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斯》辜月一提

22、3-4 奉旨出征

　　锲兼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对沈川是多么的要紧，也知道沈丘对沈川是多么的重要，他看着一边安抚着沈川让他不要着急，一边思考着对策。
　　沈川却依旧冷静。
　　沈川道：“我知道他会去哪。”
　　念兮也不笑了：“我倒不是很希望会在那里见到他”
　　电光火石间的锲兼也意识到了他们在说些什么，这几百年来沈丘心心念念的都是红渡一个，沈丘这么急着逃出来，肯定是知道了关于红渡的消息。
　　三人去了冥河。
　　冥河，前身是冥界，关押着的也是冥界那些危险至极的人物，红渡就住在冥河，但他只是为了看押这些被关着的人。
　　红渡是可以自己出来的，但他选择把自己关在冥河里面，终日与那些恶人打着交道，就和沈丘一样，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在逃避还是在惩罚自己。
　　沈川三人赶到的时候，沈丘正在冥河边不停的嘶吼着什么，而红渡远远的站在一边，朝沈丘的方向痛苦的伸出手，却迟迟不敢靠近。
　　知道始末的三人俱是沉默。
　　半晌，念兮上前去：“沈丘大哥，我们走吧”说完又有些于心不忍的补充了一句“红渡不在的……”“不！！！他在！！！我知道他在！！！！”沈丘的状态已然有些的不正常了，他固执的坚持着自己，沈丘猛地抓住念兮的手“立肖我知道是你，你快帮我找找红渡，他躲着我……我找不到他……你快！快！快啊！！！！！”
　　沈川缄默不语，他一直不敢让念兮去帮他给沈丘上药的原因就是因为沈丘总莫名的觉得念兮就是立肖，怎么劝说都不听，固执己见，彷佛只要自己不承认，立肖就还在一样……
　　沈川对自家哥哥的感情很复杂，有的时候更多的甚至是同情。
　　他上前轻轻握住沈丘的手，微热的触感使沈丘微微有一点的回神，不过那也只是一刹而已，他甩掉沈川的手，对着四周疯狂呐喊：“红渡！！！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出来！！！！不出来见我！！！你……你想不想死一死啊……”声音越来越低，就像一个终于失去所有气力的狮子，虚弱倒地，沈川一把接住沈丘，看着沈丘的眼眶里慢慢涌现出一滴一滴的血泪，然后看了眼红渡的方向。
　　红渡站在那里，彷佛是一脸的无动于衷，但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沈川一记手刀劈晕了沈丘，默默的等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红渡，红渡没有动，沈川知道他是双脚没有了力气，也一反平时那超级容易不耐烦的态度，等着红渡一步步的挪了过来。
　　红渡的脸上有几道很明显的伤口，甚至还有的在汩汩的冒着鲜血，沈川知道这冥河里怎么会有好日子过，但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自尊心比谁都强，在沈丘的面前活得像条狗的红渡，诈死之后躲在冥河不见沈丘对于他来说已然是最后的仅剩的自尊了。
　　红渡在请求沈川不要把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告诉沈丘的时候，形容自己是连狗都不如的，狗还会摇尾乞怜，请求主人的恋爱，可他自己只是一块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笑容都没有的木头。
　　沈川至今还记得，红渡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他也有尾巴就好了时的样子。
　　这也就是沈川为什么在这些年看着沈丘疯了又癫，癫了又疯却也还是选择隐瞒的理由。
　　红渡单膝跪在沈丘的面前，伸出手缓缓的拂了一下沈丘的脸颊，沈丘似乎时有着让所有的人在他的面前都小心翼翼的能力，但是红渡的小心翼翼与旁人的又似乎时有着那么些的不同。
　　有着不舍，怜惜，爱意，心疼还有那么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恨。
　　红渡开了口：“谢谢你，帮我瞒了他那么多年”
　　沈川解释道：“我没有告诉我哥你还活着”
　　“我知道”红渡的眼睛没有从沈丘的身上移开“但现在也瞒不住了”沈川沉默的看着红渡。
　　红渡半晌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的抓着沈丘的手，过了好久说了一句：“我可以忘记你吗？”
　　没有回答。
　　红渡自己接道：“是啊，不可能，要不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怎么还是一听见你的声音就忍不住想看看你了呢”
　　红渡狠下心一般的往后退了一步：“走吧”
　　沈川没再说话，锲兼也凑了过来将沈丘架在了自己的背上，沈川习惯似的没有再和他争，朝着红渡的背影又看了两眼，便和锲兼念兮一起向冥河上他们的小船走去。
　　风里隐隐的带来笑声。‘
　　三人俱是停住了脚步，朝风吹来的方向望去。
　　沈川没有犹豫的就走了过去，他总觉得那笑声是有些熟悉的……
　　果不其然，沈川看到的就是正在树上横躺着的如斯。
　　沈川拽着念兮走到了可以供他们躲避的巨大的岩石后面。如斯的声音清晰的穿了过来：“蜉蝣你说，我们鬼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沈川一个激灵，念兮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蜉蝣：“我们鬼帝？你决定加入鬼界了吗？”
　　如斯：“鬼界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蜉蝣摇摇枝叶：“你不怕鬼帝吗？”
　　如斯：“沈川阿爸很好啊，为什么要怕？”
　　蜉蝣：“他都不会嫌你烦吗？”
　　如斯：“没有啊，我以后再也不会听你们瞎说了，沈川阿爸明明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可爱，那么耐心……”
　　蜉蝣：“？？？”
　　如斯这傻子怕别是认错人了吧……
　　沈川觉得有些的羞耻，拽着拼了一把老命在憋笑的念兮只想着离开，偏偏念兮还假装看不见沈川的窘迫。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是啊，的确特别温柔特别耐心，不过都只是给他一个人的温柔与耐心，需不需要我去……”
　　沈川扶额：“闭嘴！！！！！”
　　念兮：“不过他为什么叫你沈川阿爸呀？你难道不觉得发展成亲情之后再下手就很难了吗？”
　　沈川的脑壳一亮：“是啊，我为什么就发展成亲情了呢？”在看到念兮脸上那隐忍的笑意之后才明白自己中了计，沈川一脸的愠怒“你在说些什么，我对如斯没，没有那样的想法！！！！”
　　念兮顶着满脑门的笑意，明晃晃的睁着眼睛说着瞎话：“是啊是啊，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喜欢如斯呢！”
　　沈川火速反击：“照你这种说法，你肯定对思忧也有不轨之心”
　　果然人都是爱看热闹的生物，鬼也不例外，但凡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就立刻化身哑巴。
　　念兮不说话了。
　　沈川有些的得意，看见不远处的锲兼正坐在船里扶着沈丘等着这二人，沈川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忽然听得耳边幽幽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是念兮的声音：
　　“可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