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谎·刑侦》楚明晞

14、第 14 章

　　客厅的灯光打下来，恰好在安尘脸上拓下一片阴影。

　　慕凡迎面审视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就这样慢慢贴近，隔绝掉了所有的光芒，一双眼睛闪出一丝明亮，仿佛在笑，五官也因为光线的衬托更加清秀。

　　清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呼吸带了热度错乱不堪，只一瞬，那淡淡的香味便肆意地涌了过来。

　　慕凡为防止他摔下去，手环在他腰部，将人轻轻往怀里一圈，很平淡地道：“没事吧？”

　　安尘舒了口气，抬眸看着他，略有些尴尬：“没事。”

　　他撑手想要起来，但这一摔完全摔没了力气，手一软，又跌回了慕凡怀里。

　　这下更尴尬了。

　　“结实还是软？”慕凡嘴角勾起弧度，他贴近，在他耳边低沉了句，“你似乎有点喜欢啊。”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尤其轻挑。

　　撑在他胸前的手慢慢收紧，眸色也逐渐暗了起来，安尘看向人，说：“慕队，有没有人赞扬过你？”

　　粗重的呼吸与局促不安混合，交错交织间，已无法分辨真假。

　　安尘双手轻颤，撑着那肌肉匀称的手臂慢慢起身，他轻笑了声，目光落在慕凡身上，说：“应该有人这样说过你的。”

　　“什么？”

　　“你很浑。”安尘语气坚定，毫不留情面。

　　慕凡轻笑，用真诚地眸子注视着他：“不，你是第一个。”

　　“我很抱歉，慕队。”

　　慕凡一下子坐起来，准确无语地抓住他审视的目光，语气里带了点戏谑的味道：“我很浑，我承认。但你为什么要脸红？”

　　额角的碎发被细汗浸湿，安尘并不觉得自己狼狈，他不带丝毫感情地说：“人在做激/烈的运动，或者情绪激动时容易出现这种状况。”

　　慕凡看着他，有所怀疑：“是吗？激/烈的运动，那还真是。”

　　安尘一本正经地解释：“刚才的情况有些尴尬，也正因此，大脑皮层接受指令，刺激了肾上腺，分泌肾上腺素，从而出现脸红反应。”

　　安尘说完感觉有些口渴，方才那瓶开过的红酒稳稳地立在茶几上，他没看清，从桌上拿起来，灌了好几口。

　　慕凡：“喂……那是……酒。”

　　慕凡没拦住。

　　口干舌燥地感觉慢慢消退，热度随即而来。

　　放下瓶子，他才认清，他喝得是酒。

　　安尘哼了一声，笑着说：“喝得是酒啊。”

　　慕凡看他有些站不稳，忙上前扶了人：“你喝这点，醉了？”

　　安尘：“没醉。”

　　慕凡：“扶你回房休息吧，明天上班还有很多事做。”

　　安尘深看了他几眼，半晌才道：“还有事，你对于案子有什么想法……”

　　慕凡就这样看着他，面前是安尘红/色/欲/滴的脸颊，呼吸轻/喘，还有肆意飘过来的混杂着酒气的清香。

　　他见过无数美女，天生丽质的，妩媚妖娆的，脸与身材都很诱人……

　　但他没见过像安尘一样的男人，他冷淡，但精致。

　　跟他站在一起，就连呼吸都能让人有种愉悦的快感，就像是醇香的朗姆酒，加冰之后，能让人尝到他纯烈的酒香，若是加的苏打水和柠檬汁，入口是绵软的滑/感。

　　不管哪个味道，总让人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飘飞的思绪让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慕凡怔愣在原地，汗毛立起。

　　他有点想逃，但脑子里似乎还有什么声音在呼喊:“我也想看看，这案子怎么个谈法。”

　　安尘就这样静静地待着，等着他开口。

　　慕凡长舒了一口气，目光跌落在他红润的脸颊上，良久才说：“今天游戏复盘的时候，你除了注意戚然，有没有注意其他人的表情？”

　　安尘似乎并没有醉，说话清晰：“你是说贝丽和林瑶？”

　　慕凡点点头。

　　安尘：“我有疑虑。虽然我不太知道贝丽为什么会那样做，或者她自己有什么想法，但我觉得那个宿舍的关系并不是那样简单，说得更通俗一些，因为一个收费不收费的问题，还不至于弄到全校皆知，对于大学生来讲，怎么说呢……”

　　慕凡接上他的话:“我觉得太幼稚了，不应该。”

　　“对，太幼稚了，我想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戚然除了隐瞒生病的事情，其他应该都不知道，可贝丽和林瑶两个人我觉得还有疑点。”

　　“因为一个不顺眼毁了这个人的前程，这心有多坏。”慕凡感叹，“如果她们背后没有其他原因，仅仅因为这个，这个案子真就有点扯了。”

　　安尘说：“是蓄意报复的仇杀，还是情杀？”

　　“没道理，”慕凡接过他的话，很认真的分析，“她们四个人的人际关系我们都调查过，都没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只有林瑶和贝丽曾有过前男友，那你觉得情杀的可能性多大？”

　　慕凡说完，就偏过了头看他，可安尘已经闭了眼。

　　他在回忆着今天在案发现场发生的一切。

　　下午游戏复盘的场景又在他脑海中重演了一遍，每一个人，每一帧表情，一一闪过。

　　“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和谐的宿舍变得互相猜忌，是感情还是因为其他事件。”

　　“两个学霸，两个富二代，到底背后是金钱纠葛还是感情纠葛。”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要达到怎样的地步才会去伤害与她同样为弱者的女人。”

　　“贝丽看到的男人是真话还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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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凡没有打扰他，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酸奶，又坐了回来，等他慢慢回想。

　　良久后，安尘突然睁开眼，“一种大类，两个小类。”

　　慕凡把手里的酸奶递给他，有些不解：“你说什么？”

　　安尘定神看着他，认真地解释：“她们的人际关系，要重新排查，我觉得不要调查傅小言的监控，要找的是四个人一起出现的画面，只有四人都在，我们才能从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到底哪个与哪个之间才有真实存在的矛盾。是林瑶还是贝丽？”

　　“你的意思，她们今天所说的都是表面现象，而我们没有深入实际来调查背后的关系？”

　　安尘点头，缓缓地道：“是，她们表现出来的东西太过表面，也太幼稚，我猜测她们之中有人隐瞒了一些关键线索。并且我可以肯定，是合伙作案，有同谋。”

　　“你怎么看出来的，”慕凡被他这几句话整懵了，下午他们刚分析出来，可以按照新线索追查，听他这一句话，好了，又得重新开始。

　　安尘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疑惑，说道：“其实并没有放弃原来的那条线，我们只是把范围缩小了。”

　　慕凡看向他，“你是什么意思，刚才说的合伙作案是指同宿舍的人，一起杀了傅小言？”

　　“不是，”安尘继续解释他的思路，“我刚才回想了一遍，如果戚然没有说出傅小言与另外两人的矛盾，我们就不可能知道这一点。是有人不想让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还记得是因为谁停止了游戏吗？”

　　“是林瑶，她看到了其他人正在伸手拍傅小言的肩膀，可戚然说那是她。”慕凡说。

　　“没错，林瑶看到的是傅小言和戚然想让她看到的。而同样，贝丽看到的也是她想让我们知道的。”

　　慕凡说：“听了妹妹的话，你不会认为那个贝丽有病吧，这不太可能，我看她是几个人里最正常的了。”

　　安尘继续说：“就因为最正常才满是疑点。她当初说看到了人，拽着所有人都跑了。我回想过出事以来她所有的表情，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但这个女孩让我有种恐惧感，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想法。但慕队你想的一直没有错，凶手确确实实在那个房间里，也全程参与了游戏。我的想法是，第五个人不是一直在的，而是游戏结束后才出现的。”

　　慕凡狐疑地看着他，眉头紧蹙，他们似乎是绕在那条线里出不来了，因为他考虑的跟安尘不太一样，他的想法还是停留在贝丽的证词上，如果依照安尘刚刚的想法，那这一切又被重新推翻，一切回到原点。

　　慕凡想了想，说：“你说的我能理解，但有一个问题你没考虑清楚，道具熊是傅小言放的，为了吓林瑶，如果真的有同伙那也应该是傅小言自己。”

　　“不对，傅小言其实不知情。”安尘忽然看过来，反驳道：“你忘了考虑一点。傅小言是回了宿舍才又跟她们一起过来的，然而当天晚上的监控并没有显示她们四人进来之前还有过其他人。”

　　慕凡：“可戚然说傅小言提前布置了现场。”

　　“是提前，但不是在当晚，或许时间还要更早，比如在音乐教室传出哭声时。”安尘极其认真地说，“案发前后的监控里没有任何人走进过音乐教室。这就说明，根本不用提前布置现场，那只熊是一直在的。还有最重要一点，一起进来时，她们应该是率先看了一下四周的，因为要检测真真正正是她们四人在游戏。”

　　“可那只熊还在角落。她们如果刻意隐瞒绝对不会先检查角落，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们是检查过的。明明戚然和傅小言是有预谋的，肯定不会让贝丽她们率先发现角落有东西的。”

　　安尘轻笑出声，“慕队考虑的是个问题，但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天下暴雨，太黑。傅小言是开着手电筒找的房间，也是她引着大家进到的房间。而进去以后戚然同样也开了手机搜索游戏规则，所以根本不用怀疑，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没有人或玩具熊。所以我猜想，贝丽在说谎，游戏当时，房间内没有第五个人，凶手是后来出现的。”

　　慕凡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看向安尘，神色复杂道：“玩具熊在房间内，但不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