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攻从天而降》暂满还亏

6、缝纫比试（1）

　　缝纫比试如期举行。
　　二花在黑山族的人气一向很高，所以比试还没开始，比试场地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就连二花自己也早早到了。

　　不过迟宇倒是还未现身。

　　“那小子肯定是怕了吧！”
　　“就是！他那算什么水平，给二花提鞋都不够！还不都是那些外族人吹的，也不怕吹的太过闪了舌头！”
　　“不过那小子也算聪明，压根就不来，好过一会儿输得难看一败涂地，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
　　“可怜那些上赶着来支持他的人，本来都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废物，好不容易矮子里头拔高个，找出来一个不那么废物的给他们撑腰，没想到还是个胆小鬼！”
　　“哈哈哈……真是太可怜了！”

　　会场渐渐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讥笑声。
　　我看的出来，支持迟宇的外族人都很羞愤。
　　他们红着脸，咬着牙，紧握着拳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那些讥笑迟宇的人，以此来表现自己的愤怒。
　　我看了看天边的太阳。
　　虽然我太相信迟宇会不敢应战，但要是迟宇再不来，我只能宣布这次比赛，是二花赢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谁说我怕了？从小到大，我迟宇怕过谁？”

　　“是迟宇！是迟宇大英雄！”
　　“迟宇大英雄他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回来的！”
　　“咦，迟宇大英雄身上穿着的是什么衣服啊？这种材质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迟宇的出现让所有支持迟宇的人终于扬眉吐气一次。不过他们惊奇地发现，迟宇身上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
　　这件衣服不仅有着不同于以前的缝纫手法，甚至连所用的材料都见所未见。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这种材料。
　　比兽皮要轻便透薄得多，勉强类比的话，就好像蝴蝶扇动的翅膀。

　　当然，迟宇缝制这件衣服的手法也极为特殊。

　　“这是什么衣服啊……”
　　“什么野兽的兽皮能有这么薄？难道是蛇皮？”
　　“蠢货！蛇皮哪里有这么大，他这件衣服明显是一整块材料做成的！这块材料大得都把小腿给盖住了！”

　　这下不仅支持迟宇的外族人在讨论迟宇的新衣服了，就连支持二花的本族人也开始讨论了。
　　我也被迟宇的衣服吸引住了目光——

　　这件衣服是件长衫，它有着和天空一样的淡蓝色。衣服的材料柔软并且轻薄，很适合夏末的季节，而且他的这件衣服，上衣和袖子是连在一起的，腰间用一根同样材质的布绳系紧，让他整个人显得高傲而又挺拔。
　　可能是为了配合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拢在头顶，同样也用一根蓝色的发绳系着。

　　说实在的，我感觉此时的迟宇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他面前，我们好像茹毛饮血连火都不会用的原始人。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我们看着迟宇脸上带着笑，迈着不疾不徐地步伐向比试台走来。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想，就凭迟宇身上这件衣服、这场比试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吗？
　　我们把目光投向已经坐在比试台上的二花。

　　二花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认输：
　　“我们定下的规则，难道是谁打扮得好看谁胜利吗？如果不是，那现在应该开始第一场比试了吧？”

　　“对！没错！指不定他那件衣服是从哪里偷来的！根本不能代表他的水平！”
　　“第一场是比试速度，这小子肯定不是二花的对手！”
　　“二花，干掉他！看他还怎么骚包！”

　　支持二花的黑山族人突然醒悟过来，这个外族人穿的衣服再与众不同，也不能说明他是个缝纫高手。
　　而且第一场比试看的是速度，兽皮那么硬，没有力气的人连兽皮的孔都打不穿，看看这个人的那双手，那么白净，一看就不是能干活的。
　　所以他们重新燃起了对二花的信心。

　　事实表明，二花对缝纫的确有独到的心得。

　　二花首先将兽皮裁成一块一块相同大小的方形，然后选两块出来对齐，在上头画线。
　　等线画好了，就用一块细长条的石头在上面打孔，之后再用一块栓着兽皮绳子的石头在孔里穿来穿去，末尾用绳子打了结。
　　不过多时，第一个兽皮袋子就做好了。

　　“二花不愧是二花，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二花也太棒了吧！那个外族人……怎么可能，他怎么已经做好五个了？”

　　“……”
　　我之前一直关注二花这边，没有去看迟宇，听到别人的讨论，这才发现迟宇的动作竟然比二花还快。
　　我走近几步。
　　发现其中的关键，在于迟宇的工具。

　　那是一个兽皮包里的套装。

　　里头大大小小的工具有十余种，迟宇手中正用着的，是一个亮亮的锥子。
　　这个东西的材质我有些熟悉，迟宇当时肢解那只羚羊时，用的也是类似的东西。这种东西似是十分坚韧，所以迟宇给兽皮穿孔的时候，竟是同时穿透了十张兽皮！他的手法和二花类似，但是因为他可以同时给十张兽皮穿孔，所以他的速度竟是比二花整整快了五倍。

　　我有些好奇这个外族人的身份了。

　　这个外族人身上，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我看向迟宇的目光，就带了很多探究。
　　不过迟宇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看着我，然后向我抛了个媚眼。

　　“……”

　　我承认刚才对迟宇的赞美源自于我被驴踢了的脑袋。
　　这个外族人色-胆包天但如此地步、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我？要不是因为他正在比试，我真要把他踹到地上，摁在地面上摩擦。

　　“叮——叮——叮——”

　　这是第一场比赛结束的声音。

　　“十个！十个！迟宇大英雄整整做了十个口袋！”
　　“刚才那些人还怎么说来着？让二花给迟宇大英雄好看？是迟宇大英雄给二花好看吧？”
　　“迟宇大英雄真是太厉害了！不仅做饭做的好吃，连缝纫技巧都一等一的棒！”

　　眼前的情景好像翻了个个儿。

　　刚刚还不停讥笑迟宇的人突然没有了声音，一直沉默不语的外族人终于有了发声的机会。
　　事情变化得很快，我都有些不能适应。
　　恍惚间，我甚至不能分清，到底谁是本族人、谁是外族人，谁是欺负人的那一个、谁又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赢了一次有什么了不起的？后面还有两场！你们等着瞧吧，二花一定能赢的！”
　　“对！花落谁家还不一定，你们别太高兴的太早！”
　　“二花，打起精神来，下一局你一定能赢！”

　　第二局比试的是衣服的坚韧程度，如果想要一件衣服足够坚韧，选择打孔的地方就格外关键。

　　首先，距离兽皮边缘的宽度不能太窄，否则兽皮边缘会成为整件兽皮最薄弱的部分。其次，兽皮上的孔洞间距要适中，因为距离太近会导致孔洞之间彼此打通，而距离太远会减少缝合线的数量，这些都不利于提高衣服的结实程度。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局，迟宇必胜无疑。因为以上两点，迟宇做的都比二花好。

　　迟宇先是从他的工具包里找出来一个三角形样的东西，然后拿出一块白石头在上头画线，这是迟宇用来度量的工具。
　　他划分的距离极其精准，比二花依靠经验的做法，不知精确多少倍。此外，迟宇用于打孔的工具比二花更有效，他打的孔更小，也就更密，孔洞之间不容易打通且缝合线的数量也更多。
　　所以当迟宇把他做好的衣服拿出来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局，还是迟宇赢了。

　　支持迟宇的人开始欢呼，他们把迟宇举起来扔到天上。
　　也许是压抑太久的心情终于有释放的机会，他们呼喊得格外大声，整个黑山族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至于二花，则有些失落。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比试台。

　　“这一局比试还没有真的结束不是吗？”

　　乌通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

　　乌通在黑山族中的威望也很高。
　　所以大家自动散成两列，给乌通让出一条路，乌通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上比试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局比试的判定标准，是谁做的衣服更不容易被撕坏……对吗？怎么衣服还没有撕，你们就认为是这个外族人赢了？”

　　乌通说的也没有错。

　　“那就找两个勇士……”

　　“找什么样的勇士呢？”
　　不等我说完，乌通就打断了我：
　　“图南你也知道，这场比试说到底是黑山族人和外族人的比试。黑山族人自然希望是二花赢，外族人自然是希望迟宇赢，要是我们都选同一方的人，难免他们会有所偏袒，导致结果不够公允。”
　　“所以依我之见，不如选个黑山族勇士撕迟宇做的衣服，再选个外族人撕二花做的衣服，看他们两个谁先撕破对方的衣服，就判定哪一方胜利，你看如何？”

　　“这才是真的不公平！我们哪能撕得过你们……”

　　乌通的提议刚刚说出来，就有人表示反对。但他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乌通瞪了他一眼。

　　不过乌通的提议的确很不公平。
　　因为外族人大多都没有黑山族本族人体力强壮，二花做的衣服应该是相当坚韧，别说外族人了，就是黑山族的勇士也不一定能撕得动。

　　“那我代表外族人撕二花做的衣服，如何？”

　　乌通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周围的人大概也没有。空气突然安静，在场数十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我看着乌通走到我面前，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所以图南，你真的把自己当外族人了？”

作者有话说

　　撕、撕破对方的衣服……好、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