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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别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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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没想到纵是容凌下了死命令不许将昨夜之事透露出去半点,可她大哥还是知道了,这不,现下便铁青着脸坐在云若对面。
“大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还不是怕你们知道了担心。”云若讨好地撒娇着道。
云烨闻言面色缓和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下来,道:“你还知道我们会担心?正因为如此,你就不能瞒着家里人。”
云若低头悠悠道:“大哥二哥知道了倒也无妨,可爹爹娘亲呢?把他们急坏了可怎么办?”
这话一落地,云烨便没有那么生气了,自家妹妹说的也是事实,不过也还是坚持道:“即便如此,下次也该让我这个大哥知晓。”
云若见自家大哥的气已经完全消了,便扬起笑,道:“好,我答应大哥,大哥你就别生气了,我也没哪里受伤。”
到底是在东宫里,云烨也不好过分苛责妹妹,只道:“日后有事一定去兵部寻我,虽我不能时时守着,但好歹也让我知道你有没有受伤。”
不若这样,他这个大哥也当得太失职了些。
想起昨晚被带回来的杀手,云烨道:“太子殿下可审出什么来了?”
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动他云家的女儿?
被大哥这样一问,云若这才想起来,道:“殿下昨夜连夜审的。”
其实不用审云若也大概猜到了是谁。
“是谁?”容烨蹙眉道。
云若虽然猜到是谁,但没有证据,即便是有,现下也不能同大哥说,现在朝中局势有些微妙,云家已是站在了风口浪尖处,若是此时叫那人计谋得逞了,她便是给云家惹了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账,日后再算也不迟。
于是云若便道:“等殿下审完便知晓了,大哥你也不必过分担忧,兵部事儿多,待审出个结果了我便派人去告诉你。”
云焕闻言便知妹妹是不想让他担忧,好在妹妹没有受伤,不然他要如何同家中父母交代?还有云焕,若是让他知道出了这种事儿,怕是学堂也不去了,恨不能立即去暴打那人一顿。
“那好,但是审出了那人一定要派人去告诉我。”云烨又嘱咐了句才起身离开。
云若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知道了,我的好大哥。”
到了晚上用膳时,容凌思忖了许久才开口道:“审出来了。”
云若浑不在意地道:“嗯,我知道是谁。”话毕又接着道:“我知道殿下的为难之处,牵一发而动全身,殿下此时无法名正言顺地处置那人。”
容凌没想到她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但她越是这般体谅人,他便越是难受。
是他先将她拉入这些纷扰当中来的,却不能好好护着她,容凌从未感受过像现在这般的无能为力。
虽不能处置那人,但有些惩罚不能不给,容凌沉着面色道:“现在虽动不了她,但小惩大诫必不可少。”
云若轻声笑道:“都听殿下的便好。”
*
这天,容凌正在书房看书,有人扣门,容凌一听便知是听雨,于是道:“进。”
话毕,只见听雨推开了门,手里端着一碟小食进来了,听雨走到桌案前将东西放下,笑着道:“殿下,这是太子妃让属下送来的,殿下快尝尝,可香了。”
容凌看着听雨嘴角还沾着的东西,有些好笑地道:“嘴角的东西擦干净了去。”
“啊?”
听雨伸手一抹,果然,嘴角还沾着些,得亏主子是个宽容人,“方才墨竹把属下叫去端小食,属下闻着可香了,墨竹就给了属下两块儿……嘿嘿。”说完还伸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容凌自然不会责怪他,伸手拿了一块小食放进嘴里后,又将盘子推了过来,道:“喜欢吃便多吃些。”
听雨登时有些赫然又带着点感动,一边吃一边小声地道:“咱的主子就是好哇,难怪太子妃会如此喜欢主子……嗯,我也喜欢。”
容凌突然听到了“太子妃”三个字,于是带着些疑惑地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听雨想都没想就直接将那日云若同周觅说的话给一字不落地说给容凌听了。
末了又道:“太子妃那样说的意思可不就是喜欢咱们殿下吗。”
容凌脑海中突然浮现女子笑靥如花地同好友说着自己的夫君好看的画面,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对于此类话,容凌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不管是真心夸赞亦或是阿谀奉承的,他听了都没甚感觉,唯有这话从云若嘴里说出来不一样。
所以,这也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至少她嘴里说着夸着的“夫君”是他。
想着云若,容凌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翌日,云若才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想搭个秋千,容凌便立即叫了人来,在两人住的院子里搭了个秋千。
秋千搭好后,容凌将云若领到院子里,道:“可喜欢?”
云若坐在秋千上晃啊晃,眉眼璀璨,笑容夺目,道:“喜欢。”竟然和自己以前院子里的别无二致。
看得出来,容凌是花了好些心思的。
于是,云若谢道:“多谢殿下,我很喜欢。”
容凌闻言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些,她同自己道谢,到底还是生疏着,可容凌不想她与他如此生分,于是他便开口道:“不必说谢字,往后都不用说了,你喜欢便接受,不喜欢便拒绝。”
云若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又笑着道:“好。”
闻言,容凌脸上的笑容才又重新浮现。
午后,云若叫墨玉拿了她的话本来,整个人悠然自得地靠在秋千上,一边晃悠一边轻轻翻着手里的话本,好不惬意。
春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云若索性将话本阖在面上,整个人都倚在了秋千里,晃晃悠悠间睡意朦胧。
容凌一进来便就瞧见了秋千上的女子,衣袂飘落,以书掩面,看这样子,像是睡着了。于是他脚步轻轻走了过去,生怕扰醒了女子。
纵是暖阳之下,可风吹来到底还是有些冷,容凌进屋拿了件披风过来,轻轻盖在了云若的身上。
正在这时,秋千上的人儿突然动了动胳膊,阖在脸上的话本掉落了下来,容凌眼疾手快,好在接住了那话本,云若仅仅是蹙了下眉头便又舒展开了来。
容凌瞧着人儿那被微风吹乱了的额发,于是伸手出去,轻轻将她的头发理在了耳后去,而他的手正要收回之时,秋千上的人儿醒了,一双美目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咳,你醒了?”
容凌被云若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音道。
云若眨了眨眼睛,也愣了一会儿才道:“嗯。”
所以,容凌方才是在为自己整理头发吗?
她刚醒就撞进一道温柔的目光里,还有那抹温凉的触感,是容凌不经意间碰到自己脸颊的指尖。
虽然两人已经同榻而眠这么久了,但从未有过真正的接触,像今日这般亲密的举动更是没有过。
一时之间,云若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云若抬眸的瞬间,恰好容凌也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出现又消失不见。
有那么一刻,云若只听得到自己如鼓如擂的心跳声,脸颊也更烫了些。
容凌也是如此,看着眼前这个脸颊微红,媚眼如丝的女子,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闪躲,这般心跳加速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云若见状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躲过了那道灼灼的目光,自顾自地道:“这日头晒得人头晕,不晒了不晒了。”
说罢便提着裙摆进了屋里,甚至连话本都忘了拿。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容凌勾唇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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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云若总觉得容凌看自己的目光多了起来,但她也只好装作不知道,想要像往常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可就是没有办法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容凌面前也不如先前那般自在了,倒是拘束了起来,总之,两人之间就是别别扭扭的。
就连墨竹墨玉都看出来了,墨玉悄悄地问墨竹,“你说殿下和太子妃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两人之间怪怪的。”
墨竹大概猜到了,但又没法儿同墨玉解释,便只道:“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儿就好了,主子的事儿就让主子们去解决吧。”
墨玉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唔……可是我还是觉得……”
墨竹打住了她的话,道:“别可是了,走,咱们一起去看听小狐去。”
一提去看听小狐,墨玉登时便不再纠结主子们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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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容妩进宫来找云若玩时同她提起了一件事。
容妩神神秘秘地道:“皇嫂我同你说件事儿,听闻几日前徐家那位在京郊踏春游湖时,不甚失足掉落水中,那春水寒冷,徐家那位虽然被救上来的及时,可也大病了一场,至今还卧床不起呢。还有,听说被救上来时狼狈极了,差点被登徒子给看了去。”
徐婉柔好好地怎么就落水了呢?
想起了那件事儿,云若心中了然,想必这就是容凌说的小惩大诫了。
云若笑了笑,没提徐婉柔,只道:“这些事儿听听便就算了,乐安不如同我说说近日可有什么新的话本子。”
说起这个,容妩就来劲儿了,她也是酷爱话本子,同云若有相同的话题,是以,两人聊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