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谎·刑侦》楚明晞

13、第 13 章

　　慕凡提着一堆购物袋站在门前一脸惊讶。

　　怎么说呢，就很有缘分。

　　别看他人平时生活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哪里都能吃能睡，不求过得细致，可实际他是隐形富二代，可以说家里穷得只剩房子了。

　　爸爸没退休之前是搞房地产的，退休了以后就跟着他妈去乡镇上教书育人了。他们家现在唯一不缺的就是房子，只云川市里就有三套，一处在豪华地段，另外两处，一处在市局附近，就是他现在住的那一套，再一套就是去年售出去的这一套。

　　但他是真没想到，这种事也能赶巧。房子当时是委托中介卖的，他工作忙没有具体参与，卖房子的钱也是打在了他父母的卡上，他没经手。

　　现在说起来，就只能怪世界太小。

　　安尘转动房门钥匙，推开门。

　　安然跟上他的脚步，也走进去。唯有慕凡一个人，稳稳地立在门外，动都没动。

　　安尘从门内探出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不进来吗？”

　　“不是，就是觉得你这地方有点熟悉。”

　　“还以为你不敢进来呢。”安然上前拉着他，“放心啦，家里就我跟哥哥两人，没有其他人，父母都不在国内。”

　　“哦。”慕凡点头应道。

　　他站在门口又犹豫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安然拿了双拖鞋过来，“换上吧，不然我哥难受。”

　　“难受？”

　　安然凑过来，小声地说：“嗯嗯，他有洁癖的，很严重。”

　　安尘进了屋就提着东西进了厨房，有安然在，他就不招呼了。

　　房子是三室的，不能说太宽敞但相比较而言还是不错的，兄妹两个人住是挺好。

　　房间里异常的干净，一尘不染，就连地板也打磨得非常干净，一低头都能映照出人影来。

　　安尘在厨房里忙活，并没有注意这边。

　　“慕队自己参观吧，我先回卧室写论文了。”

　　“等一下，我想问，你们家请的保姆哪个公司的，也给我推荐一下。”

　　安然愣了下，随即笑说：“我们家的保姆就是我哥啊。”

　　说完，安然悠悠地走了。

　　慕凡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暗暗赞叹，这保姆还真是厉害。

　　阳台上养了很多花，安尘照顾得很好，那几盆菊花在秋日里开的灿烂。

　　慕凡四处看了一眼，还是觉得房间太过干净，再想想自己房子里的模样，那一瞬，有个清澈的声音从他脑海中晃过。

　　“我帮你整理吧，书按照分类整理好，下次你查资料的时候就方便了。”

　　“你的东西每次都乱放。”

　　“我们两个的东西还是要分开的。”

　　慕凡：“……”

　　慕凡把飘飞的思绪拉回来，他从虚幻的视线里看到了那个身影。

　　还有每次梦魇时，玫瑰花台上躺着血的面容，一点一点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他想要再看清一些，只需要再用点力就好了。

　　紧接着画面闪过，一片漆黑。

　　慕凡慢慢走去厨房，斜倚在门框上，神色悠然地问： “需要帮忙吗？”

　　安尘甩甩手，回过头来：“慕队是客人，坐着就好了，冰箱里有饮料，喝什么自己拿。”

　　“你很厉害。”慕凡叹道，“平常工作那么忙，你都能把花草，家里打扫的那么干净，是怎么做到的？”

　　安尘继续摘着菜叶，说：“看到那些脏乱会很不舒服。”

　　“你有强迫症吗？或者是处女座？”

　　“星座是准确的，但我没有强迫症。”安尘非常认真的回答，“你们对这个星座有误解，其实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

　　慕凡看着他似乎有长篇大论的趋势，立刻制止说：“我了解，其实算是一个优点，这样的人做事一丝不苟。我是最不讲究的人，不论是吃饭，穿衣等等，有就行，不挑，但我看你好像事事都要循规蹈矩做到最漂亮，就连衣服都不允许有一点褶皱，这就很神奇了。”

　　安尘继续着手上的活，并不作答。

　　慕凡审视着他良久，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率先换了话题，“你这房子从中介买的？”

　　“是，离着云川大学近一些，安然回来也方便。”

　　“话说你们既然是兄妹，可我看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她是领养的。”安尘说，“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慕凡瞳孔一缩，定定地看向安尘离去的方向，他算是看出来了，安尘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慕队，水可以吗？”

　　“红酒有吗？”慕凡说，“在审讯室里待久了，喝点酒祛祛晦气。”

　　安尘关上冰箱门，走去酒柜，顺势拿了瓶红酒过来：“杯子和起瓶器在茶几下面，自己倒。”

　　见安尘没有再说下去的架势，慕凡耸了耸肩，走去客厅的沙发坐下，随手拿了本杂志翻阅起来。

　　可能因为专业关系，就连家里摆放的书籍都是有关微表情心理学研究的。

　　慕凡好奇，冲着客厅喊：“你平时就看这些书，只有理论，实践怎么做？”

　　安尘喊着：“动物园。”

　　“什么动物园？”

　　“猴子。”

　　慕凡乖乖闭嘴：“哦。”

　　一阵沉默之后，该洗的菜就弄好了，汤锅端上桌，安尘看了看卧室的方向，准备去叫人。

　　“我去叫她，你小心点，别烫了手。”慕凡一边走，一边注意着他这边。

　　“小美女，出来吃火锅了。”

　　……

　　安然性格使然，饭桌上也安静不了。

　　她打量了半晌，突然开口问：“对了哥，慕队，你们是在查我们学校那个大学生被害案吗？”

　　慕凡点头，夹了一块肉放在安尘碗里，“嗯”，你跟死者认识？”

　　安然摇摇头，说：“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她们宿舍的另一个人。”

　　“哪一个？”慕凡视线看过来，有些意外地问。

　　他没有注意这边，安尘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片青菜叶子，又从自己碗里把慕凡夹过来的肉包裹顺带着送回去。

　　安尘眼神微动，说：“是那个戚然？”

　　他的动作太熟练，慕凡丝毫没有看出来，反而在看到他夹过来的那片青菜叶子时，脸上堆起了笑。

　　“不是，不是……噢，好烫，好烫。”

　　“你慢点，又没有跟你抢的。”

　　她嘴里那块肉还没咽下去，又含糊道：“才不是，我认识她们宿舍的贝丽。她家里超有钱的，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她小粉丝，声音超好听，我还用她唱的歌当手机铃声呢，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她。”

　　“你知道她跟她宿舍那个死去的傅小言关系怎么样？”

　　“不清楚，一个宿舍关系应该不能差到哪里去吧。”安然说，“不过啊，她好像有病，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我自己不知道啊。”

　　安尘停顿了几秒，问：“谁有病？”

　　“就那个贝丽啊。”

　　慕凡轻笑，瞥她一眼，说：“你刚才还说自己是她粉丝，现在又说她有病？”

　　“那不一样啊，”安然端起一旁的橙汁，一口喝掉，“就因为是她粉丝才八卦呀，我经常看她直播，也在她粉丝群里，我看有人经常在群里发。”

　　“那是粉丝群吗，不会是黑粉吧。”慕凡感叹。

　　安尘反了筷子，敲了她一下，说：“以后好好学习就好，不要老看些八卦，还加粉丝群？不知道很乱吗？”

　　慕凡烫了口羊肉塞进嘴里，“你哥说的对，网络这东西太复杂，背后又太多未知，少接触为好。”

　　安然有些不痛快，清了清嗓子抱怨：“你们什么意思啊，以前我哥一个人唠叨我就算了，现在连慕队也叨叨我，你们俩是串通好了的吧，说是来蹭饭，其实就是合起伙来给我上思想政治课来了，好烦啊，早知道不回来跟你们吃饭了。”

　　安然开始打感情牌，可怜巴巴地说：“哥你好几天不回来，怪想你的，我可不是等你回来，听你唠叨的。”

　　“有个事我想问问，”慕凡抬头，沉吟了片刻，说：“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传闻，就是关于死者傅小言的？”

　　安然似乎是明白他要问什么，直接道：“慕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傅小言傍大款的事，对吗？”

　　慕凡笑着说：“聪明。所以，说说看。”

　　“我对这个传闻不太了解，我只知道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校园，学校论坛，贴吧，所有的地方都爆了，就一张照片，其实还挺模糊的，就傅小言一个人的脸很清楚，车旁边的人一点也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是个男人。”

　　“还有照片吗，拿给我看看。”

　　安然说：“你竟说笑，哪里还有照片啊，肯定都被删了啊。这要是传出去，不光她名声不好，整个学校都要跟着遭殃，帖子就待了几分钟，接着就都删没了，我都没来得及保存呢。”

　　“怎么了，你们怀疑那个男人啊？”

　　“合理猜测。”慕凡回她。

　　安然有些惋惜，说：“其实她人还挺好的，我看她挺乐于助人，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挺可怜的，我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会耍心眼的人。”

　　慕凡眉毛上挑，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耍心眼？”

　　安然一脸别逗了的表情看过来，“就看面相啊，感觉就是乖乖女的长相。”

　　“乖乖女就没心眼了？那可不一定，你哥哥常年研究人的表情，都不能像你这么自信地看个面相就断定是不是好人。”

　　慕凡见他不服气，继续说：“这一方面，我看你还是跟你哥多学学。不然啊，靠你这双自信的眼睛，早晚给看瘸了。”

　　“也不是啦，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安然说，“你们想想嘛，一个真正想傍大款的人会在榜上大款之后还去打工吗？直接躺着咸鱼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学校勤工俭学呢？这完全说不过去啊。”

　　“或许她喜欢那份工作。”

　　安然撇撇嘴，表示不屑：“慕队你可真敢说，如果不是因为钱谁会愿意勤工俭学啊，你可拉倒吧，我是不信。”

　　“你当然不用勤工俭学，你有哥哥养着。”

　　安尘埋头吃饭，全然不顾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没他什么事一样。

　　“这你可错了，我根本不靠哥哥养，我可以自己挣钱。”

　　“怎么挣钱？你也直播？”

　　安尘从清汤锅里涮了一棵香菜夹给他，神色自然地回答：“她不直播，她写小说。”

　　慕凡没注意碗里，而是看着安然，颇为惊讶地道：“写小说？真的假的，也让我拜读拜读。”

　　安然举起杯子，意思想跟他碰杯，慕凡看她动作明了，也举了杯子。

　　“咣”一声，酒杯相撞，两人相视一笑。

　　安然笑着道：“那不行，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怎么，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让看。”

　　安尘又夹了一筷子香菜放他碗里，说道：“她写耽美的。”

　　慕凡依旧没低头，面带疑惑地看过去：“什么东西？耽美？一个书名？”

　　“哈哈哈，你可真是要笑死我。慕队，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喜欢你。”，安然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得再碰一个，你以后常来，我给你讲讲耽美里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行啊，”慕凡有点小兴奋，“好久不摸网络，都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什么。”

　　“我们喜欢……”安然这句话没说完，因为安尘瞪了她一眼，打断说：“赶紧吃，吃了回去写论文，不是还有好几篇没写吗。”

　　“对，”慕凡也教育道，“虽然大学生活是自由的，但竞争激烈也很激烈，如果你不努力，出来工作一定什么也不会，努力学习才是正道。”

　　慕凡说完终于低下了头挑捡碗里的菜，可这一看，脸色立马变了：“不是，这什么意思啊，故意的吧。”

　　他看向安尘，不悦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安教授，你这样对上司就不怕我公报私仇？”

　　安然立马出来圆场：“慕队你就尝尝看，我哥调的蘸料配上绝对棒。香菜一涮，往蘸料一放，一口进去，哇……那味道真的，棒呆……”

　　慕凡撇嘴，挑起那一筷子香菜，没放入口中，直接举到了安尘面前，说：“你这么爱，给你。”

　　安然笑他：“慕队，你这样不行啊，我告诉你啊，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慕凡：“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词语。”

　　安然嘲他，道：“老古板，哥，他还不如你，你看看，太好笑了，哎呦，我不行了，要岔气了。”

　　所以饭吃到最后慕凡也没明白安然嘴里那几个词的意思，不过他不是傻子，即便不懂，他也能网页搜。

　　慕凡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幕一下一下划过，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不得不说的事是什么。

　　“慕队……”

　　“啊……”慕凡慌乱地扔掉手机，一个激灵站起来，因为没站稳，一个踉跄拽了身边的人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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