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魂》蓝若冰凌

12、第十二章 没得选择

　　看着院子里整整齐齐的跪着十几个样貌秀丽的男子，我心里的复杂想是没人能懂。本以为到了这龙朝，到了这允许三妻四妾的地方，又变成了男人。不说找十个八个老婆过日子，也能过个正常生活。男阳女阴，互补互生也不用再受白眼。

　　可惜不小心借了这断袖小王爷的尸，自己长得比女人美数倍出门就是个祸水不说，还和当朝皇帝有着深仇大恨。勾搭了那啥魏王爷不说，手下还留着这么些都是男人的侧妃。这真是让我情可以堪？

　　而且最可惜的是，我看上眼的居然也是个男人。还是个不容易搞定的男人，若要攻陷他怕是要花不少功夫，穷其一生的事业了。但一世一双人，这么想来也是不错。

　　福贵搬来椅子，还细心的加了靠垫。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昨日我和江月齐的事儿了，所以明白我现在两腿发软久站不得。我也不想深入思考，免得自己会想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你们都起身吧。”我坐定，让所有男子起身抬头。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这群男侧妃几乎清一色的穿着绿色，且眉目之间极为相似。

　　可是……像谁？我撑着头将所有人都仔仔细细的看了遍。丹凤眼，高鼻梁，蜜色肌肤，浅色薄唇，在脑海中拼着拼图，模模糊糊的有了影像。

　　我叹息一声低声对身边的江月齐道：“月齐，你应该是这其中最受宠的侧妃了吧？”

　　江月齐精神不太集中，他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说了什么。

　　我再叹口气：“我知道我曾有个很爱的男人，这些侧妃眉目相似。这就和玩拼图一样，拼凑着那人的眼，那人的唇，那人的衣着打扮。而你，应该是最像的，所以也难怪我宁愿永远在下，只为留你在身边。所以若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这其中最受宠的一个。”

　　是的，我脑中拼凑出来的模样江月齐是最像的，那气质神韵更是院中这些男子无法超越比拟的。

　　江月齐偏过头不再看我，也不愿开口，只是露在袖外的手指已经握成了拳。想是被我的话给伤到了，他于我……也许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不然又怎么会答应来做这替身？

　　有些心疼，我握了江月齐的手，看他惊讶回望我。

　　我安抚的对他笑：“都说了是曾经，那么便是过去了。如今只不过是想一世一双人，就是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江月齐。我需要时间确定，可这些侧妃们不在我的计划安排之中。”

　　松了手，我正色道，“本王头受到重创，已经不记得前尘往事，也不曾记得怎么将你们带入这别院之中封做侧妃。如今本王经过生死考验，想从头开始。所以若你们要走，那么到大主管福贵处领取一张万两银票，日后好生过日子，若还有需要本王帮助的地方，也可捎话回来。若是本王能做到，那么绝对会伸出援手，算是感谢你们曾经的陪伴。若是无处可去，不想离开，本王会让福贵给你们安排职务到这别院里做工，不养闲人。而本王侧妃之位，只留江月齐一人。”

　　顿时院中哗然，所有下人加上那些侧妃无不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有不信，有松了口气，有蔑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让我辨识不过来。

　　嘈杂片刻后，有人似乎是下了决心。他上前几步到了福贵面前，身子有些发抖，大概是怕我是考验他，可又却是想走。

　　“给他。”我对福贵点点头，“也不得多言。本王金口玉言绝不反悔，日后你也不必怕本王会食言而肥。”

　　福贵听我如此，这才将一张万两银票递出。那男子小心接过，我看见他默默流了满脸泪水，想是曾经受了不少这小王爷的苦头。今日是终得解脱了。

　　也随着那男人的离开，院中的人行动也变快了，不多一会银票就快发完。而我却觉得有些不愉快，不是因为心疼银子，而是这么多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留下的，这龙清竹做人也太失败了。

　　还没想完，一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不走，给我安排个差事吧。”

　　愕然抬头，我看见说话之人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眉清目秀的，且和江月齐好生相像，有种看到江月齐年幼时候的感觉。我心里涌起好多感慨——这分明是幼苗啊，这龙清竹也能下的去手？！道德感呢？！

　　我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是从戏班子里逃出来的。您在雪地里救了我，那时我衣襟上有个苏字，您就叫我苏儿，但并未赐名。”那孩子看着我，眼中有着感激没有其他。

　　耶？这龙清竹还有发这等善心的时候？我再细细的打量了这个男孩，从内心深处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和江月齐很像，也就是说是太像他爱的那个男人，那个鬼面皇帝这才出手相救的吧。

　　“这样啊……”我沉吟片刻，“没有名儿日后也挺麻烦的，既然本王是从雪地里将你救回，那么就赐名白字，苏白，你看可好？”

　　“苏白谢王爷赐名！”说罢那男孩扑通一声跪下，语气中全是兴奋，“苏白会好好干活伺候王爷的。”

　　哎呀妈呀……这伺候一词从我原侧妃口里说出来还真是有点不对劲。我尴尬的挠了挠鼻头，让他起身下去。

　　苏白看了看我身边的江月齐，又看了看我，神情逐渐奇怪起来。似乎是担心，是恐惧。最后他上前两步，不顾君臣距离拉了我到边上：“王爷……”他嗫喏了一句，再抬头看了眼江月齐，突然神情恐怖起来，“不，王爷您要小心……今晚……今晚来苏白的房里。苏白有事要告诉你……关于他的……”

　　关于江月齐的？！虽然我很怀疑苏白是不是想骗的一夜春宵继续上位，但看他神色之间是真真实实的透露着恐惧。莫非……江月齐还是什么狠角色？！

　　这……娶妻要娶贤，就算江月齐是个男人也的过了这人品关吧。人美能养眼，但是心美才能夫妻和谐。所以为了我日后的和平生活，我决定今夜去苏白房内去听听看他有什么见解。

　　我点头答应，苏白一溜小跑的走了，似乎还真是怕江月齐到不行。我失笑摇头，对江月齐道：“你对那孩子使了什么坏，那孩子那么怕你。”

　　江月齐脸色也不好看，他半晌后才回答：“不过是被他撞破了几次，被你我瞪了威胁了几句罢了。”

　　被撞破了？还几次？最后还被威胁？苏白也太惨了点，也不知道那种男男纠缠的场面有没有让他有心理阴影。额……应该有的吧，不然怎么会见到江月齐就跟见了狼的羊一样。

　　“时辰不早了，月齐前几日出去采摘的竹叶还有药材也处理处理了，不然过了时辰就麻烦了。”江月齐抬头看看天，脸色已经转为一片云淡风轻。他为我整理了下额上碎发，“头发快干了，待会儿记得打理。月齐先走一步，今晚再见。”

　　今晚？！那不是和苏白定的时间给撞上了么？我正要反对，却见江月齐飘出去好远了，这才想起他说他学过两年武，怕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我气的牙痒痒，这反应分明是听到了苏白和我的低语让我选呢。好吧，你丫的赢了这次。谁让我现在得顺着你江月齐才能攻陷你。反正苏白在我别院当差，错过今晚还又明晚，后晚。

　　“王爷，王爷！”一个下人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脸上还挂了彩。

　　我皮一紧——难不成是那个鬼面皇帝杀上门来了！玉儿不知道走了没？黑白无常呢？！想着，我握着手腕上的魂灵不知道该不该再惊动玉儿。

　　“魏王爷……魏王爷来了。”那下人气喘吁吁的，“非要见您，小的们告诉魏王爷今日您下了命令不见客，魏王爷就不依了。护院都被打伤了好几个了。”

　　原来是魏王爷魏唯尘啊。我心落回原处，但火气也上来了。我一拍椅背气急败坏：“撒野到本王这里了。他当自己是谁？！”说罢飞身而起，顺着那下人来的路飞跃而去。

　　花厅大院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名护院。而魏唯尘却是半分没伤到。这在我意料之内，毕竟他是王爷，也不敢真和他动手。可他也太过于欺负人了，我这些护院好歹也是我小王爷的看家护卫，打狗居然都不会看看主人！

　　越想越气，我是气沉丹田，厚积薄发。一出掌就是八分力，几乎没留什么情面，只是不至死罢了。

　　魏唯尘似乎感到掌风或者我的怒气，一转头面色一沉，居然没动硬是接下这一招。然后被震得连退四五步，嘴角沁血。

　　我见魏唯尘挡我不住，突然起了疑心。不为其他，只为鬼面皇帝说的他们之间的纠缠是非。鬼面皇帝说龙清竹爱的是他，且我也见了我侧妃十几人的样貌。我能肯定若龙清竹真是和这魏唯尘交合，必定不是因为他长得像那鬼面皇帝。我原本以为龙清竹不会武，那有可能是被胁迫的。而如今看来龙清竹武功在魏唯尘之上，若不是自愿，怕魏唯尘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那最后就只剩一个结论，这魏唯尘手上有龙清竹的把柄。不然怎么会在祠堂之中同龙清竹颠鸾倒凤后还不被当场毙命，或者事后除掉呢。

　　我收了内力站定：“魏王爷这里是本王别院，还轮不到你这么撒野。不知道如此这般都要见本王，是何等要紧的事儿？”

　　知道魏唯尘不是我的对手，我就挥退了所有护院下人。片刻之后，大院之中只剩我和魏唯尘。而我如此，也不过是想查探虚实，看魏唯尘究竟握了龙清竹什么把柄，能威胁我的把柄。

　　魏唯尘咳嗽两声，他抹去嘴角血迹眼神阴暗疯狂：“你究竟是谁？清竹呢？”

　　我颤抖一下，故作镇定：“魏王爷可是没睡醒？本王哪里不像龙清竹？”

　　“像？”魏唯尘低低的笑出声来，充满了讽刺，“除了样貌，哪里都不像。他不可能有勇气正面和龙天会作对，不会有如此气魄刑场救人，更不敢对我出手。且你将他的侧妃全部遣散，这可是他唯一的安慰，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但本性难移，你根本就和清竹是不同两人！说！清竹在哪里！难不成……你……”

　　我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神色都有些癫狂的男人，我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确信我不是龙清竹的人竟然是魏唯尘。那他应该是真爱着龙清竹的，只是爱的太过疯狂了些，不惜动手脚，不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他收纳与鬼面皇帝龙天会相似的男人做侧妃。

　　“魏王爷消息也真是灵通。本王不过才遣散了他们，你就知道了。”我知道自己怎么说这个男人都不会信了，那么我就给他个答案，反正他说出去也没人信，“我是龙清竹，我也不是龙清竹。”

　　“什么意思？！”

　　我指指自己的胸口：“世上有轮回鬼神之说，又传人有三魂七魄。龙清竹的魂魄已经到地府轮回，而我阳寿未尽，借尸还魂。”

　　魏唯尘看着我，脸色是十分的精彩。但不久后就是满脸的压抑的悲痛，他道：“是吗……清竹已经走了……没想到他恨我恨到这么久都未曾入梦相告。”

　　“魏王爷……节哀。”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点老土的安慰话。

　　魏唯尘凄凉一笑：“既然清竹已死，那么我也不用再保留秘密。而你继承了清竹身体，这些事儿也需要你知道。关于我与清竹还有龙天会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便于你日后行事。”

　　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想他有这么好心把龙清竹的小辫子交出来？我可是占了他爱人的身子，身份，他居然这么豁达？

　　“信不信由你。我不想知道你从何而来，又如何借尸还魂。我只知道清竹的身子是真的，我自然不想让他受到一点损伤。而不让它受到损伤就必须由如今身体的主人你来保护，所以我才会据实相告。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若跟来我便实话实说，错过了那我也不保证会有什么结果。”魏唯尘嗤笑一声，也不等我回答就拔地而起，几个跳跃就快消失在我视线内。

　　这龙朝的都什么人啊！一个两个的给的选择都特么是死巷子，还不如不给。

　　我一咬牙，提气跟上——这可是攸关我日后的平安，再说了魂铃在我手腕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还有个靠山，就与你魏唯尘赌上一赌！

作者有话说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