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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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书像一座碑一样立在那，透着浓郁的古朴大气，几个烫金的大字带着挥斥方遒的霸气，默默无声的散发着横亘历史的底蕴、睥睨群雄的傲气。
只看书名，即使是不知道庆厉帝是谁的人看到这“书碑”，看到这几个字，也会不由自主生出几分仰慕。
确实是适合拍马屁了。
姜戚一面假装在看书，一面时不时伸手去扶要倒的书，只是对面一直没反应，让她这个马屁拍得极为忐忑。
她再次挺直脊背，右手抵额，做沉思状，左手却贴着桌子，悄咪咪抵着书，将书往前推了推。
再过几天她就要去殿试了，她在古代的模样和现代一样，要是到时蔺宸看她就想起这个事，给她穿小鞋让她名落孙山怎么办，所以希望蔺宸吃下这个彩虹屁，然后让她一路走花路！
然而蔺宸并没有反应，借着用手挽耳发的动作姜戚偷偷侧了下头，然后就看到蔺宸趴在桌上睡得可香了，只留下一个圆满的发旋？
姜戚:……
一股顿挫之气油然而生，姜戚放弃挣扎，抱着书趴在桌子上郁郁寡欢，看来她的拍马屁暂时是失败了。
完了完了，她的殿试，她的任务。
这股顿挫之气直到中午吃完饭还是没散，唉，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之上，看着窗外的那道身影发呆。
“姜戚？”
不知发呆多久，身侧光线一暗，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姜戚回头，洛书立在旁，端得一副俊秀小生的模样。
洛书是一中的学神，从小到大就没考过第二，是学生仰望的对象，老师捧在手心的宝，生得唇白齿红，眉目俊秀，是学校里的两大男神之一。
“你在看什么？”不像在平常人面前那样矜持高岭之花男神样，现在的洛书就是像普通高中男生一样，好奇的顺着姜戚的视线看过去。
正好看到蔺宸转过来，目不斜视，直视前方，一手插在裤兜，步态从容的走进教室，朝后排走来，虽然眉不拧，目不冷，却自有一番霸气，别人脚下踩的是土地，他脚下踩的是凌云。
“哼，”看到蔺宸，洛书奇迹的冷哼一声，哼得姜戚莫名其妙。
“你哼什么？你俩认识？”她惊奇的看着洛书，心道怪哉，他看到蔺宸难道不该是化身第一小弟，像粉丝追星一样脸红眼闪星星激动不能自已吗？竟然冷哼。
洛书再次冷哼一声，低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蔺宸欠我一声道歉，以前看到他这种感觉还没这么强烈，这一个周来，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你说他上辈子是不是我仇人？我体内的复仇之血正在觉醒？”
姜戚干笑，挠挠头，复仇之血觉醒什么的，这么中二的话也能说出口。不过洛书还真说对了，不过也不全对。
洛书前辈子就是她需要保护的忠臣，也就是历史上十大名相之一的洛书，按照历史上记载，他就是被蔺宸所杀，两人确实是仇人了。
但洛书上辈子一生都跟随蔺宸，这辈子即使不记得前世的事，现在最崇拜的人还是庆厉帝，家里堆的关于庆厉帝的书比她还多，只要有关庆厉帝的地方就有他，就连和她做朋友也是因为看到她在研究庆厉帝，一时将她引为知己。
姜戚纠结，这复杂的关系还真不好说，而且若是洛书知道他现在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对象就是他的偶像他会怎么办？
不过没等她说，洛书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的偶像转移了，“你知道吗，下周那位传说中的古砖家要来我们学校开讲座，到时他肯定又要贬低景元帝，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捏着拳头，虽然手里空无一物，却好像捏着机关.枪，并且瞄准他的目标一样，掷地有声。
景元是蔺宸在位时的年号，厉是蔺宸死后被下一任皇帝封的谥号，致戮无辜曰厉，残暴不德曰厉，做为蔺宸的忠实粉丝，洛书当然不会称蔺宸为厉帝，只以当时年号称。
姜戚一时怔愣，“做，做啥准备？”
那个古砖家叫古朔，搜集了那么多关于庆厉帝的资料，姜戚当然知道这位古朔的名声，如果说洛书是庆厉帝的头号粉丝，那古朔就是庆厉帝的头号黑粉，而且还是很有影响力的黑粉。
这位黑粉穷其一生都在研究庆厉帝，不过专门研究他的黑点，而且不断的将这些黑点扩大，在电视节目上，学校讲座上，书店约谈中反复提及，大肆渲染，现在庆厉帝名声亦正亦邪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位黑粉的功劳。
一个人一辈子专注一件事也是很了不起了，不过他们需要准备什么啊？
现在姜卿就跟刚入会的粉丝一样，打榜应援什么都不会，只能虚心向头号粉丝请教。
洛书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当然是和那个砖家叫板啊，他如此诋毁景元帝，我们作为景元帝的忠实粉丝当然要为景元帝挽回面子，让其他学生都知道景元帝的真正伟大之处！”
“知道你靠不上，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做了两条加油带，”他从校服兜里掏出来，姜戚一看，上面还写着景元帝加油这几个字，透着浓浓的羞耻感。
洛书还在分享自己的计划，“还有几块应援板，到时把绷带绑头上，然后跑去第一排坐着，就坐在古朔面前，只要他开始说景元帝坏话，我们就站起来反驳，一定有理有据，旁征博引，以史实说话，争取在光大师生面前揭开他的真面目！”
加油带？绑头上？应援板？
姜戚看着这有额头宽的绑带，还没带却已经感觉到那种羞耻感。
“你确定，我们要把它绑头上？”姜戚拎着那个带子。
“当然，只有额头这里最显眼，要不是必须穿校服我们还可以穿定制的衣服，”洛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只有两个人，排场本来就不够，所以这些娱乐圈爱豆应援都有的东西，我们景元帝也一定要有，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再去做几条，到时手腕上也绑上，”说完洛书就火急火燎的跑去做东西。
啊，姜戚无力的扑在桌上，老天啊，一个难题还没解决，另一个难题又来了。
然而让她如此艰难的罪魁祸首却悠悠然然的踩着步子悠闲的坐到自己位置上，恨不得让人去咬上一两口。
下午，放学后，今天姜戚本来不准备再跟着蔺宸走，但走着走着，等自己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凭感觉蹲在了往日蹲的位置，揣着手，藏在墙角背后，暗中观察。
姜戚:……
算了算了，都来了，反正她也不想回家，索性就蹲着看了起来。
还是早上的那个摊子，现在蔺宸在帮蔺奶奶收摊，收完，蔺奶奶坐在特意空出的三轮车车沿上，蔺宸坐在前面，蹬着三轮车往家骑去。
晚秋的天黑的早，呼啸着寒风，吹得行人衣衫薄，蔺奶奶拿出一块头巾给蔺宸搭上，打量一眼，不满意，又给他披了件大衣才满足的停下，蔺宸任她拾掇，慢吞吞蹬着三轮车一起往家走，路上的寒风似乎都在给这辆小三轮，给这份温情让道。
姜戚奇迹般的跟上，默默跟了一路，直到看到两人进了老胡同，再进一个破烂的小院里，也没舍得走开。
在这寒风冷冽的小胡同和那空旷的家，也没什么差别，姜戚找了块石头，蹲在上面，望着屋内忙碌的人发呆。
屋内
蔺奶奶动作麻利的做了两个菜，放在桌上，招呼蔺宸去吃饭。
“这天越来越冷了，待会儿指不定得下雨，我们快把饭吃了去收院里的衣服。”
蔺宸以往一直是默默的听着他突然得到的外婆念叨，最多只应个嗯，这次听到蔺奶奶的话，端起碗的动作一顿，问了句，“待会儿要下雨？”
“对咯，老婆子我不懂看什么天气预报，但知道天黄晴地黄雨，你看这地不跟黄澄澄橙子一样，肯定要下大暴雨，以后遇到这种天记得要早归家，或者找块能避雨的地方，躲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
蔺宸应声看了眼屋外，确实黄澄澄一片，起着风，风里似乎还夹杂着沙，他们这里是没被开发的老巷子，破破烂烂的，更显荒凉，巷子里行人有感觉已经开始加快脚步，只有邻居家散养的鹅耀武扬威的在巷子里踏着脚蹼，伸着嘴巴，东戳戳西戳戳，呆头呆脑，不知归家。
“这种雨要下很久？”他忽然问道。
蔺奶奶觉得今天蔺宸话突然多起来，有点奇怪，但没细想，回道，“当然，这种天气的雨又急下得又久，像用盆子倒水一样，没个半小时停不了，这种天气要是被淋湿了铁定得感冒发烧什么的。”
说完蔺奶奶顺手夹了块五花肉放蔺宸碗里，“这是你最喜欢的五花肉，上次你说炖得太软了不爱吃最后都给了我，这次外婆没炖那么久，你尝尝？”
碗里的五花肉散发着醇厚的香味，混着米饭的香味，在大冷天，还没吃四肢似乎就开始暖和起来，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只是若是不归家的人此刻必然是又冷又饿的。
蔺宸目无波澜，放下碗筷，低声道，“我出去一下，”然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蔺奶奶以为他去接电话什么的，没多想，顺口问了句“去做什么了？”
蔺宸重新拿起碗筷，给蔺奶奶也夹了筷红烧肉，面色平淡，“没什么，去让一只呆头鹅回家吃饭。”
***
另一边，姜戚像被恶鬼追赶一样，头也不敢回，一股作气跑到公交车站才停下来，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没有看到蔺宸才放下心来。
吓死她了，刚才看到蔺宸要出门，她条件反射拔腿就开始跑，就害怕被蔺宸发现她跟踪的事，跑得太快差点心都跑没了。
不过还好，她跑得这么快，蔺宸应该没看到吧，他一定不要发现她跟踪他这件事。
“嘁，”系统见她这副怂样，表示很看不上眼，“你跑什么，现在你就该和蔺宸多接触，练练胆子，要不然后面怎么虎口夺食。”
她自己都是小虾米，还怎么虎口夺食，对于系统的嘲讽姜戚已经很习惯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习以为常的接受，并溜溜哒哒没事人一样坐上公交车回家，觉得自己今天棒棒哒，今日份望饼充饥超额完成，给自己点个赞。
又和暴君远程接触了下，下次继续保持，这样距离任务完成就不远啦。
系统:……不懂你的自信由来。
回到家，家里都没人，不仅爸妈妹妹弟弟都不在，连做饭的阿姨，管家大叔也不在，看手机，备注妈的号码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条短信:
对了，戚戚，忘了跟你说了，妈妈带你妹妹弟弟去参加晚宴去了，李嫂，刘叔今天放假，晚上你将就自己做做饭，等妈回来妈给你带小蛋糕。
姜戚习以为常的退出短信页面，也没去做饭，直接上楼洗漱，洗漱完就躺床上跟系统说准备好了。
说完，闭上眼睛，下一秒再睁眼，入目的就是古香古色茅草屋屋顶，和煦的光从洞里照下来，刚巧照在她脸上。
她看着漏光的洞，有点怔愣，屋顶上那个洞是不是比昨天更大点了？昨天的光还只能照她眼，今天整张脸都能照住了。
下一秒，不知什么东西摔过来，重重砸她脸上，油乎乎的，还有股葱油饼的香味，耳边一道刺耳的女声高声道，
“死丫头几点了还不起来！还读不读书了！隔壁的狗都看门半个时辰了，再晚下去耗子都出来朝你脸上撒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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