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万象迷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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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一听楼湮埋汰他偷听，不乐意地站了起来，“哎你这人多年不改嘴贱，我坐这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光明正大坐在这儿算什么偷听？”
他身旁同行的修士没忍住开口补了句：“启哥，我们弄着障眼法……”
这时，楼湮点单的两份饮品送了过来。服务员似乎没看到另一行人，只将托盘上的两份饮品放在了年奚面前的桌上，“两位慢用。”
裴启见状，眼珠子都瞪大了，回头问道：“怎么回事，这里的凡人怎么还给他们送东西的？”
同行的修士擦了擦汗，“启哥，他们点单了，我们没有。”作为一行人里唯一的现代修士，没能伺候盟会这群大佬到处走动，只能用着障眼法帮他们躲在这处小店里纳凉，免得出去外面到处碰壁。
眼下他们不比楼疯狗有钱，别人喝东西，他们只能干看着。
裴启觉得自己作为上界修士的颜面不保，催着旁边的修士道：“我也想喝，你帮我搞一杯。”
现代修士干瘪瘪地回了句：“启哥，咱们没钱。”
饮品冰凉带着几分清香，年奚闻了闻似乎是某种茶叶，无毒可以入口。
那边偷听的修士似乎争吵起来，年奚小声问道：“你认识他们？”
也许是那几人的行径太丢人了，楼湮轻轻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说了句：“若水渊，不认识。”
年奚哑口，这要不认识了，那若水渊是何物？
楼湮显然不想跟那行人有所干系，年奚也不自讨没趣便喝起那杯送来的饮品，入口冰冷畅喉，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楼湮见状问道：“怎么了？不合口味？”
“太凉了。”年奚多年来多半喝温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冰冷凉口的佳饮，虽然味道过得去，但年奚实在接受不了这口凉。
楼湮见她蹙眉忍着什么，伸手就拿起随着饮品送来的小票，他记得上回区煌带他们过来时说过，这张小东西上写清楚了一切。他目光停留在为年奚点的那杯绿茶上，见到了最末端用着华夏文写着‘多冰’二字。
楼湮见到那两字微一蹙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将年奚那杯拿了过来，两指凝灵放出了微弱的火灵，只一半会，那杯冰冷的柠檬绿茶瞬时温热起来，“是我疏忽了。”
年奚受宠若惊接过他温好的绿茶，“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其实她也是能喝冰水，只是多年习惯养成，冰凉之物甚久未碰。年奚想至此处忽地一愣，她并无隐疾，冷热无碍，那为什么会有不喝冰水的习惯……？
时间太久忘了也无事。柠檬绿茶被楼湮用灵力温热之后，比之原先的味多了几分苦涩，年奚喝了几口就停了。
身后的若水渊一行人还坐在那商讨着什么，但声音被他们用屏障之术屏蔽了去。
楼湮也捏了个手诀屏蔽，似乎不想跟那边的修士有所干系。他见年奚双手捧着玻璃杯，问道：“这么些日子，你未曾问过我为何让你练弓。”
年奚一顿，避重就轻道：“你说是打杂。”
“你心里清楚，若真为一个打杂的修士，何必让你修习弓箭之道，又让你随我前去西风岭练手。”楼湮就着杯口抿了一口，声音淡淡问：“你想知道吗？”
年奚抬眸看他，“我若想知道，你就会说吗？”
楼湮肯定道：“你心中有怨。”
年奚不说话。
楼湮道：“你心地善良，性喜安宁。让你拿弓重伤他人在你眼里于动手杀人无异，医修救死扶伤为仁心，舍身取义成大义，必要时让你豁出命去救人你也义不容辞。”
“但我不喜欢这一点，你的手太软了，大义面前你命若浮萍，危险将至时任人宰割。”楼湮说的话句句踩在年奚的心上，“我希望你，能有手段保护自己。”
“那为什么是弓箭之道？”年奚认真问道，“三千大道可防身的道法多了去，弓箭为进攻之道，保护自己不若学防守之道更为妥当。”
“保护自己，并非委曲求全防守为之。弓箭进而可攻，退之可守。”楼湮眸底如渊，“学弓，你可留在我身后。”
年奚哑口，我要留在你身后作甚？楼湮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奇怪，孤雁弓随便给予她，又带她去西风岭练手，她不过是一阴差阳错进了寒光阁的修士，何德何能让寒光阁阁主如此用心。
莫说楼湮对每一个寒光阁修士都如此用心，楼湮心性难定，年奚至此未能看透此人，也料不定他的一切用意。
太奇怪了，也太熟稔，他们并非故友，有无一面之缘。
年奚问：“我们认识吗？”
楼湮微微垂目，似乎有些落寞：“茶要冷了。”
两人沉默无话。
过了许久，眼见杯中茶水见底，年奚也从方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先不提她打杂的事，练弓也非坏事，不仅能锻炼体魄，也对她凝聚木灵有了很大帮助。
她想起了刚刚被那位叫裴启修士打断了的话，便问道：“刚刚那位修士说抢占先机，先机一事与李树独自探路是否有关？”
年奚猜测道：“莫非这一次的秘境会与阵法玄机有关？”
抢占先机，秘境争夺最后是要分出胜负，绝无可能把所有盟会聚集在此无其他作为。年奚理解的上界秘境争夺中剩者为王便是以武力取胜。可武力未必就是一切，会不会此间的秘境是以谋略取胜，机关械甲，奇门八遁……一切皆有可能。
年奚与楼湮交谈之际，一旁的裴启忽然出声道：“老楼，你知道这次的秘境是什么吗？”
楼湮抬眸看他：“人齐了？”
若水渊裴启撩了撩衣袍，转过身来时手里捏着一张传音符，他挑眉道：“齐了。”
他道：“是万象迷阵。”
人齐开启秘境，华夏隆明市正值下午三点。
区煌气喘吁吁拉着林昭从五金店走出，手里还帮林昭拿着买下的小玩意，“儿子，你怎么比人家女孩子还能逛？我帮女孩子拎东西最多就是拎点衣服化妆品，你看看你这是什么？”
林昭若无其事瞥过了眼，嘀咕道：“还差点东西没买，我们再去……”
区煌赶忙打住，“你看看你这，买铁买钢，你不如跟老楼打声招呼让他给你搞个冶炼厂得了。”
林昭看着区煌手里拎着那两袋东西，还有几袋已经收进乾坤袋，也没见买了多少东西，“那行吧，再逛两家我就不买了。”
区煌抓狂：“再逛天黑了!”
林昭抬头望天。
区煌把他的头扭了回来，“走了，爸爸请你喝珍珠奶茶冰淇淋。”
而林昭丝毫不动，凝眉聚目看着空中，他正色道：“区煌，你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信天会黑吗你这死孩子。”区煌边抱怨边抬头，这会日光西斜不似中午刺目，抬眼便能瞧见那蓝白的天空中浮现着的白色巨物。
区煌玩笑的脸顿时收敛起来，取而代之是凝重且认真的神色，“居然是万象迷阵……”
森罗万象，皆为迷惘。
隆明市街道走动的人如常，并未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高大的白屏，排列有序的盟会齐齐摆了长长的一页，从上往下自名望排列而出的上界盟会已然在目。
各路街角中藏于芸芸众生的上界修士纷纷抬头，望去那广而告之的隆明市天榜。除了那白屏天榜上几个声名显赫的盟会，更赫然在目的便是天榜之上几行大字。
其一“万象迷阵”，
其二“何是我”。
商场饮品店内，楼湮抱臂倚在一旁，听着裴启传音符后那修士的郑重禀告。
年奚听在耳里便是两词，明意理解得来，但是这两词放在华夏隆明市内便显得晦涩难懂。她刚来此方世界，走在路上见到的未明的事物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如若在这里放个骇人听闻的迷阵，便是她无能为力之处。
不知是不明，不懂亦是不解。
裴启托腮问道：“万象迷阵，早知道在凡界圈地方搞秘境定然是给符阵谋略的智者之争，却没想到天道这一次一弄就是大的，上一回万象迷阵出现还是在上等秘境。”
若水渊那位现代修士补充道：“来时我们盟主猜测过，这隆明市顶多就接近上等秘境，却还没达至上等秘境的水准。如果是跟上回的万象迷阵一样，那应该是找生门突围便能定胜负。”
楼湮静听甚许，“万象迷阵，何是我？”
他沉思低语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年奚在他身侧，听到他的细语，疑惑出声：“如若是迷阵，按照平常来说，迷阵一破，虚妄皆散。阵法一学应有擅长破阵的修士来行，但我听你们的意思，这迷阵貌似无法凭破阵解除？”
“万象迷阵，顾名思义此方秘境便是完全的迷阵。”楼湮偏头看她，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目光极为深沉，他解释道：“迷阵生妄念，妄念惑心智。年奚，万象迷阵不是存留于身表的迷阵。”
“眼见不一定为实，心证未必能悟通，真假混杂万象，虚实成就众生。”
年奚反问道：“你的意思，这迷阵惑乱人眼扰人心智来造就虚妄之像？”
足够繁复的阵法才会使得真假难辨，令诸多阵修难寻生门。她说完之后，见楼湮沉默凝思，心中莫名忐忑了几分。
楼湮微微抬首，半阖黑眸认真地看着她，眼底皆是看不透的深意。
年奚迟疑道：“另有他解？”
“何为真何为假？许是你真我假，又或是你假我真。”楼湮忽地逼近了她，一双黑眸离她极近，近到年奚足以看清楼湮眸上长睫。
“何是真何是假何是我？”
宛若痴迷癫狂的癔语，又似层层深意的勾引。
年奚呼吸一顿，听到他这般问：“你会是真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