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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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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曳邃门对月裳鸣来说,是熟门熟路的,用不了几天脚程她就到了曳邃门的境内。玉翎鸳因为不放心还给她配了辆极好的马车,车内装饰堂皇,放着张小小的软榻,正好够她一人躺着。
等到了曳邃门的境内,因为山路较多,便换了匹马来代步。
但是让她感到奇怪的却是,原本很是清静的山间,却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多都还是武林中人,而去向却都和她一样。
于是她不禁将脸上的面纱围得更紧了点,一路之上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走了不多久,便看见前面的有着一条小道。一眼望去便是浓绿一片,两旁的树间劈出一条道路,窄窄长长的,只能容得下两人并肩行走。阳光很大,但是道路上只有投影下来的斑驳光点,在这里走着树影婆娑生姿,带着浓浓的树木花香。
月裳鸣因为骑着马,枝桠又生得太低,于是只好跳下马背牵着,准备徒步走出小道。
但是忽然看见前面掠过几道身影,打头的看得出是个穿着黄衣的女子,肤色暗淡,唯有眼珠是黝黑至极。月裳鸣愣了一下,忙想起这人便是叶凛韵,虽然戴着面纱但还是怕熟识的人将她认出,于是索性侧过身牵着马匹躲到了树后。
当她刚躲进去的时候,便看见一红一白两个影子飞闪而至,其中红色的那抹身影用一颗极小的石头便将叶凛韵打倒在了地上。
叶凛韵闷哼了声,用剑撑起身体,腿上被石子划出的血,如同决堤一般流了出来,将素白的裤子染成一片殷红。
“叶姑娘,我看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红色的身影落到了她的跟前语气有些玩味的说道。
月裳鸣不禁心里一惊,这人的声音她不会听错,应当是上官琰!她将头慢慢地探出了一点看了过去。
只见上官琰用手中的无刃点着叶凛韵的脖颈,刀芒散发出浓重的青黑色,但是气焰升腾,让人看得有些惧怕。
而让她更吃惊的是上官琰边上的白衣人居然是慕甚雪!慕甚雪用惯有的冷冽样子看着叶凛韵,那鄙夷的神态就像是看一只恶心的虫子。
“你还和她废话什么?鸯说了,不能活捉就灭口!”慕甚雪不耐烦地看了眼上官琰,冷冷地说道。
上官琰扁了扁嘴刀子还架在叶凛韵的脖颈上,他显然还是不想下手:“雪儿,你也太狠心了吧,你还是女子么?”
“哼。这段时间杀人杀得还少么?还是你看上这个女人了?”慕甚雪少有地挑了挑眉头,瞥了眼上官琰。
上官琰没趣地笑了笑,对着叶凛韵说:“叶姑娘,可不是我想杀你哦!你变成鬼也不要来找我!谁让你是那老尼姑的徒弟!”
话落,月裳鸣的眼前溅起一道血红,叶凛韵一声都未出,便倒在地上,只有那双黝黑的眸子还徒然地睁在那里。
“雪儿,这下你可满意了?”上官琰看着眼前白衣甚雪的女子说道。
慕甚雪转过头去没好气地说道:“关我什么事。”
“你说玉琉鸯那小子让我们杀那么多人做什么!别说各大门派都被挑了个遍,就算是小门派也被灭得差不多了。”上官琰将无刃别到腰间,摸了摸说道。
“若是再被他听到你这么叫他,小心你的命!”慕甚雪冷冷笑道。
“切~你还不是鸯啊鸯地叫他?”上官琰有些吃味地说道。
“那是我习惯了。”慕甚雪回答道。
月裳鸣躲在树后,有些奇怪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上官琰喜欢慕甚雪她是很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慕甚雪这般小女人的样子,她倒是头一回见。
正当她要走过去叫上官琰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人拍了拍肩膀。
她吓得一身冷汗,转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张邪气的脸,只不过树影斑驳下,他的脸色惨白若纸,双唇更是有些泛青。
“冷跃?!”月裳鸣看着他额头上有些溢出虚汗的样子不禁心里一紧张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你啊!”他笑了笑,露出亮闪闪的皓齿,但是牙龈的地方却有些泛出血丝。
月裳鸣看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担忧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只不过让诸葛君玉帮我打通了经脉,我的武功才能回来么。”他笑了笑,伸手抚上了月裳鸣的脸蛋。
“哦。那你现在是要去哪?”月裳鸣看了他眼,的确他脸上的紫纹已经全褪掉了,只不过没想到他会看上去这么虚弱。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冷跃朝她笑着,因为皮肤的惨白称得他的眼眸越发漆黑,犹如苍穹中的一颗璨星。
“可是我想回曳邃门。”月裳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知道冷跃想跟着她,但是按照他的心情肯定是不喜欢看到玉琉鸯的。
“你回不去的。”冷跃朝她摇了摇头,身子似乎有些疲倦般靠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会回不去?即使我不是门主了,但里边的人还是认识我的!”月裳鸣惊异地说道,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上官琰等人还在的话,没道理进不去。
“他们认识你,若是没有玉琉鸯的命令又如何敢放你,除非他们都不要命了。”冷跃叹了口气,眼前有些犯晕,索性将头枕到了月裳鸣的肩膀上,吃力地说道:“小美人……明天就是曳邃门迎战武林之日了,今日你想进去会是难上加难的。”
“什么意思?什么迎战武林?”月裳鸣不禁皱起了眉头,冷跃的呼吸有些虚弱,但是声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就是明天曳邃门若不是夺得武林第一,便是死路一条!”冷跃将手抵在月裳鸣的肩膀上,将身子撑了起来,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难看了很多。
“什么?!为何要这么做?”月裳鸣急道。她的心似乎就要跳了出来,想起刚才上官琰说的话,不禁相信了这些,曳邃门这些时日估计都在大开杀戮。
冷跃张开了嘴,刚想说上什么,却是哗得一口吐出了血来,鲜红的血丝沿着他的唇滴落到了地上还有月白的衣襟上,染上点点刺目的猩红。
月裳鸣不禁惊呆了,她看着冷跃摇摇欲坠的身子,慌乱地扶住了他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冷跃吃力地朝她笑笑道:“没事……只是刚打通了经脉罢了。你带我去诸葛、诸葛君玉那边……朝西出了这林子便可看见了……”
话落,冷跃便两眼一沉,昏了过去。
月裳鸣吓得怔在了那里,突然胸口有些窒闷地想哭,但是只好费力地将冷跃拉到马背上,带着他飞奔出了林子。
果不其然,在林外西侧有着座小宅院,里头有着两间破旧的瓦房,月裳鸣将他扶下了马,死命地拽着他的身子在外喊着诸葛君玉。
诸葛君玉听得外头的动静,不禁飞快地走了出来,看见月裳鸣和冷跃不禁眉头一皱道:“我就知道这小子还要来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说着,他一把背起冷跃往房里走去。
月裳鸣这才松了口气,跟着想走进了瓦房,诸葛君玉却嗙啷一声将门给甩上了,月裳鸣吃了闭门羹,只得站在外面干等着。
但是不一会儿,诸葛君玉也便走了出来。
月裳鸣走上前去急切道:“诸葛大夫,冷跃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葛君玉看了她眼问道:“他跟你说怎么回事?”
“说是为了恢复武功,所以让你帮他打通了经脉。”月裳鸣一五一十地说道。
诸葛君玉又瞧了她眼,哼了声,不置一词。
月裳鸣被他看得出了阵冷汗,于是又问道:“冷跃他到底有没有事?”
“暂时没事。”诸葛君玉言简意赅地说道。
“他武功可是恢复了?”月裳鸣问道。她总觉得冷跃的体质好像差得厉害,根本就比不习武的人都差。
“废话!当然是恢复了。有我办不到的事么?”诸葛君玉冷冷地看了眼月裳鸣。
他向来阴晴不定,脾气古怪,月裳鸣自是没放在心上,本想走进去看看冷跃,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诸葛君玉用两指把着她的脉门,深思着说道:“这几天是否太过劳累了?好好养着身子!”
月裳鸣点了点头道:“刚从宸寰楼过来,本想回趟曳邃门的,但是碰到了冷跃。”
“那小子故意去找你的,听闻你要来曳邃门了,便在必经之路上等你。”诸葛君玉说道,他的眼里滑过到怜惜,但随后又不见了。
“曳邃门明日真当是要迎战群雄?”月裳鸣不可置信地问道。
诸葛君玉点了点头道:“英雄帖是玉琉鸯他自个儿发的,寻死也怨不得别人。”
话落,月裳鸣脸色一阵发白,差点晕了过去:“他为何要这么做?”
诸葛君玉见她如此,立刻拿出一瓶药在她鼻尖晃了晃,她适才清醒了点:“玉琉鸯这么做当然是想让曳邃门傲居群雄,也有可能想让曳邃门遗臭万年。”
“为什么?”月裳鸣越听越糊涂了,这两种明显是截然不同的说法。
“一则是自己的野心。另一则当然是为了报复月瑟。”诸葛君玉说道。
言犹未毕,月裳鸣不禁眼前有些发黑。
“我说你这丫头体质也太差了,还是有了身孕的关系!给我小心点,万一出了什么事,不是坏了我诸葛君玉的名声么?”诸葛君玉扶着她,让她缓了缓神。
“是,裳鸣知道了。”月裳鸣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你若是明日想去看个所以然,可以让冷跃带你过去,只不过,只许在暗处!不可让人发现!就算不小心自己的身子,也要当心肚里的孩子!”诸葛君玉说道。
月裳鸣脸上露出一股欣喜但随后又忧虑道:“冷跃明日就可以没事么?”
“我说没事,自然是没事的。最近你就多陪陪他!”诸葛君玉皱了皱眉看进了房间里的那个面无血色的少年。
“哦。”月裳鸣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但是也未想太多,因为想及明日她不禁有些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