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阴晴圆缺》耕梦

4、第四章

　　刘勇走了，原来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样被拆散了。
　　美惠和儿子相依为命，为了不辜负刘勇的嘱托，把刘三养大成人，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如今她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千斤重担得一个人扛着。
　　现在她家一贫如洗，原本的积蓄，给刘勇治病和办丧事已全部花光，还欠债上千元，油盐柴米，日常必要的开支，供刘三读书费用已压的她终日愁眉紧锁，喘不过气来。
　　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其它的发财赚钱的本能，她天天起早摸黑在责任田，土里，一身汗，一身泥地苦干，劳动一天，回到家已是精疲力尽。坐在椅子上一阵阵发呆，可她还是又站了起来，在电灯下或洗衣或砍猪草…。
　　她还不到四十岁，可由于过度劳累没时间梳洗打扮，眼角上满是皱纹，蓬头垢面，看上去像五十多岁的人了。
　　一天，她在山上砍柴不注意脚掌被竹桩戳穿了。鲜血直流，疼痛难忍。她咬着牙齿找了一把生有绒毛的草，也用口嚼碎，涂抹在伤口上，这草药很有效很快血就止住了。
　　刘三见妈妈走路一瘸一拐的就问妈妈：“你怎么了？”
　　他妈说：“被竹桩子戳破了脚掌。”
　　刘三听了着急地说：“你快到医院去，不然伤口会被感染发炎的。”
　　可他妈说：“不要紧的，我已敷上了草药。”
　　刘三说：“不行，不去医院上药，万一发炎怎么办？不但痛，不能劳动，更可怕的是变成破伤风。”
　　美惠听了从心里开心地笑了，这是她自从刘勇死后第一次笑了因为她的儿子开始懂事了，于是她去医院了。
　　刘三是她妈的命根子，刘三就是打个喷嚏都让她担心儿子是不是着凉了，总要问长问短。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和身上看是不是在发烧，就是吃饭，吃多少，都会引起她的注意。
　　刘三妈常自言自语地真诚祈祷，求菩萨保佑儿子和她自己平平安安，百病不生，百毒不侵，也求勇哥在九泉之下保佑他的妻儿万事如意家运亨通。
　　一次梦里她和勇哥一起在田间劳动刘勇是那么健壮有力，干活是那么快捷利索可是突然间刘勇不见了？她便大声呼唤道：“勇哥，勇哥。”
　　正在熟睡的刘三被妈妈叫声闹醒，他怕打着妈妈说：“妈！你怎么了？你喊什么？”
　　刘三妈被儿子唤醒了说：“我梦见了你爸，你爸爸和生前一样，是个生龙活虎的汉子。”
　　又一次，她梦见刘勇回头对她说：“你别跟着我了，回去照看三儿吧！”一下刘勇不见了。
　　醒来她用手摸了摸刘三的头，啊，三儿身上好烫。
　　她可以瞎坏了，急得她手忙脚乱。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办！去医院嘛，可现在医院的医生早已睡了，就是医院门都进不去。
　　她知道刘三是感冒了，可家里没有感冒药，她赶忙起身将一条毛巾倾入冷水里，然后拿出拎干敷在刘三的额头上。她又烧了一碗葱白姜汤给刘三喝下。
　　她盼着天赶快亮，天亮了她好带三儿去医院治疗，可她越急时间似乎过得越慢，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背着儿子疾步往医院走去。
　　刘三是个聪明可爱的乖孩子，每天放学回家，妈妈干活没回来，他生活做饭，把屋子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从园子找来蔬菜洗好等妈回来后她抄。有时他把饭煮熟了，她还没回来，他跑到地里帮她干活。
　　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她妈不知干什么活去了，但牛还关在牛栏里“哞哞。”的喊，他忙打开栏栓，准备去放牛，可牛欺负小孩，给他一角，刘三扑倒在地，额头上起了个打包，头被撞得又晕又痛，可是赶快爬了起来，追赶一跑走了的牛。他担心牛会惹祸，吃别人的庄稼，他抓住了牛绳，手中拿着一根牛条，牵着牛在草坪里守着。
　　刘三妈回来，见儿子被牛弄伤，她把牛绳栓牢。带些刘三忙去医院。慌忙中她忘了带钱，可医生说：“你得先交钱，挂号登记，然后才看病给药。”
　　刘三妈请求说：“请你行行好，给他检查下，牛有没有把他大脑弄伤，我这就回去拿钱？”
　　可医生说：“不行，这是医院的规定。”
　　刘三妈打着小跑回家取了啥呢，交了费用，经医生检查后说：“不用急，这伤无大碍，因为牛撞伤的是他的头，人的头骨很结实，短时间的头晕，头痛，贴张药膏吃点药很快会好的。
　　刘三妈要求让孩子住院，做一次全面检查医生说：“没有必要，因为牛只弄伤他的头没伤及其它部位。”
　　刘三妈似乎还要说什么，可刘三拉着他妈的手说道：“我没事，咱们回家吧！”说些便往外走。
　　在了生计，维克多孩子，刘三妈除了在土中刨食还常做些零星的散工，只要是正大光明地挣钱，她什么活都干。
　　比如，给煤洞背脚煤，在和里给人挖钱…，她也在春天上山扯竹笋，摘金银花，秋夏在采蘑菇…，园子里多种蔬菜拿到集市上去卖。
　　她生俭死积，手边也存得四百多元，这天她在地给黄豆除草见一个三十开外的陌生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像扫雷器似的铁圈，在草丛，荒地里探来探去。大约他探了半个多小时，他手机那的那玩意突然“嘎嘎”叫了起来，那人弯腰从草丛中捨起了一枚金光闪闪金戒子。
　　这一切刘三妈都看在眼里，她走了过去问那男子：“你手里拿着什么？怎么他一叫，你就捨得一枚金戒指？”
　　那男子神神迷迷地说道：“你们乡里人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最新发明的高科技探宝器。当它遇到埋藏在地下的金银珠宝时就会自动发出声音。你们在这里曾经是日军收刮民脂民膏的储放点。当年日本人投降许多宝物并没有完全带走还有很多东西埋在地下，这枚金戒指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刘三妈看那人手里的探宝器，心想我诺有这么个探宝器该有多好啊。只要能探到几件值钱的东西，日子就会好过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困难。
　　于是她问那人：“这探宝器值多少钱，到哪里能买到？”
　　那男子故作姿态地说道：“这探宝器要俩千多元才能买到，可我们这里没有到长沙才有卖的，可是也不多，因为是新产品嘛！”
　　刘三妈对那男子说：“把你这探宝器卖我行不行？”
　　那男子说：“不行，我卖你了，我得到长沙去买，还不一定买得到因为这是抢手货啊！”
　　刘三妈想这探宝器要两千多元，自己没那么多钱，他不卖就算了。”
　　那男子又说：“你诺真的想买，我就照原价卖给你算了，我是长沙人，反正我找个回去一趟，把我探得宝贝送回去，回到长沙后再买一个就是了。”
　　刘三妈摇摇头说：“我没那么多钱，买不起。”
　　那男子一脸不高兴地说：“你刚才要我卖给你，现在我看你似乎真的想买，决定卖给你，你却又不买了。这不是拿我闹玩笑。”
　　刘三妈说：“对不起，我是真的想买，可我手头上只三百多元，实在买不起。”
　　那男子又和颜悦色地说：“我知道，你们乡下人靠种田，只能填饱肚子是很穷，所以我更想把这东西卖给你，帮助你摆脱困境富起来，你没那么多钱，你想想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可以按正当价格算钱呀！”
　　刘三妈说：“我有一对祖传的镯子，不知道值多少钱？”
　　那男子说：“我跟你去你家看，若是真的玉，可能值千把多元。”
　　刘三妈把那男子引回家取出玉镯子，那男子反复看了几遍说：“乡里人诚实，这确实是个真的和田玉，这样吧，本来这对玉镯只能值千把来块，可我同情你这乡下的穷人就这样换吧！”
　　刘三妈听了高兴极了就这样以货换货成交了。
　　那个自称是长沙人的男子走后，刘三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可能受骗了，但她不甘心，她拿起探宝器在平地，山沟，山坡到处探了好几次然而一无所获，自己真的受骗了，她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若刘勇在，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干这种蠢事。刘勇在生时常说：“穷人想古窖，倒我三年穷。”
　　这次自己真的哉了，她警示自己：以后再不能干这种异想天开，天上掉馅饼的事，要脚踏实地的劳动，以维持具最低生活水准。”
　　刘三见他妈这些天闷闷不乐，愁眉不张，魂不守舍他知道妈妈一定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对妈说：“你不能这样消沉，凡事要往好处想，要勇敢地去面对放宽心，笑一笑十年少，一愁白了头遇到困难得想办法去解决。”
　　刘三妈洋装笑容说：“妈没什么，只是有些疲倦。”
　　刘三妈原本觉得不能原谅自己恨不得一死了之，但她听了三儿的一番话，她那万念具灰的又复活了，她告诫自己：上不尽的当，学不尽的乖，往后凡事谨慎多动脑子想想。
　　人生在世，唯愿无过无错。但总不如人愿。
　　这天刘三妈把牛栓在坡上吃草，由于检查好栓牛的绳子，结果牛把绳子扯断了，跑到吕良的田里，把田里的秧苗吃五百多苗，吕良的老婆看到了，就要使出泼妇的招数，破口大骂，刘三妈听到骂声知道自己的牛惹祸了，她忙跑了过去说：“吕嫂，是我不好，没把牛看好，我们都是务农人，靠种田为生，我牛吃了你多少，苗子，我拿粮赔。”
　　可吕良的老婆不但没收口，反而骂得更凶，简直不能入耳，骂什么：“你偷人去了，没了男人，骚得止不住了，牛不好好地看守着，到处吃别人的东西。”
　　刘三妈仍好言好语地说：“这是我的过失，你看要给你赔多少？”
　　吕良老婆连骂带讲：“吃了这么多，给我赔一百斤谷子。”
　　刘三妈说：“好，我回家把谷子送到你家来。”
　　康二妹听到骂也走了过来，她听到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切，她指望着吕良老婆说：“什么德行，咱不赔！”
　　吕良老婆说：“她牛吃了，我秧苗还有理，牲口吃了主人赔是天经地义。”
　　康二妹说道：“你刚才骂得好，骂人有理！俗话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你骂人低赔粮，俩清了。”
　　吕良也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我们都是屋檐搭屋檐烟火想通。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再说谁家没有牲口，谁能讲得干净话，自家牲口不遭踏别人的东西所以不用赔，不过以后都要把牲口管好。”
　　刘三妈想，牛吃了人家的秧苗是自己的疏忽，人家骂也在情理之中，换着自己的秧苗被别人的牲口吃了也会心痛，她回到家称了一百斤谷子，送到吕良家。
　　这时吕良老婆不在家，吕布一人在家里，他对刘三妈嬉皮笑脸地说：“我说过不用赔。你怎么又背谷子来呢？我那不通人情的婆娘骂你不对，我在家狠狠地痛斥了她一顿。”说着他伸手摸了一下刘三妈屁股说：“刘勇没了，你一个人年级轻轻的一定很寂寞。”
　　刘三妈说：“请你不要这样，牛吃了你的东西我赔。”说着她背着的一百斤谷子倒在吕良的称上扭头便走了。
　　吕良忙说：“我真心喜欢你，爱你…”
　　刘三妈没理他匆匆回了家。
　　刘三放学回家，得知妈给吕良家赔了谷子怒气冲冲地说：“他家的牛去年不是把我家包谷吃了九十多根嘛，我们没要他陪，今年我们牛吃了他家的，他们不但要陪而且陪的那么多，真没良心。我去要他们给我赔一百斤包谷子，说完朝吕良家走去。
　　刘三妈忙栏住刘三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人要学会忍让，能吃亏，都是左邻右舍的乡亲，我们要以和为贵，你要学你爸的脾气，不与人争长论短凡事往远处看，宽处想。”
　　空中云雨亲，
　　世界母子情。
　　土厚林木秀，
　　月朗星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