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缕月光 ...
-
对于齐越来说，生活像浸在蜜糖里一样甜。
特别是拿到莫莫的“巨额”演出费后，连手头拮据这唯一的难题也解决掉了。
这一天下班顺路到家附近的超市买日用品，正在挑选牙膏，忽听收银台处一阵骚乱，接着就传出玻璃摔碎的炸裂声。
齐越急忙赶过去，正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阿婆被推倒在地，旁边是打破的酱油瓶和一些零碎物品，三个粗壮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将几盒香烟扔在收银台上。
“妈的老东西，没长眼睛啊，敢挡老子的路！”
老人又气又怕，坐在地上哆嗦着爬不起来，裤子上被酱油污渍弄脏好大一片。齐越心头发酸，急忙冲上前掺扶她起身。
“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老人家！”齐越怒不可遏。
领头的一人目露凶光，恶狠狠冲齐越扬起了拳头，
“臭小子少管闲事，不然揍死你！”
齐越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那三个人外表都十分强悍，穿着紧身背心，裸露在外的上臂肌肉纠结，刺着狰狞的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相比之下，体形纤细的齐越除了个子比他们高外，其它方面完全没有可比性。
“算了，小伙子，”阿婆拉着齐越的袖子力求息事宁人，“别吱声了。”
齐越紧紧咬着牙，双目赤红。
心里气得要命，可是偏又无可奈何。
动口肯定没用，动手的话，估计人家一拳头就能把他打趴下。
这时渐渐有人围上来，那三个地痞自知理亏，也不想多惹闲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摔门走人。
阿婆一边絮絮叨叨地向齐越道谢，一边感叹世风日下道德败坏。齐越神情木然地帮她把地上的杂物拣回购物篮，没心思再买东西，低着头往家走。
左胸有一个地方痛得厉害，就好像陈年伤疤被人突然揭开一样。
努力想要忽视那种痛楚，可不知为什么，眼眶还是渐渐湿润。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齐越胡乱抹了几把，却是越抹越多。
在无人处停下脚步，他再也忍不住，坐在街边把头埋进臂弯，泪水无声流了下来。
从懂事起齐越就很少哭了，这倒不是他有多坚强，而是他知道很多事哭也没有用。
习惯了把痛苦掩藏，然后再让时间来慢慢愈合那些伤口。
可是有些伤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的。
清晰地记得小时候自己和外婆也曾被人这样欺负，用来换生活费的一篮子鸡蛋被摔碎了，外婆佝偻着身体，隐忍的眼神，被风吹得凌乱的灰发，就像刀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那时齐越就暗暗发誓，长大一定要变强，再也不让身边的人受欺负。
可是如今他长大了，面对相似的场景，却依旧无能为力。
齐越痛恨自己的窝囊和没用，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许多伤心事突然一股脑涌出来，痛得齐越再也无法伪装不在乎。
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他们认为他的出生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外婆带着他操劳过度，一天福都没享到就得病去世了。
他以为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和别的女人结了婚，没有一句解释。
几天前在报纸上看到林宇泽的婚讯，那个女孩儿是本地知名富商的独女，林宇泽一步登天，已被任命为XX集团副总经理。
齐越非常非常难过，幸好他的身边还有莫莫。
那个可爱的孩子，总是在家里乖乖地等着，只要一开门，就会雀跃地跑过来欢迎他。
有些时候，齐越甚至觉得是莫莫在宠着自己。
是的，幸好还有莫莫。
泪水终于慢慢停止，齐越目光空洞地看着脚下的地砖。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那个孩子一定担心了吧。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丢人。
不想让莫莫看到自己的狼狈，齐越呆呆坐着，失魂落魄。
与此同时，暴怒的魔王正在家里大发雷霆。
自己尚且要费尽心力哄着的宝贝，竟然受了委屈！
一听维德汇报说齐越独自坐在街边掉泪，魔王就恨不得把那几个人碎尸万段。
不！碎尸万段也难以平熄他胸中的怒火！
哥哥曾经说过想要过人界的生活，那他就放弃一切，陪他一起过。
可是这不代表，哥哥要受那些卑劣人类的欺负。
这些年没能及时找到哥哥，已经让他吃了很多苦，内疚得要死的魔王补偿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他再伤心。
黑眸中透出狠厉的杀机，魔王手中的瓷杯立即变成了细细的粉末。
魔王愣了一下，瞬间将那杯子恢复原形，这可是哥哥用过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弄坏的。
齐越比往常迟回了一个小时，刚进屋，就看到莫莫可怜巴巴地蹲在门边，手里紧紧抱着小熊。
“哥哥，”莫莫带着哭音扑上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事……”
齐越愧疚地把他抱进怀里，柔声抚慰：
“工作太忙忘了时间，对不起啊，莫莫。”
莫莫搂着他的脖子，大眼睛忽闪了一下。
“哥哥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齐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可能是看稿子累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莫莫似是信了，不再追问。
齐越去洗了手，换上家居服进厨房做饭。
自认为和平常的表现相差无几，却不知道即使是最微小的变化也逃不出莫莫的眼睛。
哥哥的脸色比平时苍白了许多，身上洋溢的那种欢快的神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沮丧和茫然。
他随便看着一样东西都会愣上十几秒，竟然连最拿手的炒鸡蛋都做糊了。
哥哥晚上只吃了小半碗饭，洗碗却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
为了挣外快，哥哥最近几天晚上都在赶一批插画，可今天坐在桌旁已经超过半小时，他却只是看着半完成的画面，一笔没动。
魔王怒气冲天，却只能忍着，这是他和哥哥在人界的家，魔王可舍不得再破坏里面的一件东西。
悄无声息地走到齐越身旁，莫莫怯怯地发问。
“哥哥，今天遇到不高兴的事了么？”
齐越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神了许久。
莫莫很敏感，自己的样子一定让他感到不安了。
放下笔将莫莫抱到腿上坐着，齐越轻轻揽着孩子柔软的身体。
虽然习惯了将伤心事藏在心里，但他毕竟只有二十岁，憋闷得太久，也希望能找个人倾诉一下。
“嗯，今天看到几个人欺负一个阿婆，哥哥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旁边看着。”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颤音，没有嘶哑，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莫莫却清晰地感受到哥哥内心的自责。
目光落在齐越刚完成一半的作品上，那是一个古代侠客，面对青山侍剑而立，笑容如风神采飞扬。
大概是这样的画面，又激起哥哥内心的伤感了吧。
齐越在身后轻轻叹了口气：
“莫莫，你长大了一定要努力变强，千万不要像哥哥这样……”
莫莫眼眸如墨，沉默了半晌，突然问：
“如果哥哥有能力的话，会怎么教训那几个人？”
齐越笑了笑，这种精神胜利法他经常用，所以也不用考虑，直接道：
“我啊，会当场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然后呢？”
“让他们给阿婆赔礼道歉。”
“然后？”
“嗯……警告他们不准再做坏事，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再然后？”
齐越想了一下，很大方地道：
“没然后了，如果他们肯改邪归正，就放过他们好了。”
莫莫没有吱声，齐越估计他是不大赞同自己的想法，于是问：
“如果是莫莫，会怎么做？”
魔王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
如果是他，当然首先要剜骨抽筋。
然后把那几个人的肉用文火烤得七八分熟，再一刀刀割下来。
直到肉身死了，再把他们的灵魂送进炼狱，受永刑之处……
不过这些想法他是一个字都不能说的，否则哥哥非立即带他去医院看精神科不可。
所以魔王只能说谎：
“如果是我，就把他们关进寺院，每天抄一百篇佛经，抄不完不准吃饭。”
齐越大感愧疚，真心实意地道：
“还是莫莫仁慈，不像哥哥只想些打打杀杀的。”
第一次被用“仁慈”形容的魔王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极坦然接受了齐越的夸奖。
哥哥说的话，当然无论什么都是对的。
半夜齐越在睡梦中低低叫了声“外婆”，声音虽然含糊，睡在一旁的魔王却听得真真切切。
抬手轻抚他眉间的折痕，魔王起身，沉思了良久，才唤出维德吩咐了几句。
维德平日一直跟在齐越身旁随身保护，对所发生的事自然了如指掌。但由于当时那三个地痞连齐越一根汗毛都没碰到，所以他隐在一旁没有出手。
没想到这件事竟触动了齐越内心的隐痛，魔王陛下雷霆大怒，本以为必将置那三人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自己也会因办事不力而受到严酷的责罚，却不知为什么，陛下最终只做了简单处置。
见惯了魔王的心狠手辣嗜杀成性，如今突然这样宽宏大量，维德只觉十分迷惑。
不过再给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提出任何异意的，悄无声息地退下去，维德暗中嘀咕。
遇到那个人后，陛下似乎变了。
当然，如果陛下能一直这样，对魔界来说可是莫大的幸事啊。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齐越早早起来，精神出奇的振奋。
“莫莫，我考虑好了，想变强可不是喊喊口号就能办到的，我们要行动起来！”
莫莫揉揉眼睛，一脸不解。
齐越左脚踩在椅子上，握紧拳头以示态度坚决。
“我们一起去学跆拳道，强身健体铲奸除恶，做新世纪的黑白双刹……啊，不对，是黑白双侠。”
莫莫被逗得咯咯直笑，拍着小手道：
“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当大侠！”
得到同伴的积极响应，齐越很是得意。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们去报名。”
莫莫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冲进浴室洗漱去了。
本着“名师出高徒”的原则，齐越选了位于繁华地带的一间颇具盛名的邰拳道馆。
他和莫莫都是初级菜鸟，被安排从基础练起，齐越进成人组，与莫莫的幼儿组教室相邻。
换了白色道服，扎上白色腰道，齐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觉向大侠的目标跨出了历史性的一大步。
第一堂是理论课，主要讲些跆拳道的精神以及礼仪的重要性。齐越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板上，态度十分端正。
另一间教室里的莫莫却早就神游天外了。
哥哥穿着道服的样子真是可口极了。
性感的锁骨，纤细的腰身，还有裸露在外的白暂手腕和脚踝，无一处不让魔王心猿意马。
再低头看看自己幼小的身形，魔王不由气灰意冷。
明明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偏偏只能看，什么都做不了。
慢慢阖了眼，魔王成功掩住了眼中的悲伤。
上完课，齐越换回衣服，精神抖擞地带莫莫回家。
“莫莫，感觉怎么样？”
“教练光说不练，”莫莫嘟着小嘴，“一招都没教。”
齐越急忙安慰：
“第一堂课都是这样嘛，以后有你累的，到时候可别嫌辛苦。”
莫莫才不在乎，拉着齐越的手走了一会儿，突然道：
“哥哥，家里的牙膏快用完了。”
齐越这才想起来，昨天本来要买的，结果被那几个地痞一搅和，两手空空就回家了。
不想再去那个有着心酸回忆的超市，齐越特意换了另外规模稍大的一家。
正在挑选牙膏，忽听有人打招呼。
“小伙子，真巧啊，又见面了。”
齐越吃惊抬头，立刻看到昨天见过的阿婆推着购物车，竟然也在这里购物。
“是啊，好巧，”齐越微笑。
“你也听说今天这里有促销活动？”阿婆十分热情，“洗衣液真的很便宜，你一会儿别忘了买几袋……”
齐越心头一暖，以前外婆也总是这样到处买便宜货，就为了省点钱供自己念书。
那一边，阿婆孜孜不倦地继续传授心得。
“……毛巾也是特价，这东西没有保质期，存着迟早用得上……”
齐越乐呵呵地听着，一点儿也不觉得不耐烦。
“你要买牙膏啊，我给你推荐个牌子，国产的，比那些洋东西好用多了……”
齐越非常感兴趣，正等着阿婆公布品牌名字，忽听不远处收银台那里传出一声虎吼。
“你们几个要不要脸？！滚回来排队！！”
齐越和那阿婆都不由一哆嗦，昨天刚经历过类似事件，实在是心理阴影还没散呢。
“他妈的活腻歪了，敢管老子的闲事！”
有人暴怒着叫骂，声音听起来很熟。
转过商品架，齐越一眼就看昨天那三个地痞。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还没过一天，之前起冲突的几个人就又遇到了一起。
齐越此时只恨自己只学了一节理论课，不然非上前捍卫正义不可。
排队的七、八个顾客作鸟兽散，只留在一个人施施然站在原地。
那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身材中等，长相平凡，衣着普通，放人堆里绝对属于一抓一大把的那一类。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逼过来的铁塔般的三个恶徒，依旧气定神闲。
“在我面前称老子，你们也配？”
明显不屑的话语，让那几个人更觉失了面子。
这几个人平时作威作服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轻慢，领头穿花衬衫的男人愤怒地挥起拳头，可还没来得及落下，口鼻处就挨了一记猛拳。
一声惨叫，花衬衫捂着脸向后踉跄跌倒在地，其它两个跟班一看不妙，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一起冲上去。
年轻人目光凌厉，闪身躲过一人，同时利落地捏住另一人手腕，转身回拉，那人手里的匕首就刺进同伴的大腿。
惨号声中，年轻人抬脚连踢两人面门，力道之大，竟将他们踢出三、四米远。
几个人脸上都是血流成河，花衬衫咳嗽几声，和着血沫吐出两颗半牙齿。
年轻人厌恶地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扬声道：
“服不服？”
“服你姥姥，你等着……”花衬衫横眉立目，口齿不清地还想再骂，年轻人脸色一寒，走过去抓住花衬衫后脑处的头发，狠狠砸向地面。
齐越“啊”地低叫出声，急忙抬手遮住莫莫的眼睛，自己也扭过头不忍再看。
沉闷的撞击声又足足响了数次，才听那年轻人冷冷道：
“服不服？”
“……服、服了……别、别打……”声音断断续续，竟是极为凄惨。
齐越悄悄看过去，只见地上一大滩血迹，花衬衫脸上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不由一阵恶寒，这简直就是典型的以暴制暴嘛。
不过，还真是痛快啊。
年轻人松开手，重新站直了身体，阴森森道：
“早听说你们三个仗着几分蛮力，平日没少欺老凌弱，今天就在这里给大家伙儿认个错，敢有一句废话，打断你们的狗腿！”
花衬衫等三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见识了年轻人的狠辣手段，早吓丢了魂，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刚想作小伏低，却听年轻人冷哼一声：
“有站着道歉的么？”
三人这时哪还敢讲什么气节，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各位爷爷奶奶阿叔阿婶大哥大姐，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说完纷纷以头抢地，十足诚心悔改的样子。
年轻人微微一笑，亲切地对站在齐越身边的阿婆道：
“这位婆婆，在这里您年纪最大，您来说说要不要原谅他们几个？”
阿婆早就心存不忍，对自己曾被欺负的事也不记恨，忙不迭地说：
“要的要的，他们就插个队什么的，也没做什么坏事……”
年轻人似乎觉得也对，于是道：
“既然婆婆开口，今天就放过你们，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再敢干坏事，见一次打一次！滚！”
三人立刻得了大赦般连滚带爬地去了，年轻人向大家拱了拱手，淡然而去。
四周响起一片赞颂之声，莫莫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齐越把遮在他眼前的手掌移开。
莫莫不解地抬头，脸色立刻大变。
齐越一脸痴迷，怔怔地看着着年轻人离去的方向，早就忘了身在何处。如果放在动画片里，身边肯定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哥？”莫莫小声呼唤。
没有反应。
“哥！”莫莫提高了音量。
还是没有反应。
魔王欲哭无泪。这一切明明是自己策划的嘛，可是哥哥对他这个幕后大BOSS竟然看都不看，反而对着一个小打手着了迷。
莫莫轻轻咬着下唇，随手从货架上抓了一样东西，在齐越面前使劲挥了挥。
“哥哥，我要这个！！”
齐越终于回了神，低头一看莫莫手里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
安全套！还是草莓口味的……
“莫莫现在还用不到这个，”齐越讪讪地把那小盒子放回去，“走，我们去选牙膏……”
莫莫悄悄松了口气，听话地跟在齐越旁边。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齐越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异常。
他主动给莫莫加了菜，甚至连做饭时都哼着歌。
他下笔有如神助，一晚上就完成了三幅插画作品。
他不停地叙说着对那个见义勇为者的倾慕：
“莫莫，今天那个哥哥可真帅，是不是？我现在才明白，外表真的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气度！”
“可惜不知道他是谁，我当时怎么就傻站着呢？应该追出去问问的。”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遇到他……”
“如果再见到他，我第一句话说什么好呢？”
“莫莫，你长大了要像那个哥哥一样，知道么？”
莫莫单手托着下颌，笑眯眯地不时答上一两句，眸子里却渐渐掀起疾风骤雨。
可怜的维德不断将自己的身体缩进阴影中，如同惊弓之鸟般惴惴不安。
明明有汲取上次扮演莫莫妈妈时容貌过于美艳的教训，他这次特意幻化为一个普通得不参再普通的男人形象。
可哪里想得到，那个人类竟又迷恋上了自己的气度了。
心里暗暗祈祷那个唠叨的家伙赶紧闭嘴。再这样夸下去，魔王陛下肯定会毫不犹豫灭了他的。
呜呜，他还想留一条命回魔界好好过日子呢。
接下来的几天齐越总是有事没事去那间超市逛上一圈，希望能再碰到心目中的大英雄。维德当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于是毫无悬念的，齐越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齐越遗憾之余，痛定思痛，终于决定把大侠的无限敬仰，投入到有限的跆拳道练习中去。
很快他和莫莫就从白带晋级为白黄带，齐越很兴奋，打算晚上做糖醋排骨好好犒劳一下。
刚走出道馆，街对面健身会馆里也出来七、八人，当中一个身材高挑风度儒雅，正是林宇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缕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