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行街》cocoke

4、四 · 一见

　　西瑶山是守护上古神剑伏诛剑的神山，有一群守护人奉命居于此地看护神剑，画地为牢，从不可踏出西瑶山半步，这支守护神剑的族人在此修炼，得以神剑的灵气。各大世家纷纷派遣世家子弟前往灵修。

　　“这西瑶山上据说桃林成片，因有伏诛剑的灵气持护，这桃花一年四季都不凋零呢，”上山这许久，满眼的桃花簌簌而落，自是脾性想来不大好的秦无涯这时也摇着折扇不禁摇头感叹道，“你们说这同样是守护神剑，这苍山王氏的所居地可没这么景色秀丽，是不是呀，叶二公子？”

　　叶清晓的母亲出身苍山王氏，苍山乃是一座荒山，冤魂煞鬼徘徊之地，苍山王氏也是一支守护上古神剑的家族，守护的确是已被伏诛剑封印住的上古凶剑魔刹剑，凶剑所在之地鬼魂流连，久而久之除了苍山王氏再无其他活动迹象。

　　“嗨哟秦大公子，你快别说这话了，”旁边一个不知名的小世家子弟趋炎附势道：“这苍山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这不，狐山王氏先家主就是忍受不了日日夜夜被鬼魂招惹这才出来自立的门户嘛。”

　　“你！”狐山大公子王凌在一旁听得此话，气急怒指。却被一旁的二公子王廷拦下。

　　“王大公子，这么着急作甚，旁人又没得说错，这先家主既然选择了自立门户，自然是不在意旁人眼光的，”秦无涯咬着扇子笑道，“怎么王大公子觉着丢人吗？”

　　“当初狐山王氏先家主是在争的苍山王氏家主同意后才离开的苍山，为了感念苍山王氏的恩情，才选择依然用王这一姓氏将其发扬光大，”叶清晓抱着剑在后，“秦大公子可不要曲解了这其中的情分才好。”

　　“呵……”秦无涯还未来的及作出反驳，西瑶山上想起了阵阵钟鼓声，一时间百鸟起身纷纷赶向西瑶山最顶端的承期殿。

　　承期殿上。

　　西瑶山山主瑶夫人身着白色长袍，立于大殿之上，微笑着迎接一众世家子弟，瑶夫人微微颔首：“诸位即将在西瑶山进行灵修，在此期间请遵循西瑶山的规矩，西瑶山是侍奉神剑的神山，在此山，诸位的剑是拔不出鞘的，需要切磋剑术的可用树枝代替，但桃木枝不可损坏，比试后将桃枝放回折断处自会修复，西瑶族人不食米食，吃食仅有桃子、桃髓等，夜禁时间为晚饭后一个时辰，夜禁时间开始后不可出院门……”

　　“我的天哪，这么严格吗，一个小时我要是晚饭还没消化了怎么办啊，”叶清晓扯了扯叶离的袖子。

　　“憋着。”

　　“憋不住怎么办？”

　　“院内有恭桶。”

　　“噗，”一旁听的此对话的兰闵忍不住了，对着叶离拱了拱手。

　　叶离瞬间脸红，皱着眉对叶清晓低声道：“别闹！”

　　叶清晓咬着唇憋着笑，看了看站在前面的兰宫遥，哼，这个人怕不是天生面瘫吧。

　　好不容易瑶夫人终于讲完了瑶山规矩，各位灵修师父登上台阶接受学生的拜礼。这怎么一个个都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呢，叶清晓看着一个个佝偻老人百思不得其解，竟然一个黑头发黑胡子的都没有，难怪人人都道学识渊博之人都是百岁老人。

　　“叶清晓，”叶离收拾着行囊包裹，一转头看见叶清晓叼着树叶靠坐在窗户上，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拾掇拾掇你自个儿！你说你这身衣服穿了几天了？我闻着都馊了！”

　　“不急，一个礼拜都不到呢。”叶清晓头也没回，这倒是实话为了少洗一件衣服，叶清晓最高纪录一件衣服穿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别说是叶离，师弟门从未踏进过他的房间一步，叶久夭好几次想替他洗了，都被他夺了回去，用叶离的话来说，叶清晓就是驴脾气。

　　“你说锦衾家是哪个院儿啊？”叶清晓终于跳下了窗户，问叶离。

　　叶离瞥都不带瞥一眼回答道：“你别没事找事儿，人家兰乔可烦你呢。”

　　“你怎么知道人家烦我，”叶清晓不要脸道：“说不准人家可喜欢我呢，我这么风神俊朗活泼可爱。”说罢自顾自闪出门去，叶离都来不及阻止。

　　西瑶山好大啊，是这边吗？哦，不是，看那红衣服的看门的，兰家才不会这么没品位呢，那这边儿呢？咦？怎么没有看门的门生？叶清晓走了许就看见一处没有人看守的院门，心生好奇。悄悄咪咪地摸了进去，院内只有一口水井，这怕不是个厨房吧！叶清晓心下笑道，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彭”叶清晓想也没想，一脚踢开门，门内一身白衣猛然转身，刹那间，汤匙已经贴近了叶清晓的脸颊，“啊啊啊啊啊！”

　　在离叶清晓脸颊到一个指甲盖的地方汤匙停了下来，叶清晓这才看清是兰宫遥。不仅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有个神秘大礼等着呢，叶清晓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宫遥兄？是你啊！”叶清晓轻轻拨开汤匙，笑着跳到了兰宫遥的身侧，“你怎么在这儿呀，饿了吗？怎么不让门生来找吃的……”

　　“习惯自己做。”兰宫遥仿佛预见了叶清晓的滔滔不绝，立马打断他还未问完的话。

　　“哦，”叶清晓踱步到灶台附近看着锅里清汤寡水的一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发出了又一轮疑问，“这是个啥？汤？米糊？哦不对西瑶山没有米食。那这又是啥呀？”

　　“吃食而已，不必太过精细，”兰宫遥叹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舀满一碗。

　　“你这吃得下去嘛，要不我给你做点儿吧，”叶清晓自信满满走向食架，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虽说西瑶山没有米食，但是，这食材也太寡淡了吧，除了一筐一筐的桃子桃花瓣再看不见别的东西，“嗯……”

　　趁着叶清晓还在惊吓中，兰宫遥收拾完了锅碗瓢盆，一手端碗，一手靠背走出了厨房。叶清晓回过神，迅速跟上。

　　“宫遥兄，上次的事儿，谢谢你呀，”叶清晓嬉皮笑脸地跟在兰宫遥身后，“要不是你的珠子，我可能得搭在离火阵里了，话说那珠子是什么呀，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哎，你能不能搭理我一下。”

　　兰宫遥停下脚步端着碗转身向叶清晓道：“不用谢，另外，我到了。”

　　叶清晓一抬头，满眼的绿葱葱的一片杨柳映入眼帘，“莺啼院”三个大字赫然悬于门上，两个门生见兰宫遥立马毕恭毕敬地打开院门，兰宫遥缓缓走入门内，叶清晓想立马跟上前，两个门生毕恭毕敬地拦下他行礼。

　　“哎，不是，我跟你们家公子相熟！”叶清晓冲着兰宫遥的背影喊道：“哎，宫遥兄！你和你们家这俩小兄弟说一下呀！”

　　兰宫遥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回头，留下叶清晓僵硬在院门口。两位门生憋着笑行礼道：“叶公子对不住了，我们家大公子嘱咐过，叶公子您不能进去。”

　　………………

　　好啊，不让我进是吧，你等着！晚饭后叶清晓恶狠狠地转到后院，对准了墙壁上，纵身一个垫地，轻巧地飞上，跨坐在墙头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望见屋内内室，叶清晓一眼瞟到了一头乌黑的发丝垂在一块玉璧一般白皙的后背上，男子偶然侧过完美的下颚线，正是兰宫遥，好巧不巧，叶清晓来时，兰宫遥正在沐浴。颗颗晶莹的水滴滑过兰宫遥的脖颈，滑过喉结，而后顺入了浴盆之中。

　　叶清晓伸着舌头愣在墙头上，不注意时佩剑碰下了一粒小石子，兰宫遥迅速抓过一旁的衣服转身穿上，举剑跃向叶清晓的方向。叶清晓一个不注意脚下打滑，翻身掉下墙头，等叶清晓定睛一看，确是要撞上飞跃到墙下的兰宫遥身上，以两人的速度躲避完全来不及。

　　“啊啊啊啊！”

　　“嘭。”

　　叶清晓双臂揽着兰宫遥将兰宫遥深深地压在了身下，兰宫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疼的死去活来的叶清晓道：“你……”

　　“哎哟，疼死我了，兰宫遥你怎么这么瘦啊，咯着我了！”叶清晓还没有看到兰宫遥发青的脸色，“你说你急啥呀，不就是我偷偷翻了个墙嘛，举剑就要刺我。”

　　兰宫遥推开压在身上还不自知的叶清晓：“是你无礼在先。”

　　“不是，我哪知道你在洗澡啊，”叶清晓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貌似脚踝有点伤。

　　兰宫遥转身就走：“立马出去。”

　　“哎，哎，兰乔你……”叶清晓拔脚就要追兰宫遥，左脚一沾地痛感立马传达上大脑神经，叶清晓发出一声惨叫，向前扑去。

　　兰宫遥无奈转身想送叶清晓出墙去，却不想被叶清晓一个前扑又一次扑倒在地。

　　“叶路！你有完没完！”兰宫遥怒不可遏。

　　“不是，遥兄，我……我的脚！”叶清晓脸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兰宫遥推开扒拉在身上叫惨的叶清晓，查看了一下他的脚踝，脚踝发肿，确实是受伤了。兰宫遥放下叶清晓的裤脚，甩了甩袖子道：“我会通知叶大公子前来接你回去，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兰宫遥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叶清晓瞅准时机一把拽住了兰宫遥的袖口道：“不是，遥兄，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先把我挪屋里去呗？这泥土地里我坐着也不舒服啊。”

　　“土里软。”兰宫遥甩开被拽住的袖子转头走了。

　　“哎！遥兄！宫遥兄！兰宫遥！”叶清晓拳头锤在软软的泥土地里，唤不回兰宫遥回头一眼。

　　一刻钟以后，叶离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早已收拾完自身行头的兰宫遥雅坐在案板前煮着茶，叶离进了正室对着兰宫遥行了一礼道：“劳烦兰公子了，家弟管教不严是我的失职。”

　　兰宫遥也早已起身还礼道：“的确，令弟确实顽劣。”随后做出手势示意叶离跟着自己走。叶离还未到后院就已经听见了，叶清晓分贝不低的嚎叫，眉头不自觉又紧了紧。

　　叶清晓眼尖，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兰宫遥，以为是兰宫遥良心发现来把他挪进里屋，而后面一身蓝衣的叶离弱弱地隐在黑夜里，叶清晓并未看见。

　　“哟，宫遥兄，终于肯理我啦，”叶清晓笑着撩了撩刘海道：“算你还有良心。”

　　“叶清晓！”身后是在听不下去地叶离开口了，叶清晓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我让你别闯祸，别闯祸，你是不带耳朵的嘛！一天天的净知道给我惹麻烦！”

　　“不是，哥，我，我这不是受了伤嘛！”叶清晓装着委屈知道叶离再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反而放肆地撒起娇来，“这不是哥你去忘忧室听训去了嘛，我想着无聊来找宫遥兄唠唠嗑，我没干什么坏事儿！是不是宫遥兄。”

　　“未得主人允许，擅自翻墙入别院，事后还不知悔改，”兰宫遥对着叶离行了一礼道：“叶大公子，这是你们的家事，还请将叶二公子带回去。”

　　“多有打扰，我代他向兰公子赔罪了，改天我定让他当面赔罪，”叶离望了望不成器的叶清晓行李赔罪。

　　“当面赔罪大可不必，但叶二公子的确需要规矩好好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