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人类恋人》虫御木

30、第 30 章

　　嘉尔曼以前也参加过宴会。

　　穿上委托人提供的长裙穿行于人群之中，需要掩饰时端起侍者提供的香槟，不小心倾倒在目标身上。

　　目标不会太痛苦，她的裙子底下绑好的武器会让整个过程安静无声。

　　嘉尔曼专注起来的时候，会忽视头顶的美丽吊灯、演奏家们的优雅献曲、以及小蛋糕的芳香，将目光若有若无地放在任务对象上。

　　之前是需要做掉的人，现在是布鲁斯·韦恩。

　　韦恩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受欢迎，基本上当他带着三个儿子出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年轻女士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嘉尔曼完全能够融入其中。

　　距离她不远的三两个女士窃窃私语。

　　“听说韦恩最近有了一个新女友？”最先提出这个话题的女士掩着嘴说道，眼睛却在观察女伴们的反应。

　　另外一个女人看起来没什么心眼，没有意识到对方在给自己挖坑，直接回答道，“那些小报纸最会胡编乱造。”

　　她刚说完这话，维可·瓦丽就从她身边经过，那番话毫不例外被对方听进了耳里。

　　这位不甘示弱的女记者优雅转身，出口便是一堆拐着弯骂人的话。

　　嘉尔曼把头转到另外一边，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这种勾心斗角简直无聊极了。

　　幸好韦恩那边终于准备好了，随着会场灯光的变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

　　好像他天生就能吸引所有人的关注。

　　没有什么会比豪华的宴会更像是一场幻梦，尤其当宴会的中心——布鲁斯·韦恩登台的时候，这场幻梦就到达了一个顶点。

　　韦恩轻轻扣了扣话筒，一举一动之间全然是老钱家族的风格。

　　鉴于韦恩岌岌可危的名声，大概所有人都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优秀的发言。

　　然而，他做的倒是很好。

　　……

　　“……这让我想起了小的时候，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当我遇到挫折，因为意外的跌倒和别的什么原因灰心丧气的时候，我的父亲会在夜晚来到我的床前，拍拍我的头，然后告诉我‘布鲁斯，明天只有一步之遥’。”*

　　“有点伤感，但是让我获益至今。”

　　“这句让我始终魂牵梦萦的箴言告诉我，在那些疼痛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哥谭也是如此。”

　　“如今，我想韦恩企业应该做出更大胆的改革，肩负起更多的社会责任——我们将投资在哥谭的未来上。”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知你们哥谭的未来是什么，但是我想，在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下，当哥谭人齐心协力。”

　　“她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舞台中央的灯光暗下，所有人如梦初醒，大力地鼓起掌来。

　　嘉尔曼跟着那些人鼓掌，鼻尖却不由自主地闻到一阵特殊的馨香，她的神情不由变换几分。

　　许多宴会上的男士女士都会喷点香水，嗅觉再灵敏的人也会被折磨到头昏脑胀。

　　但是这个味道不一样，它是好几味贵重的香料的混合调配，让人联想到冬日的活炉和刚摘下的雪松。

　　嘉尔曼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在母亲的身上就闻到过这种味道。

　　在母亲还没有故去的那些日子她都在使用这种香薰，年幼的嘉尔曼和伊洛丝最喜欢讲睡前故事的时候依偎在母亲身边，闻着香喷喷味道的睡觉。

　　她转头想要找到香味的来源，一时没注意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阿加莎挑眼，轻轻扶住撞上来的人，好看清她的脸。

　　白发并不是多么罕见的发色，有不少追求潮流的人都选择将头发染成奶白色，好衬托出自己白皙的皮肤。

　　但是对方有着金色眼睛的时候就非常有趣了。

　　阿加莎身旁的人想要“请”开这个多有冒犯的人，被她轻飘飘的一个手势阻止。

　　“抱歉，”她软绵绵的声音在嘉尔曼耳边响起，“是我没有注意。”

　　“没事，没事。”本来是自己的原因，结果对方将责任揽到身上，反而让嘉尔曼有些过意不去。

　　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忙摆手，“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虽然斯尔维卡目前还在嫌疑人的名单上，她的所作所为却和那些阴暗的东西一点都不沾边。

　　在化解了这个误会之后，斯尔维卡还十分有诚意地提议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小酌一杯。

　　换作平时的情况，嘉尔曼一定警惕地会拒绝她的邀请，但或许是香味的加成，或许是自己的好奇心，她应允了这个要求。

　　韦恩那边显然也在应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那些人。

　　只是……嘉尔曼先溜了。

　　阿加莎显然会是那种典型的贵族女孩，哪怕是已经成为了家主，依然带有那种温室花朵的气质。

　　就像，

　　小王子的玫瑰张牙舞爪地伸出她的四根刺，告诉比自己高许多的小男孩，“那些老虎也都怕我呢。”。

　　这种气质与伊洛丝何其相似，比任何东西都能接近红龙的心。

　　等她回过神来，阿加莎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最亲密无间的姐妹一般聊着普通话题。

　　嘉尔曼突然就知道了好多豪门秘辛。

　　比如阿加莎并不爱自己的未婚夫，他们的结合更像是家族长辈出于利益的安排，哪怕婚礼可能会举办的非常盛大，她也不会开心。

　　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嘉尔曼头一次遇到这种姐妹聊天的方式，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是女主角是伊洛丝，嘉尔曼绝对不允许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就算马上要举行婚礼，她也会拉上伊洛丝喜欢的人一起去现场抢婚——但阿加莎毕竟不是伊洛丝。

　　尽管如此，嘉尔曼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或许你可以摆脱家族的安排，然后试试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或许会很难，但是至少在寻找的旅途中足够快乐。

　　阿加莎摇摇头，正当嘉尔曼不由为她能自主的命运感到难过的时候，她的语调忽然轻松起来。

　　“不过幸好他前几天和情妇在一起的时候发生意外死掉了。”

　　虽然潜意识觉得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可以高兴的事，但是嘉尔曼看见对方从上到下以至于泪痣都在散发愉悦的样子，打击的话语实在说不出口，“还……挺好。”

　　“你知道吗？”阿加莎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扇动，像一只蝴蝶落在上面，“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两个很像。”

　　不明所以的嘉尔曼：“哪方面？”

　　“轮廓。”她冰凉的指尖滑过嘉尔曼挺翘的鼻子，描摹了对方富有特征的地方，“我总觉得我们有一些相似之处，我还没有看到你的脸时就觉得会是一个美人。”

　　虽然气氛有些橘里橘气，嘉尔曼还是认为这是一个问香料来源的好机会。

　　“抱歉，叨扰了两位女士的谈话。”韦恩恰恰在这个时候走来，他按照吻手礼的习惯虚虚在阿加莎的手背上停留几秒，转向嘉尔曼。

　　她的手滚烫，恰如其分地反应了主人心情的暴躁。

　　布鲁斯·韦恩:？？？

　　阿加莎见状，优雅地起身离开，临别之前还不忘对韦恩赞扬一番。

　　“很不错的演讲，布鲁斯。”阿加莎眼神坦荡明亮，“我自始自终都因为哥谭有你这种人物感到高兴。”

　　嘉尔曼有些不高兴。

　　“我还没有问到她用的是什么香你就过来了。”

　　韦恩一愣，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原因，他忍住了揉揉嘉尔曼头发的举动，解释道，“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

　　即使是斯尔维卡祖传的香料，只要钱到位了，阿加莎也会欣然接受。

　　“不是因为这个。”嘉尔曼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如果她真有一条龙尾巴，想必也是低垂着的，“我只是……想到了妈妈。”

　　她不曾知晓妈妈的过去，仿佛上帝只允许她保有短短几年的美好，不准再多要一点。

　　所有人，要么被自己推开，要么失散在人生旅途中。

　　一个人，总是有些孤独的。

　　嘉尔曼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委委屈屈，下意识开始扣手指头，不知道哪一点被触动了，韦恩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半蹲下来与她平视，“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听你讲讲……”

　　嘉尔曼尝试收起从眼睛里面留下来的东西，勉勉强强笑了，“我没事，再说，这可不是个哭哭啼啼的好地方。”

　　“那我们就换一个，”韦恩起身，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嘉尔曼披上，“这个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个留给人哭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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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夜航鸟嘉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