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人类恋人》虫御木

42、第 42 章

　　“喂喂喂，应该可以听到吧？这个录音设备已经很旧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当你听到这个的时候，你面前的这个人，一个平平无奇的赏金猎人大概已经不在了……话说录这个真晦气，但是德斯亚建议我还是弄一个，免得尸体在世界某个角落发烂发臭了也没人知道，祝愿给我提出这个建议的兄弟活的比我更久一点……当然，主要是为了让他给我收尸。”

　　“如果听到这里的是陌生人，那么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联系一下代理人，她的电话是……”嘉尔曼在那头念出一串数字，韦恩能够想象得到她说这话时的神情，“把我的地址告诉她，你可以获得一笔钱。”

　　蝙蝠洞里比往常还要冷，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像。

　　他按下了切换键。

　　录音设备发出了陈旧的电流声。

　　“这条消息是给蝙蝠侠的。”他听见嘉尔曼在录这段话的时候轻轻吸了一口气，好给自己积攒一点勇气。

　　“如果现在我们站在了相反的立场，或者起了什么争端，我依然保留我的观点，但是下辈子我会向你致以最真诚的歉意，也请不要为了我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什么的——假如你会的话。”

　　她啰里啰唆地说了一大堆，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几乎交代的一清二楚，似乎认准了布鲁斯·韦恩会处理这些，非常具有嘉尔曼的风格。

　　在把自己的底交代地清清楚楚之后，红龙才终于转向了她并不擅长的部分。

　　“还有一件事，大概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不过真的有点奇怪，还有点矫情。”衣料摩梭的声音隔着时间穿来，嘉尔曼在紧张到时候就会忍不住揉自己的衣服，在纠结了差不多三分钟后，她终于说道。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一开始也有些不愉快，甚至我们的立场、目标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大不相同。”

　　“……但是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布鲁斯。”

　　播放完的录音机陷入忙音，蝙蝠洞特殊的构造让这一小点寂寞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他在一个小时后，将前往大都会，将这个消息带给嘉尔曼的妹妹。

　　没有什么工作比当报丧鸟更加令人难过的了。

　　“所以，你说完了？”伊洛丝故作镇定地仰起头，好让自己看起来已经足够成熟，成熟到可以应对这一切。

　　韦恩并不像小报里描绘的那样是一个花花公子，相反，他神情肃穆，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和每个参加葬礼的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伊洛丝就是无法对他喜欢起来，那些早年间培养起来的教养，仅仅是她想要放声大哭的时候止住了她，在她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还能询问姐姐遗体的归处。

　　“或许你应该知道这个。”韦恩给她递来一封档案袋，里面是关于伊洛丝家族的一些资料，他认为对方有权知道这些。

　　她只是接过，将一汪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藏匿起来，向韦恩行了一个礼。

　　“谢谢你为我带来这个消息，接下来我要去处理……她的事情了，原谅我不能继续奉陪。”

　　克拉克看起来也茫然失措，在对自己的搭档轻声抱歉后，他跟上了伊洛丝。

　　嘉尔曼被送去了日本，这在返祖妖怪里面是非常正常的事，那些死去的半妖都会被送到思纹大人那里存储记忆，宁静地进入轮回。

　　但是就这样算了吗？她咬破了嘴巴也浑然不觉，对跟在身后的克拉克也没有察觉到。

　　在一个小时之前，她只是担心阴魂不散的妖怪，追查着来自暗处的攻击，想着接下来的小型演唱会，规划着有着小小幸福的未来。

　　现在整个世界都被丢尽了滚筒洗衣机，那些脆弱的东西顷刻之间搅的粉碎。

　　伊洛丝抹了一把脸，好让自己的泪水不要落下来，她的手和心都在发抖，刚才在韦恩面前就已经硬撑，现在有好几次差点摔跤。

　　和悲痛一起慢慢发酵的，大概还有极致的愤怒。

　　憎恨自己的弱小，憎恨幕后主使的高高在上，憎恨他们夺走了本可以得到的幸福。

　　她也想让幕后主使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思纹大人，您跑的慢一点。”木屐在地板上敲击出沉闷声，侍女穿着碎花和服，却是怎么也赶不上前面小女孩的脚步。

　　“今天是哪里来的？”小女孩推开拉门，轻快的语气像是小鸟歌唱。

　　如果她指的不是尸体，那么这个场面可能会更美好一点。

　　负责运送尸体的下人向她鞠躬，语气谦卑，“思纹大人，她来自美国。”

　　悟之原思纹因为这个回答眼睛都冒起了小星星，连一刻也不想多等待，急匆匆地就让下人退下，自己跪坐下来，将小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作为拥有读心能力的思纹，并不能去往人多的地方，就连服侍她的女仆，都必须控制在一定的人数范围内。

　　没有办法出去，也就比任何人都盼望着礼物。

　　每一具尸体都像是从远方寄来的礼物，悟之原思纹通过记录他们的故事，行走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体味与众不同的生活。

　　这是一份工作，也是她存在的意义。

　　唯一不能够对别人说的，大概只有一点。

　　她隐晦而小心地期待他人的死亡。

　　只是这次悟之原思纹注定要失望了。

　　无论她使用怎样的感知方法，原本轻轻松松就能呈现在脑海里的故事却怎么也出不来。

　　悟之原思纹敢发誓，有人愚弄了自己，在这个人死时就夺取了她的所有记忆。

　　“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礼物。”女孩嗔了一眼窗外和她差不多大的白发小孩，探出手给他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你打算怎么做？”夫人的声音在另外一头听地并不真切，伊洛丝知道她顶多对姐姐的逝去感到惋惜，并没有更多的感情在其中，但既然此时此刻她表态了，为了复仇，伊洛丝也不会去拂夫人的面子。

　　“我想召集其它返祖妖怪，既然对方已经对我们两个下手了，我不信它不觊觎更多的人。”

　　“当人人自危的时候，我们才会团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