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家的傻儿子》山镜天风

27、银之魂 二

　　暮歌星，血凤一族的母星，是遥远的M星系中一颗再普通不过的星球。若真要说和其他星球有什么不同的话，或许就在于文明的进化方向。暮歌星生物圈顶层的物种是血凤，具有极快的速度和敏捷的身体，但自身的攻击力、防御力以及持续力都不高，也就是说他们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起星球统治者的地位。这是一段漫长的演化过程，终于他们突破了束缚，寻找到了最适合自身的生存之道。
　　凰石，暮歌星上特有的一种黑色矿石，天然地兼具了极高的硬度和韧性，经过特殊的工艺制成黑色的细针，配合上血凤能看透生物血脉经络的天赋视界，将血凤一举推上了星球统治者的王座。
　　这是血凤的幸运却不是星球的幸运。血凤的种群数量不多，在食物水源等物质基础充足的条件下，并未发展出先进的科技文明。正因如此，在凰石成为其他高科技文明的重要战略资源后，暮歌星也迎来了它的悲剧。再强大的基于骨骼血肉的个体力量，也无法和钢筋铁骨的机甲武器作战，战争从它开始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结局。
　　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在空阔的坑坑洼洼的焦土之上，投下颓靡的血色，映照着大地最原始的颜色，折射出一种宛若中世纪油画一般浓墨重彩的荒凉。成千上万的尸体，随意地、残缺不全地丢弃着，或散乱或重叠，或缺手或断腿，凝固的血液交织成一条条寂寥的溪流。带着铁锈味的风裹挟着细小的沙粒，在这些溪流中肆意穿行，呼啸着奔向远处分不清界限的地平线。
　　我就要死了……
　　即使已经蜕变成了幼龄形态，若是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死亡依旧不可避免。幽红昏沉的天空下，白骨露野，死者的哀怨逡巡不止，生者的执念徘徊不前。
　　我就要死了……
　　炮火轰鸣的战场上，奄奄一息的躯壳，比之漫山遍野的尸体，差别或许只在于等待死亡的流程。
　　“你想活着吗？”
　　是幻觉吗？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对我说话……有什么东西淌落在我被弹药洞开的胸口……血腥味，我好像又闻到了新鲜的血液的味道……
　　“看样子，你是死不了了，那就好好活着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你……
　　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疑惑想问，可喉咙早已干涸，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努力挣扎着撑开眼皮，映入眼底的是一张过分稚嫩的面容和那双泛着绯红微光的漆黑瞳孔。
　　“哒哒哒……”繁杂的声音终于停止，商也从回忆中醒来。
　　领头的夜兔走到了商的身边，汇报道，“子弹用完了。”
　　“是吗？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撤退了。”
　　本就是利用的关系，夜兔也不废话，直接下达命令集体撤走了。
　　“看来你的底牌用完了，除了星海坊主，你是第二个让我感受到生与死边界的人。”承受了大量阿尔塔纳的结晶，即便是在地球，虚的身形也已相当狼狈，但他的姿态依旧高高在上不容撼动，“很遗憾，区区蝼蚁，是无法真正触及到我的。”
　　“触及大人吗？我从未有过那样的奢望。我的命早已终结，如今不过是在大人所在的这个世界侥幸偷活。”严穆的氛围下，商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举目望向那深邃无垠的星空，喃喃自语般说道，“大人啊，请允许我最后为您使用这条性命吧。”

　　宇宙，未曾加入解放大军的央国星诺亚方舟飞船。
　　作为别动队的桂、伊丽莎白一行人意外被俘，在哈达王子巡视监狱之际，桂抓住机会将他挟制。
　　“笨蛋王子，虽然我知道你喜欢动物，但是没想到你特意准备了一艘方舟来保护地球的物种，我重新认识了你。但是，有一点请你记住了，地球，你应付不了的，因为有猛兽存在。”桂看着监狱外虎视眈眈却囿于王子被擒而不敢轻举妄动的央国星部下，厉声道，“目前是什么状况你们应该知道了吧，马上与你们本国联系，就说王子的生命受到威胁，召集国内的兵力来此营救。央国星全军因为王子的夙愿，将为了保护地球并阻止解放大军而奋战！”
　　“假发！”通讯器另一边是天鸟船上被圆翔监禁的紫雀和坂本等人，“事到如今，你还想为地球寻找盟国吗？”
　　“你疯了吗？”哈达难以置信地喊道，“居然要我为了你们向全宇宙宣战？”
　　“我没说让你们战斗，只是叫你们与地球结盟而已。解放大军对地球的现状已下定论，认为整个宇宙已经没有哪个星球愿意站在地球这一边了。若此刻突然有友军，以大军的形式出现在宇宙中的话，会如何呢？你们只需要吸引敌人的注意，不与他们交战也可以，之后你们逃跑也无所谓。我们会趁机突袭解放大军的总部，一口气将其占领来阻止战争。从现在起，地球的物种就由大家一起保护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不留神我们的物种就全灭亡了！”哈达虽然平时不太聪明，但是对于这种危险的局势还是看得清的，“说到底地球灭亡不关我事，我只是想搜集藏品而已。”
　　“你真的以为这只是关乎地球未来的事吗？”桂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
　　“你……”不只是央国星的人，就连坂本等人也一下子愣住了，“假发，你说什么呢？”
　　“大家都还记得吧。多个星球的阿尔塔纳爆发，结果却因为事先收到神秘提醒，地震、海啸、疫情之类的，民众才得以及时撤离逃过了灾难。”桂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可是圆翔王子的妻儿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阿尔塔纳的爆发之地。不，不止于此，其他能在战争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人员的家人，一定也受到了同样的迫害。”
　　“你的意思是……”生于皇家见惯争斗的紫雀最先反应过来，“这是两拨不同的人做的。”
　　“没错，而且是两拨目的并不相同的人。”桂继续分析道，“他们应该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暗杀重要人物家人的应该是虚的人，而使阿尔塔纳爆发的人，最有可能的是春雨，有足够的实力又不受元老院的控制。”
　　“可是春雨不是被虚收编了吗？”坂本的脑袋有些不够用，“烙阳星的事不就是他搞出来的吗？”
　　“所以我说他们是相互利用，虚并没有掌控春雨，春雨的背后还有一股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势力。”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样一股神秘的势力，他们使阿尔塔纳爆发，又‘好心’通知星球的居民撤离，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和虚想要借解放大军之手毁灭地球的目的不同，这股势力的目标好像只是针对天道众……”似是想到什么，桂忽然问道，“紫雀提督，你说天道众是在一艘飞船中被地球探索部队发现的是吗？”
　　“没错，”紫雀补充道，“一个不少，全都是些活着的肉片。”
　　“不觉得很凑巧吗？在战争开始前突然发现了敌方大将的‘尸体’，如果不是因为圆翔的一意孤行，这场战争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局面。而且，”桂的语气倏地一顿，继而变得有些诡异，“不死不活的肉片，你如何确定真的是‘一个不少’？”
　　“你是说……”紫雀骤然瞪大了双眼，“天道众的部分残片被那个势力的人拿走了！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的目的不是地球，更不是天道众，”桂觉得自己很无力，“恐怕是阿尔塔纳本身啊。”

　　以有限的生命去窥探无限的宇宙，所见所知不过是沧海一粟。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生于地球的人类，长于“宇宙”的物种，又怎能知晓“宇宙”之外的世界，那既是、也不是的“真实”。
　　“宇宙”的边界，未知的军舰飞船悄然踏入了已知的疆域，这个远低于他们文明发展进程的低维的世界。
　　M星系联盟的指挥母舰，作战会议室。
　　三维屏上正在显示飞行指挥室的影像，“报告，行进路线修正，我军已正式进入Y星系。”
　　“收到，继续行进。”会议室圆桌上首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刚毅的面庞透着不容直视的威严，正色肃容地对其他六位与会人员说道，“各位星球代表，联盟军队已顺利进入目标地点，战争即将开始，Y星系也将很快纳入联盟新的版图。”
　　“联盟的版图？说的可真好听啊，”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从容不迫地踏进了这个只有联盟首脑才能进入的会议室，“根本只是你们艾美星的版图吧。”
　　被点名的正是那个一身军装的男人，他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愤怒问道，“你是何人？”
　　“我该怎么介绍自己才好呢？被你们摧毁的暮歌星的血凤遗族，又或是被你们书写为‘圣战’的那个‘异端’，又或是……”青年脸上故意而为的苦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凛若冰霜的面容，“阿尔塔纳真正钥匙、暮歌星星源的主人，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