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废柴》九月风过

21、021 逆关天劫的报应

　　接下来的几日，九天云瀑下的必经之路，都上演着一模一样的戏码。

　　痴情女苦等，薄情汉不理。

　　“等等，怎么就薄情了，分明就跟你不熟呀……”铃铛小声嘀咕。

　　乔夏正叹着气，萧辰的身影又如期出现在眼前，连忙追上前去。

　　“师兄，好巧呀，你看咱们每天都在这里遇到，真是缘分呀哈哈。不瞒你说，我来书院，也是因为——”

　　萧辰打断：“有这功夫，不如修炼，看你连入院测试都过不了。”

　　语气中，明显压抑着不耐烦。

　　乔夏的笑脸僵住，目送萧辰离开。

　　铃铛上前拉着乔夏：“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神？太差劲了吧！”

　　乔夏笑容凝滞，看向乔夏：“没有吧，他还是挺好的，你看他还担心新弟子的入院测试呢，对吧？”

　　铃铛欲言又止，笑得比哭还难看。

　　乔夏见铃铛没有回应，笑意渐消，耷拉着双眼：“回吧。”

　　铃铛紧紧牵着乔夏，有些担心：“乔乔，明日还来吗？”

　　乔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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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别苑，就听到里头围成一片，正在说着什么。

　　空岚兴奋道：“你们看到了吗！书院里来了个绝世美人，叫苏琪茗！”

　　一人摇头：“那些师兄们都不是省油的，堵了个严严实实，我一点都看不到。”

　　有人很是得意：“哈哈，我看到了！那当真是明艳动人啊。”

　　旁边有人不乐意了：“俗不俗，书院里是看脸的地方吗？人家可是中阶灵者，咱们都得仰视！”

　　还有人带来更多消息：“据说是风国修灵世家苏家的掌上明珠，推荐入院后，直接就入了青黛长老门下。”

　　空岚道：“你们也别多想了，这位大小姐啊，听说是冲着那个叫萧辰的弟子去的。”

　　女弟子加入：“嗯？这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一人神神秘秘地答：“我听他们说的呀。要我说，男才女貌，两人都如此天资聪颖，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姬旦听不下去：“你们有点正事没有？”

　　乔夏捂着耳朵，愤愤然从旁边走过。

　　铃铛跟上前去：“乔乔，我想去看看。”

　　乔夏连连摇头：“不去，我要修炼。”

　　铃铛噗嗤一笑：“陪我去？”

　　乔夏半推半就，勉强答应，转头就将那点自尊心抛在脑后，跟着铃铛一起，摸回了千神域，但也只敢躲在角落里，像极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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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香气袭来，苏琪茗出现在不远处，对面，就站着萧辰。两人似是在切磋。

　　乔夏看得呆了。

　　高挑绰约，绝世独立，皓腕凝霜，芙蓉不及，美目盼兮，冷傲神情掩盖不住自身的香艳，发梢随意挽着一缕，风随香来，青丝飞舞。

　　美人和萧辰时而缠斗，时而分开，乔夏第一次觉得，切磋，竟能如此赏心悦目。

　　这也是乔夏第一次，有了一丝自卑。

　　她摸了摸自己的上身，掐了掐自己的脸，比了比自己的个子……

　　好想讨厌这个美人儿啊，可是……真的太美了！

　　看着两人并肩比试，乔夏幽幽舒了一口气，原来自卑的感觉，是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

　　“走吧。”乔夏道。

　　铃铛惊讶：“诶？你不看了吗？”

　　乔夏失落之余，淡淡一笑：“回吧，修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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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余晖，须臾书院金光灿烂，尤其是新弟子别苑外的湖畔，更是好看。

　　这里，已经快成为乔夏的秘密之地了，每日都会忍不住带着便便来草地上坐坐。

　　今日却不同，这里有了别人。

　　乔夏看着湖畔亭亭而立的苏琪茗，在斜阳下更显得风情妙曼，窈窕动人。

　　“不行，不能被美色收买，她可是我的‘情敌’！”乔夏喃喃。

　　也不知道，苏琪茗若得知被乔夏当成情敌，会如何无奈。

　　乔夏冲便便交代了几句，便便飞一般地弹出，直扑美人的后脑勺。

　　苏琪茗回身起掌，从容避开，看着落地的小黄鸡，颇为惊喜，半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地抚摸着团子的小脑袋，团子闭着眼睛，看来很享受。

　　“小团子，你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可爱？”美人的声音，都叫人骨头酥软。

　　美人就是美人啊，被袭击了，都这么优雅……不对！这个便便！竟然……臣服于美色！

　　乔夏瞪着前方，气不打一出来，忙上前抢过便便：“别乱摸。”

　　苏琪茗站起身来，杏目一弯，浅笑盈盈：“你的灵宠？我失礼了。”

　　乔夏看着苏琪茗的脸庞，口水淌了一地。天、天仙……

　　苏琪茗看着面前这个面露诡笑的姑娘，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摆了摆手，打断了乔夏的发呆。

　　乔夏回过神来，更觉丢人：“啊，那个什么，你不是在千神域？大老远跑来我们新弟子别苑干什么？”

　　苏琪茗嘴角一勾，看来又是一个找茬的：“我初来乍到，师兄照顾，说这里景色很好，所以过来走走。”

　　乔夏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美人儿，话都说不清楚：“哪、哪个师兄？”

　　苏琪茗狡黠一笑：“自然是萧辰师兄。”

　　见乔夏心神不宁，并不打算乘胜追击，道了一句“告辞”，便摇曳着离开了。

　　乔夏定在原地，暗骂自己想吵架都发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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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乔夏啊乔夏，你跟人家比什么。姿色姿色……啧啧，比不过，本事本事比不过，连走路的姿势你都比不过。就你这样，恩公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太失败了——！”

　　乔夏气急败坏，悲中生乐，在湖畔翻起跟斗来。左一翻，右一滚，倒着来一个。魔障了。

　　“哎哟——”又一个翻滚后，一头撞上了什么，抬眼一看，吓得乔夏原地捂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辰负手，低头看着撞到自己腿边的乔夏，此人……多半中邪了。

　　乔夏死死挡着脸，不敢抬头，听到了微微的叹息声，不由地张开一根手指头，瞥了瞥眼前。

　　那双鞋，往后退了两步，朝别处走开了。

　　这就走了？

　　乔夏连滚带爬翻身起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恩公——喂！”

　　萧辰并未停下脚步，越走越远，只留下一句：“还是这么没用。”

　　乔夏心中五味杂陈，害羞、失望、焦虑、气恼，血涌上头，抿紧双唇，盯着萧辰的背影，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大声道：“没用？是啊，我是没用，你们这种天之骄子，哪里知道资质差的修灵者的感受！”

　　“但你认识我吗，你就这么评价我？你知道我这十几年经历了什么？”

　　“我每日修灵收效甚微，心急如焚，我没心没肺，不代表我真的没有感觉。”

　　“我对你笑，只是因为我想让记得我的笑容，我想把我的开心攒到一起送给你。”

　　这个奇怪的姑娘一股脑将烦心事倾吐出来，萧辰立在原地，虽并未回头，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想听她说下去。

　　乔夏只是蹲在原地，垂头喊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着一个近乎陌生的人说这些，她也不知道这个陌生人并未走远，她只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也很羞耻。

　　“你不知道我一直记挂你，想报答你，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的去向我有多开心，你不知道是你点燃了我重新努力的信念……你更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来到须臾书院，站到你面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冷血的怪人！我才不要再理你！”

　　“说完了？”萧辰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乔夏讶异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萧辰，他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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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辰看着伤心倾诉的乔夏，虽然显得很傻，但却那么真实。

　　这个场景，让萧辰有一刹那的恍惚。

　　“你总是这么不可一世，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普通的修灵者。”

　　“这个世界，不欢迎弱者，他们既然自己选择修灵，就必须变强。”

　　“你有没有想过，有很多人，都没有选择走哪条路的机会。”

　　“……所以呢？我就要时刻照顾弱者的情绪？凭什么？”

　　“强者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因为他们悲悯众生，能保护每一个弱小生灵平等生存的权力？”

　　“……弱者本就不配说平等。”

　　“你——不可理喻。”

　　记忆里，那个明媚的少女，也是这么斥责他的。错了吗？错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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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了……”乔夏呆若木鸡，这次真的丢人丢大发了，发泄了一通，恩公不会被气死吧？

　　萧辰蹙眉沉思，半蹲下来，盯着乔夏狰狞的五官，终于又开口：“为何如此激动？”

　　乔夏：“……”这个冰块！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他没听进去啊。

　　萧辰猜想，这个丫头这么伤心，应该是修习不顺，才气急败坏地骂人吧。

　　乔夏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辰，连呼吸都小声起来，身子微微后倾，道：“你……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萧辰歪头，略微疑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小姑娘，又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乔夏差点背过气去，大喘一口，刚喘到一半，又见萧辰转过头来，连忙屏住呼吸。

　　“修行漫漫，总能见曙光。”萧辰道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呼——”乔夏看着萧辰的背影，确定不会再回来，长舒一口气。

　　回过神来，乔夏怔住，心中微喜，刚才……他是在鼓励我吗？

　　冷冰冰的几个字，却叫人如此温暖。再难的修习，忽然也无所畏惧了。

　　乔夏蹲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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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情并未如愿顺利起来，反而出了大事。

　　离入院测试还有四日，乔夏一觉醒来，感觉浑身无力，目力不明，就连便便，也忽然警惕地看着她，就像不认识一样。

　　乔夏心慌意乱，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来。

　　从铃铛那里出来后，更是面如死灰，六神无主。

　　“乔乔，你为什么一点灵识都没有了？！”

　　“不要大惊小怪，我能有什么事。”乔夏努力挤出笑来，安慰铃铛。

　　看着失魂落魄的乔夏，铃铛慌张起来，思前想后，离开了别苑，往千神域赶去。

　　别苑湖畔，乔夏抱着一袋醉果，呆呆地吃着。

　　她心里明白。

　　逆关天劫的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