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司千鲤

47、04

　　打从傅沉川进了教室，同学们就开始了交头接耳，频频回头。傅大总裁却偏偏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认认真真地看着讲台上的自家教授。一脸深情的模样已经多次被心理学院的学生们偷拍，成为传遍整个京州大学的Dreamlover代表。

　　司南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这些学生私底下会有一本关于傅沉川的专属画册，什么样的傅沉川都有那种。这样想着，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他抬起头看着最后一排的那个招风货，只见他正难得地没有看自己，反而转头望向窗外，右手手背托着下巴，微微歪着头，眯着眼感受着窗外的阳光，长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微微的抖动，状似随意，却又格外优雅。

　　那画面是美的，美到司南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在了那里。

　　学生们因为教授忽然的语塞，而纷纷抬起头，顺着教授的目光望过去，果然就了然地点了点头，笑的暧昧异常。

　　傅沉川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学生的骚动，转过头，刚好撞上司南的目光。顿时提起嘴角，朝着他笑起来。难怪学生们这么兴奋，他也十分享受此时此刻自家教授投来的目光。

　　司南却因为他这一个笑容，猛地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课。而往下的课程无论怎么努力，却还是觉得有些注意力无法集中，因此索性不再讲授新内容。对于这种情况，学生们自然也是十分的理解。

　　一节课挨到下课，司南仿佛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整理了一下讲台上的材料。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跟傅沉川谈谈，不能总是这样让他牵着鼻子走。话说这位总裁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么？就算公司没有，特案组才刚成立，也总不闲着吧。这样想来，司南又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毕竟特案组不闲着也真的算不上什么好事。

　　“谢谢。不用了，一会儿我要带我们家教授去吃饭的。”

　　“帅哥，你跟我们教授认识多久了？”

　　“我想这是我们的私人问题。”

　　“帅哥，我们教授那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你是怎么搞定的……”

　　“对啊对啊，求传授秘笈啊！”

　　司南看着一脸乐在其中的傅大总裁，见他一边对学生们乱七八糟的提问应对的游刃有余，一边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很显然，脸上写满了，司教授，你能把我怎么样呢？这些事情也不怪我呀？这样的无赖表意。

　　于是，为了遏制傅大总裁这种愈演愈烈的趋势，司南决定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人。

　　一见自家教授气的扔下自己走了，傅沉川也无暇应付这群八卦的学生，赶忙站起身：“抱歉，抱歉，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去问司教授。我再不追过去，恐怕就要回去跪体重秤了！”

　　司南：“……”

　　走到教室门口的司南，瞬间石化了一秒。然后趁着整张脸还没有被烫熟之前，飞快地离开心理学院教室。

　　司南最终还是上了傅沉川的车，因为不想在校园里被他纠缠不休。而身旁这位正哼着歌开着车，丝毫没有自觉。司南想起他在教室里，炫耀一般看着自己的眼神，就仿佛是小时候抢到了玩具的熊孩子，忽然忍不住笑出来。

　　傅沉川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开心？”

　　司南收回笑容：“觉得你像个幼稚园的孩子。”

　　“嗯？”

　　“总是想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出去炫耀，如果得不到别人羡慕的围观，好像这件东西就失去了意义一样。”

　　傅沉川在红灯前停住车子，转头十分郑重地开口道：“首先，司教授你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一件东西。第二，我不是炫耀，我是宣誓主权。我总得让学校那些背地里打你主意的人看清楚，你，我已经盖了章了。闲杂人等都离远点！”

　　“傅沉川你伤好利索了吧。”

　　“啊？啊！是好利索了吧。不过你要是觉得我没好，我可以回去再住几天。”

　　“别住了。”司南想了想，“脑子的问题外伤科也解决不了。”

　　傅沉川：“……哦。”

　　为了庆祝傅沉川伤愈归队，刑侦队的几个人早早定好了地方要一起聚聚。傅沉川和司南赶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很显然是有备而来，桌上的红酒和洋酒整整齐齐码了两排。司南瞟了一眼牌子，想来这家酒店应该也是傅沉川的吧，这包间和排场，可不是一般vip能享用的。

　　“敞开了喝，今天尽兴！”

　　唐一窜了个高：“师兄，这可是你说的！来来来，司教授我得和你先喝一个。唐予的案子，还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能那么快找到凶手。”屋内的气压随着这一句略有降低，但大家都能够理解，这一句是唐一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能够坦然说出来，才能真正放下。

　　“没能救下唐予，我很抱歉。这杯应该我来敬你，若不是我……”

　　“说什么呢，那些事怎么都怪不到你头上，那个变态，我们一定会一起抓到他！”唐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司南接过唐一递来的酒杯，还没握稳，便被身旁伸出的那只手夺了过去。

　　“他不喝酒！我替他。”傅沉川语气强硬地挡下这杯酒。然后将一杯果汁塞到司南手里。司南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果汁，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可又控制不住地觉得心里暖暖的。

　　“真的假的，哪有大学教授不会喝酒的？”陶昕左手一瓶红酒右手一瓶洋酒，正在比较哪一瓶更贵，左右权衡半天，旁边的侯锐拿过来。碰碰两下，都给开了。陶昕这才露出笑容，盯着司南发难道。

　　“哎哎哎，干什么，人家不能喝也不是不让你们喝，该败家败家，我可没限制你们！”傅沉川伸出手揽住司南的肩膀，护短的话说的自然而然，果然引发了众怒，司南没能喝进去的酒，大部分都被傅沉川给承包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巡，大家已经都在兴头。一个个抻长了舌头，涨红了脸，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却总觉得还隐隐存着几分忧虑。

　　“为什么一点酒都不喝？一杯倒？”傅沉川端着红酒在司南身边坐下来，司南拿过他的酒杯，为他倒了一杯酸奶：“喝这个，养胃。”

　　他并没有回答他，可是傅沉川心里，早已有了几分答案，对于一个试图随时保持清醒，恨不能监控自己情绪指标的人，酒精这种致人混乱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有的。可他还是想听他说，仿佛只有他肯说了，才是更加地敞开自我，放他进入他的世界。至少，那会是一个开始。然后慢慢的，那些真正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也会向他开口诉说。

　　“司南，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

　　司南捧着酸奶杯的手微微一滞，转头看着他醉的通红的脸。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很早就认识了，很早很早，在我很小的时候。”

　　“这种搭讪方式，已经落伍了。”司南笑着捧起酸奶杯喝了一口，嘴角微微勾起，浓稠的酸奶还残留在上唇，称得那樱色薄唇分外秀色可餐。

　　傅沉川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半晌方才开口道：“那这样呢？”

　　猛地一个倾身，张口含住那诱人的唇，滚烫的舌尖卷去残留的酸奶，一触即离，还仿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他的眼睛在灯光下亮的惊人，直直戳进司南心底，戳的他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喜欢到傻了？”傅沉川右手撑在他身后的椅背上，歪着头看着他，“不然，再来一次？”他再度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司南才回过神，将他推开。

　　“哎，司教授，你喝酒了？怎么脸这么红，不是不喝吗，这不应该呀。怎么就跟老大喝……”关风和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将现场的尴尬推上了另一个新高潮。一旁的陶昕赶忙拉住关风和：“喝喝喝，你倒是跟我喝呀！”一边拖住人，一边还回头朝着傅沉川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我兜着，你继续。

　　司南的脸涨得更红，猛地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落荒而逃。

　　司南在洗手间洗了两次脸，才将温度堪堪降下去，他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嘴唇上，脑海里那清晰的触感再度弥漫了所有的神经，他真的是疯了吧。任由那家伙这么胡来。可是……他说的没错，自己是不讨厌的……

　　那天在病房里，他承认了对他的感觉，的确有一时冲动的嫌疑。如果没有密室里的那一切，即便他真的发现了傅沉川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多半也会压抑着永远不提。

　　可当他看见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明明只是伤了手臂，却还是让他心惊，脑海里蹦出的念头都是，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那么他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说过，该有多遗憾。

　　所以当傅沉川问起他那个问题，他一瞬间就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可说完，却又觉得后悔了。他想起了年幼时傅夫人的话，想起了当年实验仓房发生的最后一幕……司南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心口处的衣服，疼。

　　那些记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傅沉川找回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

　　司南从不心存侥幸，可此时此刻他却很想说服自己，即便他在他身边停留，他也不一定会想起曾经的记忆。只要他想不起来，他就这么留在他身边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司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也会有贪心。

　　推开包间的门，司南便听见了女人的笑声。

　　“我一猜就是你，这Empire的顶层包间就这么一间，除了你恐怕也不会订给别人。我刚好来这里谈事情，就想着上来打个招呼。”

　　这个女人司南是认识的，孟舒，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她应该才是他名正言顺应该约会的对象，至少是傅夫人亲自认可过的。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孟舒，此前更加关注的是气质和衣着，而这一次，司南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她的脸，不出意外的是个美人。眉目如画，鼻尖挺翘小巧，唇色嫣然，唇峰犀利。他忽然想，傅沉川是否也曾像对自己那样，对过她，亦或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