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
“砰砰砰！”率先冲上来的三位被一脚踹开，燕安乐揽着不知所措的国师一个旋转飞踢，为首的胖子带着他满兜的东西哐当哐当洒了一地。
剑刃在明灭的烛火中反射着寒芒，叶长卿被迎面而来的剑尖虚晃，瞳孔皱缩，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本能地甩了一张符出去。
黄色的符纸凭空自燃，悬在半空炸成一小团的火花。
场面霎时就静了。就连燕安乐都看了她好几眼，环住对方的手又紧了紧，“深藏不露啊。”
同之前相似，这股类似于内力的气流卷起符纸产生了某种效应，类比她的掌风只要够快便能擦出火花。
可以理解。
随后，叶长卿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十几张符，一簇簇细小的雷紫色电流在空气中蔓延。擦出的花火伴着酥麻的细小雷鸣绽放。
十几号人顿时就横躺堵满包围了她们。
燕安乐：……
燕安乐见着地上的人还在直抽抽被电地翻白眼，她伸出手指摸到了残留的细小的雷丝，酥麻的手感如在夜间忽起的静电。
再软的毛毯也得在冬日起电，陛下的也逃不脱。
“这是什么？”燕安乐似抓起了一小缕光，啪地一下又灭了。
“符纸。”叶长卿把搂着自己的手掰开，神态自若地掸了掸皱了的裙摆。她从袖中取出一张递给她，细眉轻皱，不知从哪儿开始说明，“和内力相似，只用一点点就能引爆。”
“什么原理？”
叶长卿奇怪地看她一眼，“国师会些玄学不很正常么？这世上也许没有神佛，但那些玄妙的东西是存在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打个比方，太极宫昔日一道天雷降下，是因为师父算了一卦一路往南，后面捡到了我。他算出来的这一卦是天道喂给他的，所以雷霆再大，也没把师父怎样。”只有触及到她的专业领域，叶长卿才会多废口舌，“从结果往前推，你认为会有莫名其妙只朝着一个人劈的雷吗？”
燕·恰巧被劈·幸运儿·安乐：……
“这道雷寓意着他会因此得到什么神谕预警，是一种窥天的本事。世人有天赋者习武，能达到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的本领，又或是如陛下一般，用内力烘干等等，这本身就很不普通了。
“世间奇能异士颇多，只不过一是数量稀少；二则众人不愿入世，或隐居深山，或大隐隐于市。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道教主张以清净无为、不争寡欲。”
说到这，叶长卿浅笑道，“得道者得长生，这才是修道的本质。只是我不信，师父便道让我莫去道场，免得挨打。”
“再则，这也还未到凭一己之力移山填海的地步，实在没什么特殊。正如进来时我说，只要我想算，便能全知，其实并不，只是知道个笼统的方向与大概，结合了一种玄妙的气场，唔，俗话是，被上天指引，其实还是不会。”她笑。
“又如，倘若让我去考科举，第一场童试便过不了。”叶长卿摊手，“因为我不会呀，上天会告诉我题目范围，却不能帮我写八股文，也就比寻常人多了一点点气运罢了。”
燕安乐见她侃侃而谈，只觉得可爱。她把话中的意思囊括，却持有了不同的意见。
人生而便不平等，投生于权贵家中生来便有资产、不论想做什么，都有渠道且少走弯路。
相反，在穷人家的孩子纵然再天赋聪颖，“生存”一词也能将他磨碎，他担心的不是今日的试题写的够不够好，而是吃了这顿，下顿还能不能续上饭。
这就是气运。
一如她生在皇家，生来便衣食无忧，得到最好的教育，也并无弟妹争抢皇位，虽半途杀出个叶长卿，但一切早有部署，并不是叶长卿想坐就能坐的。
气运的重要性，燕安乐比谁都明白。
早在多年前，她就从源源不断的折子中勘破了世间百态，也为此有了不得不做的想法。
气运固然重要。
但她不希望气运彻底决定一个人的一生。
她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要让世人都有公平的发挥自己价值的场地。
人不分三六九等，士农工商谁也不低贱。江山社稷，离开谁都不行。
这才是她非要坐上皇位的理由。
她希望后世说起这个朝代，赞的是盛世，唱的是国强。
“你用点内力引导着符箓试试。”叶长卿凑近。
一缕内力顺着手中的符窜去，燕安乐将抛起，发烫的符纸泛出浅黄色的柔光，而后兹拉一声炸裂。
一道细长的电流随之舒展，网格般的纹路碰擦出火花，只一瞬间如烟花绽放，谢幕。
燕安乐的眼中闪烁着经久不灭的花火，她轻轻带了下对方的手，浅笑，“走罢。”
叶长卿摩挲着在左手两指，比刚爆裂的符纸还烫。
她跨过满地晕到的人，对撒了遍地的珠宝目不斜视。
而牵她的人，走在前方开辟着未知的道路。
“左相府好东西不少，锦衣卫这么不堪大用，等下找人来接手。”燕安乐却不在乎那么多，抬脚看也不看，顺便还踢了几个，“今日说是带你玩，却还是办的正事。”她有些抱歉。
叶长卿展笑，今日她笑得确实多，“没想到陛下也有私心。”
燕安乐反手捏她脸，爱极了这手感，“大人觉得是因为谁。”
什么。
叶长卿心念一动，一道灵光飞快地划过。
她猛地抬眼，对方的侧脸轮廓完美，眼睫如铺展的扇子，卷翘、又密又长。
粉色的唇瓣微叠，下唇被齿关轻咬。
叶长卿有了一个想摸却不敢确认的想法。
十指交缠，肌肤相贴。
她牵她走过初春，迈向盛夏。
左相府与右相府间隔不远，也就两条街。
街上的人抬眼望去，似乎见着两道黑影唰地飞过。守在门口看热闹的胖胖的少年人揉了揉眼睛，想着大约是眼花了，他一敲扇子，带了把比自己小一号的家丁，“走吧，快到饭点了，先去占位。”
“纪相，叨扰。”燕安乐赶趟，不走寻常路。从人家屋檐上翻进去，功夫高超到带着个人也没惊动一个守卫。
纪相惯喜欢待在侧面亭子里看书，燕安乐手上有布局图，更是对手下的众位大臣调查得一清二楚。精准地摸到地方从天而降，把喝茶的纪相吓了一跳，险些大喊有刺客。
茶水往里泼湿了半身，纪相捋了捋那茬沾水的胡子，赶忙放下杯盏行礼，“陛下。”
燕国行礼跪礼较少，寻常时都拱手弯腰以示尊敬。
“打扰到爱卿了。”燕安乐没半点不自在，她环顾四周，先夸了句左相庭院风雅，后直截了当道，“给你安排个事。”
“陛下请讲。”纪相道。
“孤今日去左相府凑了个热闹。”
纪相胡须一抖，心道不妙。抄家本身富得流油，去那就职的锦衣卫也各个是富家子弟，陛下这么一说怕是见到了不少潜规则。
唉，又有大批人要遭殃了。
纪相老实守纪，向来不参合这些，能做这么高的位置全仗着少听少看，但心思不比任何人转得慢。
他甚至分了点心思打量这虽才上任一月，但早早把握实权的陛下。心中不免有些想笑，那些个人到底凭什么觉得燕氏扶不起的旁支、和那左相之子有资格继位的。连左相的家都说抄就抄，根本不管什么明理暗里扯不清的脉络。朝廷估计又要又大动荡。
果不其然。
“原来这便是抄家。”她牵着叶长卿取了桌上一块糕点轻嗅，咬了半口，又将另一半喂进了国师口中。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这事右相来负责吧，早些去，不然那些监守自盗的锦衣卫恐怕要把左相府掏空了。”
“少取些孤也不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未尝不可。不过这……”未尽之意表达了她容忍的限度，“纪相多年来鞠躬尽瘁，如今还麻烦您了。”
“是。”
“哦对。”燕安乐本想转身就走，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从怀里摸出两串绿宝石项链，又稀里哗啦从另一侧掏了许多放在桌上，把纪相看得眼睛直抽抽。
“帮孤寻个袋子，把这些东西转交给李福泉，他会送进宫里。”
“孤要同国师去用膳，这些放着实在碍事。”
纪相：……
纪相：“是。”
“愣着做甚。”燕安乐凑近一脸呆滞的国师，“多重啊，不然抱一路？”
这句话显然有歧义。
叶长卿红着脸，把怀里件件价值千金的东西掏出来，边拿边低声骂道：“不要脸。”
纪相：……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