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神官》泽被万物

22、师徒谈判

　　自从三人从魔界侥幸回到玄月观，李天元脑海里一直捋不清真相。他从王祁山体内取出另一枚虎魄，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正是这枚虎魄让王祁山失去了理性。而王祁山最近只和斗西有过接触。如果真像圣元所说，斗西原本是魔族，这枚虎魄很有可能是他放入王祁山体内的。
　　联想到他后面的表现，欲置王祁山于死地，这个可能性很大。
　　李天元心中愤怒。斗西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祁山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王祁山现在只能留在玄月观修养，天界是不能再去了，斗西这人要做什么根本出人意料，防不胜防。但是去质问他，还是要的。
　　李天元去天庭怒气冲冲地找到斗西，连招呼也不打，质问道：“师尊为何设计祁山？”把百虎魄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怒问：“此次师尊务必告知实情！否则别怪徒儿与师尊决裂！”
　　李天元极重礼教，这次却是失了态。
　　斗西看到他，愁闷的神情瞬间化为一脸灿烂，他走上前紧紧抱住李天元激动万分地喊道：“担心死我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干嘛跟着跳下去，总算平安归来了！”
　　李天元推开他说道：“告诉我事实！那枚虎魄是不是你放祁山身上。”
　　斗西抽了口烟，毫不在意地说道：“是。”
　　李天元捏紧了拳头，说道：“我在魔渊里遇到小郎君，他说如意珠是他送给你的。师尊为何和魔族有瓜葛？我原以为师尊最多只是想惩戒教育一下小辈，现在看来，唯有和师尊决裂才能保住祁山。恕徒儿不孝，从此我们师徒恩断义绝！”
　　李天元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要走。
　　斗西的烟杆一直拿在手上没动，看到李天元要走轻声说道：“别走。”李天元转头看他，斗西神色阴沉，说道：“待为师跟你说完真相再走不迟。”
　　李天元站住了。他对斗西的感情很复杂。在他初来天庭时，给过他帮助的是斗西。人人笑他是异族，排斥他，捉弄他，只有斗西对他好。后来发生太多不愉快，也许是斗西控制欲太强，做的一些事让李天元无法接受，两人渐行渐远。
　　他心里对斗西还是有感情的。
　　斗西让他坐下，自己泡了一壶茶，边斟茶推给李天元边说：“你还记得先前天界的一名叫沈羽的神官吗？”
　　李天元说道：“执行任务时掉下鹿山岛海崖的那位？”
　　斗西说道：“小郎君，就是他。”
　　李天元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斗西拿起烟枪，吸了一口，说起了往事。
　　“我和沈羽，在上天界之前，同为魔族。我的家族是虎部落，沈羽的家族是兔部落，两个部落相邻，长期和平共处。虎部族凶猛善战，兔部族聪慧善谋，两个部落世代交好，互通姻缘，互相帮助。”
　　斗西是虎族，长相柔和，就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兔族。
　　“我和沈羽自小便相识，他比我年长，修为比我高，总是带着我玩。我小时候调皮爱玩，总是被训斥，那时很憧憬他，沈羽长得好看又厉害。只要是他说的他做的，我都无条件听从。
　　有一次我们在山上打猎，我捡到一本经书。沈羽书读得多，我便拿给他看。他看了几页，字都看得懂，但不明白在写什么。我好奇，也跟着看了一眼，没想到，我看懂了。
　　那本书用寻常的方法读不出意思，因我体内有虎魄，所以可以读懂一点，但再往后，却看不明白了。
　　我们觉得这本书奇特，于是把书收起来，想回家给长辈们看。
　　我们在山上玩了好一阵子才回家。回到村口，我们看到了永世难忘的景象。
　　村子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有平日里跟我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小伙伴，爱斥责我们的老大爷，总是给我们东西吃的大娘……
　　我们心急如焚想往家里赶，却发现天界的人正在巡查。我们躲到山上，两人手足无措，在山洞里不停地哭，哭累了就坐着发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知道绝望痛苦的滋味。我们两个在山洞里躲了很久才出去。
　　天界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我们躲在村口，听到有人说：“大人，这里没有经书的踪迹。”那个被称为大人的，正是宝坛华。他说：“经书就落在此地不会有错，再搜一遍。”
　　我们听到经书二字，都意识到在山上捡到的，应该就是宝坛华要找的书。
　　沈羽带着我去了人间，我们在人间颠沛流离了一段时间。为了生存，沈羽还化作女身做了富家小妾。他的修为是真的高，变为女人时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我做梦都想着报仇。多年来我们四处打探，得知屠戮我们部落的就是宝坛华。
　　沈羽没多久就飞升上神成为神官。我留在人间修行，他时不时就来帮我。
　　李天元打断了他，问道：“虎魄能用来读那本经书？”
　　斗西说道：“没错，当时我们把族中长辈里最勇猛的百位勇士的魂魄化为一枚百虎魄，为以后复仇做准备。
　　后来我也成为天界的一名神官，我们假装互不相识，各自行事。我用虎魄解读经书，修为增长得很快。但是没多久，我就发现走火入魔了。
　　沈羽废了很大力气才把我的魔性消除。他把经书拿走，不准我再练。我就是在那时和他起了冲突。
　　我坚持要练完经书，为族人报仇。沈羽认为冒这个险不明智。
　　我骂他贪生怕死，他也不分辨，只是不把经书还我。我很绝望也很痛苦。要跟宝坛华决一高下，当时对我来说难如登天。
　　每天看着灭族仇人在眼前过得潇洒快活，还要假装没事人一样，那种心如刀割的滋味可以让人发狂。为了逼迫沈羽把经书给我，我在他执行任务时设计把他逼到悬崖边，没想到他宁愿跳下去也不肯告诉我经书的下落。
　　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我也毫不怀疑，因为从那里跳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下面的海域凶险异常，许多穷凶极恶的魔族聚集在下面。没想到，他还活着。
　　祁山说小郎君长得和柳望舒有几分相似，我便想到可能是他。兔部族惯出美人，他们一出现往往都会吸引旁人的眼光。”
　　斗西轻轻一笑继续说道，
　　“当时在人间我还因为他化为女相做了人间男子的小妾和他闹别扭。
　　祁山身上的兔形胎记，就是沈羽常用的记号。小时候他常常在我身上点着玩，点了又消掉，所以我绝不会认错。我怀疑，经书就封在祁山体内。”
　　李天元也在内心回想初次遇到王祁山时的情形。那暴躁发狂的形态，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为了逼出王祁山体内的经书，我确实做得过火了，但是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没有那卷经书，打败宝坛华的可能微乎其微。”
　　斗西认真地看着李天元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你愿意原谅师父吗？”
　　李天元知道斗西爱猫如命，但是看到他这样放低姿态，不禁心软下来。他说道：“只要师尊放过祁山，我不会与师尊计较。”斗西说道：“只要找到沈羽，让他把经书取出来，我自然不会再动祁山。”
　　两人像是谈判一般各自搬出条件，互相看了一眼，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