28、办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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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
“太子殿下饶命啊！草民知罪，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刚才还恶相满面的人，听到李允和张奎的话，吓得双膝发软，爬跪在地上求饶，一个接一个磕头，生怕项上人头落地。
张奎小心打量着薛显的脸色，见薛显脸上表情，立即向旁边的人使眼色。
“将涉案人员全部带回衙门！”
“是，大人！”
李允起身站在一边，扫了眼殷珩，见殷珩微微侧着头，正在和被卖的女子说话，微眯着眼，挑眉看向身边的人。
“太子殿下，这女子是案情关键人物，可否让臣带回衙门，协同查办此案。”张奎看一眼殷珩，四周百姓已经有了议论声，再不把涉案女子带走，怕是要耽误时间，而且，周遭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闻言薛显点头，走到殷珩身边。
“让她去协助理清案情，能尽快抓住元凶。”
殷珩点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朝张奎看了眼，往旁站：“有劳张大人。”
“分内的事。”
“太子殿下今日好兴致，有空和殷六少爷在街上闲逛。”李允生得俊朗，天生一副好脾气，逢人说话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不如李将军有兴致，结交的人遍布三教九流，难怪总说李将军广结善缘。”殷珩看着李允：“刚才那人口口声声说的话，怕是诋毁了李将军的名声，以后交朋友可要擦亮眼。”
旁边风牙脸色一变，不敢相信的看着殷珩。
殷珩少有说话这么犀利的时候，至少在面对李庚的时候也不见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见殷珩这样。
“多谢提醒。”李允朝殷珩点头：“我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不过——”
“乔桓，我记得你从前是永安侯府里做事？遇上旧主，不想说几句话吗？”
薛显眼神一暗，看向身边殷珩，还不等他开口，殷珩神情微动，已经是另外一副样子。
“倒也算不得旧主，不过，李将军倒也是仁善，保住了金沙关，还替我照顾了部下，当真是尽力。”殷珩看一眼乔桓，转身直接走开。
不仅连同当年他手中的所有大营一并收了去，连旧部都招揽到身边，也难为李庚父子花这么大的心思在他身上。
想想他比李允还小两岁，在军中资历算不得深，这两人居然这么费尽心思的对付他，倒也是花了不少力气。
“殷珩倒的确是心狠，害了你一家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的面对你，说得好像你才是背叛他的那个人。”李允笑了一下：“记得，对于这种人，下手一定不能轻。”
乔桓眼神变了变，低下头低声应道：“是。”
李允算什么东西，刚才那个态度，像是在应付一只狗，乔桓是狗吗？那是人，一个骁勇善战，未来潜力无限的人。
结果居然成了李允身边听话的傀儡，这算是什么？
“早知道你对乔桓的事肯定放不下，从牧州回来一直没告诉你，你——”薛显看向不远处的永安侯府：“殷珩，你该知道什么更重要。”
现在的京城和朝堂，不会有时间让他们去处理个人的事情，他们必须要往前走，比李庚背后的人更快，才能稳住大局。
收回视线，看着殷珩：“怕吗？”
“你在说笑吗？”殷珩盯着薛显，才回过神来，天色已晚，这个时候薛显再不回宫，怕是宫门就要下锁：“嗳，你不回宫？就算是不上朝，这宫还是要回，不然，我看你这太子之位真要变得岌岌可危。”
“一日不回宫，倒也不见得有什么。”
薛显不顾殷珩眼里的惊诧，直接往永安侯府去，反正京城上下怕是也都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
盯着薛显的背影，殷珩不由笑了起来，刚才的心烦意乱让薛显这一番动作扫去大半。
偶尔幼稚、任性一下，也是身为年轻人的特权吧。
走上前：“那你不去别去蹭饭，到侯府来蹭饭，我娘要把你赶出去可怎么办？”
“那倒不至于，你这话让他们听到，大概会把你赶出去。”薛显站在台阶上看着走来的殷珩：“注意点，我是太子。”
殷珩闻言表情凝住，撇撇嘴。太子的确是了不起，就算是个闲赋的太子，也还是了不起。
跟在两人后面进府的邢风和风牙不约而同选择沉默，这两人在闲聊的时候，他们还是少开口微妙。
夜里秋风一起，让人难免感觉到了一些凉意，徐缨和殷元陪着薛显在花园里散步，殷珩百无聊赖跟在后面，恨不得能脱身回房睡觉。
在阿芜那里为了让膝盖的伤痊愈，遭了半天的罪。
好不容易和薛显在街上闲逛，结果遇上李允这个王八蛋，影响心情，连饭桌上都要被徐缨念叨，说他没规没矩，对薛显太不客气。
“殿下，侯府里客房已经备好，今晚可要在侯府留宿还是回宫？”徐缨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可看着薛显的模样，又忍不住想起当年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她同先皇后也是交情极好。
当年还有些奶团子模样的小孩，如今也长成了可靠的模样，都比她高了。
真是，孽缘。
“有劳徐姨，当初母后离世，我从宫里连夜跑出来，还是遇上了你才免遭歹人杀害，私下里不必这般见外。”薛显眼神温和，看向身边殷元：“侯爷这次回来，淮城那边只有三少将军守着，怕是不日父皇就该——”
殷元点点头，看着薛显欲言又止的模样：“迟早要回去的，这回赶来，是担心这小子受牢狱之灾，捡回一条命不容易，没死在敌人刀枪下，却死在自己人手里，那才是个笑话。”
闻言薛显眼神微怔，一下笑了：“侯爷说得是。”
“殿下，小六是个毛脾气，日后怕还有不少需要殿下提点的地方。”殷元回头看一眼殷珩，无奈摇头：“这齐国的天下，我们殷家，守得住，只是不愿意殷家上下心寒，还有——”
还有那十万玄云军枉死在自己人手里，死不瞑目。
殷元想到的，不过是一个公道。
薛显步子停下，朝殷元郑重点头：“乱我国者，当诛之。”
外面忽地想起一阵声响，跟着噼里啪啦的动静，半空中的焰火映在每个人脸上，殷珩不自觉抬起头看去。
看来，是有人家在办喜事。
“时辰不早，殿下早些歇息吧。”
“恩。”
殷珩闻言回过神，见徐缨朝自己看来的眼神，难得有些心虚——徐缨是粗中有细的性子，上回的话，已经是提醒他了。
有的时候殷珩该庆幸，他还有三个哥哥。
“别人家办喜事，你这么高兴做什么？”薛显看着殷珩脸上明显的笑意：“难道你也——”
眉头一蹙，薛显直接伸手拉住殷珩，一把拽了过来。
“殷文辛，你——”
“嘘。”殷珩打断薛显的话，竖耳听着那边的动静，眼珠一转，做了一件他前半生从未想过的事情：“一拜天地。”
天边绽开的焰火盖不住这一刻的心跳声，薛显从未想过，有一日能从殷珩口中听到这句话，心跳声犹如在耳边响起。
殷珩唇角上扬，低笑一声：“是在一拜天地。”
——喂，薛显，你看，这家新娘子好可怜，拜堂都在哭，不过也对，嫁给了一个病秧子，日后哪里有好日子过。
一拜天地！
两个十四五的少年坐在屋顶上，手里还握着一把从办喜事的府上讨来的瓜子，一脸不屑的瞧着下面大厅里正在拜堂的新人。
那新娘从上花轿哭到下花轿，结果喜娘还在那儿一个劲的说什么哭嫁哭嫁，真惹人烦。
薛显微怔，直直看向下面已经被扶着走出大厅的人，微微露出疑惑来，都怪殷珩，他只听到了‘一拜天地’这句，后面还说了什么？
宫里成亲都不见有这些热闹，他每回跟在母后身边，看着宫里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新人，也瞧见过不少王室宗族里的人成亲，可都和今天不一样。
……
“殷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显，下一句是什么？”殷珩看着薛显，半点不见之前对感情的退缩，眼神坚定，双眸清澈得仿佛未染纤尘的少年人。
“殿下，六公子，刚才——”
邢风停在原处，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两人离得太近，让他觉得打断了什么。
不等他回神，薛显已经走到他面前。
“什么事？”
“明九从宫里传来消息，对方已经有行动了。”邢风面不改色，稳住心神道：“请示殿下下一步计划。”
“按兵不动，对方疑心重，不会轻易上当，现在不过是试探，收网也只能捞着一些小鱼小虾，反而打草惊蛇。”
“是，属下告退。”邢风低着头，直接转身离开。
太险了，下回他还是先看清楚情况再开口。
殷珩站在那里，打了一个哈欠，见薛显走来，忍不住笑：“这下完了，邢风怕是往后见着我们俩一起都该离得远些。”
听着殷珩的语气，薛显直接握住殷珩手腕，把人拽到长兰轩，正端着水的锦悦差点吓得打翻手里的盆。
等等，怎么太子殿下不去客房，到长兰轩来了！还一脸怒气疼疼的样子，不会打起来吧！
“回房去，小姑娘家，夜里要早点睡，不然脸上要长痘、变黑，然后——”殷珩话还没说话，房门被薛显一下关上。
嘁，真小气，这回可完全和他没关系，是邢风来得太突然。
“第二句是什么，恩？”
“你不知道？”殷珩靠在墙上，盯着凑近的薛显，见他一脸执着的别扭，突然不想嘴硬。
相比薛显，他的前半生过得太顺遂，生在侯府，长在侯府，父母健在，兄姐疼爱，他是侯府里最受宠的人，只要不作恶，那全家上下都不曾说过一句。
连徐缨当初也是嘴硬心软，每次见他在外打架，在军中训练都是嘴上说的他不知道分寸，手上却拿着药瓶给他上药。
薛显却在宫里长大，自小失去了母亲，薛瑁对他的忌惮不比对权臣少，不仅这样，连先皇后娘家都受牵制，不得不压下风头，免得让薛显处境难堪。
“不许分神！”薛显硬声道：“你是在想谁？那个秦竹还是阿芜？”
“你凑近点，我和你说。”
盯着一脸狐疑凑近的薛显，殷珩唇角不自觉上扬，伸手拽住薛显衣领，比薛显还快一些凑近，微微偏过头，贴上有些凉的嘴唇。
唔，是茶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办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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