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赢家》君随缘

24、她是谁

　　林椹觉得自己太惨了，前一秒被狡猾轻浮的玉兰姑娘摸了脸，后一秒又被突然间冲出来的酒鬼傅冷月抱在怀里。

　　喊救命怕丢脸，摔飞他又怕沈蓉的夫婿受伤不宜成亲，自己要接侄女儿回家的大业就没完没了，林椹只得“轻柔地”给了傅冷月胃部一拳，然后把他挂在游廊的栏杆上看他吐。

　　傅冷月的亲随傅甲与傅乙追过来瞧见这情状，连忙抢上来服侍。林椹心情不好，交代一句场面话便扬长而去，两名亲随也不敢问林小公子为何不悦。

　　傅冷月搜肝刮肚吐了半晌，缓过神来的第一句话是问，“方才那位小郎君，是谁？”

　　他到湖州城这两天，林椹也受邀宴饮，傅甲与傅乙都是见过的，便如实说了。

　　“明天记得和我说这件事。”傅冷月生得高大，胳膊一伸便将傅乙的脑袋抱过来。

　　傅乙想喊个救命又不敢，傅甲闷声笑得直跺脚，唯有傅冷月呜呜哭起来，他口齿缠锦，谁也听不清他说的是，“我终于见到她了。”

　　男子绝望的哀泣低低回响在游廊里，玉兰见他身边有人，不方便再出手，只得隐在墙角，无奈地低叹了一声。

　　.

　　第二天一清早，傅冷月就找上了林椹。

　　这位傅侯爷的长孙，傅太守的嫡子，自幼弓马娴熟，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轻薄儿，因其高大英俊的外表颇肖乃祖，也是傅家上下的宠儿。

　　一生从来没听说过个“不”字的傅冷月，头一次听了一个“滚”字。

　　林家书香门弟，林椹又是林老夫人的幼子，向来心气高，最近与傅冷玉等人打混在一起，湖州城里浪荡，颇学了点市井村汉粗鄙俚语。

　　傅冷月这般莽撞地上门来，直接问他昨天与哪个女子在一起，他只说一个“滚”字，已经是颇念林氏先祖诗礼传家的美名了。

　　傅冷月脸上挂不住，起身告辞之际，揪住了林椹的衣领，恶狠狠地问，“到底是谁？”

　　“傅大公子眼花了吧？”林椹得意微笑道，“昨夜你烂醉如泥，挂在栏杆上吐，你的亲随也看到了的，周围哪有什么女子？”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看错。”傅冷月只觉得心里发苦。

　　他愀然不乐，从林椹所居的客院里出来就打马出了沈家，寻了个酒楼雅座狂饮。

　　傅甲与傅乙好容易寻着他时，傅冷月又是玉山倾倒，颓然烂醉，他抬眸见两人，突然抓过傅甲来问，“陌生人问你亲密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你会怎样？”

　　傅甲与傅乙是自幼伴着傅冷月长大的，既是亲随，也有知己挚友的情分，他们只知道傅冷月去找林椹，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此刻听傅冷月这醉话，傅甲突然联想起昨夜的情况，心道大公子莫不是突然断袖，爱上了林公子？这可真是要命之极。

　　他尴尬笑道：“说实话啊，我弄到手的小娘子，当然要炫耀。”

　　“你新妇呢？也炫耀吗？”傅冷月缓缓松开了手，又突然摇头，“不对，林公子还未成亲，那女子与他之前接触甚密……”

　　傅甲与傅乙对望一眼，都有点小兴奋，大公子要是突然断袖，这亲到底是娶不娶了？

　　“你们昨夜接我的时候，没有看到除林公子外的其他人吗？”傅冷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傅甲连忙摇头，“只有林公子，他表情不悦，几乎算是拂袖而去的。”

　　“没有别人……不可能没有别人……”傅冷月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在桌角“啪”地磕了一下，酒碗立即碎成几片。

　　他拿了手中仅余的一片在桌上划拉，“第一，我看的清清楚楚，一定是她；第二，她……她与林公子之间很亲密；第三，林公子说了谎，是为了维护她。”

　　傅甲这才明白傅冷月的意思，言语之间有点遗憾，“您是想打听与林公子关系亲近的女子？”

　　傅冷月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供在佛前的琉璃珠子，瞪着他的模样既是凶狠，又是慈悲，仿佛想到什么难以忘怀的事情，“去查，林椹因何而来，有哪些女人与他接触过？”

　　傅甲与傅乙也不敢将大白天就烂醉如泥的傅冷月送回去，一则怕女方家说闲话，二则怕叔父揍他，就近寻了个客栈塞进去。

　　两人兵分两路，傅甲回去打探消息，傅乙在此守候傅冷月。

　　傅甲是傅侯爷当年征战吐蕃时细作营的首领“灭魂”训练出来的，并没有败坏师父的威名，赶在傅冷月睡醒之前回来，悄声与傅乙蹲在门口闲聊他的消息所得。

　　“林公子是来接他的侄女林娘子回去的，等着咱家的喜事办完就启程，听说林娘子与沈家三房的十二郎关系紧张，闹着要和离呢。”

　　傅乙啧啧轻叹了两声，问道：“如今女人特别不要脸，动不动就闹着要和离……都是娘家过于娇宠惯的，依我说，打几顿就好了。”

　　傅甲鄙夷地望了他一言，“就你这个脾气，八辈子讨不到新妇也该！我听说林家那位娘子生的品貌不俗，与十二郎倒是良配，只是两人都一般的病秧子，风吹吹就倒了。我悄悄去蹲着瞧了一眼，啧啧……别说弹她一指甲，就是在她跟前气喘大了一口，都想踢死自己。”

　　傅乙特别好奇，“林家娘子很好看吗？”

　　傅甲点点头，“绝美！绝美！她那个模样，有点像早年我们上京时，一起结伴走的卓家小娘子。”

　　他说的是十年前，傅太守带着家人回京述职时，遇着自称是宣城太守卓芫家眷，求着与傅家同回长安。

　　傅家当时威名在外，带的仆役护卫人手足有两三百人，卓家连主母带上小娘子只有二三十人，又有大批箱笼，颇为惹眼，求傅太守庇护倒也是常理。

　　两家一路同行到长安，傅冷月与那位卓家小娘子年纪相当，都才十岁出头，路上倒是颇有些往来，傅甲与傅乙都还以为傅太守会给傅冷月定下卓家小娘子。

　　谁知傅太守觉得傅冷月年纪还小，并没有当回事。再过一年卓家坏了事，男丁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就再也没有了音信。

　　傅乙倒还惦记着卓家小娘子的美貌，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小声道：“那年教坊司失火，卓家小娘子亡故，公子不是还偷偷祭奠过吗？红颜薄命，有缘无份，可叹。”

　　傅甲沉默半晌，他倒是知道一些隐情，感慨之余又不能分享，只能闷在心里，“不提那个，林公子是书香门第的贵人，到沈家这么久，没有什么与女眷亲近的流言，在外宴饮也向来把持得住，从来没有陷进入红粉骷髅阵里。”

　　他说的“红粉骷髅阵”自然是指喝花酒时那些陪酒的女子，傅乙正想要赞叹，背后的房门突然开了，傅冷月给他们每人赏了不轻不重的一脚，“滚进来。”

　　“我想看看那个林娘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傅冷月让他们滚进来，其实只是为了提这个大逆不道的要求。

　　满长安的浪荡子、轻薄儿最多也就是调戏没出阁的小娘子，不会觊觎别家女眷，毕竟名花有主还有可能那个“主”不太好惹。

　　傅甲想嚼舌自尽，他都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当下低声嚎啕道：“公子你别闹了成么？这是湖州，又不是长安。”

　　傅冷月负手逆光而立，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是能听出喜悦的，“林椹为什么要维护一个小娘子？因为是他侄女。”

　　与侄女有不伦之事，所以林椹才不愿意说。

　　傅冷月对自己的推断相当满意，更是充满了能再见到她的欢喜——林娘子，是他的旧识吗？

　　.

　　林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糟糕猜想中的女主角，她经历过堪比酷刑的推拿治疗后，又一次踏入了令她身心愉悦的真气治疗环节——打一巴掌给个枣，沈荇深谙此道。

　　小说里的武侠世界不知道是不是能存在，但是林芷现在可以肯定内功是存在的——在修仙文里这大概叫灵力，在末世文里这叫异能，在火影叫查克拉……对了，富奸老贼的HXH里叫念能力。

　　她明确可以感受到温暖的气流从沈荇的掌心浸入她的四肢百骸，沿着现代科学技术没找到的经络走向流动。

　　林芷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股温暖的气流经过的穴道，是排斥还是接受，还是自动贡献出另一种更清凉的气流加入在她全身游走的行列。

　　更可怕的是，她的胡思乱想根本干扰不到这股气流的运转，仿佛这是巡城的卫兵，而她只是安份守己的良民，乖乖等着被保护就好。

　　气流最后汇集在她少腹处，她知道这是贮存真气的丹田之所在，可是沈荇停了手之后，她努力想象那股气流运转，毫无动静。

　　“起来泡个药浴吧。”沈荇悄然撩起帐子，见她还是懒洋洋地趴着不动，忍不住轻轻给了她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是夫妻间的亲昵互动，林芷心里蹦出两个字“放肆”可是不敢说，她勉强尝试着挪动一下手指，还没有积蓄更多的力量行动，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原来是沈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的。”林芷突然有点害羞。

　　宋妈妈正带了两个仆妇抬水进来，沈荇这般毫不避讳地与她亲昵，尽数落在她们眼中。林芷才想挣扎，奈何沈荇才不放手，笑吟吟地道，“等你走过去，水都凉了。”

　　他直接就将林芷抱到了屏风之后的浴桶处，唬得宋妈妈连忙带人回避。

　　沈荇笑吟吟地作势要解她衣衫，林芷知道他是故意戏弄，因此挺起胸膛让他解，两下里错了劲，仿佛沈荇有意轻薄她似的。

　　两人光速分开，沈荇眨眼间就退到了屏风外，声音里笑意甚浓，“慢慢泡不着急，我等着你。”

　　林芷还想还击，随即听见外面宋妈妈朗朗笑道：“我家郎君正歇中觉呢，傅大公子可来得不巧了。”

　　这是常见的应客之法，沈荇若是听见了出来，也不为怪，沈荇若是不想见，也就搪塞过去了。

　　沈荇就算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也万万想不到傅冷月会来找他做什么，一时竟然有点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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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稍微修一下文，请大家不要介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