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司千鲤

78、11

　　夏家的老房子地段有些偏，是一栋标准的老式二层楼建筑，这是夏荷的父亲留给她的。夏荷结婚后，这栋房子出租过一段时间，离婚以后，她就带着夏萌萌搬了回来。母女俩的生活，过得也还算可以。

　　二十多年没有人打扫的房子，想来也是蛛网遍布，灰尘如盖。

　　司南站在门口掏出口罩和手套戴好，转头看见傅沉川，伸手就要开门，准备直接进去。这家伙当真是被刑警的身份磨得失去了富二代的习性！他拉住傅沉川，把手里多余的手套和口罩塞给他。

　　傅沉川一愣，赶忙笑眯眯地接受了自己阿喵的关心。

　　“想得太多，我是怕你破坏现场。”司南说着伸出手打开了房门。

　　正打算迈步进去，却被傅沉川拉住。司南转头，只见傅沉川目光如炬，神情严肃，很显然是有所发现。

　　司南顺着傅沉川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地上厚厚的灰尘上，有两排脚印。

　　“有人来过。”司南道。

　　傅沉川点头：“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傅沉川蹲下来，“有一对是新的，应该就是这几天来过。另一对，却是有些时日了。”

　　司南从口袋里掏出了鞋套递给他：“我去给猴子他们打电话。”

　　话音未落，只听见傅沉川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那边传来侯锐的声音：“老大，space大神那边有消息了，对方要求跟您通话，老关说得请您回来一趟。”

　　傅沉川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延伸向黑暗的楼梯，开口道：“走吧，我们先回去，让猴子带法证的人过来看看。”

　　车子朝着警局绝尘而去，身后老宅二楼的窗帘被人拉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影默默地伫立在那里。

　　*

　　特案组会议室。关风和正在配合着戎汜转接加密信号，在傅沉川进门的那一刻，才将通道接通。许久的安静过后，对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傅叔叔的儿子。”

　　很显然，对面的女人屏蔽了自己的视频信号，但却是看的到他们的。

　　“你是夏萌萌。”傅沉川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为了节省时间，我决定主动出现。”夏萌萌的声音带着疲惫与不耐。

　　“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傅沉川问。

　　夏萌萌的声音这一次带上了几分嘲讽：“你们不是查到了么，孟松胜是怎么死的。”她顿了顿，“我如果真的出现，恐怕也就走不了了。”

　　“可你不出现，也并不安全。”司南忽然开口道。

　　夏萌萌在对面沉默了两秒，忽然笑出声来：“司教授。我知道你，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我知道你的一切。”

　　司南没有任何的动容，提起嘴角跟着笑了笑：“是吗，那你应该很了解我。所以也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见我们，有我和傅警官在，也会很快找到你的所在。”

　　有一种自信有时是天然流露的，而有时可以用来咄咄逼人。

　　“你知道自己并不安全，即便不是因为我们，也有其他人会找到你。”司南的说完。对面的夏萌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然后那头传来了打火机和老式香烟点燃的声响。

　　“你说得对，我手上的筹码不多，但刚好是你们和他们都想要的。”夏萌萌吸了一口烟，“你们想问我什么，我母亲夏荷的事？她是被人害死的，你们信么？”

　　她并没有等待对面的回答，而是继续开口道：“当年我找到傅叔叔，他是唯一肯相信我的话的人，但那又怎样，结果是害得他也赔上了性命。”

　　夏萌萌深吸了一口气：“傅警官，老实说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为了我的事，你父亲也不会死。如果我说我已经为他报了仇了，你相信么？”

　　傅沉川的心里生出一种猜测，对面却再度传来夏萌萌的苦笑声。

　　“呵，是我杀了孟松胜，用他曾经雇佣过的人，用他曾经害死你父亲的方式。”她再度吸了一口烟，“我曾以为杀了他也算是为我母亲报了仇，但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

　　“我拿了孟松胜手上的实验数据资料转手卖给了另一家脑部研究公司，那是我母亲用生命来保护的成果，我不能让它就此被埋没。”

　　“我本来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我一生的夙愿已经达成。我也可以跟普通人一样，与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在自己喜欢的城市，携手一生。却没有想到一切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大概是因为对你心存愧疚吧，傅警官，我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你，虽然知道自己并帮不上你什么。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关注，当四年前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并因为记忆缺失再度开始追查prometheus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件事没完。”

　　“如果你是因为被注射了药物篡改了记忆，且最终你并没有发疯。那就意味着你被注射的那种药，是当年我母亲研制出的成品。可我也一直在关注我之前售卖了实验数据的公司，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寻找TR-30的提取方法，所以并不可能真正生产出成品。那么就是说，有人知道TR-30的提取方法，当年那群人还在，他们的研究还在继续。”

　　傅沉川皱了皱眉开口道：“为什么你当初没有将TR-30的提取方法一同卖出去？”

　　夏萌萌忽然笑了：“你以为那种东西是说提取就能提取出来的么？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母亲早已将TR-30的提取方法交给了我，但即便是当时就知道，我也不会卖给任何人。”

　　“什么意思？”

　　“你知道曾经的prometheus是个什么东西吧，令一整座城镇的全部发疯，一夜之间相互残杀殆尽的魔鬼。”夏萌萌顿了顿，“但那个时候，我父亲抛弃了我们母女，我母亲正经历着独身一人抚养我的艰难时期，她从来没有机会参与任何大规模的研究工作。她在她的日记里写过，这个实验最原始的数据，是有人提供给她的。”

　　“母亲的实验记录中，她已经根据TR的成分推测出如果能够提取出TR的变形元素可能就会完成实验，她将那种元素命名为TR-30。但她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最终都没有成功。”

　　司南皱眉：“你是说，TR-30的提取方法，并不是你母亲研究出来的？”

　　“至少她从没这样记录过。我相信这种有违人道的方法，跟她无关，她一辈子看似性情寡淡，但她的内心却是温柔善良的。”夏萌萌的声音也难得的柔软了几分。

　　“他们是最近才找上你，那就意味着之前你一直藏得很好，为什么要出现？”傅沉川隐约觉得这事或许跟自己有关，一切都跟“4·17”案开始有着难以说清的关系。

　　夏萌萌的话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当年你出事，证明了那伙人依旧还在，我的仇还没有真正得报。但我没有任何线索，我找不到他们，可我知道怎么让他们主动出现。于是我用当年实验里母亲留下不多的TR-30为诱饵，送给了之前我售卖实验数据的公司。果然，那群人注意到了。”

　　她顿了顿：“我以为我很聪明，但却没想到，这一切，也正是那群人想要的。”

　　“你暴露了自己。”傅沉川道，“他们找到了你？”

　　“是几乎，几乎找到了我。”夏萌萌打断他，“与其让他们得到，不如将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即便我最终没能逃过厄运，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将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抓住，为我母亲洗清罪名。”

　　“我会将母亲当年的日记和实验记录，以及TR-30的提取方法交给你们。”她顿了顿，“但我希望，来见我的人，是司教授。”

　　“为什么？”司南从不轻易问为什么，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就忽然问出了口，他总觉得夏萌萌的语气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夏萌萌笑：“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上，有很多个为什么的答案。”

　　“你对自己的记忆是不是一贯很有信心，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才是那种药的第一个实验品？”

　　“在我见到你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交出TR-30的提取方法。”

　　夏萌萌断开了连接，紧接着一封加密邮件出现在了戎汜的邮箱里。

　　“老大，怎么办？”唐一道。

　　傅沉川转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司南：“有什么可想的，即便她不要求，难道你就不跟我一起去了？”

　　司南回过神，他说的没错，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去的。只要去了，就一定能够找到问题的解答。

　　“猴子那边怎么样？”傅沉川道。

　　唐一看了一眼Hammer，并没有侯锐的信息：“应该还没结束。”

　　傅沉川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下午三点三十分。一眨眼竟然都已经错过了午饭，我的天！他猛地转头望向自家教授，果然保持着右手扶着胃的姿势。

　　“好了，都各自去忙吧，如果没什么进展，今天就早点回去，明天估计会没什么时间休息。”言罢，就伸手搂住自家教授，大步往外走。

　　司南被拉着走出了门，才回过神，甩开他的手，却因为用力扯到了空落落的胃，一阵抽痛。

　　“你看看，乱动什么，都已经电量不足了还挥霍。”傅沉川将人塞进车里，安置好。

　　司南一脸神懵，电量不足……

　　可他很饿，饿的时候，不想说话，脑子也不够用。索性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