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相逢即是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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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梦，流水随情。京都的风光之胜，在瑞王府中显得尤为迷人。
谢梦舟随秦一阑步伐，分花拂柳，一路来到后园的一处凉亭。亭内一人气度高华，葳蕤天成，一举杯，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青玉杯的衬托之下仿若瓷器。那人一抬眸，谢梦舟便觉那目光似子夜时分浓密夜色，幽深难测。可是一晃眼，那人轻轻一笑，眼波流转处清澈明亮，仿若最纯净的水晶。
谢梦舟心下一凛，已经猜到了那人身份。面上确是不动声色。
“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兄长，这位是银城谢家的公子谢梦舟。”秦一阑微笑着说道。
“秦兄。”对方既然不揭破身份，谢梦舟自然乐得装作不知。否则三跪九叩，麻烦。
那人似赞赏般看一眼坦然自若的谢梦舟：“谢兄。不愧是江南大家，风骨非常人可及啊。”
“秦兄谬赞了。”谢梦舟与秦一阑在桌边坐下。
“我就开门见山了，谢兄借给在下几天可好？”那人慵懒地斜靠着桌子，目光粘着谢梦舟，似守财奴看着金玉珠宝。
“乡野之人，恐怕不堪大用啊。”谢梦舟有礼地推辞道。
那公子凤眸一眯：“先生多才，不必谦虚。”
谢梦舟一揖：“谢某有自知之明，不敢耽误。”
哦，意思是说就算真干也不见得肯好好干喽，有点意思。青年公子笑起来，灿若星辰。
“谢兄，你看在下品貌如何？”
谢梦舟一愣。“公子天人之姿。”
“听说谢兄还有个妹妹尚未出阁？”
谢梦舟脑中一转，已然明白。气恼又无法。
“小妹自小顽劣，又喜舞刀弄枪，恐怕不足以匹配公子啊。”
“正合我意啊。我家中实在是缺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子。”大家闺秀都很无趣的啊。
谢梦舟几乎恼怒变色了。但是仍然沉住了气。
随即笑问道：“出借几天，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公子笑起来，眉眼弯弯，风流无尽。
“几天？”谢梦舟不得不爽快。
“那就得看谢兄的了，相信以谢兄人才风流，一两个月也足够了吧。”那年轻公子眯了眼，笑着举杯饮了一口。
真是好打算。做白工还有时限。谢梦舟无奈叹一声。谁让人家就是气魄大，有底气啊。“可以。事了之后，两不相涉，如何？”
那公子眼神犀利，顿时又转为轻轻一笑，柔和了目光。“哎呀呀，怎得如此小气，岂不是堕了武林世家的威名。”
谢梦舟眼角一抽。小气，你富有四海，整个国家都是你的，还不是小气到要来让我做白工。
“罢了，我就吃亏点吧。谢兄若有什么想玩的想吃的想要的尽管找一阑好了。”那公子笑吟吟补充道。
这回轮到秦一阑抽眼角了，还真是会拿别人东西做人情。
“谁？”秦一阑一声喝，身形一动，向墙角跃去。
“真无趣啊。”一个女子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旱鸭子的耳力不错么。”
一群侍卫已经冲上来迅速包围了那女子。
“一阑兄，舍妹淘气了。”谢梦舟诚恳地朝秦一阑笑。目光扫到谢梦汀头上的树叶，狠狠瞪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那青年公子朝秦一阑朗声笑起来。
秦一阑一挥手，侍卫都退了下去。什么江湖儿女，果然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不跟她计较，不跟她计较。
少女乌黑眸子一转，朝自家哥哥吐吐舌头。白一眼秦一阑。就看见了那青年公子，正兀自笑得开心呢。
“你为什么笑啊？”
“小汀。”谢梦舟不满地出声劝阻。这丫头可别把麻烦惹回家。
“我笑一阑呢。自他当了将军，可是很少有人敢当面嘲笑他了。”也就是自己罢了。丫头胆子倒大，难得一阑也没有真生气。
谢梦汀不屑地撇撇嘴。“就他，还打不过我呢。大丈夫，手底下见真章。”
那公子好笑地瞥一眼秦一阑，发现后者紧紧抿了唇，随时都要爆发的样子。
锦衣公子站起身来，仍然是闲适地仿佛打了个呵欠，慢慢走到谢梦汀身边，抬起手。
“你干什么?”谢梦汀一掌拍过去。倒把谢梦舟吓了一跳。这要是摊上个意图谋刺君王的罪名，麻烦可大了。
锦衣公子身子一侧，险险避过。“喏，树叶。”手中已捏了一张树叶。那是原本在谢梦汀头上的一张。
谢梦汀脸微微发红，仍然倔强与那锦衣公子对视，强辩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锦衣公子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
谢梦舟赶紧插话道：“秦兄见谅，是舍妹顽皮了。”说完狠狠瞪一眼谢梦汀。那一眼暗含警告。皇帝若是要对你负责，看你怎么办。谢梦汀只好闭嘴走到谢梦舟身边。
“我看这样吧。既然谢姑娘不服一阑，不如比一场？”锦衣公子抬眸一笑，云淡风轻。
谢梦汀挑衅地看一眼秦一阑。
秦一阑气血上涌，如此被人看低，还是头一次。
“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若是不敢，就散了吧。”锦衣公子火上浇油。
“比就比。”秦一阑明知受了激将，仍然应下了这一场比试。
“也好，反正闲着无聊。”谢梦汀懒洋洋地应道。
锦衣公子和谢梦舟坐下来看二人对决，心思各异。谢梦舟仍然气不顺，皇帝要真把谢梦汀弄进宫里，也是给自己找麻烦。可是自己冒不起这个险啊。为朝廷铸造兵器虽则也是置自身与险地，但这个脾气古怪的皇帝，看上去倒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不至于鸟尽弓藏。
对比之下，锦衣公子兴味十足，倒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眸中闪动着孩童看到心爱物件时的光芒。
谢梦舟并未随身携带峨嵋刺，只挑了双刀来迎战。秦一阑使一杆长枪。这从兵器上，是秦一阑占了优。只要谢梦汀在长枪之距外，双刀是无论如何不能伤到秦一阑的，除非贴身对战，但谢梦汀是女子，再豪爽的江湖女子，也会和陌生男子保持一点距离。
“我要换兵器。”刚过了几招，秦一阑停下来。
谢梦汀诧异地看一下秦一阑，眸中闪过晶亮的光。旱鸭子也并非一无是处。不肯占便宜呢。
“别小看人。”谢梦汀一笑，双刀贴近秦一阑，眼见就要往秦一阑脖子砍去，“出招。”
秦一阑猝不及防，长枪枪杆已经架住了砍过来的刀，这正是在战场养成的本能反应。两人你来我往，一时倒也不分胜负。谢梦汀强于进攻，变招极快，左右双刀齐动，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而秦一阑胜在力气大，机变灵活，出手时不免带出在战场上刀刀毙命的狠厉。这与谢梦汀出招时的毫不留情正是相得益彰，因而打斗便十分精彩，锦衣公子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不时拍手交好。谢梦舟虽捏了一把汗，倒也平静。
谢梦汀打得兴起，招式之间更是大开大合，倒像是男子惯用的招式，秦一阑额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眼睛却越来越亮，一杆长枪舞得银光一片。
“旱鸭子的功夫倒还勉强上得了台面。”谢梦汀仍不忘笑着损秦一阑。
“留点力气吧。”秦一阑冷冷回道，手中更快，面上却透着欢欣。
大凡比武之人，都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两人相斗时便也少了刚开始的你死我活的劲头，倒像是相熟的人互相喂招。打了百多回合，锦衣公子懒懒打个呵欠：“我困了。先回去了。”竟甩一下袍袖，自己走了。
谢梦舟瞠目结舌。秦一阑和谢梦汀却只顾对战，压根不理会这边动静。
白云微风，正是好日子，谢梦舟被晾在一边，哭笑不得。
【讨价还价，真是门大学问。】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相逢即是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