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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九霄宗主饶有兴味地看着栀子,“就你?和我谈判?”

      他将栀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是个元婴期的无名小卒,且还是重伤状态,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呢?别忘了,若不是一旁还有个赵真人在护着你,恐怕光依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实力都根本活不到现在。早都被我扒皮剥肉抽出兽骨了才是。”

      栀子并没被他的话语吓到,依旧面色平静,“我的确没有那个实力和你对战没错,可毕竟现在赵真人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我也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九霄宗主瞥了她一眼,“我的确杀不了你,但我杀自己的儿子,即便是赵真人也管不了,你又是凭什么身份来想要阻止我的?抑或者,难道你也想用父子的感情牌来打动我吗?”

      栀子否认了,“不,我并不是是想用感情来打动你,我知道那对你而言根本毫无作用。”

      “哦,不用感情牌?不用感情牌那你想打算怎么劝我?利益吗?”

      “对,没错,利益。绝对能打动你的利益。”

      “你身上除了那身兽骨外,可没什么值得让我算计的利益。”九霄宗主神色十分不屑。

      栀子也没恼,继续平静着说,“九霄宗主为什么会认为,身为七甲噬炎兽的我就只有兽骨这一丁点的用处呢?”

      九霄宗主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栀子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说,“我记得,九霄宗主在横厥之战时便已经是大乘后期了吧?如今两千多年过去,似乎好像不仅没有半点长进,反而还倒退了?”

      九霄宗主心中大惊,他修为下降的事无论谁都不曾告诉过。就连和他实力相当的赵真人都没有看出来,眼前这个不过才金丹初期的女孩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九霄宗主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刚才和霜无音对战的时候,曾不小心被她划伤手臂,滴落了几滴血在地面上。不巧,我的本体正是嗅觉极为敏锐的兽族,对血液这种东西最是敏感。而你的血液中,则沾染了些许魔族才会有的腥臭。
      正派之首的九霄宗主当然不可能是魔族,且你血液中的腥臭气息也没有真正的魔族那般明显,所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栀子目光直直地盯着九霄宗主,说出了那个答案,“你染上了心魔。”

      满意地看着九霄宗主因为自己的话语而露出震惊的眼,栀子继续说,“而且,如果让我猜测的话,其实你心魔的成因也很简单。是因为那个“天下第一天才”的名号是吗?”

      她接着道,“我听闻九霄宗主十岁筑基,百年结丹,自小便被称为修真界的第一天才。想来九霄宗主对于这个称号应该也很自得才是。只可惜,自从你儿子比更早一岁筑基开始,这个名号便渐渐地被他抢走了。你的心魔也因此产生。
      直到后来,你的儿子又以比你更早的年龄突破到了元婴期,你的心魔也因此再难以控制,于是你便毁了你儿子的道骨,希望能借此使你的心魔完全消失。可惜这样的做法还是失败了……”

      九霄宗主并没有天真地以为栀子说这些就是单纯地为了戳他的痛处,他想起栀子最开始提到的绝对能打动他的利益,眼里已经有了些明悟,“你是说,你有能帮助我心魔消灭的办法?”

      “当然。”

      “什么办法?”

      “要我说这个办法当然可以,但是在那之前,你先得对天地发誓,只要我说出了这个办法,你便再也不会意图通过各种手段来谋害仲长益的性命,即使是借他人的手也不行。”

      九霄宗主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心道果然是兽类化形,心思还真是格外的单纯好骗,竟然信了只要承诺就会按约定做到的鬼话。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着实算是白捡了个巨大的好处,因此他当然也没有推辞的必要,很快便按照栀子所要求的发了个毒誓。

      他并没注意到在他说完毒誓之后脚底一闪而过的那道淡金色的光辉。

      但栀子注意到了。

      她的状态终于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继续说:“我的本体是吞噬天火而生的七甲噬炎兽,所以对于各种各样的火焰都有着较强的感知能力。比如,我现在便清楚地知道在某个地方储存着一团对祛除心魔极为有效的火焰……”

      九霄宗主语气急切,“这团火焰在哪儿?”

      “在……”

      一番交代完毕,栀子又说,“九霄宗主,现在我已经将心魔祛除的具体方法以及那团火焰的所在地都告诉了你,还希望你能够按照约定,就此放过仲长益。”

      九霄宗主却没有动,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还真是蠢货啊。你难道还真的以为我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道德心吗?我承诺的事情,可从来都是根据心情来决定要不要遵守的。但,很不巧的,我现在的心情就很好,所以也就更需要杀个人来助助兴了……”

      说完,他提剑便要朝仲长益刺去。

      诡异的是,栀子这次却并没有动。她似乎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打算。

      九霄宗主并没有单纯地以为栀子这是突然间就不把仲长益放在心上了。她看上去像是十分笃定他并不会对仲长益出手。可,她凭什么这么笃定呢?

      九霄宗主很快知道了其中的答案。

      因为一团火焰,一团威力巨大的天火,已经在他朝仲长益刺去的同时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天火之所以称作天火,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产生同天地般虚无,更重要的是,它还有着仿佛联结天地般的无穷威力。

      九霄宗主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恐怖之处。

      他好不容易地才将那团天火扑灭,然后看向众人中唯一一个对天火出现毫不意外的栀子,“是你做的?”他质问栀子。

      栀子毫不掩饰,“是我。”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遵守承诺,从来都是付出代价的。你说对吗?九霄宗主。”她露出了自来到山上后的第一个笑意。

      九霄宗主却并没有笑,他神色阴狠地注视着栀子,半晌才愤怒地甩袖离去。崔姝也紧跟着他离开了。

      两人已走,栀子也就再没有了强撑下去的理由。她浑身疲软地躺在了地上。

      仲长益原本还在琢磨着栀子和九霄宗主究竟说了什么。他只听到了最开始提到的“修为下降”部分的内容,至于更后面的,则因为九霄宗主设了个仅供两人交流的结界,因此再也没听到更多的内容。

      不过他倒是猜出了栀子拿出了什么消息向九霄宗主交换了一番,借此保住了他的安全。

      他还没想出栀子作为交换的究竟是什么消息,就见得栀子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他立马冲了过去,“怎么回事?”

      这话问得当然不是已经昏迷过去的栀子,而是问的身旁站着的那对父女。

      总归有着年龄修为摆在那儿,赵真人还是比仲长益有着更多资历的。他绕着之前栀子和九霄宗主谈话的地方转了几圈,细细观察过后便下了结论,“是咒术。”

      “什么咒术?”

      “独属于七甲噬炎兽一族的咒术。”赵真人解释道:“七甲噬炎兽一族,向来以吞噬天火为生,也正因此,它们除了能感知火焰的存在外,其血肉筋骨内也蕴含着能够沟通天火的能力。”

      仲长益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他问赵真人。

      赵真人叹了一口气,说:“她以自身的大半鲜血为引,沟通了天地间威力最为巨大的天火,并借此做咒,让九霄宗主许下了不会伤害你的承诺,否则天火便会惩罚他。但,一下子体内损失了这么多鲜血……”

      仲长益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所以,是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赵真人说出了那个结果,“她接下来数百年内应该都不会有沟通天火的可能了。而且,她体内的修为也会完全丧失。除了那身仍旧锐利无比的兽骨外,她和普通的凡人再没有任何区别。”

      仲长益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栀子醒来后也知道了这个结果,出乎仲长益意料之位的是,她似乎并没有多少难过,仍旧也很镇定:“成为一个凡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她看向仲长益。

      理所当然地,仲长益点了点头,“是的,我会一直保护你。”他坚定地承诺道。

      ******

      霜无音身死的消息是在两个月后才突然传来。

      曾经的君王阶魔族陨落,修真界本可以趁这个机会彻底将魔族踩在脚底。遗憾的是修真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许久,魔族因为霜无音身死而产生的巨大动荡早已被摆平,并从此引来了一位新的君王阶魔修——离琼。

      她也成为了魔族新的首领。

      经历了两千多年的蛰伏修养,魔族们不再似横厥之战失败后那般势力衰弱,荒芜贫瘠的极北之地也再也容不下他们心中充斥的野心。

      魔族,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着开始了他们的试探与挑衅。

      又一轮的两界之战从此蓄势待发。

      可仲长益已经顾不上这些,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是关于栀子。

      不知道是从离琼那里还是九霄宗主那里泄露出去的,还是说可能这两个人都在其中出了一份力,总而言之,栀子的本体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早已绝迹多年的七甲噬炎兽再次出现,且还是已经化作了人形的。

      这一消息再度在泰罗大陆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论是修士还是魔族,最终都参与进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逐杀里。

      仲长益带领着栀子开始了逃亡。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往往会碰见各式各样来意图谋杀栀子的人。人数最多的时候,光是在同一天内就来了十多批不同势力的捕杀者。

      经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堪称可怕的多次搏斗之后,仲长益早已经是精疲力尽。

      但他还是强撑着。

      直到这一天,当他因为疲劳而几乎挥不动手中的剑,以致于那刀差一点就要刺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救了他。

      是许久没见的好友陈孚。

      而他为了救仲长益杀死的那批修士,是和他同门无极宗的弟子。

      他最终还是为了仲长益叛离出了一直待着的无极宗和陈家。

      老实说,陈孚的修为其实算不了多高,起码比不上仲长益。但陈孚却是炼器出身,术法符箓也触类旁通地学了许多。有了他的帮助和符箓辅助,仲长益和栀子两人终于有了稍微喘息的机会。

      又过了半个月,魔族终于单方面发起了对修真界的进攻。修真界同样不甘示弱,迅速给予了反击。两界之战正式爆发。于此同时,锻海门门主钮昂的妻子也随着战争的爆发而突然失踪。

      与寻人消息同时发出的,是锻海门门主说出的只要帮他找回妻子就宁可把锻海门拱手奉上的高额悬赏。

      修士们再一次疯狂了起来。

      仲长益也听说了这个传闻,他起初并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好不凑巧地,听说消息的四天过后,他便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那名叫柔儿的女人,也就是钮昂宁愿献出整个锻海门也要费力找回的那个妻子。

      仲长益三人正在逃亡,按理来说本不应该救起这个女子。但仲长益偏偏对这叫柔儿的女子有着一丝亏欠。

      他在上次婚宴后不久便无意中知道了这女子曾经在凡间有过丈夫儿子的事,也正因此,她才会在以前对钮昂的追求抵死不从。直到钮昂从仲长益那里买回了那株可以使人中情的草药后,这样的情况才开始改变,她也由此才和钮昂结了婚。

      以前的仲长益还可以安慰自己,即便没有他,那钮昂也自会从其它商人那里买回草药。他是商人,只需要遵循利益办事情,没什么值得亏心的。

      凡间常说人陷入爱情时便会变得容易心软且盲目。

      仲长益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盲目,但毫无疑问,他心软了。有了栀子之后,他终于无意间领悟到了自己之前的做法到底是怎样摧毁了那个女人的婚姻和家庭。

      他感到了一丝愧疚。

      也正因此,他还是把那名叫做柔儿的女子救了下来。同时,陈孚提议既然那锻海门主钮昂那么喜欢这名凡人女子,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向他提些条件,或许能换来一些庇护。

      仲长益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毕竟他是比谁都清楚钮昂到底对这名凡间女子有多痴情。如果能因此换来一些对栀子的庇护,那显然也是便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讨论起谁把那凡间女子送回锻海门时却有了些争议,陈孚提议由仲长益送回去,理由是自己粗嘴粗舌,不会说话,可能没办法从钮昂那里争取来太多的好处。仲长益却比较希望陈孚去,因为他有些放心不下栀子。

      最后还是栀子一锤定音,决定让仲长益前去,理由仍是他最会说话和谈判。

      仲长益正有些犹豫,栀子却劝他,“你好朋友为了你连家族和宗门都背叛了,你还不放心让他留在我身边吗?”

      陈孚也佯装生气着起哄,“就是啊,我为了你可连无极宗下任掌门的位置都放弃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仲长益知道好友这番话没有夸张。陈孚是无极宗最有天赋同时也最得掌门宠爱的关门弟子,如果他继续安安稳稳地不出大错,无极宗掌门之位毫无疑问会是他的。

      但陈孚明知道这些,却还是愿意他这个好友而叛出宗门,甚至连出身的陈家也因此断绝了关系……

      对于这份无比深厚的友情,没有谁能比仲长益这个当事人有着更深的震撼和触动。他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继续怀疑自己的好友,于是只好细心嘱咐了好友几句,最终仍是带着那名凡间女子朝锻海门而去了。

      他一走,陈孚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便稍微落了地。

      他看着栀子,本打算说出那些已经在他脑海里组织了许久的语言,但出乎意料地,栀子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说吧?九霄宗主什么时候来?”

      陈孚看出了她脸上仿佛对一切都十分了然的神色,他神情错愕,“你怎么会知道?”

      “很简单,从你对待我的态度的变化上。你刚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虽然对于因为我使仲长益遭到追杀的事情有些不满,但却还是没有因此而过多迁怒我,遇到危险时甚至还始终尽心尽力地保护我。但,大概是四五天之前吧,听到那名凡人女子失踪消息的当天晚上,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我感觉,你似乎开始感觉对我很愧疚……”

      陈孚也再没否认,他承认道:“那天晚上,九霄宗主来找过我。他要求我在你们两个当中选一个。我知道你曾给他下过不能杀害仲长益的咒语,但他是九霄宗主,身边可使用的人千千万万。哪怕他不说,也有人愿意去讨好。我实在是害怕仲长益……”

      “死”字他没有再说下去,那个字眼似乎光是说出口就已经足以令他胆战心惊。

      栀子也没有追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陈孚究竟是在害怕着什么。而且,话又说回来,这也同样正是她在害怕着的东西。

      她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九霄宗主什么时候来?”

      “大概几分钟后。”陈孚回答,他看向栀子神色平静的脸颊,忍不住说道:“对不起,我能从这么多天的相处中感受到你的确是个心地善良且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对不起,仲长益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我不能放弃他。对不起。”

      他一连说了好多个对不起。

      但栀子却似乎并没有对他的选择感到恼怒。是的,是真的没有恼怒。因为她完全能理解陈孚这样做的缘由。

      如果是她的话,她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也正因此,她只是笑了笑,然后依旧平静地说,“没关系。”

      另一边,仲长益也正带着那名叫柔儿的凡人女子一起朝锻海门走去。

      走到中途的时候,柔儿忽然出声,“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当初为什么要冒着那样的危险救我。”

      仲长益想说当然是因为愧疚,但他没把这个答案说出来,因为他已经明白说出这个事实对这名凡人女子来说已经是另一种残忍。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柔儿却说出了那个答案,“是因为愧疚吗?”她问。

      仲长益震惊地看着她。

      柔儿又说,“是因为卖给了钮昂那株蜜甘草,以致于让我爱上了钮昂,损失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所以你才感到愧疚的吗?”

      她仍旧是那一幅温柔的面孔,吐出的话语却让仲长益越加震惊,“是的,愧疚。你本来应该愧疚的,”她说,“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同意钮昂的追求吗?”

      仲长益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触碰到了某种残酷现实的边缘,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钮昂他杀死了我的丈夫和儿子啊。就因为不满我对他一直以来的不理不睬,就因为不甘心我的丈夫儿子分走了我的注意力,于是他提着刀走进了我的家中……”柔儿还是在笑着,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上许多。

      她说,“我那才两岁的儿子,那么小小软软,又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他连两岁都没有到,前一天还坐在小木椅上和我撒娇着说想看彩虹,第二天的时候却已经那样鲜血淋漓地躺在了我的怀里。那把刀还插在他的肚子上,他一直和我说,妈妈,我好疼……”

      她的话语已经哽咽,“我也好疼啊,我的心从来没有那么地疼过,也从来没有像恨钮昂那样那么恨过一个人。可是我是凡人,他是修士,我杀不死他,他也不给我机会寻死,于是我就只能一直这么无力地恨着。可是,你呢?”

      她的眼神突然愤恨起来,直直地盯着仲长益,眼中的仇恨几乎凝为实质。

      紧接着,是她仿佛愤恨到极点的指责,“你为什么要卖给钮昂那株蜜甘草?又为什么让我服下那株药草爱上钮昂?那是杀害我亲生儿子的凶手,你却让我爱上了他!多可笑啊!”

      “我甚至已经不知道去到阴间后该怎样面对我的儿子。难道要我和他说,儿子,我爱上了杀你的那个仇人。你难道要我这样说嘛?你难道希望我这样说嘛?”

      “你真的很残忍,仲长益,”她说,“你毁了我作为母亲的资格,甚至让我死后也无法再面对我的儿子。”

      她看着仲长益,又说,“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其实愿意很简单,因为我恨你。”

      仲长益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我是故意引你出来的,”她说,“因为我恨你,所以我本来也想让你像我一样尝尝失去至爱之人的资格……”

      她的话语哽咽了,好半晌,仲长益才再度听到了她的声音,

      “但,栀子姑娘救过我,我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害死她。所以,你回去吧,现在回去的话,栀子姑娘或许还没被九霄宗主带走。”

      仲长益比她预想中速度还要快地迅速离开了。

      独自被留在原地的那名叫“柔儿”的女人却仍旧没有动,她只是静静地在草地上坐了许久。

      直到暮色漆黑,一把匕首被她从衣袖中取了出来。这把匕首在几年前曾扎进过她儿子的肚子,而今她则以另一种决绝的姿势将这把匕首再次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大滩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像极了她难以忘记的那个鲜血铺满的场景。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又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妈妈,我好想看彩虹。”

      她微笑着,亲了亲才两岁的儿子的脸,想要哄他,“好的,等雨停了之后,我们就去山坡上看彩虹去。”

      但她终究还是没来得及说出话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只差几百字就写完了。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发,反正肯定能今晚10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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