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转职》李安遥

113、见之欲破

　　贺文是HE俱乐部的经理人，俱乐部对他开放有一定的权限。

　　年奚跟着楼湮进去，刚进门的时候贺文就让他们到一台机器上测试。机器呈流畅的茧状，俱乐部里头除了他们还有零散的几人躺在另外的机器上，机器外头的光屏上线条闪过，似乎是在记录数据。

　　“这是测试精神力的测试仓。”看到两人犹豫，贺文心想着这是哪个星球来的人，身份黑户不说还没见过测试仓吗？

　　他顿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但还是耐心介绍道，“只需要躺进去3-4分钟，等候机器提醒就可以出来。”

　　年奚看了楼湮一眼，随后才走进去躺着。
　　测试仓里头还算舒适，年奚刚躺下，仓内就伸出几条线稳稳地接在她的脑袋上，手腕跟脚踝处也有类似的东西缠绕。

　　“测试启动，请闭上眼睛。”

　　年奚闭上眼，黑暗的景况顿时变成了长长的走廊，她稳稳地站在回廊的这一边，抬头看见上面提示的字样
　　——请往前走。

　　年奚只好抬步往前走，没想到HE俱乐部中这个所谓测试仓的东西还能布下如此真实的幻境，未来星盟虽少有修士飞升，但是能有这等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她走在这长不见尽头的走道当中，脚步声回荡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到了走廊的尽头，却不见接下来的提示。

　　贺文站在测试仓旁，光屏上正是楼湮跟年奚两人的测试数据，测试仓的数据一路飙升，冲过B级A级S级后还在不停地涌动着数据，贺文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震惊。

　　S级以上的精神力……？
　　虚拟社区中的测试仓最多只能测试到S级，毕竟有着星网这层阻碍在，与人体真正的数据接轨还是存在误差。贺文心情复杂看着测试仓，这该不会坏了吧？
　　S级人才有那么容易遇见吗？

　　“我看过了，你们俱乐部这几台测试仓都没有问题。”朱站在另一边，手表中的数据还在动，“而且能在测试仓测出S级的数据，现实中偏差也不会很大，至少现在看来是A-S阶段的人才。”

　　“朱，这是我们俱乐部的数据。”贺文阻止他将要碰光屏的手。

　　“那好吧。”朱收回目光，其实他跟贺文心知肚明，他在中枢主脑处工作多年，这样的数据完全不陌生，这是准S级以上的数据，且看着数据的波动情况，若非虚拟社区测试仓本身的限制，可能测试出来的数据还会更高。

　　是星盟不可或缺的人才。
　　朱更好奇了，这些人表面上是虚拟社区中异常数据，但实则上到底是哪个星球亦或者哪个组织放进来的？拥有自我意识，且自身实力不差……他忽地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起来。

　　贺文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按下了数据存储的选择，随后关闭测试仓。
　　只见身侧的测试仓屏障打开，楼湮率先睁开了眼，正对上了贺文欣喜的目光，知道测试结果不会差。

　　里面是一条走道，又伴随着往前走的提示字样。
　　凡界古始九千天梯测试灵根同理，越往上走阻碍越大，不过未来星盟中并无其他阻拦的威压，不难猜出在此测试仓中对他们的限制其实很少。

　　贺文：“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有这个资质早说我们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看来天道给他们限制并不大，唯一的问题就在虚拟跟现实的区别。

　　楼湮收回了目光，无视贺文的热情，从测试仓出来后走到年奚的测试仓面前，他的目光扫过上面混乱的数据流，只在那最后确定的‘S’上停留了一会。

　　朱手快抢先帮贺文按了数据存储，贺文随后走过来还瞪了他一眼。

　　年奚原先还站在走廊尽头，突然眼前又开了一条路出来，正当她犹豫是否继续走时，脸上一股凉意袭来。
　　她睁开了眼，与凑过来的楼湮对上目光，后者收回了触摸她脸的手。

　　年奚一愣，“怎…怎么了？”
　　楼湮轻笑一声并未多话，他站直了身体，随后朝她伸出了手。

　　年奚搭上了他的手，被他一手拉了出来。
　　手冰冰的。

　　“精神力测试完，我们先去会客厅商榷其他事宜。”贺文把两边测试仓的数据导入俱乐部中心后，就把测试仓的数据删除，随后不经意地看了朱一眼。

　　会客厅开了一间，贺文邀请楼湮年奚两人入座，随后又伸手拦住了企图摸进去的朱。

　　朱无时无刻都想采集年奚身上异常的数据串，但是现在很明显被曾经的合作伙伴贺文给拦住。他无奈地摆了下手，“行，你们谈生意，我去另一边坐着。”

　　贺文道：“不仅如此，我希望你能中止对俱乐部的入侵行为。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HE俱乐部向中枢主脑提出……”

　　朱打住：“ok！你放心。”

　　会客厅内只有三人，年奚手中拿着贺文刚拿过来的文件，上面清晰地列出各种条款，然而她只看了几页就有些头疼，最后只能交给楼湮。

　　测试仓出来之前，她还看到可以接着往下走的路，而她发现好像楼湮没有遇见这个问题，那她当时看到的那条长道到底是什么……？

　　贺文收到测试结果之后变得更殷勤，原先准备的合同又换了一份，他道：“这是我们俱乐部合作的合同，之前跟你说过，我们能给你提供各种服务，前提是你能付出让我们俱乐部心动的价值。”

　　楼湮草草地看完了合同，随后问道：“你们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人才，亦或者机甲这一领域独树一帜的天才。”贺文微笑，“如果你们能付出另我们俱乐部心动的价值，你先前所说的临时身份凭证一事我们都可以帮你们解决，甚至永久身份凭证也不是问题。”

　　“直说吧。”楼湮神色恹恹，“现在要我们做什么？”

　　贺文继续道：“你之前跟我说，你们并非专研机甲，而我们俱乐部需要身体强度以及精神强度A级以上的机甲选手。”他把另一份数据放在两人面前，“刚刚测试的结果已出，我很意外你们两位都A-S级强者，是我们俱乐部需求的人才。”

　　“机甲验证中心的比赛通告看了吗？”贺文随手一挥，会客室中展开了一个巨大的光屏，机甲俱乐部双人赛的比赛公告赫然在目。

　　“单人实力我们之后从星网竞技赛中排名推断，但双人合作所需的能力可供测试的比赛并不多。”贺文继续道：“我们俱乐部也是需要拿成绩说话，所以对你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参加比赛获得成绩，刚好你们两人，可以参加双人机甲赛。”

　　年奚微微一顿，“你的建议很好，但是我们并未有驾驶机甲的经验。”

　　“精神力S级的天才，区区一个机甲驾驶不在话下。”贺文看向年奚，“年奚小姐要是担心的话，一会我们可以先去试试。”

　　年奚想了想，最后看向楼湮，这件事还是要楼湮决定才行。

　　楼湮问：“目标呢？”

　　“机甲赛获得前三的成绩。”贺文又问：“你觉得如何？”

　　**
　　从会客厅出来，贺文带着他们去俱乐部后面的机甲练习的场地。

　　朱紧跟在年奚身边，一直试图跟她搭话，聊天的内容从精神力测试结果到机甲双人赛，很是健谈，但多半的情况都是他讲，年奚默默地听着。

　　年奚心里想着另外的事，她跟楼湮没试过机甲，就这样去参加机甲双人赛真的好吗？

　　机械门在面前缓缓开启，往上是望不见尽头的苍茫星空，两侧延伸无边长道，一座座屹立其间的站点中伫立着沉默的机甲，这比在机甲验证中心所见的机甲模型更令人震撼，庞然大物充斥在视野中。
　　星空浩渺，人微粒如尘。

　　年奚站在其间，眼底里落着满满的银光。
　　未来星盟，是远超乎她想象的庞然巨物。

　　瞬间搭建而起的光路，贺文走在三人前头。
　　贺文张开双手，“这里的机甲都可以用，你们两个的临时光脑我会让人准备，报名时间等到机甲赛报名截止前我们再过去。”

　　上界的典籍中，对于未来星盟机甲的介绍寥寥几句，修士称其为星盟人的兵器。
　　兵器，年奚以往的认知中，是握在手间冷铁，是所向披靡的坚定之物。

　　年奚停留在原地，似乎看着此地广阔，又似乎透过此地苍茫中看向更远的地境。
　　看着天，看到心底。

　　如今所见此景，她惊叹未来星盟出乎意料的奇妙兵器，却有种见之欲往的憧憬与热意。
　　但震撼之余，她竟有些怀念多日未见的孤雁弓，渺小与庞大，与天相争的种种战栗。

　　“你在看什么？”楼湮突然问。

　　看这苍穹星茫？看庞大机甲？不对，好像都不是。
　　年奚怔怔地抬头望着虚拟世界广阔无垠，“我也曾有一日这般仰望苍穹浩渺。”

　　楼湮偏头看她，那双眼底发着微弱却破茧而出的光。
　　他顿然愣住，他从未见过温柔的她眼里竟有如此异样的光，不是如风拂面的柔，而是像那一叶叶红枫落下，胜火般的烈。

　　“楼湮，陌生的地境中有着胜于古始的广阔。”年奚看着那片星海，“很亮很茫然，我也觉得危险难以看破，谨慎行事终会胆小甚微，一昧退让只是往逼仄暗角里迈，犹豫终会败北。”
　　她仿佛一直是被推着走，是西风岭小小的崎岖山路上持弓反击的决定，是在狭小商场走道中面对冷箭的果然，她退却过，也前进过，原来是顺着风浪的飘荡，终在此刻变作无边的平静。
　　无风无浪的世界里，敢于肆意地奔赴远方。

　　飞升上界，突破原有禁锢，但是她仿佛还是留在古始山野之间，抬头见苍茫的天，通往天的路又长又孤。
　　她恍然，一直向往平静安宁的闲云生活的她，竟有一日见诸天星光欲奔赴战场的无边热意，原来她骨子里有争，也有见之欲破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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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奚其实有着自己小小的壳，强大之下会有渺小，渺小之后才会变得强大。
她只不过缺少主动走出的那一步，不被任何环境禁锢，不被任何人逼迫。
我见世界，如世界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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