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扉泉]幽灵》Roin

41、第 41 章

　　扉间悄声无息地靠近伫立在河岸边的男人。在他身后，数位木叶忍者隐藏在灌木之中，围成圈，蓄势待发。
　　当二人之间仅剩两三米时，秽土转生的千手柱间突然回头，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自己的弟弟。
　　扉间身体一僵，却没有抢先行动。
　　他只是一个影分身，一旦被击溃会直接消失，若是如此，剩下的木叶忍者就危险了。
　　好在，初代目火影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很快移开了空洞的目光。他注视着眼前的潺潺流水，忽然道：“你还不放弃啊？都说了，打水漂我是不会输的！”
　　在扉间愕然的目光中，千手柱间又嘻嘻笑道：“你求求我，我就教你。”
　　扉间忽然明白了过来。他忍不住心中暗叹，闭了闭眼，道：“大哥，宇智波斑已经死了。我们所有人……都已非此世之人。”
　　千手柱间置若罔闻，兀自弯下腰，从河床上挑出一块扁平的石头，夹在指尖左右端详。
　　扉间见状，便不打算再说什么了。感知到躲起来的木叶忍者们已准备就绪，他伸出手，搭在千手柱间肩头。
　　嗖的一声，两人齐齐出现在准备好的封印阵中，围在周围的忍者立刻飞快结印，而扉间则抢在千手柱间反应前一刀砍下对方的头颅。失去大脑终端的秽土转生体晃了晃，手中的石块喀拉一声掉在地上。
　　从地下蹿起的土块立刻包裹住初代目火影的身躯，多重封印符文迅速跟上，在千手柱间的身体彻底封闭的那一刻，完成了最终的封印。
　　四周静默数秒。
　　“成、成功了！”
　　以最初的欢呼为信号，现场的木叶忍者纷纷放松雀跃起来，唯有影分身二代目火影立在原地，脸上难得浮现了怅然若失的神情。

　　*

　　与此同时，木叶村内——
　　“人呢？！”
　　“先冷静——”
　　“消失了？”
　　“听我说——”
　　“在那！”
　　“……”千手扉间揉了揉眉心，闭了嘴，努力压下摇头叹息的冲动。
　　自尾兽人柱力技术诞生以来，如何避免人柱力暴走、暴走后如何应对，一直是各大国的重要研究课题。
　　而木叶的人柱力政策，可以追溯到初代目火影时期。
　　当年，宇智波斑携九尾袭村，被初代目火影击杀后，剩下的九尾如何处理便成了一个难题。这时，初代目火影的妻子、来自漩涡一族的漩涡水户挺身而出，以风之国古寺中与人共生的一尾为灵感，颠覆性地设计出能够将尾兽安全封印在人体内的封印术，并运用此项技术，将九尾封印在她自己体内。
　　鉴于尾兽的危险程度，人柱力技术从研究起步阶段，就针对可能出现的状况预备了无数种的应急方案。而这些方案，最后由漩涡水户及后来的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进一步优化，写出了全忍界第一份人柱力政策。
　　不久之后，千手扉间创造出秽土转生之术。这个违背常理的忍术极为恐怖，一个不慎便会酿成大祸，因此千手扉间立刻又研究出了一整套处理秽土转生者的办法。
　　换句话说，不论是对人柱力政策，还是秽土转生者的处理方案，都可以算是扉间自己一手促成的。
　　但当一套套御敌策略落到自己身上时，仍旧很不是滋味，甚至颇为讽刺。
　　“你不是火影吗，咋没人听你说话呢？”鸣人晕乎乎道。
　　刚刚那一手妙手回春对鸣人的消耗极大，他身体无力，只能被二代目拽着，靠飞雷神来来回回不停瞬移闪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颠吐了。
　　刚刚他和二代目四处窜逃时没能带上佐助，鸣人心里焦急惦记，生怕昏迷的佐助又出什么状况，直到看着对方被几个医忍围着抬上移动病床，才放下了心。
　　心情放松了，他就忍不住嘴瓢了：“孩子的心野了，不听话了……二代目大叔不哭哈……”
　　扉间：“……”
　　他低下头，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鸣人。
　　鸣人对上他的视线，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下意识想要挣脱，然而二代目的动作比他更快。
　　扉间突然松开手，鸣人猝不及防之下摔到地上。不等他爬起，扉间一指戳出，抵上鸣人的腰间大穴，瞬间卸掉他接下来的反抗，同时另一手单手结印，使鸣人身下的地面突然软化，像一块布一样瞬间将他包裹其中，固定住他的身躯和四肢，让鸣人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鸣人惊声喊道。
　　扉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再次包围住两人的木叶众人：“行了，把他带去地下的禁闭室吧。”
　　鸣人睁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
　　而木叶忍者们早在扉间突然对鸣人出手时便齐齐顿住，如今听他此言，更是不知所措。
　　冲在最前面的封印班班长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扉间见他如此，大概摸清了他们的态度。
　　如今木叶众人眼里最大的威胁，并不是他，而是鸣人。
　　毕竟刚刚的战斗中，扉间帮忙指挥部署、参与作战，已经多少证明了自己不再受到大蛇丸控制的事实；但鸣人不同，他尾兽化暴走时的模样全村人有目共睹，给木叶村民留下恐怖印象不是靠救回一个佐助就能扭转的，何况他身上满是外溢的九尾查克拉，随便一个有感知能力的忍者都能猜出九尾的封印已破。
　　扉间面无表情：“话讲不通，只能用行动。如你所见，我没有擅自违背木叶基本政策的意思。一个失控的人柱力要如何处理，我比你们更清楚。”
　　暗部成员的面容被面具遮挡，看不出表情，但几个封印班成员均是面上讪讪。
　　扉间继续道：“在日斩……在三代目火影恢复，或是新一任火影上任前，木叶的最高指挥权由我暂时接手。”
　　此话掀起一片低声惊呼。
　　封印班班长很快从怔愣中回神，立刻道：“不行！”
　　另一名暗部部员问：“三代目大人怎么了？”
　　“受伤了。”扉间略道。
　　正在挣扎的鸣人骤然僵住。
　　扉间又看向封印班班长：“为什么不行？”
　　封印班班长咬牙不肯回答，面上却不禁露出无措的表情。
　　木叶近十年来风调雨顺，他平日里只偶尔接点的封印任务，顶多去隔壁结界班打个酱油，哪曾面对过如此场面？要对付两位秽土转生的前任火影已经很让人崩溃了，现在还要他来决定木叶的指挥权？太强人所难了吧！
　　他极为纠结，却坚持道：“二代目大人，木叶的指挥权小的无权定夺，我只能说……您是秽土转生的创造者，最清楚此术的危险之处……”
　　这是要坚持封印的意思了。扉间道：“正因为我是秽土转生的创造者，所以我也能明确地告诉你，我身上的操控契约已经解除了。”
　　封印班班长憋红了脸：“我……我要对全木叶负责，所以……请您谅解！”
　　他说得极为动情，就差没泪声俱下了，也因此错过了扉间脸上一闪而过的无语。
　　木叶当然不可能把最高指挥权交给一个死而复生的前任火影，这一点扉间再清楚不过。他之所以如此提议，不过是一种谈判技巧，先提出一个对方几乎不可能接受的要求，拉出一个底线，再一步步互相试探，争取一个双方均能妥协的结果。
　　他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是想尽快让能主事的人出来跟他协商，怎么眼前这位封印班后辈先自个儿激动上了……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走过来拍了拍快哭出来的班长，把他带到了一边：“行了，幸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们。”
　　扉间看向来人：“你们是……”
　　卡卡西恭敬地低了低头：“晚辈旗木卡卡西。”
　　“晚辈奈良鹿久。”奈良鹿久接着道。
　　扉间看着二人，点点头：“说吧，什么结论？”
　　卡卡西和奈良鹿久极快地对视了一眼。
　　二代目和封印班对峙时，他们已经和上忍们快速商量了一番。
　　木叶这一次损失惨重，又波及了各国使团和本国的大名贵族，是真真正正的内忧外患一团混乱，如今的木叶，急需一个主心骨、一个震慑。
　　论名声，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或许是历代火影里最差的一个；但论能力，尤其是外交手段与内务管理，他称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奈良鹿久斟酌片刻，道：“我以上忍班班长的身份，愿意代表木叶众上忍及其下属中忍下忍，同意让您暂时接管指挥权。”
　　扉间挑眉：“但是？”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不能打暗语，奈良鹿久心想，“我们将派出三名上忍，与您组成临时指挥班。临时指挥班只负责人员物资调度与协调，不参与任何与战后救援无关的工作。木叶日常政务按部门分类，由各部部长代管，超出部长权限的决策放置推迟，加急项目则由各部部长与临时指挥班一起协商。”
　　扉间抱起手臂，手指在小臂上轻轻点了点：“行。”
　　奈良鹿久舒了口气：“那么，我们将派出我、旗木卡卡西，以及山中亥一三名上忍。”
　　奈良鹿久身为上忍班班长，当仁不让；山中亥一同属一代猪鹿蝶，与他配合无间，且作为山中一族的族长，如果二代目身上有异，他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加以控制；至于卡卡西，自身能力绝对够，再加上……他和鸣人佐助的关系。
　　卡卡西此时开口道：“长老团那边可能会有不同的建议，我建议……最好尽快和他们达成共识。”
　　奈良鹿久顿了顿：“……也是。”
　　“长老团？”
　　卡卡西转向二代：“是在您……之后出现的新的木叶政务机构，类似于参谋团。”
　　扉间皱了皱眉。
　　这时，仍旧被捆在地上、一直没吱声的鸣人突然出声：“喂……”
　　几位大人纷纷低头朝他看去，在旁边安静多时的封印班也立刻绷紧了神经，将鸣人团团围住，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警惕至极。
　　鸣人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他道：“三代目爷爷是不是被我……”
　　“日斩怎么受伤的无关紧要。”扉间打断道，转向封印班，对他们道，“这里太乱，你们赶快带这家伙走。另外，我的影分身已经护送另一队封印班到村口了，他们带着被封印的大哥，记得分派人手前去交接。”
　　封印班班长一个哆嗦，立刻开始分配人员。
　　鸣人的心却彻底沉了下去。
　　他知道二代目火影刻意回避了他的问题，而对方的回避，已经是一种回答。
　　几个封印班成员朝他走来，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物品。
　　一个极其危险的物品。
　　鸣人沉默着，眉眼低垂，对周遭纷扰毫无反应，就连卡卡西低头对他悄声说“你会没事的”时都没有理会。
　　直到被封印班的人用重重锁链牢牢捆住准备带走，鸣人才缓缓抬起头，再次开口，嘶哑道：“佐助……他会怎么样？”
　　封印班的人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鸣人是担心佐助会和他受到一样的待遇，当即道：“他当然会得到全力救治。和你不一样，宇智波佐助现在可是木叶的英雄。”
　　鸣人怔怔地，半晌，低声道：“那太好了……”
　　反而是扉间闻言，倏然拧眉。
　　也是，当时的结界可是半透明的，他们在里头的所作所为，看到的人不在少数，又有其他国家其他忍村的人在场，根本不可能封口。
　　宇智波佐助和三代目火影共战大蛇丸及秽土转生的两位火影，甚至力挫沙忍暴走的人柱力的事，估计很快会传出去了。
　　这可算不上好事啊。

　　*

　　两天后——
　　一名身披绿色外袍的金发女子在林间穿梭，在她眼前，远处的木叶村越来越近。
　　她突然停住飞奔的脚步，跳下树桠，在一处空旷的草坪处站定。
　　草坪另一头的自来也冲她挥了挥手：“好久不见啊，纲手。终于回来了？”
　　纲手抿了抿唇：“怎么可能不来？”
　　她虽然颓废至今，却不是白眼狼。
　　自来也笑而不语。
　　两人多年未见，却在这种状况下重逢，难免觉得别扭。纲手沉默半晌，问：“情况怎么样了？”
　　自来也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朝纲手抛去，等她接住了，才道：“其中包括外国使团、别村的考生考官，以及火之国的其他游客在内，当前统计死者五十八人，伤者三百七十一人，尚在增加。”
　　纲手呼吸微微一窒，她打开卷轴，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伤亡名单，感到自己的心脏隐隐发颤。
　　这不是她见过的第一份伤亡名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自来也又道：“二代目火影知道你来了，你待会儿直接去找他，有工作给你。”
　　纲手猛然抬起头：“二爷爷他真的……”
　　“真的。”自来也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纲手满脸愕然，又有一丝慌乱，她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最终，只得低下头，逃避似的看起手里的名单。
　　一个个两天前依旧鲜活的生命，如今却成了她手中冷冰冰的一个名字。背后，不知有多少家庭悲痛欲绝。
　　“……田岛仁志、石渡裕、井口有季子……”
　　她一个个地念下去。
　　“……春野芽吹、春野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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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if设定的平行世界，有原作没有的糖，也有原作没有的刀。
　　
　　关于上一章：
　　哈哈哈怎么大家觉得是团藏和长老团在搞事啊，不愧是火影黑锅专业户。放心，死也不会洗白团藏的，但我也不会偷懒到把所有的锅都甩他头上。
　　木叶的做法没有错。我们始终与鸣人扉间同一阵线，所以会为他们感到委屈，但从木叶其他人的角度看，一个是之前还被敌人控制的秽土转生者，另一个是刚刚暴走造成大量破坏的人柱力，都是威胁极大、绝不能放下警惕的对象，不可能卸下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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