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魔星水浒传》东旭鹰

40、第七卷 第四章 梦 以公请私

　　（本章为第一人称视角）
　　“你说扈青会不会有男朋友了？”
　　当王英第三十七次问我这个问题时，我终于忍不住改变了答案： “拜托，我只是一个回不了家的幽子，也就是你们眼中的外星人啊！这么专业的问题，你能不能向本地人打听？”
　　王英真听话，立刻在房间里扫视四周，目光先后经过来自首都的宋江和杜兴，又经过来自江州市的李逵，最后还是落到我身上： “可是这里没有本地人啊？”
　　我：（怒）没有本地人，你也找个有异能可以帮你查出答案的人，好吗？
　　这次，我终于成功地把王英的眼神从我身上转移到杜兴处。
　　杜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的易容异能瞒不过扈青，更别提打听她的心思。不过……要说本地人，我倒是在这天珠市有个同行朋友，身为记者，他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本地特警队长的情况吧？
　　王英：太好了，他叫什么名字？
　　杜兴：石秀！
　　我：（惊愕瞪眼）石秀？“拼命三郎”石秀？
　　杜兴：（略惊）对啊，你还知道他的绰号，这个可是他战争年代的绰号？
　　我：你是说石秀是跟你一样的记者？
　　杜兴：对啊！
　　我：（抱头）天啊，你们这个星球太混乱了。秦明、施恩成了西方人，擅长书法的萧让成了素描师，杨志不押生辰纲反而押送我，就连卖柴的石秀都能当记者了！我真受不了了！
　　杜兴、王英、李逵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跟我同生共死的宋江自然心知肚明，他却一本正经地反问我：
　　“肥鹰……不是……老鹰先生。
　　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来看，我们星球上的恩特·斯德与皮卡·金森，在你们星球的故事中成为东方人。
　　我们的街头素描师，在你们星球的故事中变成擅长书法。
　　我们的司法部高级警官杨志，在你们星球的故事中去押运石头。
　　我们的记者石秀，在你们星球的故事中去卖柴。
　　我能不能认为，贵星球的故事实在是太混乱了呢？”
　　宋江一席话，让我顾不上计较“肥”字而随即陷入沉思。对啊，反过来看看，混乱的岂不是我们的《水浒》故事？
　　不对，不对，差点让这个说死“影忍流火帅”的家伙给忽悠了，这里的人物可是《水浒传》故事的映射加折射啊！……不过，是不是也能认为，《水浒传》是对这个星球现实的映射与折射呢？
　　正当我沉浸在爱因斯坦相对论与镜像宇宙奥妙规律的思索中，王英却不耐烦了：
　　“我才不管你们谁混乱，谁不混乱。杜兴，帮我去问问那个石秀，到底扈青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杜兴：（怪异）我说，她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王英：（尴尬）那个……她哥哥扈成牺牲前嘱托我照顾扈青啊，我……我……我怕扈青被人骗了！
　　李逵：（撇嘴）那个女特警那么吓人，谁敢骗她啊？
　　王英：不管，杜兴你快帮我查。不，……干脆你把那个石秀电话转给我，我亲自问。
　　我：（插嘴）王英，你知道吗？在我们星球的《水浒》故事中，你有一个妻子叫扈三娘。
　　王英：（惊喜）是吗？对了，扈青有个大哥，从小夭折，说起来，扈青也是排老三……
　　我：（不紧不慢）不过，在《水浒》故事里，你这个王英是个小矮子。如果你不是小矮子，未必能娶到美女警察。唉，这镜像宇宙的映射与折射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王英面前恰巧有一面落地镜，他望着自己伟岸的身材，满面哭相懊恼不已：“真是这样吗？早知道就不让我爹妈把我生得这么魁梧了……”
　　李逵：（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嫌弃自己魁梧的！
　　宋江：好了，王英，这个老鹰说话没几次靠谱的，还是赶紧让杜兴向他同行打听一下吧！
　　杜兴：好，好，马上，稍等，我这就拨电话。（当电话拨通）喂，石秀吗？我想向你打听一点事……（大惊）什么！发现变种人袭击蓝区，在哪里？好，我立刻过去！
　　听到有变种人出没，我们不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胡说八道，赶紧跟着杜兴冲了出去。
　　当我们从地下区赶到灰区时，却连那栋通往蓝区事发点的大厦都进不去。因为，整栋大厦已经被封锁，该大厦的白区“蘑菇”也早已紧急升空。
　　杜兴尝试着给石秀打电话，幸亏已经接通，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我们终于找到了石秀他们。
　　所谓他们，是指石秀和他的另外两个朋友杨雄、时迁。
　　三个人都是异能人，也立刻注意到我这个传说中普通人看不见的外星人。
　　我们换了个安静点的酒店雅间，尽情交谈，才对彼此情况初步了解。
　　让我欣慰的是，虽然刽子手杨雄在这个时空改行当了大律师，但时迁还是坚守了本色，坚定不移地从事着盗贼这个行业。
　　不过……只是耍弄警察，从来不拿赃物，这与我想象中的侠盗还是大相径庭。
　　本来王英是为了打听扈青的私人问题，才想联系石秀。但现在他跟我们一样，兴趣点全部转移到变种人上，遗憾的是这次他们根本无法赶到出事地点。
　　只是那莫名其妙的裴如海（好熟的名字）利用异能留下的“遗言”，貌似有那么一点意思，但究竟他最后所指是什么呢？
　　另外，作为第一次案件发生时，时迁所亲眼目睹的怪物，我总觉得仿佛以前整理《山海经》鬼怪资料时曾经见过。
　　可惜我的记忆力不好，所有资料都在家中电脑的文档里，而幽子是不可能携带电脑过来的，自然也无从查起。
　　宋江：杨律师，你说那个人最后指的是你胸口的这行字？
　　杨雄：没错……我就是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意思。
　　我：（恍然大悟）对了，他一定是说变种人和你们协会的主席有关，你们协会的主席是谁？找他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这英明无双的推理极具杀伤力，立刻让在场大部分人默然无语。
　　李逵也是极力赞成，跟着煽风点火：“对对对，说不定你们法律协会主席就是变种人的幕后黑手。杨大律师，你一定知道那个人的底细是不是？”
　　杨雄：（轻咳）没错，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
　　我：（兴奋）快说说，那个人叫什么？住什么地方？
　　杨雄：那个人就住我家……
　　李逵：哦？是你同居好友？
　　杨雄：不……那个人就是我……
　　我和李逵的满腹兴奋立即如同被冷水浇灭，无疑这条线索是错误的。如果杨雄就是真凶，死者有必要大费周折地使用异能向真凶本人告密吗？
　　宋江：……杨律师，这服装是你们协会专用的？
　　杨雄：是的。
　　宋江：那服装订制厂家会不会有问题。
　　杨雄：这是首都来的衣服，厂家绝对可靠。
　　宋江：那或许就是跟那行字有关系。
　　我：（不耐烦）那不就是回到我刚才的思路上了吗？
　　宋江：不，也许不是所有文字，而是其中的几个……杨律师，你衣服什么时候蹭脏了？
　　宋江一提醒，我们立刻也发觉了这点，只见那行“天珠市法律协会专用服装”，有两个字似乎被涂黑。
　　杨雄使劲蹭了几下，黑色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有所增强。而这两个字就是“天珠”。
　　杨雄似有所悟，立即按下按钮，喊来服务员结账。
　　但是，服务员却微笑回答：“先生，你们的饭费已经被人结了。”
　　杨雄：（皱眉）谁给结的？
　　“杨大律师，是我！”
　　好熟悉的声音，我还在思索哪里听过，王英却惊愕站起：“扈青，是你？”
　　扈青：（打发走服务员，关上门）不好意思，我有事想请几位跟我去见个朋友，包括你这个外星人。
　　我：你果然是异能人。对，你肯定是的，毕竟你也是我们要找的人。
　　扈青：（皱眉）你要找我？为什么？
　　李逵：因为你是王英的媳妇……
　　王英：（匆忙堵住旁边李逵的嘴）那个，扈青别听他瞎说，他是胡说八道的。
　　扈青：哼，他怎么说我不管，你不要跟外人胡说八道就好！
　　王英：（冷汗冒出，撒开李逵）当然，不敢，不敢……
　　扈青：各位，我已经用最短时间查出，各位大部分人都跟变种人案有些关系。杨律师的未婚妻被变种人所害，时迁出现在变种人案发现场，宋先生与外星人先生，在阳谷市都曾牵扯入变种人案。而且你们跟杜记者、李先生，还有这个烦人的王英，都特意去过我市案发地，看起来对此案是很有兴趣。这位石记者，也刚刚离开我市第二次出现变种人的蓝区事发地。既然各位对此案都有极高热忱，我想邀请各位去见一个人。
　　李逵：（警觉）见谁，不说清楚我们不去！
　　扈青：不去你们就不可能知道是谁？去不去自愿，我不强求。
　　当扈青走出雅间，有异性没义气的王英第一个追了出去。
　　第二个则是太有义气的杜兴，都没跟我们商量，就紧紧追随王英脚步同行。
　　连锁反应先后在我的新旧朋友们产生，直到屋里只剩下了李逵和我，我们互相呆望几秒钟，便慌忙冲出雅间……
　　乘坐扈青驾驶的封闭式面包车，我们似乎从灰区升起，进入蓝区轨道。
　　我很想欣赏一下天珠市蓝区的风景，但是所谓封闭式轿车，就是窗户完全无法透光。
　　这如同我曾经看过的某部吸血鬼电影中，那种专门供吸血鬼白天驾驶、却不必担心阳光侵入的特殊车型。
　　驾驶员面前则有几个屏幕，将附近场景一一摄入，但位于后座的我，距离远再加上我有些散光眼，根本无法欣赏屏幕里的画面。
　　当车门打开，我们已经置于完全不知所在的神秘通道中，我回首望向气垫车进入的方向，两扇大门正稳稳关闭，将门外景色完全阻断，仿佛我们陷入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之中。
　　沿着有层层警卫守护的通道走了大约几分钟，终于来到同样不见光亮的大屋之中。
　　说来真讽刺，当人们身处灰区之时，只能透过层层蓝区与白区轨道，仰望天空，渴望享受那遥不可及的明媚阳光。如今，我们来到蓝区，却依然得不到丝毫温暖光芒。这种隔离式房间的设置，真是暴殄天物。
　　房间的主人只有两位，我记得是在案发现场见过的局长和那个特工头子。
　　虽然已经不是和我第一次见面，但那个老局长还是自我介绍起来：
　　“各位好，虽然你们大部分人对我都已不陌生，但面对目前我们司法业内传说的沸沸扬扬的宋先生与外星人，我还是要郑重表明一下身份。我是天珠市警察局长——切瑟尔·列特，这位是来自安保局的高级特工——莱伊·逊尔。我知道各位有太多疑问，先请坐，我们再慢慢交流。”
　　我们才刚刚落座，李逵就忍不住嚷起来：“到底叫我们来有什么事，我们很忙的！”
　　我晕，从江州市到天珠市，除了看你忙吃、忙睡、忙打架、忙跟随，你李逵到底哪忙了？
　　但别说，那局长还真信了。
　　列特：让各位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到这里，实在是不好意思，但变种人屡屡伤害无辜市民，我们只能请求各位帮忙。
　　杨雄：（冷冷）如果警察局都不能捉拿真凶，我们这些平民更是一筹莫展。
　　逊尔：呵呵，一筹莫展，这可不像是“破空斩”杨雄应该说的话。
　　杨雄：“破空斩”已经是过去的名字了，现在是和平年代，一切都是用法律来说话。
　　逊尔：但法律需要证据，目前我们警方取证有些困难。
　　宋江：有什么困难，难道跟天珠集团有关系？
　　宋江此言一出，列特、逊尔、扈青都颇感吃惊。
　　列特：你怎么知道的？
　　宋江：在天珠市，除了天珠集团，谁能让警方连取证都不敢？不过，你们为什么会认定此案与他们有关？
　　扈青：这要感谢你们当中的某一位取走又放回的耳环。
　　时迁：（紧张）那个耳环你们查清楚了？
　　扈青：是呀，真感谢这位做事还算谨慎的人，虽然取走了耳环，不但没有留下指纹，也没有破坏耳环上的一切证物。
　　杨雄：那耳环……到底有什么问题？
　　逊尔：杨大律师，稍安勿躁，我们发现那耳环上有变种人的胃酸，也有……您未婚妻的DNA，而且我们怀疑是耳部的DNA。对于您未婚妻的不幸，我们深表遗憾。
　　杨雄：（神情复杂）我……我只想知道你们查到了什么线索？
　　逊尔：我们查到了这副耳环的买主，他是天珠集团的保卫部部长。我们立即部署了监控跟踪。但说来就这么巧，狗仔队刚刚启动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在第二起变种人案件中失踪了。
　　杜兴：什么？你是说今天发生的那个案子？
　　逊尔：是啊！这太过凑巧，或者说，也许是什么人特意安排的。
　　石秀：请问……失踪者中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人？
　　列特：事发地点在蓝区的某家，我们比照了天眼录制的客人，又在案发时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对比了人员。失踪人共有二十七人。现场取得的证物和人体组织正在进行DNA对比，比较著名的除了这个天珠集团保卫部部长，还有就是臭名昭著的天逸帮掮客——裴如海。
　　石秀：……果然有裴如海……
　　列特：石记者，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石秀：那是因为……
　　李逵：（不耐烦）行了行了，你们一直说那个什么保卫部长，他没有名字的吗？
　　列特：呵呵，对不起，因为在天珠市里，他也算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我就忘说了，他的名字叫“栾廷玉”！
　　我：（惊）什么，栾廷玉？栾廷玉的栾，栾廷玉的廷，栾廷玉的玉？
　　扈青：（皱眉）你们外星人都这么贫吗？你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对了，天珠集团的董事长姓什么？是不是姓祝？
　　列特：没错，是祝家老三祝彪。
　　我：（惊喜交加）他的两个哥哥叫祝龙与祝虎？
　　列特：当然了，这可是全国知名人物。不过奇怪的是，祝老爷子去世的时候，竟然将大部分股份给了小儿子，大儿子与二儿子却只能分别当总经理与副经理。
　　我：（拍腿）不用查了，这变种人案一定是这三个祝家兄弟弄出来的，我家乡的小说《水浒传》里，这三个是著名的大坏蛋。我相信天珠市所有罪案的背后，一定是他们三个在作怪。赶快把他们抓起来，不然要死更多人的！对了，杨雄，你那衣服上的暗示，不也是“天珠”吗？肯定就是说他们三个！
　　扈青：（没好气）外星人，就凭你们家乡的一本我们都没看过的小说，你就要我去抓三个在国内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我不知道在你的故乡办案是否会如此轻率，但我要告诉你，这里是法治社会，一切要讲证据。
　　李逵：（怒，起身）怎么？我兄弟就不能作证了？
　　扈青：（也怒起身）他能作证吗？法官如果不是异能人，都看不见他。就算能看见他，就凭他说的那几句话，任何一个三流律师都能驳倒。
　　王英：（起身劝）都消消气，都消消气，都是自己人。
　　李逵、扈青：（齐推王英，异口同声）谁跟你自己人？
　　逊尔：咳咳，好了，别吵了。不好意思，外星人朋友，虽然我们也怀疑变种人案与天珠集团高层有关，但是证据还是需要找的。
　　列特：其实，我们希望借助时迁的力量，能到天珠集团去寻找线索。
　　时迁：（变色）你们开玩笑吧？天珠集团跟龙潭虎穴一样，可比你们警方以前防备我的任何要地都危险百倍，而且……如果变种人真的是他们弄出来的……
　　逊尔：没错，我们充分考虑到这一点，说实话如果不是天珠集团社会关系过于复杂，让我既争取不到搜查证，也不敢派遣特工引起纷争，我也不会让一位公民去冒险。不过，如果有这几位神通广大的朋友相助，再加上一位知道不少莫名其妙信息的外星人朋友，你的安全系数会增加不少。
　　时迁：（苦笑）呵呵呵呵，你可真有信心，反正冒险的不是你……
　　杨雄：好，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为了巧云，就算这件事有违法律，我也义不容辞。
　　石秀：大哥肯出手，我也会帮忙。
　　时迁：……你们两个都答应那么痛快，我还能说什么？
　　杜兴：嘿嘿，我对真相最有兴趣，算我一份。
　　王英：（犹豫不决）那个……我……
　　扈青：（冷冷）你怎么样？
　　王英：（打了个冷战）我绝对不能不去，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李逵：嘿嘿，这才是男子汉吗？打变种人，绝不能少了我一份。
　　他们慷慨表态之后，目光最后都集中在宋江和我身上。
　　我：（赶紧说）我只是个普通的迷路者，什么异能都没有的。那个……但是宋江去，我就去！
　　在我成功地将大家疑问眼神转移到宋江身上之后，这位貌似沉思许久的家伙却问出一个古怪问题：“列特局长，请问你是否认识本地玄元社异能人？”
　　列特：这个……玄元社异能人一向身份神秘，而且活动在地下区，我这里没有备案啊……
　　逊尔：那个……我倒是认识一个……
　　列特：啊？你知道？真不愧是安保局高级特工啊！
　　逊尔：……他……本来应该是我的亲人，但已经很久不跟我联系了，我利用特工身份才掌握到他的动向，你们到地下区登云酒吧去找那里的唱片骑士，他的名字叫……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