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肥头综合征

16、第 16 章

　　【他以前在二中就很受欢迎，当时二中扛把子喜欢的女生看上余澈了，扛把子就找人把余澈收拾了一顿，后来余澈告诉老师，狠批了他们一顿，这事儿还没完，听说后来扛把子在校外堵了余澈，不过余澈好像也不是那么规矩的学生，好像认识些社会上的人，反正那一次扛把子他们一伙人是被收拾了一顿。】

　　【后来他们的霉运就没断过，说是有人模仿扛把子的字迹给班主任写了字条，全是平时学生私底下嘲讽他的话，把班主任气惨了，因为那事，扛把子一直到毕业都被班主任各种穿小鞋。】

　　【还有扛把子那伙人喜欢到学校天台上撒尿，也让人拍下来发在了贴吧里，扛把子在学校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我朋友说她那天本来是要去打扫天台的，刚好撞见余澈偷拍，当时不知道他在拍什么，余澈看见她也很淡定，后来看见那伙人才猜到是怎么回事，然后果然出事了，她说她能理解余澈的报复心理，但还是觉得有些败坏好感，就感觉他这人也没传闻中那么优秀吧。】

　　【不是吧……如果是这样，确实有点那啥……】

　　【没证据不要瞎说】

　　【噗……挺讨厌小心眼的男生，不过听说余澈对人很好啊，感觉和楼主说的不像】

　　丛野嗤笑，这些人忧心个什么劲？自己预先给别人设定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男神”形象，一旦发现别人有不符合自己想象的行为出现，就开始失望了，准备“脱粉”顺便踩一脚了吗？

　　余澈一直是余澈，是他们非要强行美化。

　　话说他也不是什么靠别人的追捧过活的偶像明星，也不需要在别人面前保持什么男神形象，自然也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的。

　　或许是因为叛逆，别人越是讨厌余澈表里不一，丛野偏就越觉得他心机深沉才够味儿，毕竟老实本分的学生他见多了，表面人畜无害背地使坏的他也见过，不过那些人大都是纯纯的坏，没事儿找事儿。

　　余澈不一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不挺有脾气的吗？

　　仔细想来，他和自己挺像的，不过是一个明枪，一个暗箭而已。

　　丛野被自己的逻辑折服，强行把余澈和自己归为同一类人，并且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忘了，他没招惹余澈，可余澈还是举报了他的事。

　　周天返校，好好的晴天，当公交车距离学校只有两个站的距离时，突然下起了暴雨，官洲夏季雨水非比寻常地多，每年都要因为路面积水成河上热搜，而且这雨说来就来，出门时天气预报还说大太阳呢。

　　“操！什么鬼天气！”

　　“一会儿怎么回宿舍啊！”

　　“烦死了……”

　　有人抱怨，也有人趴在窗户边一个劲地“牛逼”。

　　公交车靠站，学生们顶着书包往学校冲，跟逃难似的，丛野也是难民之一。

　　这时候一群逃窜的落汤鸡里出现了只闲庭若步的大白鹅，撑着把格纹伞，相当不合群，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丛野总觉着这人背影看着熟悉，跑到人前面回头一看，老熟人了。

　　“冷死了，冷死了。”他不请自来，熟络地钻进了余澈伞下，怕自己淋到雨便紧靠着他，扭头冲木着脸的余澈咧嘴一笑：“搭我一程。”

　　余澈二话不说，当即举着伞左移两步。

　　“操！”丛野心说这人也太没同情心了，又涎皮赖脸地大步跨过去非要躲他伞下。

　　余澈一边躲一边把伞往自己倾斜，反正就是不打算帮他遮雨，这么推开拉去的，反倒往他自己身上甩了一身水。

　　“喂！”丛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就着余澈举伞柄的手一同紧紧握住往自己这里带，“别这么小气，你伞又不是遮不住两个人。”

　　丛野掌心里全是雨水，却并不冷，余澈甚至觉得太热了，他还没来得及发作，丛野又开始作死了。

　　“你手怎么这么嫩？有钱人家的小孩都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吗？”余澈似乎哪里都生得好看，手指瘦长，骨节分明，就连指甲盖都长得漂亮。

　　上帝是不是对这个人太好了，给了这么好看的皮囊，又让他出生在富裕人家，头脑还聪明。

　　要不是自己也帅得一匹，他估计自己都要嫉妒余澈了。

　　余澈：“……”

　　“放手。”余澈冷着脸警告他。

　　自己好歹是帮过他的，这什么态度？丛野觉得有被冒犯到，便和他犟道：“不放！”他怕余澈挣脱，两只手抓得更紧了。

　　要不是忙着躲雨，没空到处瞟，就他俩这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姿势，回头率铁定百分百。

　　丛野是蹬鼻子上脸的人，并且奉行杠上了就要杠到底的原则，要么对手妥协，要么同归于尽，反正他是不会退步的，比谁脾气倔，他还没输过。

　　余澈和他恰好相反，他不喜欢明面上和人硬碰硬，对他而言，争执是最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并且极其容易白费功夫的一件事，他不会咄咄逼人，说一两句要是对方不听，就不说了，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他爱咋咋。

　　“让你躲雨，手放开。”他自暴自弃一般说到。

　　似乎觉得他妥协得太快，丛野正卯足了劲头，结果突然就泄气了，像是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满腔热血突然被一盆凉水给浇了个透。

　　没意思……

　　“哦。”他撇撇嘴，松了手。

　　手心空荡荡的感觉一时还有些难以适应。

　　余澈忽然把伞举到他面前，说：“你拿着。”

　　丛野猜他可能是觉得自己蹭了他的伞，怎么也得出点力，撑撑伞，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是不可以效劳，于是接了过来。

　　结果下一秒余澈就踏进了大雨里，密集的雨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像是感觉不到冷，固执地挺着背，像个傻子似的也不拿什么稍微遮挡一下，就这么踏着雨雾往前走。

　　丛野觉得心揪得难受，不是心疼余澈，鬼他妈的才心疼这种神经病，他心疼自己。

　　被人嫌弃到这份上他觉得自己也真他妈是个人才！

　　别人怎么骂他，怎么嘲讽他，甚至打他，他都不难受，毕竟他还有还手的理由。

　　余澈呢，不打不骂，却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告诉你他有多讨厌多嫌弃你，就像你和他有深仇大恨，他骨子里就容不下你这个人。

　　这种冷暴力不仅伤人心，还伤人自尊。

　　可你能怎么反击他？

　　因为你不理我，所以我要打你？这他妈是无赖，他自认还算不上无赖。

　　但是也没必要默默受这份气。

　　他不欠余澈什么。

　　“喂！”他追上去一把拽住余澈，把伞柄用力推到他胸前。

　　在暴雨中睁着发红的眼喝道：“拿走！老子不稀罕！”

　　说完也不管余澈接没接住伞柄，转身就走，步子又快又稳，湿透的T恤将背脊勾勒得笔挺而倔强。

　　“马勒戈壁！”丛野一掌推开宿舍门。

　　“砰”的一声，不像是在冷雨中淋过，倒像是在岩浆中淌回来的，带着一身火气。

　　他摘了肩上的书包就想往床上扔，手臂刚挥出去就想起这包都让雨给淋湿了，硬是半空反向用力把包收了回来，最后砸自己身上，气得他直接扔地上了。

　　一天的好心情都让余澈给气没了！

　　王文杰从上铺蚊帐里探出脑袋看他又是大力拉椅子撒气，又是搓脸的，好奇道：“怎么了？”看着不像是因为淋了一场雨这么简单。

　　丛野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严肃正经地反问道：“蚊子，你帮我回忆一下，我从进校到现在，有没有什么时候招惹到过余澈？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他肩膀都算。”

　　王文杰认真想了会儿，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至少我印象中你们以前没接触过，怎么？刚才和他干起来了？”

　　丛野冷笑：“我倒是想和他干一架，关键人家不给我这个机会。”

　　王文杰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从床上坐起来，见他座位下都开始积水了，忙催促：“先把你这身换了，不然感冒了。”

　　丛野这才想起来换衣服，一边在衣柜里翻不知道塞到哪个角落里的另一套校服，一边吐槽余澈，“我刚路上遇见他了，看他打了伞，就上去蹭一下，结果他直接把伞扔给我，自己杵雨里，我就奇了怪了，咱们一起打一下伞怎么了？有必要这样吗？”他自动省略掉了别人不愿意，自己还非死皮赖脸缠着不放的过程，觉得这种小事比起余澈的别扭不值一提。

　　王文杰也笑，“这人是挺奇怪的，你上星期不还帮他揍了欺负他的人吗，他还对你这态度，也太搞笑了吧。”

　　“就是说啊，所以我才在想我是不是以前不小心得罪过他。”

　　思来想去，王文杰只想到一种可能性，“是不是他暗恋对象喜欢你啊……”

　　丛野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笑得欠扁：“操！这不是要我大海捞针吗？”

　　王文杰笑骂：“滚你妈的！自恋不完了！”

　　丛野知道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以前也这么怀疑，但问了余澈，人家直接给否定了，不过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要这么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