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亦何欢》炼达

8、第 8 章

　　林家一天之中接收了两个“从天而降”大女儿带着她所谓的男朋友从天而降，跟着他们的另一个从天而降是大女儿的肚子，她说她怀孕了。

　　沈俊生拘束的坐在林家客厅沙发上，一副罪犯等待判刑的模样。林亦欢紧挨着坐在他旁边，其亲密状有向爸妈挑衅的意思，其实她更多是想给沈俊生打气。林妈为之气结，目光时不时的锥子般的扎他们一下。林爸则在一旁默默的摆弄桌上的茶具。

　　“你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说吧！接下去打算怎么办？”林妈道。

　　林亦欢不开口，她要把这个表现的机会让给沈俊生发，她相信他会回答的很好。

　　沈俊生先是叫了声叔、姨，接着声音诚恳的道：“我知道因为我们的事，不，因为我给你们添了很多困扰，我感到很抱歉！我跟亦欢是真心相爱，现在我不敢跟你们保证会让她的生活大富大贵，但是，请相信我，这辈子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过得幸福。”

　　林妈冷笑了一声，道：“孩子出生后你拿什么养他们？拿你那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

　　林亦欢忙插嘴道，“妈，我们公司有产假，我可以上到快预产期了在请假，有工资的……”

　　妈妈一双怒目看向不争气的女儿，“没跟你说话，我在问他。”眼睛看向沈俊生，以眼神再次询问。

　　“姨，叔其实……”

　　“其实如果小孩生下来您愿意帮我们带那是最好的。妈！现在就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有都有了难不成让我去打掉吗？”

　　林妈再次气结，“好，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其他问题我也不纠结，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全当没我这个妈。”

　　林爸忙在一旁陪笑道：“你看你说的什么气话，有事好好商量……”

　　“我说的气话，那你怎么不说，从来都是这样，一遇到事都是我在前面当坏人，你在后面当好人。成，这事我不管了，你管吧！”丈夫不跟她统一阵线，同仇敌忾就算了，临了，还反过来指责她说的都是气话。

　　“妈，您别得理不饶人啊！我们这不是回来跟你们商量了吗？我跟俊生决定了，先把结婚证领了，至于酒席婚礼什么的过几年再补办。你们看怎么样？”

　　林妈愤而起座，高声道：“你们这是回来找我们商量的吗？都决定好了还商量什么。”尔后，转身上了二楼。

　　沈俊生手足无措，林爸尴尬的对他笑了笑，说：“你别介意啊！她妈有时候脾气急了点，过后就好了，来，喝茶。”

　　沈俊生道了谢，心里十分感激林爸的豁达。

　　林爸又朝女儿使了使眼色，林亦欢会意，起身上了二楼。

　　林爸把女儿支开，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沈俊生，无声的叹了口气。坦白说他对沈俊生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态度谦逊，没有时下年轻人的轻浮，说起话来言词恳切不卑不亢，是他中意的类型。

　　“我这三个儿女啊！就阿欢跟她妈妈的脾气最像，犟，一旦认定的事物很难为旁人左右。但是这么多年她妈妈就没能犟过阿欢，包括她上大学，包括这一次。”林爸声音幽幽，无奈的摇摇头。

　　“叔，其实亦欢没有怀孕。”沈俊生说，当初林亦欢提出这个假怀孕的主意时他就反对。但她坚持，说只有这样才能让爸妈接受他们，还说可能刚开始不那么心甘情愿，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没有异议了。但他实在不会说谎，刚刚如果不是林亦欢打断，他已经把实情说出来了。

　　林爸道：“我们知道她没怀孕，自己养大的女儿，脾气、性情又怎会不了解。但是，假的又怎样？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把假的变成真的。”

　　沈俊生讶异，原来他们自以为在林爸、林妈面前耍了个小聪明，却只不过是献了一次丑。

　　林爸眼睛看向一个目光所不能及的过去，像是自言自语，“这孩子跟着我们吃了太多苦了，我跟她妈妈一直以来都对她心怀愧疚。你也别怪她妈妈情绪激动，为了这事她妈也没少哭。我们就想她嫁的离我们近点，日后也好有个照应。我看得出来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也相信你会对阿欢很好。但是生活不是单单靠你对她好就行的，生活更多的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请你理解我们的父母心。”

　　房间里妈妈坐在床沿暗自抹泪，看见女儿进房，赌气把脸撇向一边。

　　林亦欢挨着妈妈旁边坐下，双手抚上妈妈的肩膀。“妈，不至于啊！好了、好了，女儿错了，对不起好不好！”林妈不吭声，起身走到门口掩上房门。

　　“妈问你，你去过他家没”她压低声音，潜意识里不想让楼下的人听到她们的谈话。

　　“今年五一跟他去过一次。”林亦欢心虚的回道。这事也是背着爸妈的。

　　妈妈无心纠结这个问题，又问，“怎样？是不是像你表哥说的跟他父母、弟弟一起住老宅，是不是家里穷的连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

　　“妈，我爱的是他这个人！嫁的也是他这个人，身外之物以后都会有的。”林亦欢没好气，老拿人家家里条件说个什么劲，她记得她爸妈不是最讨厌那种嫌贫爱富、见高踩低的人吗？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同样不能免俗啊！

　　林妈微微提高音量，“这么说你表哥说的都是真的，阿欢啊阿欢！我真没想你傻成这样……”话没说完，声音再一次哽住了。抽抽噎噎，“你看看这几年上门说亲的，最差的条件都比他好几倍，你愣是一个都没相中。我们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我们贵在家风好，为人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你看那些上门说亲的，一般人家都不敢往我们家凑。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但凡手脚勤快点的，至于生活过成那样吗？”

　　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跟着爸妈吃了太多苦了，如果不是爸妈没用，现在的你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妈妈只要一想到你就心疼。现在我们只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衣食无忧过得幸福即可。偏偏你又……”林妈情不自禁，话已说不下去。

　　林亦欢也跟着红了眼圈，“妈，我知道你跟爸都是为了我好，但是妈，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让我自己做选择好吗？以后是好是坏我谁也不怨。”

　　“妈，俊生人真的很好，请相信他，也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好不好？”

　　林妈道：“人好能当饭吃能当衣服穿吗？妈妈看过多少热恋中的男女，谁不说对方好。不顾父母反对死活要在一起，到头来呢？有好结果的有几个，就是没离的大多也过的不幸福，为了生活琐事三天一打，五天一吵。妈不想你重蹈她们的覆辙，贫贱夫妻百事哀，以后后悔都不及了。”

　　妈妈说的话林亦欢不可置否，她就有一个高中同学，嫁的老公家里也穷，当初也是不顾父母反对嫁的。后来那男人染上赌博、不仅把自己的工资拿去赌，还强迫她把工资积蓄都拿出来。不给，打。常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最惨的时候甚至自杀过，现在离婚了。但是她也有一朋友，嫁的老公倒有钱，做房地产的，住的别墅豪宅，开的奔驰宝马。副驾驶的香水味每天都是不同的味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老公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吵过，、闹过，有用吗？为了两个孩子还不是咬碎牙和血吞。可见，穷富并不是不幸生活的根本原因。

　　林亦欢把手搭在妈妈的手背上，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妈妈，一字一顿，“妈，什么都别说了，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请成全我，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