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麻烦多 ...
-
沈荇的出现制止了这场毫无美感的斗殴，赵掌柜亲自带人收拾现场，又去取好酒来给各位压惊，转眼就溜个没影。
林椹气鼓鼓地正想撂几句狠话，转头见林芷居然也扮了男装过来，瞠目结舌之余，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芷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怀抱琵琶的红衣女子身上，她见那女子肌肤雪白，面目姣好，带着说不出的熟悉感，可她又捕捉不到那熟悉感的来源。
她随即就发现乱糟糟的现场，仿佛被人按了消音键。
沈荇望着那位红衣女子，向来淡定的表情也有些崩溃的迹象。而在场诸位与他多半都是老朋友了，见他表情不豫，都还算乖觉，没有问他为什么仿佛白日见鬼。
“怎么，玉兰姑娘是十二郎的旧识啊？”林椹深感莫名其妙，戳了戳旁边那个刚才与他打架的少年。
那少年便是傅冷玉，他原本不想理，又怕他笑话自己年少轻狂不稳重，打完架了还有抱怨，沉声说了一句，“应该是吧，你看玉兰姑娘都快哭了。”
红衣女子正奏到曲调激烈处，如银瓶乍破，如珠落玉盘，她抬眸望了沈荇一眼，一双剪水双瞳，当真是含情脉脉，与“哭”这个字实在没什么关联。
林芷立即就猜到了八成，妈儿爱钞，姐儿爱俏，青楼女子喜爱俊俏小郎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沈荇之前负责望仙楼，红衣女子估计也是经常出入，两人有什么首尾倒也正常。
只是她心里无端一阵恶心。
她从来没想过与别人分享男友或者丈夫，尽管在古代背景的认识里，别说青楼名妓，就算是养三五个外室，收七八个婢女，生十来个庶子，没有正式成亲的男子也是单身。
她在感情上从来霸道，绝不妥协。
想到娇花嫩柳一样的沈荇有可能还没成年就与这红衣女子搞七捻三，林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刷地展开扇子晃了几下，问林椹，“小叔叔打够了没有？”
林椹见她语气不善，连自己所受的委屈也忘记了，连忙道：“我与傅兄只是善意争论，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回去吗？”
林芷对他的“善意争论”四字颇有质疑，她见沈荇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边，再也不看那红衣女子一眼，冷笑道，“回去什么，我陪小叔叔喝两杯。”
“一人向隅，举座不欢。这位林小公子正气头上，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劝啊。”方才拉架不甚用心的青年男子，望着林芷笑吟吟地说道。
傅冷玉环顾四周，看到那红衣女子时，突然明白了林芷不高兴的原因，尴尬笑道：“那个……小弟突然肚子疼，容我先挂个筹。”
他是今日的东道，尚且不管不顾直接走为上策，旁人更不敢捋沈荇的虎须，纷纷找借口溜掉，席上一时只余林椹。
.
红衣女子放下琵琶，笑吟吟地过来给沈荇见礼，莺声沥沥，婉转动人，“沈郎万福金安，恭喜沈郎双喜临门。”
沈荇还在沉吟怎么给林芷解释，他原本是烦恼家中琐事，一时兴起带着林芷出来，也是想与她单独多处的意思，他可万想不到会遇见这个要命的魔星，还专戳痛处，立即黑了脸，“你假冒玉竹？”
“傅公子确实请的是玉竹，奈何她身体不适，我来替个班不行吗？”红衣女子娇笑道，她对沈荇的嗔怒视而不见，又若无其事地去与林芷见礼。
林椹离得近了些，这才觉悟傅冷玉为何逃之夭夭，原来这红衣女子明眸皓齿，模样与林芷居然有五六分相似。在场众人都看出来了，也都不敢混说，唯有硬着头皮一走了之。
林椹方才专心赌书喝酒，根本就没正眼瞧过这红衣女子，他见此女与沈荇明显是熟识，又与林芷相似，虽不知道这笔烂账是怎么算，莫名不悦，闷声闷气道：“我们走吧。”
林芷制止了他，论演技她倒也没有怕过谁，笑容如和煦春风，打开折扇又晃了几下，“小娘子方才给沈公子道喜，这是从何说起呢？”
沈荇原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玉兰轻笑道，“奴家听闻沈郎新得了两位美妾，所以特意道喜。”
林芷早从利益角度推测钟氏必定会将钟宜嫁给沈荇，这两天沈荇对她无比小心体贴，极有可能是为此事做铺垫，她也明确告诉过沈荇，他要有别的女人，就先和离。
从钟宜的角度思考，能把她弄走取而代之当然是好事，毕竟妻与妾是天差地远的两个家庭角色，但是“两位”是怎么回事？
林芷收拢了折扇，挑眉望着沈荇，“两位？”
“祖母想把她跟前的玛瑙给我，我拒绝了的。”沈荇若不是碍着林芷在这儿，早有撕了玉兰的心。
林芷见他竭力做出淡定的模样，其实额角已经微微见汗，摇头向林椹道：“小叔叔，我们走吧。”
.
沈荇望着两人联袂而去，心里微微发苦。
玉兰见堂上诸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使个眼色，令伺候的婢女们也都尽数退下，挨近了站在沈荇跟前，小声道：“你得带我回沈宅，傅冷月来迎亲那天，我会让他看到我。”
沈荇掐死她的心都有，只是不想偿命所以没真正出手。“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隐情又跟傅冷月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能离我远点？求你了。”
玉兰的笑容明媚鲜艳，她将美玉也似的纤手按上了沈荇的胸膛，“别这样嘛，我又不是坏人，你要不来，我说不定能缠着林椹带我回去呢……”
沈荇赶紧退开两步，他知道玉兰的手段高明，勾搭林椹这等正对异性充满好奇的少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之事，“你到底有什么毒计，说明白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
玉兰的纤手摸了个空，此刻举在空中，先扣起了拇指，“第一，傅太守身上牵连一桩大案，我要找证据，只能从傅冷月这边下手。”
她又扣起了食指，“第二，傅冷月诡计多端，你堂妹嫁过去未必能保小命，我跟着过去，可以帮她一些小忙。”
“第三，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能救你小命的‘蓬莱玉露’，极有可能也在傅太守的手里。”
第三个消息令沈荇格外动容，他长吁了一口气，问道：“可是……你就不能正常点吗？吓跑我娘子这笔帐怎么算？”
玉兰含笑扣下了无名指，“你娘子……都以为她是自己轻生，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给她下的毒吗？”
沈荇立即摇头，他的语气微有抱怨，“我猜是钟氏下的手，可是全无线索，翻出此事来又能怎样？我娘子都完全不记得我了。”
“所以第五就是我牺牲自己，勉强当你们之间的障碍，看看能不能勾她想起旧事来。”
玉兰的小指最终扣了起来，捏成一个不具什么威胁的粉拳，表情认真至极，说的内容又那么不靠谱。
沈荇摇了摇头，提到林芷，他的表情就柔和了很多，“滚滚滚，第五条就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有办法。”
他意态坚决，玉兰望着他噗嗤一笑，似乎完全不信。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麻烦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