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正义書》蒋伴先

3、跟屁虫

　　三个人一跑出正院门丁炎就甩开了远寞的手，异常冷静地问他晚饭想吃什么，这个时辰该做准备了。

　　远寞看宋媒婆气喘吁吁的，叫了个家丁送她走。

　　“你放心”，远寞又拽过丁炎的两只手握在了手里，说道：“让我娘心甘情愿的接受性格张扬又能打能闹的儿媳妇至少得几个月，哦不，可能得几年，那时候我再想别的招对付她。”

　　远寞说着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继续道：“我魏远寞可不是胡作非为的负心汉，这一生我想要什么，我只要什么，我清楚得很，你要做的就是信我……”

　　远寞话说一半停住了，他眨了眨眼睛才抬起手，抹掉丁炎脸上的眼泪又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头，真的很少见丁炎流泪，心情七上八下的，也有些糊涂他这眼泪是为刚刚的话感动而流，还是为提亲的事伤心而流。

　　“尖椒豆腐皮，宫保鸡丁七分辣可好？”明明是疑问句，丁炎却不等远寞回答就跑开了。

　　远寞愣了一下才喊出：“小丁？”

　　“快去换衣服歇着。”

　　两道菜一端上来香味扑鼻，远寞又像以往一样成了刚放衙回来等待投喂的大宝宝，两只手轮流拍打着桌子蹬着腿看丁炎盛饭盛汤。

　　“喂我”，远寞张着大嘴喊啊，丁炎扫了一眼门外，用豆腐皮包住米饭和肉，下意识地吹了一下才喂到远寞嘴里。”

　　“咳咳！”

　　丁炎的筷子还没拿出来，两人都受到惊吓手忙脚乱的，筷子和菜一起掉了。

　　远寞一拍桌子问道：“张妈妈，你来我院子里做什么？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歌温……赶紧回到我娘身边伺候。”

　　张妈妈不慌不忙行了个礼说道：“传夫人的话，西院那边修葺房屋的工人是外聘来的，所以一天三顿饭让小丁过去那边的小厨房为大家做，因为总厨房这边人手不够。”

　　远寞和丁炎对视了一眼，倒是都知道娘家表弟马上就来自家的书院入学，表姨妈不放心要小住两个月，就是在为他们修房子。

　　远寞若无其事的用勺子舀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嘴巴鼓鼓囊囊的边嚼边嘟囔着：“那就和工人一样再外聘一个厨子就好，小丁可是我专用的。”

　　张妈妈面不改色又行了个礼，看着丁炎说道：“夫人已经决定，我来只是通知小丁，从明天起就搬去西院住，早起辛苦住在那边更方便些。”

　　远寞蹭一下站了起来，“从东到西走两步道而已辛苦什么？再说了，我同意了吗？”

　　“是夫人的意思。”

　　“行”，远寞走到了柜子旁，“那也别明天了，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就搬过去住。”

　　丁炎了解远寞的脾气，绝不是吓唬吓唬张妈妈，看他把捕快的制服都拿出来了立马上前阻止，“我搬过去住几日而已，别让夫人为你操心。”

　　丁炎往柜子里収一件远寞就拿出一件，张妈妈看了一会儿才插话道：“现在的西院只腾出来了两间下人房，一间工人住一间小丁住，少爷过去不成体统。”

　　张妈妈话音未落一件衣服砸到了她脑袋上，远寞随即又丢出去一件，“滚滚滚”。见张妈妈脑袋被衣服盖着也不动，气的又扔出去一件，“去去去，去行了吧，小丁自己去。”

　　张妈妈走后远寞直接端起宫保鸡丁的盘子往嘴里扒啦，丁炎叠好他的衣服便默默地打包自己的行李，突然听到远寞咳嗽，急忙跑过去倒水，“怎么，呛到了吗？”

　　丁炎胳膊突然被往前一拽就感觉头晕目眩，缓过来已经被远寞抗在了肩膀上，远寞一脚两下踢关了门，将丁炎放倒在床上并压了上去。

　　“你起来，我还饿着呢。”

　　丁炎推了一下完全推不动，两人身高身材虽然相似，可远寞每日习武肌肉含量不低。

　　他深情款款的盯着丁炎，直到他不再挣扎才说道：“刚刚的事要不是赶在提亲这个节骨眼上，我一定会和母亲说道说道，小丁可不是我们家的下人，除了我你不能伺候任何人。”

　　丁炎微笑着终于松弛了下来，他两只胳膊也环住了远寞的脖子，“能与你相遇，此生足矣。”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舒坦，远寞醒来不见丁炎猛地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豆沙饼，便不再气愤，想想小丁在努力为工人做饭，那自己也要努力为百姓查案。

　　城内的巡逻工作仍然不能马虎，远寞只调出一队捕快分两人一组继续查找购买过毒药的嫌疑人。

　　远窈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见到远寞，今早在县衙点卯时追着喊他却被他翻了个大白眼，那点私事远窈也不想在工作时间解释，只好同意与别的捕快搭伴调查。

　　一上午远窈连一家药铺都没有检查完，记录一拿出来她看着就头疼，都是按照日期记录而不是药材分类记录，这就要从一年多前开始一天一天的记录看。

　　她正看的眼花缭乱，看另一名捕快直揉脖子便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哇塞哇塞”，远窈听到半熟不熟的声音立马转头，欣喜了一下又瞬间愁眉苦脸起来，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要干嘛，是跟踪自己吗，难道想让自己引荐她做女捕快。

　　妍羽身子还躲在门外只探着个脑袋，眨眨眼睛问道：“老板，不营业吗？”看老板点头才走进来要了二两柠檬片。

　　“魏捕快，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啊？告诉我你的全名吧。”

　　“你买柠檬片？”

　　远窈突然一问给妍羽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看老板才点头，“对啊，多喝柠檬水对女孩子皮肤啊健康啊都很好哦，你看我从来不涂胭脂水粉皮肤还不错吧。”

　　妍羽说着直接上手捏了捏远窈的脸，“嗯…你的皮肤也不错嘛”，她又顺势往下看，挤咕着眼睛琢磨就是胸小了点，难道做捕快要束胸。

　　突然呲啦一声，妍羽眼前一片刀光，“敢对魏捕快无礼”，另一名捕快喊着挡在了中间。

　　“吼什么吼我又不是男的，女孩子之间捏一下脸你管得着吗？”

　　妍羽推开捕快竟诧异了一下，“魏捕快，你的脸怎么红了？”她说着还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脏啊”，又下意识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咳咳”，远窈极力清着嗓子，虽然看不到自己脸的颜色，但也感觉到了烫烫的，刚才的心跳也比平时多跳了好几下。

　　她平复着心情拿起药方看上面的柠檬两个字，虽然不知道毒药配方里为何会加柠檬，但郑仵作的专业水平她是信得过的。

　　板起脸严肃问道：“你从何时开始购买柠檬的，是做药引子还是做何用途？”

　　“我不是说了吗，泡水喝啊。”妍羽呲牙裂嘴一笑远窈突然觉得脸部有点僵硬，立马挪开视线不再看她。

　　老板递过柠檬补了一句，“柴姑娘是我这里的常客，这柠檬啊也买了七八年，不会有问题的。”

　　“在查案吗？”妍羽问着就抢过了药方，快速扫了一眼又给甩到了地上，“哎呀，都什么啊，砒.霜，好恐怖啊。”

　　她看另一名捕快又把刀拔了出来，哆嗦了两下骂他狗仗官势，远窈捡起药方耐心的解释道：“查案期间这药方算是机密文件不能外泄，他是着急了一些但并不是针对姑娘你。”

　　话音一落就见妍羽变脸撅嘴，没一会儿眼角竟流出了眼泪，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听妍羽鬼哭狼嚎的叫着赶紧朝捕快使了个眼色，捕快气的咬咬牙举手行礼道：“对不起行了吧，不讲理的女子我们惹不起。”

　　妍羽推了他一下转向远窈喊道：“‘姑娘、姑娘’，小羽这名字就那么难记吗？”说完又撅起嘴抹了一下眼泪，故意朝远窈哼了一声。

　　远窈左右看了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说道：“你、你这是……小羽，小羽这是怎么……？”

　　什么也没问出来又见眼前的人哈哈笑了，简直是满脑子浆糊。

　　妍羽拿过一本药材记录本，憋住笑说：“看在你记住了我的名字的份上，一起帮你查，反正我刚才也看到了，我保证不外传。”

　　“唉”，远窈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拿一个人没有办法，喜怒无常就像个小孩子，只好答应并提醒另一名捕快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妍羽激动的拽过远窈的胳膊就开始跳，远窈轻轻抽了几下没抽出来，左右看看老板和捕快，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了笑把她的手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