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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葱油面 ...

  •   从酒楼出来,霍骁就觉得寻风的神情不对,笑依旧是笑着的,就是笑容空洞,不像平时那般。

      握着她的手紧了些,霍骁缓缓开口:“刚刚菜谱看得如何?”

      “受益颇多。”

      等一大群人都互道别离,霍骁和寻风也往王府走。

      其实寻风已经很努力告诉自己,百里容此人的话不能信,对,俪妙还交代过,一定要小心她,如今看来,大约是她为了挑拨离间才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气她。

      对,一定是这样。

      有些事儿吧,就是越想越气。

      气到最后,寻风没忍住,开始和霍骁抱怨:“刚刚我在楼下的时候遇到百里容了,她一上来就和我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可讨厌了。”

      霍骁想着肯定又是百里容故意找茬,在羽州时,他只要接触了一个女子,她就会立刻去找别人的麻烦。

      好在霍骁与那些人没什么关系,不然一次又一次找麻烦,霍骁早都让百里容吃点苦头。

      不过寻风现在这脾气,可比刚入羽州时大多了,霍骁也不担心她会被百里容欺负,只耐心地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不姓李,应当姓洛,叫洛寻风。”

      霍骁的步子缓慢了些,听着她把抱怨的话说完。

      “我生在李家村,长在李家村,她竟然告诉我我生在羽州,为了骗人,这种话居然都说的出来?”

      该怎么告诉她,百里容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确不姓李,姓洛;她也的确生在羽州,不生在李家村;还有就是李家夫妇,的确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寻风的亲生父母,应该是上一任的丞相大人洛长书。

      如今看来,李家人好像没有想把此事告知寻风的打算,他们不说,霍骁也不能说。

      寻风早就认定,李家夫妇就是生养自己的人,贸然告诉她,对谁都不好。

      可霍骁现在关心的是,百里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事实属机密,若不是当年之人绝不会了解这么清楚,就算是郁家,也是霍骁无意见到她那个小金牌才知道的。况且寻风初入羽州就是个小厨娘,谁没事会去盯着一个小厨娘下手?

      据逢初说,百里容上次来时,还没有这般猖狂,如今看来,那应当是近日才知道,是百里容身边亲近的人,并且还又能力查到此事……

      霍骁脑中闪过一个人名,很快就确定下来。

      看来柏州政务要加快进度,不然有些人真的快按捺不住。

      寻风扯扯霍骁的袖子,皱着眉:“她是不是很过分?”

      霍骁点点头,思忖良久,从街头边走到骁王府门口,才问道:“此事我会着人调查,你也不要太当真。”

      寻风笑:“我自然不会当真,她说的话哪里能信?”

      霍骁把寻风送回房,又嘱咐了几句,带着逢初和常礼离开。

      把门关好,又把门栓卡上,寻风脸上的笑意才散去,坐在椅子上时,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气,伸手把脖子上拴着的小金牌拿下来,上面还沾染着身体的温度,她手有些凉,捧着这片小金牌,温润舒适。

      寻风小时家里很穷,日子过的拮据,好在一家三口相处得十分融洽,从不像其他家中日日吵月月吵,每日过得充实而甜蜜。

      后来家里开始养猪卖猪,日子才渐渐好起来,也是在那时,阿爹从羽州金匠铺给她打了个小金牌,寻风那时还小,小小的双手捧着,第一次收到这么好看的东西,欢天喜地,那时她也看到了上头的字。

      正面雕着精美的花纹,左下角写了“洛”字,反过来的右下角,是“寻风”二字。

      寻风是自己的名,刻上去是应该,可这“洛”字是何意?

      阿爹笑着说,洛水是百水发源地,想用这洛字,来帮我们家寻风求个平安哩。

      洛。
      原来是这个意思。

      寻风紧紧攥着手里的金牌,眼泪往下滚,但一声呜咽也没发出来,一滴一滴眼泪,砸在手上,触及滚烫。

      难怪她后来找遍黎国地图,都未能找到这个洛水之地,原来,根本没有这个地方,洛字不是洛水,而是她的姓,她姓洛,不姓李。

      寻风心口都隐隐地疼,突然有些后悔来羽州,若是听了阿爹阿娘的话,安安心心待着他们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了,她永远也不会知晓此事,永远做阿爹阿娘的女儿。

      恍惚间又回到某日的羽州,她质问霍骁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问题,霍骁很认真地说是。

      寻风那时候觉得,或许只是黎国与两族关系不好,怕混了内奸在,如今看来,他应当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她了。

      霍骁早就知道了啊。

      -

      上次调查召知村已经有了眉目,霍骁一直没有下手,而百里将军的到来无意是帮霍骁下了决心。

      百里将军从羽州赶来,打的旗号是巡抚大臣来柏州视察。其实百里将军来之前,郁皇还给霍骁修书一封,信中把百里将军这等不齿之人大骂一顿,而后告诉霍骁,人给你送到柏州去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信是重明送来的,听到骁王爷的话,她抬头:“陛下说了,若是他死在柏州,身后事比较麻烦,功过虽不相抵,但这些年带兵四处出征,苦劳不少。”

      霍骁哼了一声,提笔给郁皇回信:【皇兄倒是善解人意】

      重明带着信回去,没过两天,百里将军就到了柏州,还带了百里容这个难缠的主儿。

      要不是她有这个爹在,霍骁早都把她赶出羽州了。

      百里将军一来,局势立刻就变得微妙,邱崇向来是个小心思多的人,事做不好可就是会拍马屁,他是百里将军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而夏言明面上也是百里将军的人,夏慎虽与霍骁交好,可对父亲的事还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百里将军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平衡,霍骁只觉得这人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如就选了这两日,直接将那村子端了,永绝后患。

      本来部署得就差不多,这次一定除个干净。

      不说能让百里将军命丧柏州,至少光私练军队这一点就能让百里一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霍骁下手极快,当天晚上,常礼等人又摸进召知村,确定村民们都不在村内后,回去带了兵来,把整个召知村围得水泄不通,霍骁骑着马,慢悠悠围着整个村子走了一圈,之后派人全村搜捕,依旧是没有一个人。

      直到常礼踩到了一块撬动着的石砖,发现周围有被搬起的痕迹,一查才发现,下头是空的。

      邱崇和夏言闻讯赶来,骁王爷当场质问邱崇,为何整个召知村低下被挖空,他这个知州竟毫不知晓。

      邱崇又是哭又是跪,最后趴在夏言身边:“夏总兵,我与你同州为官这么久,你是晓得我为人的,快帮帮我……”

      夏言当即拿出刚刚从知州府搜出的与百里将军的来往书信,彻底与百里家撕破脸,邱崇被逮捕,先下柏州狱,等回羽州再问责。

      常礼带着人顺着石板下头的路往里走,果然在下头发现了召知村村民,不过还没动手,常礼就把刀架在了领头人的脖子上,底下人看了,纷纷扔了手里的武器,一个接着一个顺着台阶上去。

      霍骁早都差人去请百里将军,等了好久也没等来,郁皇手下皇家暗卫庆忌、重明赶到,直接拿了郁皇旨意去驿馆拿人,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百里将军和百里容被全城通缉。

      这事儿办的漂亮,在大家都未反应过来时,柏州的天都变了。

      邱知州被捕入狱,夏总兵突然成了骁王爷一派,受人尊敬的百里将军突然就成了通缉犯。

      寻风睡了个好觉,梦里有个看不清面庞的人,但从背影看,应当是个眉目如画的女子。

      一袭青色长裙,怀里抱了个笑得正欢的孩子,大约是刚出生,小小的一个,蜷缩在母亲臂弯。

      寻风想,这应当算是个好梦的。

      醒了之后,逢初进来,笑着告诉她,明日回羽州。

      明日就回去?

      寻风被这消息砸得猝不及防:“这么着急?”

      “是陛下的圣旨,说是之前的下毒的事是误会了王爷,如今已查清真凶,就是御膳房那个怀三,撤了怀三的职,把他打入大牢,也请王爷回羽州。”

      怀三……?

      寻风刚睡醒,又问了一遍:“怀三?是那个——怀三?”

      逢初点点头,帮寻风收拾桌上的杂七杂八的练字废纸,说道:“我也正觉得奇怪呢,原本下毒一事就是假的,怎还真找了个人来顶罪?”

      “后来重明跟我说,是怀三跟郁皇坦诚,说是百里将军买通他,让他在饭菜里下毒,御膳房行事,必是妥当。”

      “百里将军也是,征战一生,兵法倒背如流,却一点都不懂权谋之术,意图毒陛下,心胸之‘宽广’,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

      怀三既然没下毒,那大概就是郁皇找个人出来顶霍骁“顶罪”,并且在此时说出真相。

      就是那个大黎一直依仗的老将军,勾结乌羌,在柏州私自练兵,意图谋反,这么多年一直在往霍骁身上泼脏水。

      一时间,整个黎国都在唾弃百里一家。

      不懂得知恩图报,更不知为臣本分。

      在羽州的百里家全部被郁皇的人控制住,暂时收押,何时抓到了百里将军和百里容,再做打算。

      事实就是,寻风一直盼着回羽州,如今真要回去,竟还生出一丝不舍来,赶紧找人去买了些柏州的特色吃食,回去了也能给大家分一分。

      依着新年的礼物还礼,寻风足足买了一车吃的。

      临走时,寻风还很不舍地看了眼骁王府的牌匾,这字是霍骁自己写的,没有羽州龙飞凤舞潦草的大气,却足见写字之人的沉稳。

      霍骁摸摸她脑袋:“若是舍不得,以后再来便是。”

      寻风点点头,踩着凳子上马车。远远看到一个人打马奔来,身后背了个包裹,一身白衫,头发也整齐地束起来,唯独不变的,是手里的握了把白面的扇子。

      寻风感叹:“夏慎,你今儿这身装扮还挺好看的。”

      平时穿的可不都是大花大绿大蓝的衣裳,远远看着,就跟只花蝴蝶似的,今儿突然穿的正经,还有点不适应。

      夏慎笑:“所以嫂嫂,去羽州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儿吧,我爹那老人家可催催催催死我了。”

      要不是为了骗夏言,夏慎才不会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男不男女不女,自己都觉得不是个人样,可没办法,家里的老人家可不就想早早抱孙子吗?

      也好也好,生了个孩子,直接扔给他带就好了,省得他天天闲的发慌。

      夏言把自己的身份掰开在夏慎面前时,夏慎显然没想到,一面上去控诉自己爹居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他,一面开始哭诉,那去青楼去赌坊去兵营都是为了给骁王爷办事,绝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谁知夏言坦言自己知道,就是想借着这事儿出口恶气,谁让他一直骗自己说喜欢男的。

      父子俩的恩怨就这样轻易解开,秉烛夜谈,夏慎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爹娘的感情这么深,夏言把夫妻俩的初见、相处……都细细跟夏慎说了一遍。

      夏慎这才决定要来羽州,一是之前答应了霍骁,二是自己真的想去羽州闯荡闯荡,毕竟那里才是整个黎国最繁华的地方。

      有夏慎在,这一路都会十分热闹。

      -

      回到羽州,夏慎先住在骁王府,等陛下进行封赏时,才入宫面圣。

      到王府门口,周嬷嬷早都带着小厮丫鬟们在门口等候,还未把编好的贺词说出,大监就过来宣旨。

      圣旨上的字词显然比寻风平时学的要难,但大体意思寻风还是听得懂的。寻风现在倒是学的通透,见着字都要去认一认,听完大监读圣旨还在感叹这圣旨写的真好,也没认真听内容,直到大监喊她:
      “骁王妃,接旨了。”

      嗯?
      骁王妃?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赐婚圣旨?

      大监的到来显然打破了周嬷嬷的部署,说好的台词到嘴边也突然改了: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底下的小厮丫鬟本就喜欢寻风,周嬷嬷先开口,也一起大喊:“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常礼给大监塞了一沓银票,霍骁揽着寻风的肩:“待会儿都去领赏。”

      底下一阵欢呼声。

      寻风从空隙中,看到熟悉的面容,只往前走,很快人们就让出了一条路来,隔着院子,看到正厅门下,站着三个人。

      郁昭正搀扶着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这边,老妇人旁边,是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

      这才多久不见,寻风却突然觉得阿爹阿娘老了这样多,走到面前,给二老磕了个头,老老实实地认错,细数这些年作为女儿的不是,让二老操心,是自己的过错。

      郁昭站在霍骁身边,抱胸看着这一幕,还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哎,柏州好玩吗?”

      霍骁没回话,倒是身后有道声音传来:“我们柏州自然——”

      郁昭回头。

      少女漂亮的脸庞映入眼帘,夏慎咽了口唾沫,刚刚带着骄傲的话被他转了个调:“我们柏州啊,相比于羽州,自然是有很多别致的地方。”

      郁昭看着这人眼生,不过看着自己的这眼神倒是熟悉地很,臣子们的公子哥看她时都是这样的表情,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本公主就是国色天香无人能及怎么的吧。
      看就让你看咯。

      “你是谁啊?”

      夏慎揖手,礼貌谦虚:“在下柏州夏慎。”

      郁昭摆摆手:“我知道你,夏总兵的儿子嘛。”

      “姑娘也知道家父……?”夏慎惊喜地说道,“姑娘真是见多识广之姑娘。”
      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敢问姑娘尊姓芳名?”

      郁昭当即摆出一副高傲架势:“我姓郁,单名昭,你可以叫我公主。”

      夏慎:“……”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寻风还挺开心。李阿娘拉着寻风的手,关切地问道:“好孩子,一路上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让你爹去给你做吃的。”

      李阿爹赶紧凑过来:“想吃点什么?”

      “想吃葱油面。”

      “好咧,你先回房歇着,做好了就送过去。”

      -

      大婚事宜是之前就一直在准备的,赐婚圣旨一下,骁王府马上就布置起来,入目都是大红色。

      寻风这几日总往黎风楼跑,为了弥补之前不在羽州时的忙碌,每日天一亮就去、天黑了才回王府,看着客人们吃的高兴,寻风也开心。

      李阿爹和李阿娘搬来羽州,为了迎亲方便,已经搬去了新宅子,每日闲得无聊,某一日突然得知名满羽州的黎风楼居然是自家闺女的,高兴地没睡着觉,还和寻风提出要去店里帮忙的想法。

      二老一把年纪,万一碰着哪里该怎么办,寻风不让去,两个老人就偷偷跑去,寻风进厨房的时候,看到阿爹站在灶台边,还真有种大厨的气势,阿娘在外头招呼客人,他们在这羽州没有朋友,找到事情给他们,好像也不错。

      夏慎因为在此次事件中帮了霍骁大忙,直接被郁皇送到兵部任职,六部之内,升职最快,能看出来,郁皇和霍骁对他都是寄予厚望。

      好像最近他和郁昭走的挺近的,不知道这段姻缘,到底能不能成。

      还是自己的身世,寻风一直没主动问,而那日阿爹给她端上葱油面时,的确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阿爹说了一个故事。

      十几年前的一个元夜前夕,一对夫妇丢了孩子,妻子哀痛欲绝,丈夫就带着她来到最繁华的城镇里看烟火,正值元夜,最少是热闹,也希望用这样的方法讨妻子欢心。丈夫看到了妻子爱吃的糖食,就去给她买,留她一个人在桥边看烟火。

      丈夫也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桥底的一个婴儿,躺在竹子编织的篮子里,正嚎啕大哭。

      他赶紧把孩子抱起来,神奇的是,刚抱在怀里,这孩子立刻就开始冲他笑。

      妻子丢失了孩子,已是神志不清,丈夫看着小孩子之间相似的眉眼,兴高采烈地把她抱上去,说找到了孩子。

      那是已顾不上是谁家的孩子,丈夫一心只想着要帮助妻子走出苦海。

      元夜节过后,丈夫也时常回来,打听附近有没有丢孩子的,若真是某家无意丢的孩子,岂不是又让另一个妇人难过?

      最后却打听到丞相洛文书和枢密院院首叶伯安两位大人的府邸被烧成灰烬的消息,其中,两家都有个孩子,并且还是同岁,但两家所有的人都葬身于这场大火,无一幸免。

      丈夫赶回家,在孩子的衣服夹层里看到了那个小金牌,上头刻着“洛”字。孩子是自己生的,妻子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只等晚上,孩子睡着之后,开始问丈夫此事。

      丈夫无奈,只得将事实全盘托出,本以为妻子会生气,谁知她却怜爱地看着这孩子,说了句话:
      “我刚丢了孩子,这孩子就到我身边来了,说起来也是有缘,既有缘,那就是亲的。”

      可惜之前那孩子,再也没本事找到,可这个女孩,被这对夫妇带大,学会了一身手艺。

      寻风边吃面,眼泪边往下掉。

      血淋淋的事实被剖开在眼前,明明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两位老人说出却非常平和。

      寻风擦干眼泪,冲着二老笑,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我既叫了你们爹娘,便是一生的爹娘了。”

      -

      大婚过程异常繁琐,一套流程走下来,寻风整个人都累瘫,闹洞房时,重明突然给她递了个盒子。

      一打开,是一对非常别致的珠钗,上头点缀了不少小珍珠,雕工也很精致。

      寻风把盒子紧紧握在手里,朝她笑笑:“谢谢你阿弥,我很喜欢。”

      重明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而后缓缓扯了个笑:“新婚万安。”

      新郎一来,众人都走了,只剩寻风和霍骁时,盖头已被揭掉,带了些胭脂醉的小脸就出现在霍骁眼前。

      “总想过你穿嫁衣的样子,如今看到,倒真的非常惊艳。”

      寻风抱膝坐在床上,下巴磕在手臂上,小声道:“我没有想过。”

      你知道吗?

      我一个姑娘家,进羽州前,只天真地想着要好好挣钱,要挣很多很多的银两,要证明女儿家也能与男儿一样有所作为,要把阿爹阿娘接进羽州过上好日子,我也曾经担心过,以后陪伴我至此一生的人,能不能接受我这个样子,可能他不希望女子抛头露面、不希望妻子比自己更有所作为……

      可是现在,我却什么都不担心了。

      我的心上人,他待我很好很好,他会包容我做的一切,同样也会支持我做的所有决定,我也相信,若是有幸能嫁给他,我一定会是羽州乃至黎国最幸福的姑娘。

      可若是……他娶了其他女子,那也没有关系,我就定居羽州好了,这样每日只要想着,我走过的大街也是他曾走过的,这便足够了。

      好在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嫁给了自己想嫁的、同时也想娶我的那个人,谢谢你霍骁。

      我此生无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葱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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