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扉泉]幽灵》Roin

43、第 43 章

　　“听说你新收了个徒弟？”
　　“自来也，你很闲？”
　　自来也摸了摸鼻子，看着面前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后奋笔疾书的纲手，把一句厚脸皮的“我不闲我很忙”给憋了回去：“没，只是觉得挺意外的。”
　　纲手笔下微微一滞：“有缘罢了。你呢，不打算也——”
　　想起徒弟这个话题对老友而言是揭伤疤，纲手话锋一转：“——不打算说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如果你只是闲得蛋疼，就给我滚出去。”说着，从笔筒里抄起一支铅笔，对准自来也的下三路。
　　木质铅笔落到纲手姬手里，能发挥出钢钉级别的破坏力。自来也顿觉胯-下一凉，吓得赶紧举手投降：“别别别，我只是个寂寞的孤寡老人——啊不，孤寡帅大叔——”
　　纲手正要发出一声嗤笑，却听自来也却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两位顾问今天去了临时指挥部。”
　　嘴角边的笑意倏然消失，纲手缓缓放下手里的凶器，目光扫过自来也身后大敞的办公室大门，然后对上站在门口的静音。静音微微点头，转身带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自来也继续低声道：“顾问团提出更换九尾人柱力。理由是鸣人的八卦封印已开，对尾兽的约束形同虚设，他们无法坐视木叶内部出现如此大的威胁。临时指挥部暂时用云忍雾忍已有完美人柱力的事把顾问团的提议堵了回去，但不是长久之策，如今村里的舆论……你明白的。”
　　纲手皱眉：“简直是胡闹，更换人柱力哪是什么容易的事。那可是九尾，历史上只有漩涡一族的人成功担任九尾人柱力，顾问他们打算上那儿去再找一个漩涡血脉？”
　　自来也只道：“宇智波佐助能压制尾兽。”
　　他一说，纲手便反应过来。
　　人柱力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们体内寄宿了尾兽。直白点说，人柱力只是一个容器，重要的是容器里的物品，而不是容器本身。只要九尾还在，人柱力是谁无关紧要。既然宇智波佐助能控制尾兽，他完全可以替代漩涡血脉的作用，把更换人柱力的风险降到最低。
　　如此一来，鸣人的存在便可有可无了。
　　纲手咂舌：“脑子进水了？那个宇智波佐助不是和水门他儿子关系很好吗？”
　　宇智波对待自己人，心永远是偏的，徇私徇得坦坦荡荡。指望宇智波帮外人坑自己人？除非对方中邪了。
　　“其实不论哪个国家，都不喜欢人柱力和影以外的人有太亲密的关系。”
　　纲手神色冷了几分：“一箭双雕？”是了，换一任人柱力，还能顺便清空前一任人柱力的所有人际关系。
　　“而且理由是现成的。”自来也道，“光是重伤老头子一事，就足以给鸣人摁个死罪。”
　　“借口。”纲手冷哼。
　　鉴于尾兽人柱力的特殊性，没几个人柱力手上是干净的，误伤自家人的事屡见不鲜。各忍村对此基本是不予追究、咬牙血吞和稀泥的态度，极少追着定罪状。
　　当然，上层不能明着表态，至少绝不能大剌剌地对村民表示“是啊人柱力就是有豁免权被杀算你倒霉”，一旦出事了，多多少少会意思着惩处一下。至于“多多少少”到什么程度，就属于自由心证了。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没有硬性标准，轻重缓急全凭一张嘴裁定。
　　纲手顿了顿：“二爷爷是什么态度？”
　　她不信她的二爷爷摁不住那些蹦跶的老家伙。
　　“二代目大人一整天都在特殊病房里没挪过地儿，卡卡西应该还没来得及通知他。”自来也突然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听说今天二代目大人把卡卡西赶去外头，自己关在病房里和佐助谈了很久。”
　　再加上这几天以来二代目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表现……自来也转向纲手，以一种求证的语气问：“不是说二代目大人对宇智波相当排斥吗？”
　　纲手默了默，发现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便干脆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看向自来也：“自来也，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不确定这是不是个送命题，自来也咳了咳，道：“不管过了多少年，小纲你依然如我们初识时一样美丽动人——”
　　“说人话。”
　　“……四十多年？”
　　纲手敲了敲桌子：“认识这么多年的老相识，说话就不用拐弯抹角了吧，自来也？”
　　自来也脸上的讪笑顿住。他眨了眨眼，与纲手对视片刻，又突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啊，小纲。”
　　纲手抬腿，踹了他一脚。
　　数十分钟后，纲手推开门，对尽职守在门外的静音道：“让小樱过来一趟。”

　　*

　　是夜，夏季晴朗的夜空万里无云，满天星辰点缀，银河贯穿天幕，是个观星的好日子。
　　可惜特殊病房门窗紧闭，又为了隔绝窥视而拉上了厚重的双侧窗帘，将窗外的夜景完全屏蔽。
　　哪怕不是如此，佐助也看不到。
　　强行开启万花筒的行为导致他的视神经严重过载，为避免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症，他的双眼需要慢慢温养修复，未来一段时间不可用眼，近期内欣赏不了任何风景。
　　双眼被层层绷带包裹的黑发少年静静地躺在床上。明明夜已过半，意识却无比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一片寂静，只有器械发出滴滴答答的微响。
　　失去视觉后，除了焦躁，孤独和寂寞亦悄悄滋生，仿佛连意识也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人一旦陷入这种状态，很容易胡思乱想。
　　“……啧。”
　　佐助翻了个身。
　　——他讨厌医院。
　　似乎每一次他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都意味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故。
　　上一次住院，他等来了全家被屠尽、哥哥叛变离村的消息。
　　这一次虽然没有那么惨烈，却也净是噩耗：木叶告急、鸣人被囚……
　　想到鸣人，佐助抿了抿唇。
　　泉奈经常针砭时弊，木叶是他的重点批判对象，但此前佐助一直是抱着“老古董适应不了新时代”的心情，听听而已，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然而这一次，听到由千手扉间转述的流言蜚语，人生头一回，佐助真切地对这个村子产生了质疑。
　　就像是突然有人一脸严肃地告诉你太阳从西边升起，你不会为此震惊，也不会愤怒，只会认为说这话的人脑子有问题，无稽又荒诞。
　　当荒谬感远远大于其他情绪时，其实很难生起气来，只会感到难以理解、不可理喻。
　　极度危险？穷凶恶极？鸣人？
　　开哪门子玩笑？
　　烦躁涌上心头，佐助又翻了个身，然后又翻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最后终于被自己的举动触怒，突然狠狠锤了下床，强迫自己安分下来。
　　冷静了半晌，佐助在床上蜷起身子，暗自嘀咕：“只能劫狱了……”
　　直接一步跨到劫狱，或许有点极端，但在佐助看来，那些村民连“鸣人恶人说”都能信，说明双方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论是试图说服对方还是强迫自己接受对方的看法，都是白搭，因此他根本不打算尝试和解。
　　他不喜欢被他人左右，也没兴趣改变他人的思想。
　　人类之间的悲欢喜乐并不相通。
　　就在佐助开始默默估算地牢方位时，病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佐助立刻僵住。
　　医务人员？佐助定了定神，正要开口表示自己无碍，便听外头传来千手扉间的声音：“什么事？”
　　佐助愣了愣，随即皱眉。
　　这人一直在门外？
　　二代目火影询问的对象开始回话。对方的声音太小，佐助听不清具体的话，但嗓音很耳熟，是个女生。
　　佐助躺在床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外头的声响。可惜对话的两人双双压低了音量，隔着厚重的门板，只有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
　　片刻后，轻轻离去的脚步声与门锁打开的声音同时响起，佐助快速从床上起身，警惕地朝向来者的方向。他目前失去视觉，只能等对方主动发声，才能判断对方的身份和来意。
　　然而在一声啜泣般的急喘后，对方一直保持沉默。
　　佐助不得不率先开口：“谁？”
　　“……佐助君。”
　　略为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佐助不禁面露诧异：“小樱？”
　　他刚刚居然……没听出来？看来在生死线上徘徊一次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竟连自己的队友都认不出了。
　　如果佐助此时能睁开眼，他一定会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
　　以往总是身穿与樱发相衬的红色系衣服的少女，此时却一袭黑衣包裹全身上下，像是一层沉重的茧，包裹住躯壳内的灵魂。而那双曾经澄澈明媚的绿眼睛，几乎只剩下木然呆滞，唯有在落到逐渐康复的队友身上时闪过片刻光芒。
　　有什么本质的东西被改变了，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心灵上却已不是同一个人，不怪佐助认不出。
　　“嘘。”小樱悄悄走到佐助身边，扶助他的手，声音细如蚊音，“佐助君，小声点，我们不能被发现。”
　　佐助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但出于对小樱的信任，他顺从地在小樱的搀扶下轻轻下了床，并依言放低了声音：“发生什么了？”
　　“快，我们要赶快，再晚一点，鸣人就走了。”
　　佐助没听懂：“鸣人要去哪？”
　　小樱急迫了几分：“鸣人马上要被秘密送出村了，归期……未定。”
　　佐助骤然抬头，满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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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坑没坑，只是出去浪了（。
　　曾经有读者小天使问本文要如何处理佐助离村的剧情，憋到现在我终于能说了：不用处理，因为离村的不是佐助，是鸣人，哟吼吼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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