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司千鲤

49、06

　　“去，把孟然的照片做虚拟还原，看看六七岁的时候这人长什么样，拿来给司教授辨认。剩下就是把这个孟然的所有资料，给我翻个底儿朝天，我要知道他明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好。”唐一等人应了，就如蒙大赦地冲出会议室。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司南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服自己傅沉川一定是在客观地分析案情，更何况他说的很对，那人喜欢自己这一点，他也曾想过，这是合理的推断，若非如此，怎会生出这样的执念。可偏偏让傅沉川说出来，就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

　　“走，我送你回去。”傅沉川的声音打断了司南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忙跟着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可才走了两步，就撞上了前面这座“大山”。

　　傅沉川忽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捞住司南的后脑，低头吻上去，司南一愣唇齿松懈，就这么被乘虚而入，一个近乎掠夺的吻之后，傅沉川才抬起头，心满意足地砸了咂嘴：“嗯，这回心里舒服了。”

　　司南：“傅警官，傅队长，你这样算是性。骚扰人民群众了吧？！”

　　傅沉川甚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抓住司南的手举到眼前，看了一眼他的手表：“喏，下班了。”

　　司南刚想开口，傅沉川却先他一步。

　　“你要是告我耍流氓倒是可以，刚好，这里是警察局，我呢，也可以为了你临时加个班！”他举起手中的证件摇了摇，示威一般。

　　无赖。

　　司南叹了口气，厚脸皮真的是傅沉川的制胜法宝吧！

　　*

　　关风和的效率一贯很高，孟然的复原照片很快就交到了司南的手上，遗憾的是，司南并没有对他唤起任何的记忆。

　　孟然，男，30岁，京州人，现居瑞海市。就职于瑞海市生物科技研究院，是基因改造项目的负责人，目前单身。

　　“我查了他所有的生平资料，当年从实验中被救出之后，他在京州呆了一年多不到两年，然后就举家迁往美国。”唐一指着投影上的资料。

　　侯锐：“这走的够彻底的，直接去了国外。”

　　唐一点头：“孟然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直到两年前回国，直接定居在了瑞海市。他的父母在他18岁那年发生车祸，父亲当场身亡，母亲脑部受到重创，加上失去丈夫的精神刺激，疯了。目前被孟然安置在国外的一家高端疗养院。”

　　“留生病的母亲孤零零一人在国外，自己却回国定居，这儿子不是白养了，是不是亲生的！”关风和道。

　　傅沉川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笔上，缓缓接过话去：“万一真就不是亲生的呢？”

　　关风和一愣，抬起头，便听见旁边的唐一道：“还真有这种可能，我查了他到国外之后的主要经历，全部都能一一对上。所以推断，如果真的如艾倾所说，孟然不是当年的孟然，那么这个偷龙转凤的关键时间点，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18岁那年，一场车祸，几乎让他同时失去父母。也就是说，只要换个全新的环境，就再没人知道孟然曾经的模样。”

　　“另一种可能，会更复杂些，但也更稳妥，就是Lucifer一案后的那两年不到的时间。或者可以确定是他举家迁往美国的那一年。”

　　侯锐：“你是说，他们出国的时候，不仅是孟然，连孟然的父母都已经不是真的了？”

　　唐一合上手里的资料：“这也仅仅是推断。但根据我们目前从美国查回来的资料来看，第二种可能性更高一些。或许就真的有这样的父母，被抓走两三年不见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自己心里并不清楚呢？！”

　　“移民那年的资料，查不到。”陈述句，傅沉川随手翻着手上的资料，并没有抬起头看唐一。

　　唐一点头：“是，从被救出的那天开始到举家移民，这之间的近两年时间，能查到的信息为零。我按照当年登记的地址找过去，连那个地址都是假的。”

　　“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孩子经历了什么，对警察留下假的信息也没什么奇怪。”侯锐没好气地道。

　　会议室的气温一度降到冰点，明明有了线索却无从下手的窘境，带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傅沉川“啪”地合上手里的资料，站起身。众人的目光也跟着“唰”地聚集到他的身上，然后这尊大神表情十分之自然地开口道：“十一点了，该去接司教授下课了。”

　　众人：“……”

　　傅沉川朝着众人摆了摆手：“先走了，下午……嗯，再说吧。”

　　他大步走向会议室门口，在身后众人发出哀嚎之前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唐一、猴子，去查十二年前孟然父母亲的车祸，以及他父亲去世前后四年之内他所有的社交活动。老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黑总局、黑国安局，或是暗网悬赏，给我查孟然举家移民前的所有资料。当然，悬赏的钱，局里不给报！”

　　老关哭丧着脸：“老大……”

　　“我给你报！”傅沉川把后半句补全，老关立马喜笑颜开。

　　“是！”

　　唐一咧开嘴：“那师兄，我们这么辛苦，是不是也给报个车马费、伙食费、辛苦费之类的？”

　　傅沉川显然心情不错：“报！”他指着屋里的一个个，“但前提是，你们拿回来的东西有用，如果没用，自掏腰包！”

　　言罢，便美滋滋地出了门。

　　然而这份美滋滋的心情，却只持续到一只脚迈进司南所在教室的那一刻。

　　*

　　司南此时此刻，也十分犯难，看着眼前粉蓝色的信封，以及对面姑娘低着头烧红的脸，他有些欲言又止。

　　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司南一定能够很容易地开口拒绝，但这个姑娘，恐怕需要一些特别的方式。

　　这姑娘叫董思甜，是隔壁学院的学生。因为母亲吸毒身亡而身患轻度抑郁。半年前到全思接受心理治疗，从开始的每周一次到后来的每月一次，已经渐渐有好转。

　　但由于司南已经加入了特案组，作为警方心理顾问的工作已经令他的时间有些紧张。在确认董思甜已经有所好转的那天，他便提出为她转介更好的心理医生。他联系了自己刚刚从国外深造回来的博士后师兄，甚至愿意承担她之后的一切费用以表达自己的歉意。可这才没几天，这姑娘就找到了他的教室。

　　他不过是京州大学的客座教授，心理学院的院长跟自己的硕士导师师老是挚友，因此才托了他过来。想来，这姑娘要找到他，也只有堵在教室这一种方式。如果她手中的信，确实是他所想的内容的话。

　　眼前这种情况在心理行业当中时常发生，不过是最为普通的正移情。但对于心理医生来说如何处理这样的正移情，通常要因人而异。首先，当然要拒绝。但对于董思甜的情况，司南有些担心。

　　对于还处在心理疗程过程中的患者，任何过于直接的反馈都极易引起强烈的刺激性反应，司南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司教授……”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举着情书的双手隐约可见地微微颤抖着。

　　司南叹了口气，然后在教室内所有闪着八卦火花的少男少女的注视下，伸手接过了那封信。

　　他。接。了。

　　站在教室后门的傅沉川，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仿佛是感觉到了他释放出的寒意，教室后排有人率先发现了他的存在。

　　“宾利帅哥……”后排的男生声音不大，但却足够引起教室内的轰动。随着这一声，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焦点被重新调整了方向，直直朝后门射来。在确定了后门当事人确实存在的情况下，统一整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再度转回头看着讲台旁站着的司南和董思甜。

　　火辣辣的目光勾勒出清晰的几个大字：准备马扎，坐等吃瓜！

　　董思甜弱弱地看了一眼后面的傅沉川，便赶忙低下头，用余光瞥向前面的司南，想要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毕竟所有人都说他和傅沉川之间的关系不单纯，她却是始终不相信的。除非司教授本人亲口承认。这样想着，她抬起头鼓起勇气一般地望向司南。

　　司南的反应……emmm……很教众人失望。

　　“傅先生，”他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望向傅沉川，目色平而缓，未有任何波澜，坦荡到让人无法产生任何猜疑，“我已经下课了，今天你来的晚了。”

　　司南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真正想说的却是：为什么就不能早点来？早点来我何至于此？！

　　不过想了想，这事迟早要发生，早一天也好，对董思甜好，让他能够及时调整治疗方案，不至让她越陷越深。

　　傅沉川从后排信步踱至讲台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他经过时两旁的人群自然而然地闪开一条大道，一是要看热闹的需要，二是防止自己被这位大爷此时此刻的气场冻伤。唯独对面的那个人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这一点让傅沉川很是不悦。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今天来的早了，再晚些才好。”

　　众人：嗯……百年陈酿老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