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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新帝病重 ...


  •   圣塔二层,祭祀大殿内。
      新帝带着朝中重臣庄严地行着三跪九拜之礼。
      千瞳作为圣女和云逸并排而列,也是这里唯一的女子。海渊的皇室习俗是祭祀之地皇后都不可进入,但是大祭祀却可以自由出入,几百年才出现的圣女更是可以出入如无人之境。
      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若不是这样的节日圣女必须参与拜祭,真是一步也不愿踏足。
      那层层叠叠依次排列、稀世白玉精雕细琢的灵牌,让她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压抑之感。

      行完礼诸位大臣皆都告退,新帝并不急着走,那日因为元武封侯之事不欢而散后,三哥对他一直很冷淡,他太想缓和一下了。
      可是国师在行过祭祀之礼后就立刻离开了,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这些是青瞿特地让她兄长从陆地寻来的各色稀奇东西,请圣女殿下留下把玩。”他指着带来的那一小箱东西。
      “皇上还是带回去吧,圣塔内哪里用得上这些。”她推辞。

      云逸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两眼翻白,晕倒在地。
      “皇上,”她一把扶住倒在地上的云逸,抖声急呼,“小逸,小逸,你这是怎么了?”
      “国师,国师,云晌,云晌,快来啊,快来啊!”她大声呼喊,几欲哭出声来。
      云晌闻声赶到,看到眼前一幕,却也是骇然。将云逸从她怀里抱过,将其扶坐起来,运转灵力将其身体上下探究一遍。

      “五弟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他看了看那箱中各色灵巧、稀奇的玩意,转而冷漠的看着她,眼中射出道道利光。
      “就是,就是,就是去探视云昕的那几天,”她结结巴巴的回着,“我,我也吓了一跳,不知,不知他怎么就突然记起来了。”
      “这么长时间,你们居然一起瞒着我。”云晌一把拽过她,无比心痛,“你知不知道,再迟些你的小逸弟弟怕是性命都难保了。”
      “啊?怎么可能?小逸他这是得了什么病,我去传御医。”她大惊失色。
      “不用了,这种病哪里是御医能治的。”云晌气结,“你可知道为什么小逸会突然失去那段记忆?”

      千瞳瞪着大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段记忆只会让自小就生性善良、重情重义的五弟一蹶不振,为了你这个千姐姐他甚至会去父皇那胡言乱语、以命相拼,徒劳挣扎想让你从圣塔中出来,那只会让父皇对他彻底死了心,不要说继承大统了,只怕连个王侯之位都吝以相赐。前任大祭司只能对他施以迷魂之法,强行将这段记忆从他的脑海里抹去,但是没想到这种法术对毫无灵力的血肉之躯伤害却是巨大的,为了稳定法术的效果、也为了五弟的身体安康,我一直按照大祭司的嘱咐、给他暗中服用一种灵草——魂肉芝。不知在四弟那发生了什么,他能恢复记忆,我要去宫里和云昕那弄个明白,你就在圣塔内安心侍候好你的小逸弟弟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抱起昏迷不醒的云逸向着自己的寝房走去。
      她心乱如麻的在后面紧紧跟随。

      圣塔的五层原是灵女的起居之地,现在改为国师的居所。
      这里自从国师住进来后她再也未曾踏足过,因为他甫一入住,就向她明令这里是禁地,不经允许绝不许进入。

      整个五层的布局没有改变,但是里面的变动很大。
      寝房中,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一半是白色的纯玉制成,散发着清寒的光;一半是说不上名字的红色木头制成,像是半铺火焰燃在房中。

      “你在这看着五弟,他若是醒来喊渴要水喝,绝对不要给他喝,一滴都不要,还有,看好他,只能让他睡焰渊木的这边,广寒玉那边不能过去。”他将云逸小心的安置在红色的那半张床上,仔细吩咐着。
      千瞳连连点头。
      广寒玉?焰渊木?好奇怪的名字。

      “我走了,我会把圣塔用结界护住,以免外人进来烦扰,你等我回来才可以离开这间房子。” 他急急交待、匆忙离去。

      到了皇宫,皇后对国师突然一个人大驾光临很是不解,当她听说皇上病倒之后更是心急如焚,要去将他接回宫里。
      国师告诉她,皇上的病不重,但是需要安心静养,现在圣塔内由圣女照顾,比在宫里要好的快些,而且皇上也交待了,让皇后在宫里安心养胎,不要走动。
      他又唤来皇上身旁的侍女,将新帝最近几个月的饮食起居都细问了一遍,尤其是他一直服用的补药。
      居然从未停过。
      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唤来蛟龙,云晌驾着直奔云昕的住处。
      命蛟龙安待于那片大海旁,他飞身跑向那座城堡。

      院落里,云昕一家和乐融融,正在晒着太阳,一双小儿女环绕膝下,一派天伦之景。
      “爹爹,我要你抱?”小女儿伸出嫩藕般的小手。
      坐在轮椅上的父亲慈爱的将她抱在怀中,一抬眼却看见黑盔黑袍的云晌立在院门口。
      “呜呜呜,爹爹,那有个坏人,我怕?”小女孩被这漆黑之人吓到了,哭泣起来。
      “三哥,你怎么突然来了。”云昕又惊又喜,“彩儿、焕儿,这就是我经常和你们提起的三叔啊。”
      小女孩止住了哭泣,眨着大眼怯怯的看着。
      “你就是我那威震天下、无所畏惧的战神三叔?”稍大些、叫焕儿的男孩兴奋的冲到云晌跟前,“三叔,你好威风,你能把黑盔摘了让小焕看看么?”
      云晌迟疑了下,抬起手准备去卸下黑盔。

      “焕儿,不许无礼,国师的真容岂是你能说看就看的。”云昕斥道,“贞儿,将孩子们都带下去,我和三哥有话要到屋里去说。”
      云昕的妻子跑了过来,向国师行了个礼,急忙将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三哥,有什么话我们到药屋里去说吧。”云昕看着孤身突然驾临的国师,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房间里明亮而充满了药草的芳香。
      “四弟,上次五弟来你给他开药方了吧?”云晌开门见山。
      “是啊,”云昕很奇怪,“我发现五弟突然变的很健忘,就给他把了把脉,发现他内热盛、脉道扩张,脉形宽大,因热盛邪灼,气盛血涌,就给他开了几副调和温阳的药方,还将他给我带来的药材中的月蓝草一并放进方中,熬了让他服下。怎么了三哥,难道有什么不妥?”
      “月蓝草?他从哪来的?”云晌沉思了下。
      “他说是西面岛国进献的,我也只是在药典上见过,知道是调阳补阴的,很对五弟的症状,就一并开到方子里了。”云昕解释道。
      “呵呵,果然是很珍贵,这些小岛国还真会挖空心思来讨好新帝。”云晌很是气恼,起身告辞就要离开。
      “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五弟他怎么了?”云昕很是不安。
      “五弟没事,只是他现在贵为天子,不同以往,以后你这个良医若是给他再开药方,还是知会宫里的御医一起会诊吧。”云晌没有实言相告,“我也是路过,听五弟说你给他开的药方不错,顺便问问。都城那还有一些急事,我就不久留了,你们一家在这但凡有什么需要,只管写信到皇宫找五弟。”

      云晌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刚到院中,一直在那等着的小焕飞快的奔上来。
      “三叔,我要和你一起去打仗。”小焕抓住他的衣角昂首朗声。
      “三叔已经不领兵了,不过,三叔答应你,等你再大些就让你去军营中历练。”云晌抱起小焕,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怕眼前这个纯黑之人,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亲近。
      “焕儿,不要胡闹,快从三叔身上下来,三叔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呢。”云昕转着轮椅出来斥道。
      “过段时间,我会派人来接焕儿去都城,在那里给他找最好的师傅,让他修习兵法剑术,成为一个堂堂七尺铁血男儿。”云晌放下小焕,回首对着云昕承诺。

      圣塔内。
      云逸昏睡在那火红的床上,千瞳不安地守在一旁。
      “千姐姐。”云逸睁开了双眼,无力喊着身旁的女子。
      “小逸,你终于醒了。”她很是惊喜。
      “我这是在哪里啊?这不像是宫里啊。”他抬眼张望着。
      “这是你三哥的房间。”她心疼地抚摸着他滚烫的额头。
      “渴,好渴,千姐姐,我要喝水。”云逸舔舐着自己那干涸的嘴唇。
      她很是为难,“小逸,乖,你三哥吩咐了,现在还不能给你水喝,你先忍忍吧。”

      云逸无力地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房顶。
      “千姐姐,三哥还在生我气么?你说我要是这一病就一命呜呼了,你和三哥会不会难过,还会常常想起我么?”
      她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胡说,只是发个烧,哪里就那么容易死的。你一病倒你三哥都快急死了,哪还有时间生你气啊。”
      “千姐姐,自从恢复了记忆,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我就在那想,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不回海渊,我就跟着你留在陆地上,带着鲛光甲,周游各地,简单潇洒地生活着。”他喃喃而语。
      她苦涩地笑了,“都是做了皇帝、马上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像以前那样爱胡思乱想呢。”
      “千姐姐,其实我是一点都不想当这个皇帝,这个位子最适合的人还是三哥,这天下也都是他一手打下,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可他就是心无旁念,对父皇临终前的安排都逆来顺受,没有半点争执。对三哥我亏欠的太多。”他满眼都是内疚。
      千瞳无言以对,只能像哄婴儿那样拍着他,希望他能入睡,以减轻痛苦。

      没过多长时间,云逸痛苦的在床上翻滚起来。
      “千姐姐,我怎么好像在燃烧啊,我好难受,我要喝水。”
      眼看着他就要翻到玉床那边,千瞳急忙爬上去坐在玉木交接的地方将他拦住。
      阵阵寒意从身下侵起,同时又有烈火般的炎热炙烤着。
      同时被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冰灼,也是痛苦万分,但是为了不让小逸滚到这边来,她死死将他拦住。
      渐渐地,小逸安静了下来,她终于松了口气,期盼着那个人快快回来。

      太阳已经下山了,屋里的夜明珠璀璨着照亮了整个屋子。
      床上的小逸再次躁动起来。
      “水,水啊,我要水。”他又在那狂吼。
      突然,他向着紧紧拦着他的那个手臂狠狠咬下去。
      像是咬在了虚空里。
      灵囊做为负载灵力的灵物,不是平常的物体就能伤害的,天子的牙齿也不行。
      他赤红着双眼,决然的向着自己的手臂咬了下去。
      随着千瞳的惊呼,鲜血从他的手臂上汩汩流出。
      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小逸贪婪地吸食着自己的血液,像是个怪兽。

      “小逸,你疯了么?你被烧糊涂了么?那可是你自己的血啊。”她心疼的大叫着,去拽他的手臂。
      俩人在一起厮打着,一片狼藉。

      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的跃到床上,分开了两人。
      云晌将小逸的双臂背到身后,对着他凝神念起了咒语。
      终于,刚才狂躁如野兽的人安静下来,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小逸这是怎么了?”头发散乱、衣冠不整的千瞳哭着看着床上的人。
      “魂肉芝的大忌月蓝草居然被他同时食用。”云晌摇着头,这么凑巧的事偏偏就发生在了他身上。
      “月蓝草?和魂肉芝同食会怎么样?”她很不解。
      “两种都是稀世良药,哪种单独服用都能延年益寿,补体健魄,偏偏二者万万不可同服,否则就是夺人性命的慢性毒药。”云晌苦笑着。
      她跌坐到了地上。

      “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能找到法子救他的。”云晌向屋外走去,“今晚他应该不会醒了,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去密室查找良方。”

      她无法安睡,伏在床头,整夜看着床上那苍白枯黄的脸,泪水不禁一次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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