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长暗恋我这件事》扫地长鲸

5、第 5 章

　　校园公交车上，林初白坐在最后一排，靠着窗假寐。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后，车厢里乘客寥寥，几名女生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聊天。

　　忽然，一名女生捧着手机发出一声低呼，其他人都凑了过去。

　　她们音量并不高，七嘴八舌的也很难听清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林初白突兀地捕捉到了接下去的谈话内容。

　　“卧槽数院研讨会江寒年去了？！”
　　“嗯？！名单上不是没有他吗？？？”
　　“你看这是不是他？官网图片播报。”
　　“卧槽真是！淦！亏了！我本来有名额的！”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 啊啊啊江寒年好他妈帅噢(′▽`〃)”
　　“……”

　　正叫闹着，其中一个女生忽然“嘘”了两声，小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车厢便骤然安静下来。
　　下一秒公车站台停靠，车门开关声响起，车上顿时只剩林初白一个。

　　正竖起耳朵打算偷听的林初白：“……”

　　三秒后，林初白在只剩他一人的车厢中睁开眼，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发了会呆，而后慢吞吞地掏出手机，登入了官网。

　　鲜少会上官网做些什么，林初白有些不太熟练。

　　他慢慢地一边浏览一边下滑，看到标题名为“我校数学科学学院举办课题研讨会”的今日时讯时，手指一顿，点了进去。

　　下一秒，站在演讲台后、正垂眼调整麦克风高度的江寒年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是非常养眼的一张抓拍。
　　江寒年左手搭在麦克风底座上，右手正捏着金属软管上抬，性感的喉结和优越的下颌线在聚光灯下异常惹眼。

　　林初白捧着手机，很快地眨了下眼。

　　拍摄角度的原因，并看不到江寒年的眼底，他却无端从这散漫的姿势中品出了一点凌厉的味道，仿佛——
　　这就是他的主场。

　　*
　　食堂里，林初白点了份青菜瘦肉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简叙拎着包子豆浆，哈欠连天地坐到了对面。

　　“困死我了，早八是什么人间疾苦……”
　　简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抬眼看见林初白安安静静坐在对面喝粥，整个人干净又清爽。

　　两相对比之下，自己简直邋遢。简叙不由羡慕：“小白，你长得真好看，真的，气质一绝！”

　　林初白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见他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简叙遗憾地叹了口气：“也就你这性子能这么低调了，要我有你这脸蛋，我立马进军娱乐圈！”

　　“噢对了……”简叙塞了一大口肉包子，说话嘟嘟囔囔的，“你知道经管学院那个男的吗？”

　　林初白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恶劣事迹被拉了个pdf那个！”简叙一聊八卦整个人都精神了，“作弊偷窃聊骚霸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狗东西做不出来……你没听说？”

　　林初白诚实道：“没有。”

　　“那我可就得跟你说说了。”简叙掏出手机一顿操作，“也不知道哪个大神建的pdf，在论坛传疯了都。还都是实锤，聊天记录都有那种，估计是把人电脑给黑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计院这么牛？”

　　下一秒，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显示简叙发送过来一个文件。

　　“我把pdf发你微信了，当避个雷也好。”简叙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听说他是个gay，这次被挂就是因为不小心骚扰到某位大佬，好像是给别人寄骚扰照片什么的。”

　　“照片？”林初白喝粥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简叙，重复道，“你说他给别人寄骚扰照片？”

　　“是啊，没想到吧？”简叙挠了挠头，“你长得这么好看，记得保护好自己……”

　　后面的话林初白没听清，他拿起手机接收了简叙发过来的文件，认真地翻阅起来，试图从中找到发布者的蛛丝马迹。

　　他看得专注，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有两个人走到了他们的座位旁，直到路乔的大嗓门响起，林初白才猛的反应过来，下意识摁灭了手机。

　　江寒年就站在他身后，见此挑了下眉：“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声音近在头顶，林初白后背一下子绷直了，两秒钟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学长。”

　　“嗯。”江寒年拉了一下他左手边的椅子，问，“介意拼个桌吗？”

　　“不介意不介意！”简叙认识他们两个，先一步回答了，“人多热闹！”

　　林初白抿了抿唇，默默把手机放到了右手边的桌面上。

　　他刚放好，余光就瞥见隔壁伸过来一只手，手指打开，圈在他腕上量了量。

　　林初白整个人僵了一下。

　　好在江寒年马上就收回了手：“吃这么少，怪不得瘦。”
　　语气淡淡的，似在不满。

　　林初白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闷头喝了口粥。
　　他听见江寒年很轻地笑了一下。

　　简叙和路乔都是话多的，坐到一起就开始侃天侃地，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们很自然地聊到pdf事件。

　　“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简叙怒而捶桌，“这种垃圾就该开除学籍！”

　　路乔啃着包子嗯嗯啊啊附和：“就是就是！垃圾！”

　　林初白：“……”
　　他瞥了瞥隔壁，江寒年慢条斯理地喝豆浆，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林初白又默默把视线收了回来，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就骚扰照片一个共同点，更大的可能是这个人和给他送照片那个压根不是同一个。
　　况且，虽然江寒年说要管，但这件事毕竟与他无关，哪里值当花费这么大力气、建一个那么长的pdf？

　　他们不过就是刚认识不久的同学而已。

　　林初白正走神着，简叙一句话又把他拉了回来：“啥？！你知道这pdf谁建的？！”

　　路乔：“昂。”
　　简叙：“哪个大神这么牛逼啊？”
　　路乔努了努嘴：“这不就坐我对面呢吗。”

　　简叙傻愣愣的：“你对面？谁啊？”
　　“江寒年啊。”

　　林初白一愣。

　　简叙看上去下巴要掉了：“啊？”
　　“不信啊？”路乔问。

　　“不是，我就是有点惊讶，我以为学霸都很忙没时间管这些来着。”简叙说，“建那个pdf要很久吧？”

　　”是啊。”路乔张口就来，“老江做了好几个通宵呢！看着都累人，我估计没几人能做得来这工作。那人也是倒大霉了，这世上就没我们老江认真起来搞不定的事儿！我一开始看他这恨不能把人生吃的势头，还以为那人把老江啥宝贝偷了呢……”

　　路乔噼里啪啦吹了一堆，江寒年难得没有嫌他吵，只在路乔问他“是吧？”的时候，冷冷回了句：“吃的也堵不住嘴？”

　　林初白捏着勺子，听得一怔一怔的。
　　他转头正要说些什么，江寒年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那个人重大考试作弊的举报已经提交给校方了，说三个工作日给回复。原本想直接告诉你结果的，没想到你会看到论坛上那些，”
　　江寒年手肘靠过来，很轻地蹭了他一下，声音轻轻的，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讨奖励：“建pdf发论坛是因为我自己气不过，觉得我太费心的话……小学弟什么时候请吃个饭？”

　　林初白抿了抿唇，略微扬首，直直望进江寒年的眼底。

　　江寒年眼巴巴地任他看。

　　有那么一瞬间林初白觉得心跳似乎漏掉了几拍。

　　不过几秒钟，他率先别开视线，低头用力捏了捏勺子，开口声音轻轻的：“我不太会选餐厅，你定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