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肥头综合征

110、第 110 章

　　在路上，李恺一直和他们闲聊，问过年怎么过的，去哪里玩了，说着说着又聊到了学习上。

　　他对着魏乔和丛野言辞恳切地说：“你们两个这一学期进步还是很大的，要是能照着这个势头稳步上升，以后也不一定要走艺体这条路。”

　　“自己有没有什么将来想考的大学？”

　　丛野下意识扫了眼余澈，盯着地面没吭声，照自己这个水平，基本是没可能和他考得上同一所大学了。

　　魏乔挠了挠头发，“没啥想法，考到哪里算哪里吧。”

　　李恺：“还是得想想，读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可关系到你们未来职业的方向，别看你们还能在高中待个一年半的时间，时间过得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有些事还是要早点考虑，不要将来后悔。”

　　“丛野和余澈呢？也没想法？”

　　“没有。”余澈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丛野觉得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消沉，猜他是不是和自己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们会有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余澈会和他走向不同的两条路，脱下这身校服，自己还能陪他一起走下去吗？

　　他想笑，以前一直想着快点长大，快点掌控自己的人生，好光明正大地和余澈在一起，可现在又恨不得时光走得慢一点，就算不能光明正大，至少他们现在能天天看见对方，毕业以后呢？如果分别去到不同的城市，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如果余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怎么办？

　　“喂！”魏乔拍了下他，将他神游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丛野眨了眨眼，笑笑，“我也不知道。”

　　李恺直摇头。

　　试卷刚抱回班上，一群人就跑上来争先恐后地抢着要发给大家，即便是老李也镇不住他们。

　　余澈的试卷更是一张都没回到自己手上，在所有人手里传阅了一遍，听到的不是“卧槽”就是“牛逼”。

　　其实余澈能考这么高不无道理，他不但聪明，而且努力，桌上摞起的习题比谁都多，还不包括宿舍里的那一堆试卷。

　　许蒙也聪明，但他没余澈努力，至少丛野在宿舍里看见余澈在默默记单词的时候，许蒙正坐在对面戴着耳机刷韩剧追综艺。

　　试卷上没有任何打分痕迹，丛野想去找余澈对对答案，结果他四面八方都在问他问题，看他这么忙，丛野放弃了，又把主意打在了同桌身上。

　　“同桌，帮我对……”丛野话说一半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一向面无表情的同桌竟然咬着下唇在哭。

　　“怎么了？”怕被其他人发觉，丛野靠近她伏低身子小声问了句，葵心蕊慌忙扯出包里的卫生纸用力擤了下鼻涕。

　　瘪着嘴，用发着颤的声音说了句没事，鬼才信这叫没事，看见被抓得皱皱巴巴的试卷一角，他大概猜到了什么，暗自在桌下翻了聊天记录里魏乔发出来的成绩排名，看到葵心蕊在排在第二，他有些懵圈，不考得挺好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成绩的事？

　　“葵花妹妹，怎么了？下课请你去小超，想吃什么拿什么，哥哥都给你买。”丛野自以为迷人地冲她眨了眨眼。

　　葵心蕊瞅了他一眼又别过脸盯着墙砖嫌弃地咕哝了句：“没兴趣。”

　　丛野又拿起本子在旁边给她扇风，嬉皮笑脸道：“不想吃就不吃，给你扇扇眼泪。”

　　“你烦不烦？”被他扰得烦，葵心蕊伸手推了他一把，丛野一个重心不稳，往旁边倒去，椅子腿翘了起来，他眼疾手快抓着桌沿，教室里响起尖锐的摩擦声，接着桌上的书本滑下去啪啪地掉了一地。

　　哐啷一声，椅子脚落回地面，丛野惊魂未定地大喘着气，揉着自己胸口缓劲，“卧槽……吓死我了……”

　　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葵心蕊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缓缓扭头趴在了桌上。

　　丛野还没缓过来，讲台上却传来了李恺带着几分责备的声音，“丛野，你干嘛了？”

　　“不是。”丛野睁大眼，这也能躺枪？“我……”余光里瞥见葵心蕊偷偷在衣袖上蹭眼泪的动作，心里一叹，底气不足地说：“没坐稳……”

　　他说完默默弯腰捡掉在地上的书本，余澈回头，视线越过肩膀落在他抓在书本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轻轻皱起了眉头。

　　李恺上下唇碰得紧，鼻孔缓缓喷着气，表情有些严肃，视线在他和葵心蕊之间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终于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站了起来，“都在教室里认真地找找试卷上哪里答得不对，丛野，你跟我出来一下。”

　　葵心蕊肩膀动了一下，便听见旁边的人走了出去。

　　刚走出教室，丛野就被李恺板着脸问：“葵心蕊怎么哭了？”

　　丛野屁股抵在墙上，两条腿斜搭着，毫无站相，一开口便喊冤叫屈，“我冤枉啊，不是我把她弄哭的，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刚才本来想安慰她的，谁知道她怎么想的，突然就推我一把。”怕同学听见，他声音压得很小。

　　“是吗？”职业病犯了，李恺习惯性的质疑，不过心里已经相信了丛野的说法，毕竟他不是个敢做不敢为的人。

　　李恺让他回去，也没立马叫葵心蕊，而是等到了下课才把人叫去办公室。

　　一群人围着他问什么情况，丛野答不上来，除了说不知道还是说不知道，好在余澈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去超市，才把他解救出来。

　　一出教室，他就没脸没皮地把手搭在余澈肩膀上，下楼梯也不松开，返校到现在他终于能和余澈安安心心说上话了。

　　“班长，想我了吗？”借着现在勾肩搭背的姿势，他暗戳戳地凑到余澈耳边吹气。

　　后面传来几声低呼，余澈抖了抖被他手腕压着的左肩，“别骚。”

　　丛野低低地笑了起来，硬朗的侧脸变得无比柔和，身后的两个女生看得越发激动，抱着对方的胳膊简直要热泪盈眶。

　　陆雨泽刚转过楼梯转角就撞见丛野勾着余澈笑的画面，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嘀咕了句：“死基佬。”

　　丛野听到声音，才猛地回头，看见是他，当即大声骂了句：“舔狗骂谁呢？！”

　　陆雨泽扶着扶手，探出小半个身子朝下面挑衅：“基佬，死gay。”

　　“我艹你大爷！”丛野立马撒开余澈转身就往上跑，做出一副要抓他狠狠收拾一顿的架势。

　　陆雨泽溜得很快，丛野也只是吓唬吓唬他，拐了个弯就退回来了，余澈两只脚刚踩在走廊上，肩上忽然一重，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着他往前倾，腿也被人锁住了，丛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这下子周围的尖叫声都控制不住了。

　　不过那么几秒，丛野便落回地上，余澈还有些懵，丛野已经重新把手勾在他肩上拖着他往下走了。

　　是因为在学校的缘故吗？他发现丛野明显比假期时活泼了不少。

　　“葵心蕊怎么了？”

　　“不知道，”他回头仰看着比他高一个台阶的余澈，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没考过你？”

　　余澈淡淡地开口：“你敢在她面前这么问么？”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他能感觉得到，葵心蕊确实对他有敌意，也大体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学生里有两种极端的存在，一是不遗余力混日子的，另一种是把学习当作了唯一，被成绩排名所支配的，丛野以前是前者，葵心蕊显然是后者。

　　丛野摇头，“那我不敢。”他已经能想象得到那种能杀人的眼神了。

　　本来就是为了逃离教室才找的借口来超市，真到了地方，又一时找不到什么可买的，想着自己可怜的同桌，丛野计划买点啥去安慰安慰，瞅见挂在挂钩上的奶糖，突然想起来了，上学期他在余澈书桌上的那些角落里藏起来的糖呢？

　　因为余澈答应和他在一起，太激动把这事儿给忘了。

　　“喂。”他喊了声打开立柜拿矿泉水的余澈，余澈拎着两瓶水拿出来，关了柜门回头看他。

　　丛野伸出食指弹在奶糖包装袋上，“有没有很眼熟？”

　　余澈认真想了想，问：“不眼熟，怎么了？”

　　丛野气笑了，一把扯下两袋，走过去伸手在余澈后脑勺用力撸了几下，磨牙道：“哥哥，你可真行！”说完顺手抱走余澈手里的两瓶水去结账。

　　老板娘扫着条形码，抬头时不经意撞见余澈正看着她面前这男生的后脑勺笑，顿时一个激灵。

　　“负心汉啊，没良心啊……”丛野一出来就唉声叹气，就指望某人能自觉点表示表示认错的态度，结果余澈只是淡然地从他手里夺过水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丛野也跟着口渴起来，视线控制不住地朝余澈看过去，那时他刚好喝完一口，嘴唇上挂着点水痕，丛野看了心里烧得慌。

　　余澈抿了下嘴，察觉到丛野的视线，茫然地看过去，结果丛野兽性翻涌，竟然对着他流氓习气地舔了下下唇，还风骚地挤眉弄眼，问：“班长，有没有兴趣迟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