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斯》辜月一提

19、3-1 奉旨出征

　　念兮抚了抚思忧脊背上的毛发：“所以说，邓履现在被关在了冥河之下？”
　　沈川点点头：“没错。”
　　念兮：“那你现在感觉好多了？”
　　沈川：“锲兼找来了妖界的妖医所研制的药，现在体力已经恢复大半了。”顿了顿，看着念兮的眼神有点闪烁：“那你知道……”
　　念兮似乎已经猜到沈川要问些什么了，故意笑问道：“知道什么？”
　　沈川看着念兮的神色，一副“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要动手”了的样子。
　　念兮见好就收：“是如斯小公子最近为什么不理你了吗？”
　　沈川别过头抿口茶表示默认。
　　念兮将思忧放在了脚下，拍拍它的脊背让他出去，思忧不舍的叫了几声，乖巧的走了出去，念兮看着思忧离开问道：“你觉得如斯是个怎样的人呢？”
　　沈川没有犹豫：“是个小孩”
　　念兮肯定道：“对啊，是个小孩，思忧也是个小孩，你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沈川没有说话，他平时根本就不关注思忧，这个问题他根本就没法回答，但他知道念兮是多么的宠爱思忧，所以这个话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
　　沈川果断选择沉默。
　　念兮做鬼界副主这么些年，对沈川的一切了如指掌，他自然知道沈川不说话的原因是什么，但念兮没有拆穿他，自己回答了那个问题：“思忧啊，就是个有饭吃就会开心一整天，话超多也不顾及别人爱不爱听，反正自己痛快了就可以……”每次谈及思忧，念兮本就温柔的眼里总会再铺满一层的柔和“可是如斯啊，他是个小孩但又不只是个小孩，他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没用，他总想着做些什么，或者说……”念兮笑意盈盈的看向那张充满求知欲望的脸“或者说，他总想着为你做点什么”
　　沈川微微有些惊愕：“所以，你的意思是……”
　　念兮点点头：“是啊，你和锲兼多强啊，每一次和邓履的对峙都在告诉如斯，他与你根本就不是一类的人，与其说是如斯不理你，倒不如说是他在生自己的气罢了”看着沈川一脸的恍然大悟，念兮又补充道：“就是这个方式很小孩子气罢了”
　　沈川有些迷茫：“那我如何是好，我是不是该……”
　　该哄哄他？
　　沈川扶额，在遇见如斯之前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
　　念兮分明已经了解了沈川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他站起身，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愕：“若你想自然是可以的”说完，又笑了笑“不过作为一个朋友，我还是很心疼妖王”
　　沈川：“……”
　　沈川心道：“锲兼有什么好心疼的，他就是玩玩而已”
　　沈川正色，他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哄哄他家的小孩。
　　小孩此时正在院里看着思忧找来的“武术秘籍”，旁边的一堆话本子摞在不停咯咯笑的思忧的手边。
　　如斯看得认真，这让很早前就赶来的沈川不由得也拿起了一本，只看了两眼就放了下来。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停得回荡，这是什么狗屁东西？
　　沈川看了眼已经投入到不知道旁边站着一个人的如斯，关键是这人还一直比划来比划去，全然一副投入到里面的样子。
　　沈川不忍打扰。
　　沈川坐到树边，看着不远处的那绿色得小孩比划的样子，是真的很傻，傻到他移不开眼睛，傻到这副样子最好只他一个人看得见……
　　于是念兮再进来寻沈川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如斯不停比划，沈川脸上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
　　念兮：“……”
　　他走了过去咳嗽了两声，惊动了两个全然忘我的人，如斯被吓得以一个很可笑得姿势定在了原地，沈川憋着笑，看着念兮：“何事？”
　　念兮：“两件事情，一个是冥河底下最近似乎是有些异动，不过也没事，妖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另一个是，那位……在叫你了”沈川神色一变：“知道了，我这就去”
　　如斯还是那个傻样：“你……你怎么在这里？？？？”
　　沈川侧着身子，用余光看着如斯：“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如果你真想学点本事……鬼界是有学府的”
　　语罢，就走了。
　　念兮笑着：“若如斯小公子需要，我这就派人去给你寻些必要的东西来”
　　如斯怔在了原地，念兮与沈川都已经走远了，才从嘴里奔出了两个字：“不……不用”
　　还是结巴的。
　　旁边的思忧忍不住嗤道：“嘁，没用”
　　被刺中心事的如斯低下头，是啊，真的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除了拖后腿就什么都不会了，还想着在那危险的时候是不是自己不哭就可以不干扰他收拾坏人，是不是就不会惹他讨厌，可是如斯啊……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啊……
　　如斯吸了吸鼻子，却看见眼前突然多了一双脚。
　　抬头是沈川的脸。
　　沈川看着他泛红的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可是本能的皱眉还是可以看出他微微的担心，如斯别过头：“你又回来做什么？”
　　沈川有些不知所措：“若……若你不愿去学府，我也是闲着的。”
　　还是面无表情，却不知怎么回事就连思忧也听出来些许的情感。
　　如斯有些难以置信，却只恍惚了一秒，就大喊道：“好好好，谢谢沈川阿爸！！！！”
　　沈川看着如斯的笑脸，嘴里吐下了一句：“幼稚”转身离开时，却藏不住了眼中的雀跃。
　　在不远处等待着的念兮看着也笑道：“走吧”
　　沈川立马敛了脸上的笑，看着远处那高耸入天的塔，内心只觉得沉重。
　　念兮送沈川走到塔底，停住了脚步：“我就不方便上去了，你自己去吧”
　　沈川点点头，转头迈上了台阶。
　　在塔顶的房子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那人背对着沈川，脊背是弓着的，眉目沧桑，听见脚步声也没有转过头，只是用有些疲惫的声音问道：“是红渡吗？”
　　沈川不知道要回答过多少遍这个问题，他耐心的回答道：“哥，是我”
　　那人似乎有些失望，低头叹了口气，半晌：“我知道啊，我知道是你啊”然后抬头看着窗外：“红渡……已经死了啊……”
　　沈川欲言又止，只是看着那人。
　　那人转过头来，没有眼球的眼眶惊悚又可怜，直直地看着沈川，纵然沈川已经见过很多次，可在那人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还是觉得心间一惊。
　　那人歪歪头：“阿川啊……”
　　沈川：“我在，哥”
　　那没有眼球的瞎子，正是沈丘。
　　前鬼帝沈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