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仙想成亲》闲人蔡

21、透雪红梅开

　　张青竹端着水盆进来，替晋晓梳头。全程带着微妙的笑容，晋晓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昨夜秦成洲似乎心中有事，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晋晓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也没秦成洲的矜持，主动撩拨下，最后擦枪走火。

　　今日的早膳有些丰富，还多了点滋补的东西。晋晓有些无力，是昨晚动静太大还是这秦家的丫鬟都八卦，搞得全院子都知道了似的。

　　晋晓来到回春司的药田。赵真今日没有在写文章，拿着锄头在药田里干活。一个天境的高手，拨弄着泥土和草苗，像是凡人农民一般。晋晓跟着他旁边帮他除杂草，正经种田他还不会。

　　赵真扭头看了眼他：“昨晚过得不错啊”

　　晋晓没有理这个老不修的，转移话题：“老头你为什么要亲手种这么多草药？”

　　赵真：“我乐意。”可以，这个回答很赵三长老。“亲手栽种时，能感受一株草药的生长变化，他们的药性与配伍。”

　　“况且草药安静又听话，照顾他们我开心。”

　　每当赵真遇到问题困难时，他喜欢侍弄这些草药，熟悉的药香味会让他感到宁静。渐渐地便成了一种习惯，在这片药田中也常常能得到灵感。

　　晋晓说：“我研制出一种驱虫药，用了四核苏作为佐药，喷在叶子上，虫子吃了叶子后会僵硬死去，又不容易残留在叶子上。”

　　赵真眼前一亮：“好办法。哈哈哈，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世间创造这么多灵草灵植，除了治病入药，应当都有其价值和作用。”

　　然后拍了拍晋晓的肩膀：“是个种草药的好苗子。”晋晓并不想继承这块药田。

　　两人一便干着农活一边随意地聊天。

　　晋晓想起个事：“我刚看到告示栏上贴着一个什么四艺作业？”

　　赵直突然笑了：“内门弟子考核的第一项，提前一个月让你们准备下。”

　　内门弟子的考核分为四艺、申论和炼境。其中四艺考察琴棋书画，诸位弟子要提前构思并创作出自己的书画作品，交给问道司评分。

　　晋晓除草的手一顿。

　　赵直知道他在想什么：“所有内门弟子都要参赛。”

　　晋晓撑住：“我其实有些底子，还有一个月可以学习。”

　　他会拉二胡，下斗兽棋，书法不错有二师兄的一两成功力，画的大头人师傅和秦成洲都说好看。

　　赵直嗤了一声：“跟秦成洲学吗，那挺好的，你加油加油或许可以青出于蓝。”

　　秦成洲的四艺没有也没有赵直埋汰的这么差，至少是秦家里最好的还进入了半决赛。

　　晋晓到养性阁的二楼，这里摆放着历届的优秀作品，予以后人欣赏，观摩学习。其中有一个棋局是两年前的作品，落款是秦成洲和姬御明。

　　晋晓看着这复杂磅礴的棋局，想到之前玩斗兽棋也被秦成洲打败。算了，棋艺无法速成一个月改变不了什么。

　　转身看向书画区。晋晓没学过什么君子六艺、文化四艺，身边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二师兄擅长教过他一些。晋晓即使不懂，也能看出这些作品的优秀和震撼。仙盟培养人才不只是修为，还有心性。

　　最吸引晋晓的是其中一幅画。画的是从天上俯视的看到的群山，巍峨蜿蜒的山脉，河流也变得宛如细线，山和水融为一体。笔法大气，带着睥睨天下的意气风发。

　　晋晓感受着这画中表达的宽阔意境，当你看到整个世界，想着天下众生，似乎个人得失与琐事烦恼都不过那山上一棵树河里一滴水。

　　晋晓抬头，这幅画的题字是“鹰”，落款是宋清楼，仙灵捌贰伍年秋。是十年前的画。

　　晋晓知道宋清楼，最年轻的宋家家主，源脉司执事，性格阴沉多变，行事狠辣诡谲。

　　二师兄沈卓在他身边呆了八年。

　　宋家的后花园里。

　　这个花园外人不曾进来过，不然又是宋家富可敌国，奢靡铺张的一大佐证。

　　各种名贵异常的花种在一起，姹紫嫣红。令人惊讶的是一株透雪红梅竟然在春夏交界时盛开了，仔细一看会发现这株梅花的泥土中放了一个控温阵法，用灵石维持了低温，使灵梅仿佛身在寒冬。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花常开。

　　沈卓推着轮椅，宋清楼看到那株梅花有些惊喜。前两天他对着未开的灵梅沉默片刻，今日灵梅便开了。

　　宋清楼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看着那朵盛开的红色梅花，雪红灵梅的奇妙处在于每片花瓣都是白色渐变为红色，白如雪红如血。这花瓣尖最红，红到似乎要滴下什么。宋清楼抬起手抚摸着这片红。

　　这些花都是沈卓按照他的喜好种的，他虽然喜爱看鲜花盛开，却不愿去碰那泥土和蜂虫。

　　沈卓默默站在一旁，一身青衫面色温润如玉，像是下一刻便能吟出一首诗来。他没有看花，他在看赏花的人。

　　即使是单独两人呆在院子里，宋清楼每日也是要打扮精致，他喜爱镶着金线的白袍，要穿最华丽昂贵的锻，配最精致剔透的玉，鞋子用的也是最好的料子。

　　宋清楼的容貌与同父异母的宋清玉有些相似，但美得更张扬。当年宋清玉被称为东洲第一仙子，出嫁时一身红衣倾倒众生。沈卓想着，宋清楼若是穿上一身红衣，定会更加惊艳。

　　外人都说宋清楼阴晴不定，心狠手辣，但沈卓知道他其实是有些懒散，也厌烦与他人多说。别人献上各种奇珍异宝也难换得宋清楼开心，他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失去，即使富可敌国也换不回来。

　　花丛里跑出一只猫来，这猫并不好看，毛色斑驳还有几毛有些秃，右边的后腿似乎有伤走起来一瘸一拐，脸上也有些伤痕，偏狭长的猫眼充满警惕戒备。

　　这只猫看到宋清楼便跑了过来，沈卓知道宋清楼不喜欢被弄脏衣袍，拿起旁边桌上的吃食一扔，那猫脚步不停调转方向奔向吃食。

　　那无情无义的背影让宋清楼啧了一声：“干脆叫他白眼狼，或者饭桶也行，除了能吃一无是处。”

　　宋清楼确实心狠手辣。他一个月前审讯完几个叛徒，出来后微笑着用手帕擦手，下令诛杀那几个人的所有家属。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让周围的人都心惊胆战。

　　出了地牢在路边的草丛中，看到一条跛脚的流浪猫，宋清楼却带它回家，还将手上戒备的猫咪放在腿上，不怕脏地温柔安抚，慈悲善良的样子和地牢里的判若两人。

　　这猫至今还在院子里，特别懒散只有吃饭愿意出来，即使后腿骨折痊愈了也不愿多走几步，抱回来一个月便胖了不少。

　　“沈卓，你看饭桶的腿好的挺快，现在已经能碰地了。”于是这只猫的名字定下来了，叫做饭桶。

　　“腿还没好全，胆子已经膨胀。”宋清楼看着饭桶吃完地上的，开始扒拉桌子想爬上去，熟悉了环境后不再小心戒备，倒是暴露了胆大妄为以食为天的本性。

　　宋清楼说：“安排下，后天找赵直长老复诊。”

　　沈卓应下：“是。”

　　当初宋清楼中毒后身体渐渐虚弱灵力也慢慢散去，请来仙盟有名的医师也都束手无策，因为这毒是和灵力融合的，无法驱逐。

　　赵直当时提出能将毒素逼直双腿，能保住性命和修为，宋清楼答应了。在他二十二岁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双腿瘫痪不再有直觉。

　　为了防止毒素爆发，赵直要求宋清楼每年找他复诊。宋清楼记着赵直的救命之恩，对这位医痴也是敬重。谨遵医嘱，每年也是前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