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引鸩

9、郁金香

　　“我没有去湘湖大学，我考了省外的高校，可是，我找了一个湘湖大学的男朋友。”

　　“就是两年前被你击毙的那个男人。”

　　秦秾一口一口吃着小蛋糕，咬字清晰标准，声调平缓。

　　“我不喜欢他。可是他有病，重度抑郁症狂躁症而且很偏执，我想这可太合适啦。学艺术的好像脑子都不太正常。”

　　“所以我作为摄影师的女朋友，参与校庆拍摄，实在是顺理成章啊。”

　　“两年前的那三个死者，很巧，是方越的好朋友同时，也是楼梯上的领头人。”

　　“是我叫他杀人的。”

　　“你看见他对我挥刀，他其实不是要杀我，他是要给我割开绳子，然后自杀。”

　　秦秾笑了笑：“我劝了他一年，可是我累了。那就去死好了。所以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是唯一的幸存者。”

　　傅靡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嗯……大半年了吧。”秦秾吃完小蛋糕，把塑料勺子放进蛋糕盒里。

　　“我姐姐说最喜欢看张唯穿小裙子。”

　　傅靡：“所以你换掉了所有不属于学生的东西，包括……指甲油。”

　　秦秾点点头：“啊，没错，那个指甲修得好看吧？我还挺喜欢的。”

　　傅靡：“嗯，挺好看的。”

　　“你跟我说前天晚上不回家，所以我前天晚上也没有回家，我前天下午就到了张唯家。她死了以后我就等在方越家门口，他喝酒了，所以不太费力。就是有点重。那本日记是张唯从我姐姐寝室拿的，然后又被方越拿走了。本来方越家我也想帮你们收拾收拾……可是程序员的房子实在是太乱了。”

　　傅靡：“然后你还去边上的面包房买了吐司。”白边塑料纸的包装，和虞湘买的一模一样。

　　“嗯。”

　　“回家以后就洗澡洗衣服，开着排风，因为有血腥味。”

　　“嗯。”

　　秦秾笑了笑：“我以前觉得杀人可难了，现在看看还挺容易的。”

　　傅靡神情淡淡的，说：“因为你没有想过隐藏。你希望我发现。”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铐，拉过秦秾的手。

　　女孩子的手腕纤细，腕骨突起，隐隐可见青筋。

　　这双手她熟悉极了，两年里无数次，甚至在十几个小时之前，还拥抱过她，并落下亲吻。

　　傅靡指尖用力，手铐合上。

　　秦秾晃了晃手腕，说：“傅靡，你帮我扎下头发吧。”

　　傅靡从她手碗上褪下发绳，轻轻把长发束好。

　　秦秾低着头，声音很轻，却清清楚楚：“傅靡，我不是同性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