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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憎恨hate.1 ...

  •   陆帆凯进急救室已经是半夜了,医院里的人肉眼可见地少了大半,剩下的人不怎么说话,整条长廊上静悄悄,只有护士推着推车来回奔波和药瓶碰撞的声音。
      贝恩偷偷看了一眼身边闭眼休息的女人,心里有一点点紧张。女人很漂亮,金色璀璨的头发,精致秀丽的五官,高挑丰腴,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优雅性感。
      这就是爱弥尔区臭名昭著的拉芙瑞塔,她的模样大大出乎贝恩的预料,当她冰蓝色的眼睛看过来时,他还以为维纳斯从海面的泡沫中走出来。

      贝恩一时之间愣住了。急救室的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拉芙瑞塔猛地睁开眼睛弹坐起来,她看向被推出来的推车,踩着高跟鞋小跑过去,焦急地追问故事陆帆凯有没有事。
      护士安慰她说:“不用担心,他没伤到骨头,只是缝线的地方裂开了而已。”
      拉芙瑞塔点点头,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陆帆凯。
      陆帆凯被送回病房,他还没醒过来,拉芙瑞塔坐在他旁边,浓妆艳抹也遮挡不住脸上的疲惫苍白。
      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拉芙瑞塔抬头看去,一个青年将手中的汉堡递过来,“你今天一直没吃东西。”
      “……”拉芙瑞塔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她接过汉堡,低头啃起来,金色的头发垂下去,遮住她的脸,一滴一滴的水珠从头发间滚落下来,打在雪白的床单上。
      临晨两点多,陆帆凯的麻醉过去,他睁开眼醒过来。他一眼就看到枕着病床睡着的拉芙瑞塔,她身上盖着一件男士棉衣要往下滑落,他伸出手去拉,但腰微微一弯就疼得不行。
      听到有脚步声,陆帆凯抬头看去,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人推门进来,陆帆凯与他对视一眼。贝恩挠挠头,看来陆帆凯压根不记得他了,他走过来,把拉芙瑞塔身上的衣服拉上来,然后退到长椅上坐下来。
      他做了一个从口袋里摸东西的动作,又做了一个数钱往前递的样子。陆帆凯看着他,露出几分迷茫。贝恩站起来,踮起脚尖比了高高的个头,又张开双臂笔划宽度,他坐回去,翘起脚,拿起什么东西,抖了抖靠近嘴边,右手食指和中指模仿夹烟的动作,嘴巴呼了一口气。
      陆帆凯还是没有表情。
      贝恩想了想,像拿着报纸一样,抖了抖,两只手举到面前。
      陆帆凯没有表示,贝恩以为陆帆凯没有明白,却看到他没有血色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陆帆凯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另一只手的食指,敲了敲太阳穴。
      贝恩以为陆帆凯表示他想不起来。他再次比划看报纸的姿势,又比划身高。
      陆帆凯摇头,他伸出大拇指,向贝恩的方向往下弯了两下。
      他做这个手势贝恩就看明白了,他在说谢谢。
      贝恩连连摇头,他什么都没有做,闯红灯去找人,又把人送到医院,再去警察局到现在都没来的是老板,他只是顺带来打个针的。
      贝恩看到陆帆凯小心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贝恩站起来,陆帆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指了指拉芙瑞塔,摇摇头。贝恩扶了他一把,两人小声地从病房里走出去。
      “你的伤不痛了?”走出病房,贝恩立刻出声问。
      “我要去看一个人。”陆帆凯轻声说:“他应该也在这个医院。”
      他说话时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坚定,似乎就算他现在是要死了,他也非得去见那个人一眼,他才能安心地死去。
      贝恩沉默片刻,说:“他叫什么名字,我先去找找看。”
      “陆帆江。”
      与陆帆凯发音同样拗口的名字,贝恩愣了愣。他扶着陆帆凯在椅子上坐下,满栋楼找叫这个名字的病人。
      陆帆凯捂着肚子低垂着头,他现在很不舒服,全身都很痛。但他想要见陆帆江,他今天伤痕累累地沉入浴缸低的模样,让他很不安心。他知道陆帆江身上的伤不严重,只是皮肉伤,导致陆帆江晕死过去的主要原因是溺水。
      他担心的是让陆帆江自虐的原因,陆帆江指责他一点都没错,他对陆帆江一无所知,他只知道陆帆江遇到的事情非常糟糕,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只会让陆帆江厌烦。
      如果他们没有分开过,那他会知道陆帆江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他们没有分开,他必然会如同陆帆江所说的笨拙地拖了陆帆江的后腿。
      往左是歧途,往右也是歧途,他不知道怎样的选择是最好的。每时每刻,他都希望他能够像陆帆江那样聪明,那样他必然知道该怎么做。
      “……Key?”一个声音从遥远的隔端传来,将陆帆凯的意识拉回现实。
      他迷茫地抬头看去,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他身旁坐下来,慈祥的目光看向他。
      “好久不见。”男人微微笑着说。
      陆帆凯别开脸,他低着头,搭在两条腿上的手手指绞在一起,半响他小声地说:“好久不见,唐纳利先生。”
      “我下楼去买些东西,想到前不久Joe在这里住院,为医生惹了些麻烦,顺便到这里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你。”杜克微笑着解释说。
      陆帆凯抬起头,盯着他看:“你说谁不久前住过院?”
      “Joe啊,你不知道吗?”杜克露出意外的神色,“我还以为Joe一直跟你联系,原来你们没有联系吗?那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Joe的住处?”
      陆帆凯没有回答他,他呆呆地问:“他什么时候住的院?”
      “快半个月前的事了吧,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杜克说道:“Joe经常弄些小动静希望得到大人的关注,你很了解他,应该知道的。”
      “他不是要吸引人的注意,他,不是缺爱的人。”陆帆凯抿嘴。
      杜克笑了笑,抬手去摸陆帆凯冒出青色短茬的脑袋,“先不说Joe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陆帆凯摇头,他一手撑着墙站起来,对杜克认真地说:“唐纳利先生,我想要去看他。”
      “当然。”杜克点头站起身:“Joe还没醒,要是他醒来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陆帆凯迫不及待地跟上杜克,他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女人惊慌的呼喊声,“Key?Key!”
      “拉芙……”陆帆凯脚步一顿,他回头看去,本应该睡着的金发女人从病房里冲出来,她与陆帆凯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脸上的惊慌转为惊喜,又转变为愤怒。她踩着高跟鞋朝着陆帆凯走过来,每一步脚跟都重重钉在地上。
      她走到陆帆凯面前,扬起手掌,“啪”地一声扇在年轻人的脸上。
      陆帆凯低着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女人似乎还不解气,又扬起手掌要落下去。有人从前面握住她的手腕,她抬头看去,一个高大的白人男性站在陆帆凯身后,向她露出礼貌的笑容:“女士,Key受了伤,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不要动手比较好。”
      “你他|妈是谁?我教训人管你屁事!”女人抽了抽手,没能挣开。
      陆帆凯开口淡淡地说:“唐纳利先生,请你放开拉芙。”
      杜克低头看了看陆帆凯,放开女人的手,“失礼了。”
      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紧紧抓着陆帆凯的手,紧张地问他:“你要去哪里?你又要去哪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活够了?如果你想死就先把我的钱还了死远点,别让我看见难过!混蛋……”
      她骂着骂着声音就哽咽起来,她扭过头去,抬手抹眼泪。
      杜克看着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明白金发女人与陆帆凯之间的关系。他的双手落在陆帆凯肩膀上,像一尊巨大的保护神,稳稳站在陆帆凯身后,仿佛什么灾难都能为他怀中的年轻人挡下来。
      杜克注视面前的金发女人,温柔地问:“女士,请问你是……”
      陆帆凯推开杜克的手,他对着拉芙瑞塔局促地说:“对不起拉芙,让你担心了,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听到他的道歉,女人抑制不住哭腔和眼泪,她紧紧抱住陆帆凯,一遍一遍地说:“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Key,我找到人……”贝恩带着满头大汗从电梯里跳出来,高兴地向陆帆凯报好消息。
      他话没说完,电梯门口传来轻轻的一声“嘘”,阻断他接下去的话。贝恩抬头看去,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手指间夹了一支烟,没有点燃。他抱着手臂,靠着冰冷的墙壁,头低垂着,身影有些落寞。
      发生什么事了吗?
      贝恩疑惑地抬头看去:空荡荡的长廊上,金色头发的女人与年轻的亚裔相拥,那个画面不可思议又和谐圣洁。女人小声的哭泣,男孩轻声的安慰,就像异国的乐器与本土的声乐交织在一起,奏成一曲平静安宁的协奏曲。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身高:
    杜克≈维尔德(老板)>贝恩>拉芙瑞塔≈Key=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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