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er》晓风浮月

6、第 6 章

　　安东尼在路上感受到的光线，实际上是这钢铁城墙反射的太阳光。
　　钢铁城墙对于防御魔物来说再好不过，普通的石质城墙中难免有缝隙，有些魔物会攀爬，碰到这种魔物只凭石质城墙是挡不住的，而钢铁城墙则很好的避免了这点。
　　安东尼又多看了两眼，发现钢铁城墙表面有着常人难以发现的轻微凹凸，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问。

　　血腥大帝，也就是莱特十三世，是莱特帝国第十三位皇帝。
　　十三世会见安东尼的地方是城堡内的觐见室，觐见室的两侧墙壁上挂着历任国王的肖像画，正面对着门的那面墙上十三世的肖像画，却占据了墙面三分之二大的地方。
　　安东尼把在中心城交代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在最后故作平淡地提了一句：“陛下这么快就将国都的城墙用铁水浇筑成钢铁城墙，反应比有些猎魔人都要快了。”
　　十三世语气里有着淡淡一丝可惜地说：“实不相瞒，之前我确实准备和联合王国宣战，没想到有一天却有手下通报遇到了怪物。”
　　说到这里，十三世停顿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我之前也只是在家族传来下的书里见过魔物的描述，以防万一就将那一批用来冶炼兵甲的铁都熔成铁水浇在城墙上，可惜那一批只能浇成一个国都，不能将全国的城墙都升级一下。”
　　安东尼脸上一副信以为然的样子：“陛下真是博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眼那本书，以防里面的内容有纰漏？”
　　十三世很干脆地拒绝了：“那本书里不仅仅记载了魔物的信息，还有不少皇家内幕，不适合给外人看。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话，我这段时间让人誊抄一份魔物的信息给你。”

　　.

　　出了城堡，安东尼拒绝了国王提出护送自己的请求。
　　他在离开国都前，去平民区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铁匠铺。
　　他把自己的剑拿给铁匠：“我之后会有一段长途旅行，你看看我的武器还要不要护理，再给我拿一个盔甲和武器的便携护理套装。”
　　在等待铁匠的时候，他摆出闲聊的姿态说：“这钢铁城墙是什么时候建好的？”

　　护理武器的价钱不贵，便携护理套装可就值钱了。
　　安东尼进门的时候，铁匠连一句招呼都没有，显然是不喜欢变种人的那一类。但毕竟是难得的一个大客户问的问题，铁匠语气冷硬却还是回答说：“大概四五天前的晚上，皇帝陛下连夜让人浇的，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
　　安东尼若有所思：“那你说浇这城墙用的铁水，需要用多少铁器用多久才能熔好？”
　　“如果是普通规格的锻造炉大概需要半个月，但谁能知道皇帝陛下御用的铁匠有着多大规模的锻造炉呢？”说完这句，铁匠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再给安东尼继续提问的机会了。

　　安东尼之前在中心城的时候已经护理过一次武器，之后就只砍了几只水鬼，剑只要再上一遍剑油就好了。
　　很快，安东尼就带上了几个护理包和几瓶剑油走出铁匠铺，他把这些东西放在马身上的袋子里，准备离开国都。
　　这时候正是正午，钢铁城墙总算不再用反光刺他的眼睛了。

　　他在排队离开国都的时候多打量了几眼那个钢铁城墙，被门口的守卫训斥了几句不要乱看便收回了目光。
　　安东尼虽然不再看城墙，但他却仍在心里思索着，因为钢铁城墙出现的实在是太巧合了。
　　他没怎么和十三世打过交道，若是仅凭传闻来判断十三世的话，战无不胜、以屠城立威的血腥男爵，会干得出因为惧怕魔物袭击国都而将用来冶炼兵器的铁拿来加固城墙这种事情吗？如果换成自己肯定是不会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十三世是受到了书的影响，对魔物的态度有些过于重视。
　　而且真的就那么巧，魔物出现的时候就有一大批刚好可以被熔炼成足够浇筑整个国都城墙的铁？
　　更何况按照那位铁匠的说法，这城墙肯定不是临时就能准备好的。就算是皇帝御用的铁匠，难道就有着能够将半月的工作量压缩到两三天的水平了？要是真有这水平，十三世还会因为水战失利无法攻占联合王国吗？
　　安东尼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碰到了一些真相，但他想到的真相又有着太多疑点。安东尼将这些疑问暂时压在心底，决定先查清楚瓶中精灵的情况再说。

　　.

　　如今的莱特王国已经完全吞并了北方的所有国家，国土面积扩大了不知多少倍，而国都依然是当初的莱特王国的国都。因此，国都并不在莱特王国的中央，而是在靠东南方向的位置。
　　安东尼从渡江到达国境线后，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到达国都，这次朝着荒芜之地的方向前进花了两倍的时间才走到国境线附近。

　　由于地理环境、刚经历战争、气候因素、地方势力等等复杂的原因，莱特王国并不是一派繁荣的。当年十三世最先攻打的就是北方的国家，越是北方的人越骁勇善战，但他们的农业、商业却不是十分发达。所以十三世当年采取的策略是，先派内奸进入城内靠放火、下毒等方式断粮断水，攻下城池后再进行屠城来杀鸡儆猴。而现在距离十三世继位也才不过十几年，那些城池刚被占领又要为十三世攻打其他国家提供物资、人力，完全没有时间和机会恢复过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安东尼越是往西北前进，途径的城池越是混乱衰败，简直就是满目疮痍的写照。
　　尤其是现在又有魔物复苏，战后的土地简直就是食尸鬼等魔物的天堂，这就更加苦了那些普通的百姓，那些魔物又会不断伤人增加尸体，尸体又滋养更多的魔物……简直就是一个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这一路上安东尼顺路解决了不知多少低等魔物，就连和相对强大的翼龙都交过手。
　　不过因为魔物复苏的原因，这一路上是安东尼这几十年来最受欢迎的一段路程，无论是什么村落、城镇，总会有人出钱拜托安东尼消灭魔物。
　　如果是顺路的委托，安东尼就接了，不顺路的那些魔物他也爱莫能助。不是安东尼不想帮，只是魔物是杀不尽的，只有查清异变是怎么产生的，再用瓶中精灵的力量或是集合剩余所有猎魔人的力量，才能够真正的控制局面。

　　.

　　莱特帝国最北面的城市艾诺戈，因为距离国都太远，现在已经诞生了不少本土势力，有旧国残兵组成的游击队，有□□形成的组织，还有一个新出现的教会势力。
　　安东尼在经过艾诺戈城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城外有一名教会的牧师准备传教。于是他勒住马，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想要听听看这个教会的核心思想。
　　只见那名穿着黑斗篷的牧师先是免费给来往的百姓分发食物，等聚集了一定数目的人后，他在面前的地上撒下花瓣，周围点上蜡烛，赤足站在花瓣中央开始传教。

　　“各位聚集在我的面前，饥肠辘辘又恐惧不安……”牧师看了一眼人群继续说，“胸前还紧抱着孩子……”
　　牧师的声音提高了一分：“血腥大帝的军团已经攻陷了我们的土地，转头朝江对岸的所有堡垒进军，他的攻击猛烈而又贪婪，我们被迫为他提供援助，我们的土地一点一滴都快被血腥大帝的欲望榨干。”

　　“北方的人民啊！你们现在身处绝境！”牧师抬起起双手，语气变得更加慷慨激昂，“国王辜负了你们，于是你们现在转向天神求助。但是你们并没有恳求，也没有跪下来虔诚祷告，你们反而哭喊‘为什么天神抛弃了我们？’”

　　牧师一只手用力横扫，将一侧的黑袍甩到身后，露出黑袍下白底红纹绣着十字的牧师袍：“这全是我们许久以前，面对天神降下的磨炼，失败的结果！”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交汇产生巨变，有学者称此为时空交汇……但这其实是天神对我们降下的试炼。”听到这里，安东尼下马朝人群走了几步，想要仔细听听这牧师的传教。

　　牧师并没有猎魔人那样好的视力，自然没有受到影响：“天神让不洁的势力进入了我们的领域，那场剧烈的变动遗留下了许多邪恶的毒瘤，比如说魔法！但我们不仅没有禁止魔法，反而靠着研究这种邪恶古代力量增进威力和财富。还有那些因为时空交汇，来到我们家门口的非人类怪物，巨魔、食尸鬼、水鬼、狼人、吸血鬼……”
　　“我们拿剑驱逐他们了吗？还是把责任推给别人？我们全交给了猎魔人。”
　　听到这里安东尼不由地挑眉，自从猎魔人出现到现在的三百年，安东可从没听过哪个教会会把猎魔人看作好东西的。

　　果不其然，牧师紧接着就说道：“这些误入歧途的孩子学习了肮脏的巫术，还经过亵渎的仪式使身体突变。”
　　“连善恶都无法分辨，就被送去跟怪物作战，他们最后一丝的人性早已泯灭。”
　　“的确，他们的数量近年来越来越少。但依然有几个猎魔人四处游荡，以肮脏的工作换取金钱，他们的存在就是我们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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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算是利用牧师的话补全了一下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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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时空交汇后才出现的吸血鬼，才会出现猎魔人。（所以尤迪安为什么会喜欢安东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