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有木》寒夜瑟

23、傲雪

　　“六觉……天法阵。”

　　小白若有所思：“上次说水妖百年未现身，难道画卷上这场声势浩大的镇妖是百年前，那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想把水妖释放出来？但是上古妖兽出了法阵，仅仅这些个变态怎么抓捕得了？他们要用这水妖做什么呢？”

　　小白又翻看后面的一些，基本都是画本，没什么实质的内容。一堆古籍看的差不多了，后面居然翻出来一本修炼心法，小白都懒得瞄一眼，直接扔在角落去。

　　见下面还有一个小木匣子，打开居然是一把小剑，外层是黑色枯木制成的剑鞘，剑长一尺二寸，宽一指三分，剑身黯淡，无锈无尘，剑柄处还有皮革缠握。

　　小白见把手处有刻痕，退开皮革，上面刻有潦草灵动的“傲雪”二字，小白仔细看看了：“难道这剑叫傲雪？”名字倒像是女孩子的配剑。

　　再拿起剑鞘看看 ，剑鞘与剑身，一黑一白，一粗狂一精致，想起那日孟朔儿就是手拿长剑，指着自己，在马背上神态倨傲，但是拔剑之时却十分利落潇洒。

　　小白顺势一挥，想用力收拢进鞘，不料想，剑身锋利，猛的一刺入剑鞘，竟被割破手指，点点血迹刚好封在剑刃和剑鞘上。

　　小白捏着自己手指上细小纤薄的伤口，说道：“挺厉害的，看着不起眼，却还是见了血……嗯”小白想了想：“若是跟了我，应该叫藏拙才是。”说完拍拍在地上躺着剑鞘。

　　本来是自言自语的打趣这把割伤自己的小剑，结果话音刚落，小剑迸发出一道细碎剑光，像是铁器淬炼过程中的丝丝通红灼热蔓延而过，整个剑鞘与剑身焕然新生一般，剥落一层木屑，剑柄出缠绕的皮革自然绷断脱落。

　　原来剑鞘不是枯木啊，小白重新把剑拿起仔细端详，似金非金的黑色金属打制的剑鞘，握在手里一阵寒凉。

　　剑柄上的字也变了，灵动的字体包裹在上面，“藏拙”！正是小白刚才随口说出的名字。

　　小白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剑柄，只觉的手感舒适，抓握刚好，简直为自己定制一般合适。

　　拉开剑身，只见剑身中央多了一条细小的红线，像在缓缓涌动一样，华美又凶悍。

　　“此剑再次认主，说明你很适合他。”又是晚娘，这次倒是没有恶言恶语，而是在门口盯着那把小剑，语气平淡。

　　“怎么猥琐老头不敢来，现在换成你了？”小白收好剑，继续翻看古籍，眼睛却时刻注意晚娘的动向。

　　“哼，他现在药性相克，床都下不来，这次要是不死，你就等着他对你抽筋剥皮吧。”晚娘说完轻轻一笑，居然一脚跨了进来，眼光在屋里一扫，径直在小塌坐下，说道：“看完了？”

　　“差不多……。”小白一边说，一边合上刚才翻阅过的古籍。

　　还没说完，晚娘不知哪里拔出一把剑，猛然对小白正在翻阅的手一下插过来，把古籍钉在小桌上，剑刃穿透桌背，如果不是小白时刻提防，手缩的快，手掌和古籍都被扎个对穿！

　　“你个疯女人，今天就迫不及待要动手？”说完小白把小剑抓在手里，做势拔开。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学会用自己的剑。”说完收回自己钉桌上的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娘出乎意料的提醒，难道真是出于好心。小白捡起被晚娘扎了一个洞的羊皮卷拍了拍，这一剑真狠。

　　小白打开羊皮卷，原来是剑道心法，虽然流传多年，上面字迹陈旧，边缘处有破损，但是也是有人精心养护，羊皮卷摸起来还是柔软结实的，可惜被晚娘刺了一个洞。

　　小白坐下来，认真研读起来，以前从未修行过武力，对于兵器也很陌生，今天这把剑居然认主，自己也不好辜负他。

　　现在学点剑道心法，就算没有剑宗那般实力，说不定月圆引水妖时，也还能奋力一抗，不至于让这把好看的小剑作为摆设。

　　小白一边研读，一边手捏剑诀比画，此处设有禁制，无人打扰，专心致志的的研读下来，一看天色，竟然已经是酉时了，门口放置的食盒，里面的食物还是温热，小白用过以后，回房间激发真气运行周天。

　　以前青要山只是用心参悟道法，而现在要学习剑道，剑道自有其精深奥妙处，一天研习下来也只是略有收获。小白现在凝气成功，体内真气循环，每次运行吐纳后，都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小白趁夜色来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稀朗的星辰闪耀，月亮时隐时现，浮起一层毛绒绒的光晕。一时兴起，拔出今日所得的小剑：“当初随口起的名字藏拙，听起来傻乎乎的，既然你有灵，希望你做一柄机灵的剑，不要和我一起葬送在水妖的臭嘴里。”

　　说完依照今日所学，在院子里演练起来，向前弓步跨出，全力一刺！提腿而上，回身后劈……勉强按照羊皮卷里的内容，练完一边已经气喘吁吁，体内虽有真气维持运转，但是如此不得章法的一顿生搬硬套，非但不得要领，而且非常累……

　　“是哪里练错了吗？”小白低头自言自语道，虽然一天时间勉强练出一套动作，已经非常难得，但是不得整套剑法要领，完全没有杀伤力，简直就像小孩玩耍一般。

　　“剑身注入真气。”声音如鬼魅一般，嘶嘶从身后传来，小白回头见面具男子站在角落，一身黑袍都要融进夜色，冰冷的五鬼噬日面具覆盖在脸上。

　　也不知他在那里多久了，见小白这套笨拙迟钝的剑法，漏洞百出滑稽可笑，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提醒。

　　“哦，以前没用过，不太习惯。”小白到是笑了一笑，经过昨晚的事情，管他是谁，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去了解真相。

　　说完深吸一口气，试着引导体内真气注入剑身，只听见剑身一声铮鸣，散发出一道剑芒，剑气流传开来。

　　“凝神，与剑灵沟通。”身后又出来那个难听如鬼魅的声音。

　　小白缓缓闭上眼睛，凝神沉浸，感觉剑身灼热，剑柄出的藏拙二字烫手一般，深深烙印在掌心。

　　运气踏步一挥，刚才还显得迟钝笨拙的剑法，此时轻灵无比，跳跃腾挪，劈刺勾挑，一气呵成！一套剑法下来，小白气息尚稳，但是整个人汗津津的，身体确是舒展通泰，果然这剑谱精深奥妙，虽然杀伤威力不足，但是轻盈灵巧，暂时抵御攻击还是可行。

　　见小白望着手里的剑不在言语，面具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如何？”

　　“这把剑从何得来？”小白问道。

　　剑身小巧，看似轻盈，实则剑身如坠，挥动中自带一股剑气锋芒。无论身量还是抓握的剑柄，都很适合小白这样的孩童身体，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会佩戴这样一柄剑。

　　“传说上古神祗降世，化作一幼女在世间行走渡厄，圆满之时曾留下一身灵骨，此剑便是其一，由尺骨炼化。以前他的主人叫他傲雪。”

　　面具男子看着在月色下，小剑的由于真气注入，光彩熠熠，继续道：“这是他的第二次认主，希望你可以陪他久一点，不要让他再次沉睡。”

　　“第二次？他的上一任主人呢？”小白不解，既然能让此剑认主，肯定不是普通人。

　　“自传世以来，此剑就不曾认主，上一任主人也是惊才艳绝之辈。但是在锁妖之地，他填了阵眼。”说完一展宽大的衣摆，向屋里走去：“希望你可以摆脱上一任的宿命，不要再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又填了法阵！”

　　原来小剑是这番来历，上任主人身死魂消元灵尽灭，她才封印自己近百年，小白隔空摸了摸剑身，感慨的将剑身收进剑鞘。

　　“还不进来，杵在外面作甚？”屋里传出一声鬼魅，扫起一股夜风，直直刮进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