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阎王》谁掐谁尿床

16、赵姨娘再度有孕

　　赵姨娘躺在床榻间，休养整日，直觉得精力尽失，腹中饥饿无比，但第二日用早饭时却毫无胃口。
　　“姨娘多少吃些”，小吉祥以为是她还在呕气 ，端着糠粥，边劝边骂，“那些下人只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往后老爷再来，看我们怎么教训他们。”
　　不用小吉祥说“他们”是谁，赵姨娘瞧着今日的饮食也就猜明七八分，勉强笑道：“我再躺会儿。”
　　小吉祥劝：“姨娘多少喝些再睡罢。”

　　赵姨娘觉着胃里翻腾，摇头：“不了。”
　　“姨娘喝几口就好，别饿坏身子”，小吉祥惯常不会看人脸色，继续劝。
　　赵姨娘登时变了脸色：“我说不喝就是不喝，你当我还是那个任人摆弄的赵氏？”
　　只是话刚落定，赵姨娘自己也嫌弃自己这没来由的脾气，瞧着小吉祥的面色，叹息道：“我近来也不知怎的，总是喜欢胡乱使性子。你也别劝我，自去休息罢。”
　　小吉祥这才哭哭啼啼地收了餐食。

　　赵姨娘本想着时间还早，再躺一会儿就去向贾母和王夫人请安，却没料到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她望着西斜的日头，片刻怔愣。
　　“小吉祥”，她冲外唤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小吉祥快步进门，回答，转问道，“姨娘可想用晚饭？”
　　赵姨娘这时才觉出腹中饥饿，笑道：“让小厨房端些荤菜来罢。”
　　小吉祥忙去端饭食。

　　半晌，贾政怒气冲冲而来，也不拿正眼瞧她，反问道：“听说你今日没去向老祖宗和夫人请安？”
　　赵姨娘的筷子刚抬起，她忙放下，跪地行礼道：“是。”
　　“你年纪小，我对你多有宠溺”，贾政望向伏在他腿边的女儿家，面色冷漠：“但也不意味着你可以违背贾家的规矩。尊卑有序，你作为妾，就该遵守妾的规范。”
　　“是”，赵姨娘含着泪，声音都是颤的。

　　“唉------”，贾政瞧见她的模样，长叹一声，正准备扶她起身，却见她摇摇晃晃，忽的昏倒在地。
　　面色惨白，恰如毫无生机。
　　贾政只觉得心脏像被刀子剜去一块般，边把赵姨娘抱在怀里，边对着随从吼道：“拿我的名贴去请太医！”
　　随从应声，慌忙出府。
　　小吉祥伏在床边哭。
　　“混账东西！”，贾政骂，“你主子还活得好好的，你哭甚么？”
　　小吉祥控制住自己的哭腔：“老爷，我，我替苦命的姨娘哭，无缘无故被夫人斥责，无缘无故被抱走孩儿，无缘无故被罚跪祠堂。”

　　小吉祥虽然不懂过多的谋划，但是府第内室的事情还是明白，所以她丝毫不提老祖宗和贾政的错，只是为赵姨娘抱屈。
　　贾政听过，眉头一拧，斥责小吉祥：“她以卑欺尊，辱骂贾长生，当罚。与命运无关，全是她自己作孽！”
　　“夫人斥责姨娘欺辱三爷，您也斥责姨娘辱骂贾长生大爷”，小吉祥叩首，“但老爷明鉴，姨娘和三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去做这般事情？我们姨娘的性子，您是最了解的，她何曾辱骂过一人？”
　　贾政细思，觉着这话有道理，蹙眉道：“赵氏当真未辱骂过长生？”
　　小吉祥哭诉：“老爷明鉴，绝无此事”
　　贾政皱眉，见太医来了，暂时疑惑埋在心底。

　　王太医隔着锦帕诊脉，反复思量再三，隔着床纱，隐约观见妇人的脸色，暗自猜中三两分。
　　他转头问贾政：“病人近来可是情绪暴躁？”
　　贾政近半月未曾见过她，自然不知，摇头。
　　王太医不在意，继续问道：“病人近来可是食欲不振？”
　　贾政仍是摇头，但脸面已有愧色：“不知。”

　　饶是王大夫脾气好，也不由得嫌他粗心马虎，转而问小吉祥：“你家主子近来如何？”
　　小吉祥听见贾政一问三不知，本就焦急，生怕误了姨娘的病。因而听见太医问她，赶忙作答：“姨娘脾气比较暴躁，而且缺乏食欲，较往日比较困乏。比如今早，她就什么都没吃，直接睡到现在。”
　　王太医听过，细问道：“这月事？”
　　贾政心底隐约冒出一个猜测，半是惊讶半是愧疚地盯着床榻间单薄的身子。
　　“姨娘的月事向来不准，所以我也不知道”，小吉祥思考后，摇头。

　　“哈哈，无妨”，王太医笑，对贾政行礼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老爷膝下怕是又要添一位公子或是千金了。”
　　贾政发怔，尔后大笑，命小吉祥给在场的人看赏，发觉小吉祥的犹豫之色时，厉声道：“我说的话不管用是吗？”
　　“不是”，小吉祥吓得腿软，局促不安：“实在是姨娘院里没钱……”
　　在场的人，包括王太医，也都愣了。后者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不能再多听，开完药方后直接告辞了。

　　贾政听着这话，莫名心酸，一时间被他抛在脑后的疼爱和愧疚都浮上心头：“赵氏是我的妾室，每月都有月钱，怎的会没钱？”
　　“老爷不知。姨娘性子软，刚来时多被下人欺负，但却从不抱怨。可正因为不抱怨，所以才被欺负的越发厉害”，小吉祥瞧着贾政的面容，哭道，“后来有了老爷的宠爱，日子稍稍好过。但生过姐儿之后，不知怎的就惹恼上下，往往被小厮丫鬟们轻视，便是在厨房内要一碗粥，都要自己使钱。”
　　边听她的话，贾政的心里五味杂陈，边是气奴才不守规矩，边是怨王夫人管事不力，同时又怜惜她年纪小性子软身子弱，命小厮道：“从我私库里取些。”
　　小厮离去。

　　而床榻上的人，似是被贾政的声音惊扰，颤动着睫毛，渐渐睁眼。
　　贾政正是高兴，却见纤瘦的人瑟缩在床角，眼泪滑过脸颊，微弱道：“都是妾的错，妾不该魅惑老爷，不该教训下人，老爷快回罢，妾知错了。”
　　贾政愈感辛酸，恨自己之前为何不相信她，忙把她搂在怀里：“心肝儿，莫哭了，都是我的错。”
　　“不，不”，赵姨娘听此，更加慌乱，甚至在他怀里挣扎，“都是妾的……”
　　话还没说完，便又昏过去。
　　想起她几日未曾进食，心疼的贾政赶忙让小吉祥去厨房端燕窝粥，见对方犹豫，他高声呵道：“就说是我吩咐的！”
　　小吉祥这才去往厨房，耀武扬威地端走为王夫人预备的燕窝粥。

　　不多时，王夫人就知晓，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却被赵姨娘夺去了。
　　“无碍，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她听过绣凤的告知，转而却问：“老爷可知晓她越了规矩？”
　　“厨房里的丫鬟说，正是老爷吩咐的”绣凤战战兢兢地望她一眼，磕绊道：“丫鬟们还说……”
　　王夫人睨她一眼。
　　“还说”，她的牙齿打颤，咬牙道：“赵姨娘又有孕了。”
　　王夫人身子陡然一斜，没说话，但念珠转得飞快。
　　许久，她才道：“都下去罢。”
　　众人行礼退下。
　　唯独残留下佛珠碰撞的声响。

　　老太太知道赵姨娘再次有孕，蹙眉，还是照例赏她几件物什，道：“她倒是个有福气的。”
　　如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只是听老祖宗说话。
　　“政二哥的福气，不也就是老祖宗的福气吗？”，长生翻开医书，笑答。
　　贾母见他一派天真的模样，笑而摇头：“你个孩子懂些什么。今日的功课都完成没？仔细你师傅揍你。”
　　贾长生听此，慌忙告退，逗得老祖宗又是一笑。

　　如意知道贾母是刻意避开长生，也不敢发笑。
　　果然，贾长生刚走出房门，她就听贾母吩咐道：“古今以来，尊卑有别，高门贵族，断不可宠妾过甚。”
　　“老祖宗说的是”，如意颔首。
　　贾母思量半晌，道：“我记得周家似乎有位女儿，行事端庄，熟读《女戒》？”
　　如意笑：“老祖宗记性好。前日里周家还说想把女儿留在府内，不想嫁出去。”
　　“那敢情好”，贾母莞尔，“告诉周家的，就说政儿纳她女儿为妾，让她带着女儿谢恩罢。”
　　如意听过，脸色带笑，但是内心却是想起自己的未来，不由得悲叹。
　　“怎的？”，贾母察觉她的愣神。
　　如意不慌不忙地恢复正经，唇角上扬：“我想着该给周妹妹送什么礼才合适呢？”
　　贾母笑容重新扬起：“说的也是。你行事向来有度，便帮我也挑一份礼物送去罢。”
　　如意谢恩告离，选贺礼去了。

　　周氏当晚就被抬进贾政的房内。

　　贾珠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猛地咳嗽四五声。李纨把参汤递在他嘴边，他微抿一口，摆手：“不喝了。”说完又是猛一阵咳嗽。
　　李纨见他满脸赤红，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模样，慌忙替他疏气：“相公，你今日就早些歇息罢，也不差这一时。”
　　贾珠听过，摇头：“休息也不差这一时，考过再说罢。”
　　李纨手指卷着手帕，欲语还休。
　　贾珠见她想说又不敢说的情状，放下书，抚住她的手，病态的脸染上笑意：“莫担心。我这次必定一举考中进士，日后也就不必这般彻夜苦读。”
　　说到此处，他低声咬耳，说过两句私房话，长笑一声。
　　“总是说这些风流话”，李纨霎时间粉面含春，虽然羞涩，但更多的是担心，“你之前的病刚好，现在却又是一场病，怎的就照顾不好自己？”
　　“让夫人担心了”，贾珠含笑，“等为夫考中进士，必定好吃好睡，膀大腰粗。”
　　“你呀你”，李纨被他逗乐：“无论如何，都当以身体为先。”
　　贾珠颔首笑答，把对方递来的参汤一饮而尽。

　　最近发现在赵姨娘身上用笔挺多的，可能是写得时候很同情她，就不自主地多想了些，多写了些。虽然也知道很多可能跟原著关系不大......之后会减少的。
以及今天分了个卷。因为我本意写这篇同人文，并不仅仅是为了拯救黛玉，也想写自己对其他很多角色的想象和理解。但最近大概能了解，知道很多小天使看红楼同人其实只想看和黛玉相关的情节，所以特地把把黛玉情节比较多的部分分给第二卷，方便小天使们看。而第一卷基本都是我对《红楼梦》开场前的诸多想象，所以前面黛玉出场很少，希望小天使们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