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他乡作吾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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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泽，顾名思义是一座水城，城内以河流为交通，船只往来穿梭，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处清喜的水泽，是整个灵岩国独一无二的明珠。
轻柔的春水荡起圈圈涟漪，女子的纤纤素手划过，在清澈透着绿意的水波掩映之下，更衬得十指尖尖，仿若上好的玉雕。
“当心受凉。”清俊的青年握住女子的手，用绢帕细细擦拭。“我会心疼。”前半句还温柔体贴，后半句已然带了调笑的语气。
“没个正经。”女子笑着指责。往来舟船都似对这般景象习以为常，这水乡养育的儿女也似与别处不同，甚少忌讳，常有妙龄少女在舟上清歌，遇见熟人互相致意之时，甚至以歌代话，全不像北地的拘谨。
“生于此处，简直似无烦恼。”墨岭感慨。
“我初来此地之时，真是恨不得不眠不休，日夜放歌呢。”李子都夸张地说。
“我们游遍水泽可好？”李子都携着墨岭的手。
“不怕耽误了正经事？”墨岭轻轻一笑，口里说出来的话让李子都满是雀跃的脸垮了下去。
“娘子，你怎么那么忍心？就算让我发发梦也好啊。”李子都撒娇般抱怨。
“娘子你料事如神，若在军中必是女军师。”
“有你这么自夸的么？”墨岭终于展颜笑起来。
“娘子你没听过这句话么？饭是别人家的香，夫人是自家的好。”
“瞎编的吧？”
“果然吧，连这都能猜到。”
“懒得和你抬杠。”女子被远处的歌声吸引，侧耳倾听。
“水泽确实是个很美的地方，如果娘子喜欢，我们可以在此长住。”李子都收回嬉笑神色，把墨岭揽入怀中。
“嗯。”微不可闻的一声回应。
歌声渐近，船头的女子迎风而立，光洁额头，桃花面庞，一双眼睛沉静如水，歌声清越，有让人安定的力量。撑船的是个少年，稚气未脱，远远就喊话过来：“子都哥哥。”
“唉。”子都大声应了。回过头跟墨岭解释：“这是林念初。林家和我们家是世交。那位姑娘就是我们的未来大嫂，林念舒。”边说还边向墨岭眨眨眼。
说话间，船已到了近前。“子都。”林念舒跟李子都打过招呼，微笑向墨岭颔首。
“大嫂。”墨岭脱口而出，立时发现有些失礼。
“嫂嫂的嘴可比子都哥哥还坏。”林念初笑嘻嘻插嘴道。
“小兔崽子，胆儿肥了啊。”李子都抬手一个暴栗砸在林念初头上。
“念初你太失礼了。”林念舒含笑责怪，“那便一起回府吧。墨姑娘难得来水泽，多住几天才好。”
“叨扰了。”墨岭谢过。
墨岭与李子都换了船，轻舟似一尾悠游的鱼，灵活地穿梭在河弄巷道。
“我们这次可是肩负重任哦。”李子都似炫宝般在墨岭耳边道。
墨岭无奈地回道：“哦？”此人不回他的话，后果很严重，会一直暗示明示没完没了。
“哈，此次是为大哥来提亲的。”李子都喜滋滋地接着道。
墨岭看看谢梦舒。想到沉默然而似乎很有威势的李子长。何谓夫妻？似乎都是身不由己。
“大哥和大嫂是青梅竹马呢。大哥那木头一早就倾心大嫂了。”李子都小声地继续向墨岭分享自家大哥的感情故事。
我听说啊，这二夫人是自己挑的夫君。不过起初说的是大少爷，那天大少爷那脸色哟，可比阎王爷还黑。刘嬷嬷的话在此刻浮上墨岭脑海，如一把铁锤重重敲击。自己可是差点坏人姻缘呢。墨岭一怔，神色便有些恍惚。
那李子都娶自己，自然是为了成全他大哥大嫂。那自己，又算什么？
“墨岭，墨岭，墨岭……”李子都一声声唤终于拉回墨岭思绪。
“何事？”
“你想不想吃新鲜的荸荠？”
“荸荠？”
“黑紫皮儿，白嫩果肉，脆生生，水灵灵。”林梦初抢着道。
“正是，是江南风物，北地没有。可做菜也可当果子吃。”林梦舒笑着解释。
“娘子，不如一起去看看吧，踩荸荠很好玩的哦。”李子都似诱惑般的语调让林梦初笑起来。
“子都哥哥在嫂嫂面前变成小孩儿啦。”林梦初嘲笑道。
“那就去看看吧。”李子都期待的眼神实在让人无法忽略。
垂髫的孩童嫩白的脚丫子在地里欢快的踩着，不时摸起来沾着泥的荸荠。
荸荠在水中一洗，就露出黑得发亮的皮儿来，带着一大篓鲜亮的荸荠墨岭夫妻心满意足地乘船回林府。
“唉，小哥，要半斤荸荠。”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一个小篮子放了下来。
墨岭看着李子都沾了泥的衣服下摆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子都恨恨瞪一眼少女，那少女却是不明所以，睁大了明眸困惑地看着李子都。“唉，小哥，你快点啊。”
墨岭含笑放了些荸荠进篮子。“送给姑娘了。我们不是卖荸荠的。”
那少女三两下把篮子提了上去，也是爽快人，道声谢，篮子又放下来，里面放着黄澄澄的梨。
李子都笑对墨岭说：“娘子，夫唱妇随。今日我们便做一回这卖荸荠的。我们李家原本就是经商的，也尝尝这滋味。”
墨岭也觉有趣，点头答应。
李子都似模似样地吆喝几声：“荸荠啊，新鲜的荸荠。水果换荸荠了啊。”墨岭笑弯了腰。
仍然是林梦初划船，不时颤抖的桨叶是因着林梦初憋笑憋得简直肝肺都要颤抖。
一篓荸荠，换了梨几个，甘蔗一支，番薯几个，柿饼一袋，蜂蜜一罐。李子都乐呵呵，墨岭也自忙碌中寻得快乐，那仿若平常夫妻般的和乐，让林梦初看直了眼，谁能料到，李家老二，会最早娶妻，且还和和美美。
林家下人对一行三人侧目，李子都恍若不觉，墨岭淡淡微笑，只林梦初有些羞窘，抛下李子都夫妻窜进屋内。
李子都与墨岭相视一笑。未来不可知，但是今时今日，快活不知时日过，不免慨叹时光太过匆匆。
【爱上一个人，也不是太困难的事。难的是，深埋心底，不露痕迹。瞒过所有人，特别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他乡作吾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