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司千鲤

36、07

　　“全族都死了，死在这个溶洞里，死在看不见的大祭司轮回手里。我们给了她重生为神的机会，她却背叛我们。”老人猛地抬起头看着司南，目光里仿佛迸发出无尽的希望，笑容里却又含着深刻的讥讽：“带我们出去？你说你可以带我们出去？好呀，你得找到她，不然，她会找到你。”老人顿了顿，“我给你的建议是，向左，一路向左，你敢信吗？”

　　老人说完，仰天长笑，渐渐熄灭在视线里。

　　“司教授，”耳机里传来傅沉川故作冷颤的声音，“怕不怕？”

　　司南嗤笑：“我连活人都不怕，怕什么死鬼。”

　　傅沉川笑：“嗯，你说得对。毕竟活着比死需要更多的勇气。这么说来我们都是战士啊，司教授。”

　　司南没理他，说回了正题：“那么谜面已经给了，并且明确地指出了谜底，我要找到被剖开肚子，塞了孩子的女人。找到那个转世大祭司，她会指给我出口。”他顿了顿，“傅先生，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司南的声音带着溶洞里的空灵，直击内心的冲击力似乎也随之扩大。

　　刚刚关风和的汇报，他听的一清二楚。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当时他的心中就已经隐约有了结论。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他知道傅沉川此时此刻也正在看着自己：“或许所有的人质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傅沉川皱眉，那一刹那，他已经知道了司南想要说的话。

　　“因为他们被选中的原因，是我。他们真正有交集的人，应该是我。”

　　傅沉川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他转过头看着唐一：“去查所有人质的资料，将里面最不同常人的地方找出来。”

　　唐一点头转身离开。

　　傅沉川看着监控，深吸了一口气：“司南，没有结果之前，什么都不要想。”

　　“好。”司南答应的干脆。

　　刑侦一队的效率一向奇高，在唐一将傅沉川的要求转达之后，关风和与侯锐已经将整理好的资料，交到了傅沉川手上。

　　傅沉川看着资料，眸色微沉，他看着监控将资料进行了概括总结，传达给司南：“关于芮文和芮心的资料，已经传过来了，标准的富二代，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芮心的母亲是小三，十年前死于住宅大火。芮父将芮心带回交给芮文的母亲抚养长大。兄妹感情一向特别好，好到，据他们的朋友说，两人极可能存在不伦关系。”

　　“还是劲爆的消息。”司南的语气很是轻快，很显然傅沉川也没能从这个资料里找到什么跟司南有关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了么？”傅沉川试探着开口问，作为警察他希望他能够想起点什么来，可作为傅沉川，他却希望他不要想起来，尤其是在他一个人，而自己不能陪在身边的时候。

　　司南摇了摇头，他的确没能想起什么是跟小三、□□有关系的事情。

　　“慢慢来，既然他要跟我玩这场游戏，就总会出现的，只要他出现，我们就一定能够找到突破点。”司南的声音里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笃定，“目前为止，我们对于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司南的这句话使得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仿佛一瞬间捕捉到了一点光亮。

　　“至少我们知道，他恐惧你，傅先生。他想了这么多办法，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一个人走进密室，更是为了将你困在外面。他恐惧你，所以不能让你进来，破坏他的完美计划。”

　　密室外的所有人，在听了司南这番话之后，都将目光投向了监控前的傅沉川身上，眼神中饱含了信心与期待，仿佛一瞬间将现场近乎完全被动的颓丧局势扭转，一句话重新点燃了所有人的斗志。

　　唐一听着司南的语气忍不住揶揄地望向傅沉川，司南的用意他自然懂了，但还是想要皮一下，可正想听听傅沉川如何回应的时候，耳机里却没了声音。

　　傅沉川嗤笑，无视了唐一等知情人士的“怒”视，关闭了其他人的监听通道，确保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才压低了声音道：“学心理学的人真可怕，如果不是太了解你，真的要以为你是在撩我了。真是狡猾，用这种语气在他们面前将我推得这么高，就不怕我摔下来吗！”

　　司南顿了顿脚步，先是对“撩”有些疑惑，却还是将重点定位在最后一句上，他语气有些认真：“你不会。你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哪怕偶尔失望，我也都能原谅。

　　后半句，淹没在未能张开的喉咙深处。司南想起那已经变成他人所赠的莫比乌斯环，以及他将他忘记的真相。

　　没关系，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

　　傅沉川重新开通了众人的监听通道难搞，在刑侦一队全员一副“擦，这是悄悄话说完了”的表情，和其余不明真相的警员们“果然有秘密安排”的表情洗礼下，淡定地开口：“是，我们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我信你，”司南边说边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倒吊的尸体，“你说，我要找的人会不会在头顶上。”

　　“你是说那老头说的是真的，头顶吊满了人？”碍于监控的视角，傅沉川并看不到洞顶的画面，很显然司南也没打算要给他看。

　　司南点头：“应该是做的极为逼真的人偶，刚刚太暗看不清楚，这会儿倒是显现出这间恐怖密室的价值了，整个洞顶没有空隙的吊满了鲜活的‘尸体’。”司南正了正领口的微型摄像头，当真不打算给傅沉川看这些，坦白说他怕影响了他晚饭的胃口。

　　“那画面还真是壮观。”

　　“他让我向左走，”司南站在分叉口的中央，感受着密室内的空气流动，“我决定相信他。”

　　傅沉川看着眼前的平面图：“嗯，你的判断没错，但我仍旧要提醒你，提高警惕。”

　　司南沿着左边的溶洞进去，才刚迈出第一步，那是溶洞特征坑洼不平的情况下，满地积水中央唯一的落脚点，但就是这一点，是松动的。

　　随着他一脚塌下去，并没有致命的机关出现，但司南知道，他一定触发了什么。在抬起脚的瞬间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一段溶洞，抵达下一个分叉口。

　　果然，溶洞顶部的“尸体”正缓缓下降到与他平视的高度，那大如铜铃的眼睛和诡异的微笑，就在眼前。

　　司南指着眼前的人偶，知道这一次傅沉川说什么也都看见了，只得转过身面朝另一边：“本来不想影响你晚饭的胃口的。”他这样说，语气格外轻松，令密室外的人也瞬间情绪有所缓和。

　　傅沉川笑：“难得你还记着关心我。”话音未落，他忽然沉下表情，“那是什么声音？”

　　司南静下来，听见身后传来沙沙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朝他爬过来，速度并不慢，至少已经爬到了身后溶洞的一半距离。

　　司南拿出进门前傅沉川交给他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他本来是要给他带枪的，不过这不合规矩。司南不想给傅沉川添麻烦，更何况他本身也更偏爱匕首。简单直接，原始有力。而此时此刻，司南并不怕是什么吓人的东西，也不怕是人，他怕的是其他生物。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爬行动物，恐怕不好对付。

　　眼前悬挂的尸体忽然向两侧分开，溶洞昏黄的灯光中，一个长发女人正不断向他爬过来，直到距离他五米，才缓缓抬起头，一双狭长如狐狸的眼睛，只剩眼白。

　　一见不是野兽司南和傅沉川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呼，还好。”这一句令密室外盯着屏幕吓得够呛的诸位顿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这二人。

　　“按照恐怖密室的尿性，司教授你是不是应该吓得转身就跑。”傅沉川抱臂看着监控画面，只见司南非但没跑，还歪了头仔细地观察起来。

　　“我为什么要跑？”司教授开了口，“那老头不是跟我说，她能带我出去么？”

　　众人懵……好像，挺有道理的。

　　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司教授淡定地走到女鬼面前，伸出手将她拎了起来，然后从她的敞开的肚子里找到了一把钥匙，之后嫌恶地将女鬼丢在地上。

　　“做的真的挺真的，手感都很像人。”

　　“司教授你是不是对一个弱小的女人耍了流氓？”傅沉川坏笑着开口。

　　司南愣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丢在地上。

　　傅沉川先是脸色一抽，那手帕是他的……

　　旋即脸色亮起，啊，他竟然随身带着。

　　司南当然是不知道傅沉川反复的心路历程，只听见耳机里传来轻咳的两声：“咳咳，我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孩子之类的。”

　　“审题不清！”司南道，“人家都告诉你，大祭司是看不见的。”

　　傅沉川嗤笑，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好到爆。但随雀跃而来的担忧，也迅速膨胀。他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去把坏人揪出来，人质救出来，然后带着自家教授回去吃好吃的。所以，他需要一百二十分的集中注意力，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