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扉泉]幽灵》Roin

4、第 4 章

　　泉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宇智波和千手联盟建立木叶。既然结盟了，双方自然免不了互相探底。
　　虽然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这两个究极万花筒禁术明晃晃进了火影的禁术书着实有些打脸，但忍术只要存在就迟早为人所知，而这上头被记下机密忍术的又不止宇智波一家。以扉间的能力，薅羊毛薅遍全木叶还真不在话下。
　　那他到底在气什么？
　　大概是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从前的死对头吧。

　　在泉奈记忆中，千手扉间是个理智精明到冷酷的人。
　　他很理智，所以他和泉奈一样完全不看好两位兄长的梦想大计；他很精明，所以比起联盟他更愿意趁势吞并宇智波；他很冷酷，所以不论私底下是怎样的亲密交情，在战场上他依然能毫不犹豫地挥下屠刀。
　　但那时候，千手扉间的理智、精明、冷酷，依然维持在正常人类的范围。
　　封印之书里的禁术，要么修炼危险度过高，要么一本万利但代价极高昂，要么就是……威力太大，难度却不高，流传出去绝对会引起天下大乱。
　　比如秽土转生。
　　——你留下这样违背生死常理的忍术，到底为了什么？
　　扉间不可能想不到这般忍术会引起怎样的可怕后果。可他还是去研究了，还成功了，并且没有选择销毁，而是让它流传了下来。
　　我认识的扉间不会如此。
　　突然发现曾经惺惺相惜的对手，可能变成了罔顾道德伦理、丧心病狂的科学狂人，泉奈不知该作何感想。
　　而且……
　　照封印书上所言，秽土转生先通过黄泉召唤通灵死者、单方面定下契约，接着使用灵魂禁锢术将灵魂束缚在祭品体内，最后再借助符咒控制行为。
　　若是无视最后符咒控制部分，泉奈觉得，这和他自己现在的状态太像了。
　　如果按秽土转生的思路来看，佐助等于祭品，泉奈等于死者，两人如今的状态相当于是一个祭品没死透的失败的秽土转生。
　　泉奈不禁将思绪拐回曾经的假设里：既然已知扉间确实研究出了死者复活的术，那么，暂且不论缘由，有没有可能他真的试图利用佐助复活自己？
　　但这个假设再次卡在了与之前相同的矛盾上——时间完全对不上，早在佐助出生前，扉间就已经死了。而且秽土转生显然是个已经完成且成功实践的忍术，以扉间的水平不该搞出半桶水的情况。
　　如果不是扉间，还有谁？如果不是秽土转生，还有哪些可能？

　　是不是秽土转生，倒有个很简单的检验方法。
　　泉奈盯着秽土转生的解印，想想还是算了。
　　他已经陪了佐助这么些年，再多几年也无所谓。等自家后辈能自力更生后，再考虑自己的成佛问题吧。

　　*

　　佐助明确地感觉到，泉奈心情不好。
　　意识到彼此的存在后，除非一方主动分享，否则他们之间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无意中读取对方的思想和情绪。
　　可现在他却能感到丝丝惊怒和纠结从心灵深处渗出来。
　　……我是不是该安慰他一下？
　　然而要如何安慰一个因未知原因生气的泉奈，佐助还真没经验。不如说，以往两人之间他才是那个闹脾气的人，如今角色对调，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稍微平复了心情的泉奈察觉到佐助的尴尬，让他别担心，赶紧利用起眼前难得的学习材料才是要紧事，影级禁术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
　　「别的术我不管，但这个飞雷神，一定要学会」
　　『为什么？』
　　「我就是死在了这招上」
　　泉奈干脆道，全然不顾这回答梗得佐助说不出话。
　　这算什么，在哪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吗？
　　「你快把内容全记下来吧」
　　佐助闻言一愣，下意识朝鸣人望去，泉奈立刻明白过来：「没事，可以告诉他」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泉奈给鸣人打了个高分。
　　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看，鸣人是个难得的实心眼，热情爽朗的性格刚好和自家后辈互补，虽然脑子钝了点意外性高了点，但总的来说是个没有害人之心的好孩子。泉奈相信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因血继限界而排斥佐助。
　　对唯一的朋友一直藏着掖着，佐助虽然从未说什么，但泉奈知道这状况对直性子真性情的自家后辈等于是折磨。
　　「当然，如果他不小心说漏嘴……刚好让你实践一下记忆消除」
　　『……』

　　鸣人见佐助突然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心想果然佐助也觉得这卷轴上写的术式是天书看不懂啊。
　　结果佐助咬了咬唇：“你……不要被吓到。”
　　像是不敢去看鸣人的反应，佐助迅速转回头，眼睛直勾勾瞪着卷轴。
　　然后鸣人就见佐助漆黑的眼眸忽然被红色晕染，黑色纹路旋转着，化为三个勾玉。
　　——三勾玉写轮眼。
　　顶着目瞪口呆的鸣人一瞬不瞬的注视，佐助开始拷贝。

　　佐助开了写轮眼这事，还是泉奈后知后觉想起来后发现的。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后来他又忙着照顾佐助，一时间给忘到了脑后。等佐助情况好转，泉奈才想起来：那时双眼疼痛加满脸血泪，很有可能是佐助在极端刺激下强行开眼的后果。
　　于是他便让佐助试着开出写轮眼。
　　然后佐助开出了一对三勾玉。
　　别说佐助，连泉奈都震惊了。
　　开眼二勾玉的情况虽然很少但好歹听说过，可直接三勾玉绝对是史无前例。
　　只能推测要么是灭族产生的刺激过大，要么是泉奈这个生前已经开过万花筒的人，在短暂控制身体的那段时间里无意中激发了三勾玉。
　　然后泉奈立刻给佐助下了平日禁止使用写轮眼的禁令。
　　一方面是避免写轮眼暴露，一方面绝不能在打基础阶段就让佐助习惯性依赖写轮眼。
　　不过泉奈也没放过佐助早早开眼带来的机会，时不时教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技巧。
　　也幸好他已经教了佐助如何用写轮眼快速拷贝资料，否则这禁术上忍术术式写得密密麻麻，就算加上泉奈一起也很难一笔一划全背下来。
　　但用写轮眼的话，就只是眨几下眼睛的功夫。
　　有时泉奈真心觉得，自家写轮眼真的很作弊。

　　鸣人还没从“卧槽佐助的眼睛怎么了”的懵逼中缓过来，甚至连那双眼睛里的纹路都还没看清，佐助就已经收回写轮眼了。
　　鸣人愣愣看着佐助与平时无差的墨色双眼，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你不能说出去。”误把鸣人的懵逼当成震惊的佐助严厉警告。
　　“诶，啥？”鸣人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扑了过去，“哎佐助你的眼睛没事吧？！刚才全红了哎！”
　　佐助一时没闪开，鸣人的两只手就摸上了他的双颊。小孩子毛手毛脚的，佐助感觉鸣人不是要观察他的眼，而是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当然没事！”赶紧把一双爪子拍下去，佐助解释道：“那是我家的血继限界，写轮眼——你不要说出去。”他重复道。
　　“为什么啊？”鸣人不解，佐助的眼睛明明那么酷炫那么漂亮，“而且什么是血继限界？”
　　佐助估计这时候跟鸣人解释血继限界十有八九讲不清楚，只好含糊地憋出一句：“让别人知道不好。”
　　好在鸣人已经练成了从佐助言不由衷的只言片语里感知真意的本事，虽然还是不明白，但他听出了佐助话语里的难言之隐，好奇和激动便收敛了几分，郑重点了点头：“没问题的说！佐助眼睛的秘密，我死也会守护好的！”
　　佐助忍不住道：“你这家伙别随便要死要活！如果你死了，我——”
　　不过佐助理智尚存，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趁着鸣人没反应过来赶快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些禁术的？”
　　“咦？哦！从三代目爷爷那里偷来的呀！”
　　佐助深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你，给我从头说清楚。”
　　于是他得知了鸣人这傻子被水木忽悠去火影眼皮子底下抢东西的全过程。
　　当然，在鸣人眼里水木那不是忽悠他，而是一个对他伸出援手、为他指引方向的革命战友。
　　佐助气得抓狂。
　　这人怎么能这么傻，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可看着鸣人那邀功一样的期待眼神，以及方才说的“为了保护佐助我要变得更强”的话语，佐助只觉得心里的那股火气怎么都提不起来，数落的话语也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如果我是那个水木，」泉奈忽然幽幽开口，「我会趁着鸣人还没有接触任何人的时候，把卷轴抢过来，然后杀人灭口——反正卷轴确实是鸣人偷的，水木只要把尸体和卷轴藏起来，就可以做出鸣人带着东西逃跑的假象」

　　本来鸣人复述完后也开始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如今见佐助忽然白了脸，更是担忧：“佐助？”
　　门铃就在此时突兀地响起。
　　两人俱是一惊。现在这么着也快凌晨三点了吧？怎么这个点会有人来摁门铃？何况佐助还是独居。
　　门铃再次响起，连着三道急迫的敲门声。
　　佐助立刻联想起泉奈的推测，顿时汗毛倒竖，赶忙拦住下意识想去应门的鸣人，攥紧对方袖口的手微微发冷。
　　“你快躲起来！”
　　如果来者是水木，他的第一目标一定是鸣人和卷轴，而不是佐助。
　　他出现在这里，是知道鸣人在此？还是仅仅来探听情报？
　　若是后者，佐助如果装作不知情，或许可以拖延时间、给鸣人创造逃跑的机会，甚至运气好还能把人直接忽悠走。
　　若是前者……虽有一战之力，佐助却不能保证自己能护着鸣人从一个抱着杀心的中忍手下逃走。
　　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想通这些，佐助反而不慌了。他一脚把地上的卷轴踹到床下去，一只手去勾床头的忍具包，另一只手把鸣人往衣柜里推。
　　“诶等等佐助！”鸣人见状急了，“你要干嘛的说？为什么我要躲起来？”
　　“你被水木骗了。”现在可不是仔细斟酌措辞的时候，佐助直接道，“他想骗你帮他抢到卷轴后杀人灭口。门口的人，估计就是他。”
　　鸣人被惊得面上一片空白，佐助压下心中不忍，低声急切道：“不要出声！如果情况不对，你赶快逃！”
　　他关上衣柜门。
　　「出其不意、抢占先机，争取一击毙命」泉奈道，声音里没了以往的温和，多了一丝杀机，「毕竟是中忍，不可掉以轻心」
　　来者不耐烦似的再次摁响门铃，佐助恍若未闻。血红的三勾玉再次浮现，他悄声无息摸出一把已开锋的苦无，轻手轻脚朝家门口走去。
　　门口的不速之客却忽然出声低呼，语气焦虑中透着担忧：“佐助，你在吧？”
　　佐助一愣。
　　“——伊鲁卡老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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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陀罗也是开眼三勾玉，可泉奈不知道呀~
大概再一到两章就可以进入第七班阶段了。原本打算直接突进，但为了伏笔合理，只好再让鸣佐小孩子过家家一会儿了。扉泉？大概要等中忍考试吧……