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人类恋人》虫御木

3、第 3 章（修）

　　很好，她马上就要和另一个非人类共处一栋了，伊洛丝非常冷静地想。

　　无视掉自己已经开始疯狂扭动的内心，伊洛丝努力地从一大捧花里面露出自己的脸，试图通过语言找回主场。

　　“下午好，克拉克。”她又套上了早上用过的表情，试图用冷漠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只是因为过度紧张，声音听上去干巴巴地，“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

　　对方看上去似乎也很紧张，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试图帮上点什么忙。

　　“不麻烦你了，”伊洛丝后退半步，毫无防备地撞上了电梯，用上十二万分专注力，才将表情控制在了合理范围，“这束花是送给楼下的邻居的。”

　　“毕竟搬家的时候有些吵了。”可能就像人们在电梯里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一样，她越是紧张，就越是容易像个笨蛋一样自说自话。

　　“你去几楼？”克拉克·肯特放弃了帮她拿花的想法，“至少我能为你按下电梯键吧？”

　　“13楼。”她努力将花往下拽，踮起脚尖，看到了亮起来的楼层数，“谢谢你。”

　　“没事，”克拉克笑起来的时候带起左右两个酒窝，他还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在帮伊洛丝按完后，他挨着13按下了层数，“我刚好在你楼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伊洛丝看着挨在一起的数字慢慢石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她发出了疑问。

　　“你是住1303吗？”

　　克拉克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非常老实地点了头，有点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光在伊洛丝的眼睛里一点一点消散，伊洛丝几乎要散发黑气了。

　　“也没有什么，”顶着死鱼眼，伊洛丝的声音在颤抖，她决定今天就离开这个美丽的地球，“也就是我们刚好在上下楼而已。”

　　也就是这束花刚好是给克拉克的、而已。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有人在意这种小事，那人得多尴尬啊哈哈哈哈哈……

　　人生那么短，忍一忍就过去了。

　　伊洛丝甚至觉得对方隐藏在方框眼镜下的蓝眼睛有些亮了起来，成为了克拉克·肯特这个整体里最突兀的部分——但是不难看。

　　“也就是说，这束花是给我的？”

　　“是的。”伊洛丝捧着一块烫手山芋，恨不得现在就把花塞进克拉克手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把那捧被花店店员搭配的漂漂亮亮的花束，果断地塞进了他结实的怀抱里。

　　“前几天搬家有点吵到你实在是抱歉，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和平相处……”快想想《如何正确交往和赢得朋友》里面是怎么说的。

　　完了，记不得了。

　　永远背不住不想记的东西的伊洛丝：世界毁灭吧。

　　克拉克·肯特在努力地发挥自己的记者素养驱散这尴尬的氛围。

　　“我不知道这附近还有花店，”他顺理成章地将话题引到了花上，“之前我还想拿一点放在花瓶里，但是没有找到。”

　　伊洛丝：其实我是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把花带回来的。

　　能够看得出来克拉克在尽可能地找话说，但是伊洛丝的紧张并没有因为对方减轻，反而看上去更加绝望了。

　　能够看到真实的人固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但是要和对方近距离接触，伊洛丝表示还是不能接受这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所以为什么电梯还没有到？她抬头瞄了瞄数字，面具似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在脸上。

　　克拉克有些不明所以，在下一刻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电梯没有上升，与之相反，它正在逐渐下降。

　　红色的字体还在不断跳动，一格一格地改写着。

　　-13

　　而它们这栋楼的地下室，不过负四层。

　　面对这种灵异现象，克拉克思考地更多，他并不擅长应对魔法侧相关的事件，贸然在使用超人的身份说不定会给旁边的伊洛丝带来伤害。

　　最好的办法是联系正义联盟的成员。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不着痕迹地呼叫成员的时候，伊洛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实在抱歉，”这次的道歉听起来格外有诚意，“是我把你拖累到如此局面了。”

　　克拉克停下了呼叫的动作，侧目问道。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找上来的？”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总是方便行动的。

　　“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超人大概都会这样说。

　　只是这次的回应不太一样。

　　小姑娘挑起了眉毛，一种似曾相识的神情逐渐和她的表情重合，她甚至脱下了外面的一件浅灰色毛织衫，递给克拉克·肯特，示意他帮忙拿一下。

　　她雪一般的胳膊实在太过晃眼，让人无法忽视上面的淤青。

　　克拉克仿佛知道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

　　“没有关系的，”他听见伊洛丝的尾音缓缓拉高，带出一点甜味，“我很快就能解决掉它们，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在这一刻，克拉克才想起来这种似曾相识的表情来自哪里。

　　戴安娜在上场打爆那些对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

　　他好像看到了伊洛丝脖颈上燃烧般的金色纹路。

　　像极了堪萨斯的麦浪。

　　原先还有些紧张的伊洛丝在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后显然轻快许多。

　　“我能将后背交给你吗？”她小半只手臂浮现出复杂的魔法纹路，虽然超人对此了解地并不多，还是能感受到空间里骤然扭转的能量变化。

　　在他点头后，伊洛丝向对方靠近半步，将领域扩大，做好一切准备，她才沉声将计划说出，“一会我会弄掉闯进来的东西，然后让这个电梯提升，你只需要呆在我身后就可以了——抱紧那束花，”仿佛为了安抚人心似的，她继续道，“那可是我挑了很久的心意。”

　　其实并没有，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怎么在意了。

　　粘稠的黑色物质缓慢地从电梯缝隙里渗出，像是终于掀开了里世界的一角，让人窥见了其中的无序和混乱。

　　近乎呓语的声音蛇似的缓缓爬行，距离电梯里的两人越来越近，一层未知的阴云笼罩在了彼此头上。

　　伊洛丝现在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妖怪，不过并不妨碍她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无人可以破译的语言自嘴里倾泻而出，伊洛丝微微抬起头，眼睛望向电梯的顶层，思绪却远远超越了这里，向着更高层次的存在祈祷。

　　在他们的文化中，龙神是一切力量的来源，哪怕万物最终归于湮灭，世界上最后一支血脉被历史的尘埃掩盖，龙神依然存在。

　　祂会回应任何掌握此种语言者。

　　一部分的龙血血脉给了伊洛丝加成，几乎在吟诵一个完整的句子后，碎裂声从她的身上传来。

　　被吓了一跳的克拉克下意识就想拉着对方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对魔法侧一窍不通，却也知道每个魔法侧人员都有一定的界限，超过身体就再会支撑不住。

　　“我没事。”伊洛丝轻描淡写地回应，刚想推开对方的手，又考虑到一会可能发生的震荡，反手扣住了这个总共没见几面的人的手。

　　克拉克·肯特脑袋有点宕机，但是他很快明白了伊洛丝这样做的目的。

　　因为瑰丽的蓝焰在下一秒以伊洛丝为中心腾起，一圈又一圈地向外扩散，繁复的花纹也几乎同时延展，短短一瞬就组成了一个法阵。

　　他能看清楚圆圈的空隙之间填充着闻所未闻的语言，光是集中注意力凝视，就已经耗费了许多力气。

　　电梯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了一声诡异的惨叫，黑雾还没来得及向他们伸出指爪，就被飘然而至的蓝焰灼烧殆尽。

　　它开始上升。

　　因为直奔着自己的目标，电梯显然运行地比往常快很多，在堪堪停稳，朝着所在楼层开门的一瞬间，伊洛丝更加拽紧了他的手。

　　“不要放开！”她明明就在克拉克·肯特的身边，声音却像是从更远的地方传来，克拉克被她果断带出电梯，一路直奔伊洛丝的家而去，眼睛却没闲着，浮光掠影似的从那些扭曲的空间上瞟过。

　　那些黑暗中扭曲变幻的东西，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藤条？

　　伊洛丝新安装的大门是指纹解锁，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她就拽着克拉克钻进了门里，跑进小卧室启动了结界。

　　同样是蓝色系的棱柱体从小桌子的凹槽升起，它没有依靠着任何东西自行在里桌面十几厘米的地方转动，怎么看都是这个小空间的中心。

　　克拉克虽然看不懂，但是克拉克大受震撼。

　　刚刚经历完攻击的伊洛丝非常没有明星形象地摊在了地上，她支起两条长腿，在脱离危险后长吁短叹起来。

　　“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会很重……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重，差点没能拉动，”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觉得对方现在这样歪着头说话的样子像某种小动物，“你在健身的时候没少吃蛋白粉吧。”

　　他遇到过很多这样的类似问题，有时候克拉克会干脆承认下来，有时候他会选择用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话题……等等，伊洛丝现在不正是在转移话题吗？

　　克拉克按下不动，只是蹲下直视伊洛丝的眼睛，不一会，就看见对方红着耳朵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看吧，果然是在转移话题。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什么关系。”克拉克退了一步，在不做记者的时候，如果对方没有恶意，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告诉你没有什么的，把你卷进来就已经很抱歉了，如果你想知道原因也在情理之中，”伊洛丝绝望地捂住脸，连声音也嗡嗡的，“就是……好久没有看见人了，太紧张了。”

　　刚才在危险中还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冷静下来，伊洛丝才找回熟悉的尴尬。

　　靠的太近了啊啊啊，感觉又回到了电梯时刻。

---

作者有话要说：　　伊洛丝：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