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之错位》童叶

19、启程去雪山，山脚下借宿

　　上午，小松就去找了牧长青，可惜扑了个空。等问了人，知道牧长青进了宫之后，小松就开始担心。
　　他直接就去了牧长青屋里等着，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他和牧长青算是一同长大，早就没了那严守规矩的念头。

　　他左等右等也不见牧长青回来，刚要去外面看看，就听到门口有动静，不多会儿，牧长青果然就进来了。

　　“小木，你可回来了！”他还是习惯叫牧长青小木，毕竟他叫了那么多年，而且他觉得只有他还在叫她小木，别人都不知道的这个名字，仿佛就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牧长青从秦述那儿回来，心里还在想应该买的东西，推开门就看到了小松。

　　“你怎么在这儿啊？”到了王府以后，小松倒是很少会主动跑来找她了，可能还是王府的规矩比较严的关系。
　　牧长青有一点意外，看到小松已经换了衣服，早不是那种粗布衣，倒也不是丝绸，只是做工手艺都比之前好了。也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换了衣服的小松，有那么点贵家公子的气度。
　　“我听说你进宫了，担心你么，就在这儿等你。”他刚才看到她脸上还带着笑容呢，她恐怕又去看了那位秦世子吧。
　　他心里不舒服，这次倒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那个秦管家找过他，说是牧长青总找秦世子也不好，让他劝劝。
　　劝劝，他哪里能劝的动。

　　“没事，就是后日要启程去雪山，明日还需要采购一些物品。”牧长青知道小松是真的担心她，她也将他当作了兄长，所以，并没有隐瞒要去雪山的事。

　　“什么？后日就启程？听说那雪山之地很危险，你都不曾去过，冒险前往，会送命的。”小松抓住牧长青的胳膊，他以为她只是，她只是胆大，哪里想到她竟然是拿命闹着玩。

　　牧长青拍了拍小松的手，笑着说：“小松，没有什么事是一定有把握才能去做的。这次我去，就一定要成。”
　　她没有退路，她也曾以为她能够长在父母膝下，安稳成长，可惜，她没有那样的好命。后来，成了乞儿，她知道所谓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只要肯努力。果然，她遇到了季神医，成了他的徒弟。

　　她学了一身医术，如今，是她用所学，去成就梦想的时候了。
　　要她放弃，除非她死。

　　“你？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秦述吗？”小松心里的火气终于爆发了，他气哼哼地说。
　　牧长青听他语气变了，就把他的手拉开，走到桌边坐下，说：“我的确喜欢他，但我去找药，不仅是为了他。”
　　小松也跟过来，坐下，说：“你还说不止为了他，要不是为了他，你能到京城来？要不是为了他，你会进王府吗？说来说去，你就是执迷不悟。为了一个男人……”

　　说到后来，小松自己都觉得有一点泄气了，是啊，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她能为了一个男人做那么多，可这个男人却不是他。

　　“我说不动你，你去就是。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主人命我好好照顾你，若是你有闪失，我也没法对主人交代。”小松临走时，有一些失落，却坚持要跟着。

　　牧长青看着小松关上门，走了，心里也有那么点不好受。
　　这么多年，她和小松玩玩闹闹，从没有真正翻脸，如今……

　　启程那日，王府里出来两辆马车，一辆马车装的就是他们采购的物品，另一辆马车里坐着的除了非要跟来的小松，还有秦述和一位意外来客。秦述和小松都做了一番修饰，出门在外做男子打扮，总是不要太出挑，否则难免惹来麻烦。

　　那正是狐妖狐越，他做正常男子打扮，却也有他自己的风格。
　　他是半路上的车，没有惊动王府里的人。

　　只在到来时，与杨仪敏打了个照面。
　　杨仪敏对这位狐公子有些好奇，却只在牧长青说是一位熟悉雪山的朋友后，收起了好奇的眼光。

　　一行人中，除了牧长青等人外，还有几个侍卫，其中两个侍卫家乡就在雪山附近，对雪山比较熟悉。

　　男子坐马车，女子们则是骑马。

　　马车里，三个男子没有说话，却又暗自打量。

　　狐越的到来，让小松感到不舒服，秦述则是对这个长相虽然不算多美，却有一种独特气质的男子感到好奇。

　　狐越则是一直在打量秦述，秦述没他那么明目张胆的打量，只是耐着性子低头看手里的书。

　　“秦世子是打算考个状元吗？”本以为这样的气氛会一直到底，没想到狐越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并非嘲讽，而是特别好奇似的。
　　他是狐族，虽说不是很明白人类对于仕途的孜孜不倦，但却也知道人类女尊男卑的那个道理。

　　女人走仕途，可以飞黄腾达，男人的路却就那么几条，相妻教女，或者做个强人，一生不嫁。

　　看这小世子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就能一天天的捧着书看不够呢。

　　秦述放下书，抬头看向狐越。
　　“男子虽说不一定非要考状元，多读书总是能开阔眼界的。男子多数呆在深闺，难道他们就真的应该甘心做个相妻教女的工具吗？我娘没有阻止我出门见识，我也只是珍惜目前我的所有自由时间罢了。”秦述说的不卑不亢，他早已经见识过这世间对男子的苛刻要求，所以，他才不想做一个标准的世家公子。

　　狐越听完秦述的回答，笑容反而真诚了许多。这个男子呀，也怪不得那个人那么喜欢他。

　　“怪不得秦世子有胆量去雪山，真一奇男子也。”狐越摇头晃脑说完，忍不住笑了。
　　秦述也笑了，两人倒有点那么惺惺相惜的感觉。

　　小松在一旁插不进话，只能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掠而过。

　　马车外，杨仪敏和牧长青也边走，边说着话。

　　一行人走了一上午，终于出了城。
　　直接往北走时，发现越往北走，人烟越少。

　　进了下一个城镇时，天已经渐渐要黑了。
　　杨仪敏和牧长青决定就在镇上住下，小镇不大，却叫大圆城。这名取的有趣，等他们找到一个客栈的时候，问了店小二才知道，这镇子因为被四周的环山包围成了一个圆，就叫了大圆城。

　　几个人在客栈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菜，又让人把他们带的酒拿了出来。
　　侍卫将马车牵到后院去了，还好，这客栈还有个后院，要不然真不知道马车要怎么放。

　　牧长青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杨仪敏和秦述也出过几趟门，狐越则是不怎么讲究吃食，若不是在外面，他基本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反而是小松，一直在季神医跟前，虽说不是吃的山珍海味，却也没这么将就过。

　　桌子上摆着一盘酱牛肉，一盘拍黄瓜，一碟花生米，还有拌猪耳朵，按道理说，都是挺好的菜，但小店，制作粗糙，猪耳朵上还有猪毛没剃干净。
　　小松正好夹进了碗里，看到几根猪毛，还是有那么点犯恶心，筷子夹着那猪耳朵怎么也送不进嘴里。

　　秦述无意中，正好看到小松那为难的样子，再细看时，就发现猪耳朵上的附赠物了。
　　他换了双筷子，从小松那里把猪耳朵夹了过来。
　　“店家一般不会处理的太干净，你可以吃别的看看。”秦述把猪耳朵夹过来，仔细摘干净了猪毛，自己吃了。

　　小松看他那么自然的动作，心中竟是有一些意外，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嗯了声。
　　一顿饭下来，小松吃的菜很少。

　　牧长青并没有注意到他吃的多少，吃的怎样，只是与身边的杨仪敏在说着什么。
　　等吃完了饭，牧长青又跟着杨仪敏出去了。

　　小松有一点失落，他以为至少牧长青会问问他习不习惯，可惜她却什么都没说。

　　“小松哥，这个给你，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怕你饿。”他刚要去客房，就听秦述喊了他一声。
　　没等他看清楚秦述叫他什么事，就看秦述递给他一个油纸包。
　　“是油饼，我看客栈的油饼挺好的，就买了两个，待会要是你饿了可以吃。”秦述说，脸上全是温和笑容。

　　小松十分惊讶，别人都没注意他，却只有秦述注意到他了。
　　“你是觉得讨好我，就可以和牧长青在一起了吗？”等想了想，小松忽然明白，这些世家子弟多的是鬼心思，秦述会对他这么好，无非是想在牧长青那里买个好。
　　“其实不用的，牧长青她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说什么她都不听，你大可以不必管我如何。”小松一口气说完，就等着秦述翻脸。

　　秦述却是一愣，然后笑了，说：“对你好，自然是因为你是牧长青的兄长，但更多的是你我都是男子，一路走来，也很是不易。我比你出门的次数多，看到的也多一点，多照顾你一些也是应该。”
　　秦述不但没翻脸，还很自然的解释了一遍。

　　小松咬了咬嘴唇，他见过的世家子弟有限，但无论从话本子里，还是从他有限的认知里，都知道那些世家子都是高高在上的，怎么会像秦述这么平易近人。

　　他还是保持着怀疑，但一方面心里也有了些松动。
　　“我，我，那多谢了。”小松说完，立刻就走了。
　　他可不想被这世家子收买。

　　秦述看他走的那么快，想再说什么，也都来不及。

　　“你对他好，他会以为你别有用心。人类呀，真是复杂的动物。”身后，狐越也走了过来，他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秦述在他说人类的时候，就有那么点奇怪了。
　　“莫非胡兄不是人类？”秦述只是随意一问。
　　狐越却以为他发现了他的身份，先是迟疑了一下，才说：“我的确并非人类，你怕了吗？”
　　说着，他眼中红光闪过。

　　若是普通人早就被吓跑了，可秦述却只是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怪不得我觉得胡兄与我等气质大大不同，原来胡兄果然来历非凡。”秦述自然说道。他一直就觉得狐越有一点与众不同，却始终没想明白是什么，他这么一说，他终于释然了。

　　“我是狐族，这次跟你们一起来，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你同牧长青说一声，我今晚有事，先走了。你们去雪山需要特别小心，那里虽然极为险峻，但还是大有可为。只不过雪山之地属清静之地，有不少修行的灵物，万一惊扰了他们，你们也很难取得天蚕。若是到时候有事，拿着这个喊我三声，我便会出现。”狐越说着递过来一根红色羽毛。那羽毛十分精致，仔细看，却是狐毛。

　　秦述还不等再问，狐越已经消失了。
　　他愣愣地看着羽毛，心里又是一番好奇，这狐越与牧长青是怎么认识的呢？
　　他想了想，发现对牧长青了解的真的太少。

　　他把羽毛揣进衣袋里，也去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上了马车。
　　牧长青发现狐越不见了，才想起来要问。

　　秦述拿出了羽毛，对牧长青说了狐越的话。
　　牧长青收了羽毛，本想问秦述知不知道狐越的身份，又碍于外面有人。
　　“我知道他的身份了，就是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别的我不怕。”秦述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她大约是想问，却又碍于在外面。他委婉的告诉了他他知道了。

　　牧长青才松了口气，想多说说话，那边，杨仪敏已经喊着上路了。
　　她只好离开马车旁，秦述则是放下车帘，挑开车窗的帘子，说：“他说让咱们小心，雪山灵物很多，切勿惊扰他们。”

　　“好！”牧长青答应一声，脸上笑意更多了。
　　秦述没再说什么，只是放下了车帘。

　　这一路，倒也算得上平顺。
　　走了大概七八天，总算是进入了雪山范围内，走到雪山附近，就开始冷了。
　　幸好采购的衣物都够，大家穿上了袄子，走走停停的，权当是一场出游。雪山脚下，也有住户，却不多。

　　他们进了雪山下的小镇，人也不多，镇上没有客栈。
　　天色已经晚了，他们只好去找小镇上的住户，问问可不可以借宿。

　　很多人家都拒绝了，只有一个角落的住户，答应让他们借宿。
　　那户人家也不大，有个小院。马车放不进去，只得将物品拿到屋里去，马也卸了下来，牵进了院子里。
　　马车则是放在了门外，这户人家只有三间房。
　　原本是户主老两口一间，户主儿子儿媳妇一间，另一间则是锁着的。

　　现在，牧长青他们来了，只好男的一间，女的一间，至于侍卫，杨仪敏让她们自己找地方住，第二天再来接他们。
　　这一家子很好客，不但给做了热饭菜，还把新被褥都找了出来。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得到这么温暖的招待，真的如雪中送炭。

　　饭后，几个人也没有立刻休息。
　　杨仪敏对那间锁起来的屋子比较好奇，就问了起来。

　　被这么一问，这一家子的脸色都不太好。

　　还是那老户主的儿媳妇叹了口气，说：“姑娘是外地来的，我不妨就说一说。这雪山附近总有一些妖啊，鬼怪的，以前，它们和我们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可近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镇上总是三不五时的就会丢个孩子。我们，我们家也……”她话还没说完，那老户主的儿子就哭了起来。
　　儿媳妇赶紧抱着夫婿哄着，老户主看着儿子儿媳，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我那小孙子，前些日子也丢了。明明他就好好的在那锁着的屋里玩，等我们去叫他，人就凭空不见了。”老户主说完，抹了抹眼睛。
　　老户主的老伴儿也呜呜哭了起来，杨仪敏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她提起了这个话头儿，却触到了人家的伤心处，这一家子也够倒霉了。

　　牧长青则是皱着眉头，听完一家两口的叙述。她心里寻思的就是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要是说妖物作祟，那么也应该有迹可循。

　　说起了老户主一家的伤心处，也就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大家分头睡觉了，牧长青却寻思着这件事奇怪之处，想着想着，倒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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