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之璇玑》青木黎黎

22、第 22 章

　　薛洋本就大病未愈，初初有了点精神就得拖着这副虚弱的身体，背着皎皎走这么久的路，临了还挨了顿打，身体自然吃不消，所以后半夜他就复起热来。

　　浑身烫得像火炉一样。

　　烧得难受了，薛洋就本能地愈加抱紧皎皎，因为只有寒凉体质的皎皎可以让他舒服一点。

　　他是舒服了，皎皎却是被热醒了，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来，汗液划过脸颊，在她黑乎乎的脸上交错出几道痕迹。

　　“咿呀呀。”

　　就她这点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破庙小得可怜，乞丐们都是挤在一块睡的，睡在皎皎他们旁边的是白天那个好心的老乞丐，他听到皎皎小猫似的哭声后拖着跛腿过来。

　　皎皎本来在这乞丐窝里待久了，嗅觉都被麻痹了，但这老乞丐一近身，傻子也得憋住气，不愿意再呼吸一口来自外界的空气——老乞丐大半年没洗过澡换过衣服了，身上那股难以形容的馊臭味更绝，简直就像混了臭鸡蛋的陈年老醋浇在了一堆充满老人味的裹脚布上。

　　老乞丐用他那双干瘪的眼睛看了看薛洋烧红的脸，再用脏得能刮下一层泥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眼中有种司空见惯的漠然。

　　乞丐里有很多流浪的孤儿，对于这些孤儿来说，活着都很难，他记得有个叫阿玉的小乞儿就是活生生病死的，还有三娃，他因为冲撞了贵人，结果就被打死了，直到现在街头都还残留有血迹。

　　他们这些乞丐，命贱。

　　“可怜的娃，病得这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乞丐哪有钱看病吃药？也就这样拖着，挺过去了算你命大，没挺过去就会被扔到大街上，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拖走尸体去处理。

　　“唉。”老乞丐叹了口气，他拘偻着身子起来，一跛一跛地打来了一碗水。很小的一个碗，那个碗既是他用来讨钱的，也是他用来吃饭的家伙，上面沾了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垢，看上去让人有些倒胃口，但现在这种情况，谁也别嫌弃谁。

　　老乞丐先给薛洋灌了半碗水。

　　然后从薛洋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这让薛洋本就不合身的衣服变得更短了，动作稍微大点就会露出腰线。

　　“尽人事听天命……”老乞丐喃喃着，他用扯下的布料沾了点水，敷在薛洋的额头上给他降温。

　　老张驼有句话说的倒没错，薛洋这小子命硬，就算病成了这样，也让他硬生生地挺过来了。

　　老乞丐看到第二天就退了烧的薛洋，忍不住感叹，“真是让人嫉妒。”作为一个乞丐，最需要的就是铁打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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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老大其实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人，他让人打薛洋主要还是为了立威，实际上，几乎每个新来的乞丐都会经历这样的洗礼，丐老大他们会专挑痛但不会打出毛病来的地方打。

　　至于他收保护费这件事……要知道，没点好处，谁也不可能白白地庇护你。和另外两个乞丐老大相比，丐老大甚至算得上是业界良心，起码他不会逼迫你上交保护费，更重要的是，他不会收了钱就不再管你的死活。

　　“所以，底下的人都不会和丐老大作对。”老乞丐上了年纪，看得透，知道丐老大不过是恩威并施，先打你一顿再给你颗糖，完全就是把你当成狗来训……也怪不得丐老大能一直稳坐头的位置。

　　“那两边的乞丐头头都不知道换了几任了。”

　　“……” 薛洋叼着根野草，嘴角的笑容莫名的有些痞气。

　　听完老乞丐的科普，薛洋撇了撇嘴，野草稳稳当当地叼在嘴里，竟是没掉下来，“不就是群乞丐嘛，搞得跟什么是的。”

　　“你不也是乞丐？”老乞丐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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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只是为了圆一下前文，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薛洋貌似发着烧在树林里的地上睡了一夜，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